另一个“资深前辈”是这么说的:“人家可是身在‘狼虎之年’哪!‘某人’又‘不行’,当然‘饥渴’得很喽!”
一伙姑娘们听得这话都不免笑翻了,叽叽呱呱地就像院子里饲养的老母鸡群似的。
阿红自幼生长在深宫大苑里,身边朝夕相处的不是老宫女就是小太监,哪曾听过这般露骨的男女之事?好吧!就算他真如阿标所言的风流成性,也不能马上就显露出本性来,好歹也得装一下“清纯”。
“诸位姊姊别寻我开心了,阿红只知道乖乖做事,怎么敢在姊姊们面前自称红人?”
“哎唷——”超级大牌“如意”朝他大腿捏了一把,笑道:“阿红弟弟也别客气了;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还巴不得往你身上凑呢!这万艳坊里谁不知道,我们的老板娘啊!最喜欢你这种‘小嫩草’了!”
如意所言看来不假,因为,眼前的这头“老母牛”正一步步地朝他这棵“小嫩草”逼近……
“有啥事呀?跟艳红姊姊说……”
天啊!艳红一双涂满蔻丹的手指,就像有着强力吸盘的八爪章鱼一样,猛烈地朝他强壮结实的臂膀和胸膛进攻,让他全身的“鸡母皮”霎时就掉了满地。
阿红连躲都没地方躲,面红耳赤地道:“没……没什么……老板……老板他说要扣咱俩兄弟的工钱……”
“这没用的死老头!”艳红啐了一口,恶骂道:“有本事就来跟老娘凶,没的只会欺负你们这些下人,真是无聊透顶!”
骂完之后,又和颜悦色地摸摸阿红的脸颊和耳根子,笑得心满意足。“别怕哦,有艳红姊姊在这里,他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阿红连忙退后一步,朝着艳红欠身道:“呃,多谢老板娘关心,咱们兄弟俩上工去了。”
一场可怖的“性骚扰”终于暂告一段落,阿红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红啊!快帮陈大爷打壶酒来。”
“是!”
“哎唷!那杀千刀的弄得我全身酸痛;阿红哪!来帮姊姊我‘马’一下。”
“好,马上来。”
其实,说阿红人红还真不是盖的;在这万艳坊里,除了龟公闵爷之外,所有的姊姊妹妹们都跟他交情不错(当然,像艳红的那种“交情”,阿红真的是敬谢不敏、无福消受。)。而阿红也乐于替诸位美女们服务,这可是他千方百计想混进羔子的主要原因之一哪!
就在他分身乏术、忙进忙出的时候,万艳坊坊北的院子外突然爆出了一声大喝:“胡大爷造访——”紧接着从院子门外闯进了十几名彪形大汉来,个个身材魁梧、面露凶光。
全万艳坊的姑娘们最“堵烂”的客人——杭州城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胡大爷来了!
闵爷出门收帐去了,艳红赶紧迎上前去,嗲声嗲气地对那胡大爷陪笑道:“唷——胡大爷万福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嘿嘿嘿!还不是因为想你么?”胡大爷伸手捏了艳红的臀部一把,淫笑暗道:“上回在东厢房里的那一夜,真教人回味无穷哪!”
照道理讲,以艳红现今的身份,是不必再接客的。但上回这姓胡的来得不是时候,坊里的姑娘不是正忙就是刚好被“包出场”,为了伺候这急色之徒的脸色,艳红也只好暗自咬牙、重操旧业。
没想到,就陪了这一夜,竟给她陪出了“毛病”来。
为了这档事,艳红差点没把闵爷给骂得臭头。闵爷敌不过老婆的发飙,只好赶紧再花钱进一些“新货”回来。
“唷——胡大爷,不瞒您说,十年前要是您看上艳红的话,艳红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现在么……哎!人老珠黄喽!依我看啊!还是帮您找些年轻点的来,好好地伺候才是啊!”
“好好!”胡大爷“性”奋地全身乱颤,忙道:“吃完老的吃嫩的!嘿嘿,本大爷最喜欢‘幼齿’的了!”
艳红暗暗地白了这好色的痞子一眼,朝着门外大叫:“小翠、湘红、彩蝶,赶紧出来见客啦!”
随着她的叫唤,从门外踏进了三个害羞怯弱的女孩来。胡大爷一见到这些“新货”,当场不免“食指大动”。
“好!好!本大爷好久都没尝过嫩货的滋味了!”
“胡大爷,您慢慢享用,艳红先行告退了。”
艳红前脚才刚踏出厢房,胡大爷便一个箭步地抱住了彩蝶,嘴里急切地唤道:“嘿嘿,来来来!让大爷我香一个……”
当阿红端着酒菜进屋的时候,就刚好撞见了这副景象:可怜彩蝶在胡大爷肥硕的手臂环抱之下,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一阵阵哀鸣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不要这样嘛,胡大爷,不要……”
阿红和彩蝶年纪相仿,平时相处自然不错。彩蝶初为卖笑女,还不懂得要怎么应付客人,如今却又碰到胡大爷这种急色鬼,更是手足无措。她拿着求救的眼光看着阿红,希望他能挺身而出救自己一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护卫之心,一股维持正义的念头自阿红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灵机一动,端着热腾腾的酒菜便往两人的身边靠近,其中还包括了一碗烧滚滚的人参鸡汤……
“大爷,酒菜来啦!”
就在酒菜即将放置在桌上的那一刹那,阿红脚底忽然一个踉跄,双手捧着的酒菜没能拿稳,一股脑儿全都倾在胡大爷的身上……
“哇啊——”
热酒热菜、外加一碗热汤淋到头上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胡大爷哀鸣的声音一如猪嚎。而就在此时,他带来的几名大汉也赶紧从门外冲了进来。
“大爷,怎么了?”
胡大爷一张肥脸胀得紫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烫的。嘴里哇啦哇啦地叫唤着:“你……你这死小子!你活得不耐烦啦?”
阿红连忙装得一副无辜的模样,苦着一张脸唯唯诺诺地道:“对……对不住!对不住!大爷,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放屁!”胡大爷又急又怒,脸痛得早已变了形。“你……你他妈的欠扁!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名大汉应声上前,把阿红给团团围住。彩蝶等三个小妓女看到这副光景,也赶忙跑了出去找老板娘前来为阿红解危。
大汉们一拥而上,将阿红拽倒在地,出拳的出拳,使脚的使脚,把他打得是死去活来,几乎都快没了声息。
“不要打了!胡大爷,不要再打了!”艳红一踏进房门,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没了主意,呼天抢地地喊道。
“好了!”
胡大爷一声令下,所有的汉子们一齐停了手。而阿红却已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绿了!
“哼!要不是看在你艳红的面子上,这小子今儿个还有命可活么?”
艳红赶紧扶了阿红起来,迭声道歉道:“是!是!胡大爷大人大量,艳红感激不尽。今晚大爷您所有的花费,全都记在万艳坊的帐上,胡大爷您尽管玩、尽管乐,我马上派如意、锦绣她们来伺候您。”
一听到有上选美女随伺在侧,胡大爷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得好看些。艳红一面扶着阿红的身子,一面交代闻声前来一探究竟的阿标道:“还站在这儿干么,死人啊你?还不快去请如意她们过来?”
阿标眼见自家的“公子”被打成这样,一时也失了分寸;听得老板娘如此吩咐,也只能赶忙去请姑娘了。
唉!惨!惨!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艳红姊姊一手遮天,阿红就此便要落入她的“桃色陷阱”里了——
原来艳红早就对阿红“觊觎”已久;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自己被那姓胡的“毒虫”“糟蹋”过后,闵爷已经好久都没和她“履行夫妻义务”了。如此“久旱”又“饥渴”,这会儿“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她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阿红便在如此神智不清、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被艳红给拖进了房!
“这是哪儿?哎……痛……”阿红悠悠醒来,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这傻小子,这是姊姊我的房间。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逞什么能嘛?”
艳红扭了一条湿毛巾过来,一边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轻声细语地责备道。
“老板娘……这?这……”
阿红再怎么白痴,也绝对不会不晓得这“老母牛”真正的目的。想到自己的一身“清白”,即将断送在这花痴女的手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什么啊?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害躁不成?”
艳红扯开了阿红的衣襟,拿着湿布的手指头在他胸前划呀划的,把阿红的鸡皮疙瘩都给叫起床了。
“老……老板娘……这,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传将出去会教人看笑话的……”
“谁敢?谁敢我就扒了谁的皮!”艳红啐了一口,嗲声嗲气地道:“来!让姊姊帮你好好地看看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哦?”
“老板娘,我……”
“来嘛!阿红……”
不——
可怜的阿红,才刚刚逃出了拳脚的魔掌,又哪还有力气去抗拒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的“胁迫”呢?就这样,他死守了十多年的“贞操”,便白白地、便宜地送给了这头“老母牛”了……
***
自从有了那次惨痛的“性经验”的教训之后,阿红是宁愿死也不敢再踏进万艳坊一步了!
这一点倒是称了阿标的心、如他所愿。只不过他也不晓得接下来这位“公子”还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阿标!阿标!”
“来了!”随着阿红的叫唤,阿标赶紧从房里奔了出来,只见阿红公子站在茅厕前,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公子,你怎么啦?”
“哎……痛!”阿红一手抓着裤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惨呼道:“他妈的,我真是招谁惹谁了……哎……痛死小爷了……小爷的处子之身白白送出去也就罢了!谁知道这老娼妇还留下了‘东西’……”
没想到阿标还不知好歹,傻呼呼地惊叹道:“哇!这么好!艳红老板娘她还有给你红包啊?”
“你妈个头!”阿红气急败坏地槌了他一记,骂道:“我说的‘东西’不是指那个,是……”
讲到这里,阿红猛地止住了口,这后宫内耳目众多,要是传了出去,他以后还有什么脸混下去啊?他招了招手示意阿标附耳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来。
“什么?公子你……你‘中镖’了?”
阿红差点没被他如雷贯耳的声音给震毙当场!
原来,经过了那一夜的“缠绵”,艳红就把胡大爷留在她身上的“毛病”,全传给阿红了!
“你找死啊?”他暴跳如雷道。“你是巴不得全宫里的人都知道是不是?”
“嗄?”阿标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见到阿红公子一脸怒火中烧,这才惊醒般地赶紧下跪道歉道:“阿标该死!阿标知错!公子您千万别生气啊!”
“罢了!”阿红双手一摊,既无奈又没辙地叹道:“我骂你有什么用?又不是你逼我‘失身’的……”
阿标一见公子沮丧至此,连忙讨好般地建议。“要不要小的请御医来为公子看上一看?”
阿红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进宫前割蛋蛋的时候,是不是把脑袋瓜也割掉啦?怎么笨成这样?要是你去请御医,那我‘中镖’的消息不就马上传到义父那儿去了?到时候咱俩还有脸可活么?”
“对喔!小的怎么没想到?”阿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随后又问:“公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找机会溜出宫去找大夫喽!”
“什么啊——又要出宫喔?”
阿标一脸苦瓜,但他却别无选择。谁叫他伺候的,是圣上御前大红人秦公公的义子呢?
“怎么样?怎么样?问到了吗?”
两人乘机又溜出宫去,这会儿可不敢再往万艳坊那一带流连了,要是被熟人瞧见,那可多丢人哪!一进了这座不知名的小镇,阿红便忙不迭地派遣阿标去打头阵,要他去问一下这附近可有出名的大夫?
“听说专治这方面的倒是没有,不过……”
阿标吞吞吐吐地,让他看了就有气。“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阿标吞了吞口水,颇为难以启齿地道:“医术高超的大夫倒是有一个,被她治好的病人无不称赞这位大夫仁心仁术、医德兼备,有时碰到穷苦的人家她还不收费呢!”
“那不是很好?那位大夫在哪?你快带我去啊!”
“等等!公子,你确定……你确定要找那位大夫医治你的……”
阿红都快被他气昏了!“这不是废话?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耗在身上有多难受啊?”
阿标欲言又止。“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有什么不对的,你倒是快说啊!”
“公子,那……”阿标的神情有点滑稽,是那种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表情。“那大夫可是个女人哦!”
啊!这——
第二章
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阿红心目中最“珍贵”的“宝贝”,就注定,一定得被女人,一再地“摧残”吗?
阿红考虑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地一咬牙,恨恨地道:“罢了、罢了!女人就女人吧!小爷豁出去了!”
这下子阿标可不敢再多废话了,即便在他的心里,实在是满“同情”这位“中镖”的公子的……
“公子,到了!就在那儿。”
天啊!这位大夫住得还真远。阿红气喘吁吁地跟在阿标身后,好不容易才听到了这句话。
什么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嘛?阿红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有人在家吗?”
女大夫住处(或者称为诊疗室)的房门是半掩着的,阿标推开了门便走进去问道。
屋内静悄悄地,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过,房间内的摆设倒是雅致得很:一张紫藤木作成的床,一组同款的餐桌和板凳儿;墙上用柚木板砌成的架子上,除了书本和药箱之外,还有一只古朴的琴。最让阿红印象深刻的是,这神医的床边还摆设着一面铜镜。想来这女子的年纪应该不大,要不然也不会显现出这种女人爱美的天性来。
想到这里,阿红不禁有些腼腆起来。看不看病是一回事,让女生看病又是另一回事;再怎么说,他总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女生的面前大脱其裤而无所谓吧?
“喂,你是不是搞错啦?怎么会没有人呢?”
“不会吧!”阿标摇头晃脑地道。“村里的人跟我说的就是这里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