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这是抛青春?」姚衣衣喃喃着。
乐逍遥悠悠然地笑着,「我这趟南下,见华家蒸馏百花取露,一心想试试能不能拿酒来蒸,这酒确实是由抛青春蒸出来的。」
众人还在怀疑,水寒见这液体不过就是由酒变来,豪爽性子一来,也没多想,一口便灌下。
辣味冲喉,一路到胃都像火烧,男人忍住了才没咳出来。
「这酒好呛的味道。」
水寒喝过几回抛青春,肯定不是这个味道,原以为味道会更香、更甜、更浓,却没料到单就酒味被留下来而已。
看水寒喝,姚衣衣也不迟疑,跟着灌。
哇,我的娘喂!这是酒吗?!
「逍遥,这什么酒啊?辣死人了!」酒量极好,姚衣衣却只一杯便昏掉了,「怎么这么烈?」
桌上众人这下更不敢喝了。
看着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脸红,楚小南嗅了嗅,也觉得事情奇怪。
「这酒好像很易醉?」
楚小南问话一出,自尊心极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就饮,也不啰唆。
倒着空杯,问向对桌女人,「怎么,京醉楼的小姐还怕醉呀?」菜肴分不出上下,喝酒,姚衣衣可有把握了。
「卖酒的人喝醉,那可丢人了!」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楚小南冷笑着,一气便饮,呛岔了气也不管,一杯倒过一杯。
「喝就喝,谁先醉就是谁输了。」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不服气的跟着喝。
她觉得很奇妙,这酒虽烈、虽难入口,却让人想追着喝,喝了一杯便停不下了。
男男女女看两女喝得像没事人,也跟着开始喝,加上好菜助酒兴,愈喝愈是开怀,愈是开怀便愈是不可控制。
水寒向来饮酒如饮水,鲜少有醉意,不过十数杯后,便有些头昏脑胀,情况不妙。
男人一双眼睛有些迷离,而在灯影摇晃中,男男女女都开始呈现东倒西歪的模样。
醉意快得难以想象,眼前人物全都化身为魑魅魍魉,群魔乱舞,他连忙按住酒兴上来的姚衣衣杯口。
「这酒怪……不像平时喝的……」水寒一说话,才发觉自己口舌迟钝,说话也不清楚了。
个性极强的姚衣衣也觉得糟,但楚小南不停杯,她不能示弱。
「别揽我,让我喝!」姚衣衣一口气说完,将红艳的小脸欺在理智尚存的男人面前,「你也喝,水寒,你也喝嘛!」
原是劝人停手反被劝酒,水寒在姚衣衣的强逼之下,又灌了几大盏,浑身发烫。
一旁一样自斟自饮,却丝毫不显醉意的乐逍遥看到这幅景象,连忙踱到姚衣衣身边,拎着女人的酒瓶。
呵,这酒真不是盖的,全城最善饮的几个人都快不行了!他想知道这酒有多强!
能否强到剥除楚小南的强悍?
「衣衣,妳别光顾着灌人,妳也要喝啊!」乐逍遥轻佻的说。
闻声,姚衣衣笑得甜美可人,没有自觉。
「好呀,再喝。」女人一派酒国英雄的豪爽。
「对对对,喝多一点,这可是我特地做的!」乐逍遥再度煽动。
「嗯,我会喝的……」物少为珍,脑子糊成一团的姚衣衣单纯地相信着。
噢,她眼前都花了!这酒好醉人,她浑身热呼呼的,好舒服!
被晾在一旁,男女亲热过头的声音瞬间拉断了水寒的理智!
楚小南的警告犹在耳际!
水寒霍然起身,一把抱起姚衣衣,不让她和乐逍遥继续说下去,带了人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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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好昏、好昏哟!
姚衣衣有些张不开眼,酒精在她体内作乱,鲜有的醉意使她全身燥热,被人抱着摇晃,使她的神智根本无法回位。
飞霞敷面的女人被醉意醺醺的男人抛上一张大床。
突来的寒意让她有些颤抖。
「好冷--」还没喊完,一个熟悉的热源便覆上她娇嫩的身体。
姚衣衣硬张开眼。
水寒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眸正望着她,她心底涌现一股暖流。
她喜欢他看她,也喜欢他抱她,好暖、好暖,心也醉了……
姚衣衣反手主动抱住了男人的熊躯,撒娇的蹭蹭顶顶。
水寒浑身火烧。
他想做些什么,好留住这个女人,不让她属于别人!
一种本能在水寒的体内清醒,取得了主导权,以狂傲的姿态控制了他的所有。
男人的眼眸暗如无星之夜。沿着姚衣衣的曲线,大手滑过她的腰。
噢!好痒哟!
「呵呵呵……痒……」姚衣衣诚实的说出她的感受。
而圆如珠玉的耳垂,在下一瞬被水寒含住了。
「那我们不摸了。」
轻轻一吹就会燃烧的手掌撕裂了姚衣衣的衣领,尽情的探索着她的颈项、她的锁骨,引起阵阵战栗。
在男人温柔的抚摸下,姚衣衣心驰神荡,原本就够醺了的感觉,更加舒服了起来。
又痒又麻呢!可是不能说,说了,他就不碰她了!
对他,她不是只有讨厌的。
「我也想摸你的颈子……」姚衣衣被碰触到软如春泥,嘤嘤哀求着。
水寒「刷」地一声,灵活的剥了自己的衫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抓着女人的小手,让她任性的摸。
姚衣衣的感觉全都莫名其妙。
她觉得好羞,可是又觉得好想要完全放开,她仿效男人,小手如蛇,在他
精壮的身体上游乐着。
皮革般的肤触令她呼吸困难。耳边男人变得沉重的喘息声让她快慰难耐!
突地,一阵麻痹般的快感射穿她的脑门。
「啊啊啊……」
被女人把玩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受制于人,俯身品尝了她。
她要被吃掉了!
「不要……不要……」
男人的确已经兽化。
「应该不只不要吧?」
或许残忍,但水寒执意要她,不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他要亲手摘下这朵牡丹!
男人的脚切进女人的膝盖间,格开她要阖起的腿,吻着她的侧颈。
陌生的感觉、男人的温度、迷乱的视线、疯狂的躁乱,一切都已太过,水寒让她好害怕、好害怕!
可是……可是她无处可逃啊!除了水寒的怀里,她无处可逃啊!她哪儿也不想去的!
姚衣衣大哭了起来,水寒一顿,跟着轻轻的在她耳际呢喃:「别怕,我的衣衣,别怕,我不是要伤害妳的。」
姚衣衣轻声啜泣着,原本的恐惧在男人短短几句后就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不舒服的感觉仍旧在燃烧。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可是她的身体好疼,因为不知名的欲望而疼痛!
「不要欺负我嘛,」姚衣衣呻吟着,「疼我!疼我!」
水寒吻着她贝耳,迷人的声音麻痹了她的不安。「我会疼妳,放轻松些。」
在姚衣衣的眸光下,水寒脱去了剩下的衣物,抓住被子,才又回到女人身上。
他用不容拒绝的坚定扣着她的下巴,「不准闭上眼,张大眼看着我。」
话一落,水寒吻上了姚衣衣微张的红唇,吸吮着她的舌。
在四目相对之际,贯穿了她的身子。
第八章
「哈啾!」
冷空气钻进鼻腔,姚衣衣反射动作地打喷嚏。
接着,一股温暖便更近、更近的缠绕了她的肩颈,让她暖而舒服的在半梦半醒之际,勾起了一朵小小的笑花。
理智渐渐归位。
噢……这种暗痛最讨人厌了……昨儿个的酒真是烈得莫名其妙……可是,她痛的不是脑袋啊……怎么喝醉有醉在「那儿」的吗?
不对劲啊……
当她正在迷迷糊糊之时,昨夜的风流浮靡便在脑海中大爆炸!
儿童不宜的疯狂放浪--摇摇乐、骑马过三关、找宝藏、荡秋千,她都和
一个男人玩遍了!
姚衣衣猛地打开双眼!
那是梦吧?!
那一定要是梦啊!
女人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一双黝黑的手扣紧着她的身子,而她的背正贴合着男人胸前的弧度,完美无缺,像是为了她而存在。
姚衣衣猛然抽了口大气。
「水寒……」最后一丝希望,姚衣衣提心吊胆的喊着,希望这名字的主人不会回应她。
事实是--
「嗯,衣衣,再睡一会儿。」看了眼外头阴着,水寒宿醉的脑子丢出了恋栈温柔乡的命令。
姚衣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做了什么啊……
该死,她睡了妹妹的丈夫!
没有勇气转过身,姚衣衣摇着男人的熊臂。
「水寒,醒醒,我有话要讲,你醒醒!」女人的嗓子哑到可怕,但她还是努力的说着。
熊臂抱得更紧、更紧。
水寒喜欢怀里有姚衣衣的香味,也喜欢她的声音如此的近。
「什么话?」男人低声回应。
趁他还有些迟钝之时,女人从底下溜走,将棉被全抢走了。
水寒因冷睁开了眼,姚衣衣抱着被子,缩在远远的床尾,表情惊恐。
男人伸出手,却被女人躲掉。
「衣衣,妳怎么了?」确认昨夜姚衣衣也有得到快乐,水寒万分不解的问着。
居然还问她怎么了?这个糟糕的情境该怎么办啊?!
「你昨夜--」姚衣衣羞得无法问完。
床上该破的衣服也有、该溅的血也有、该不明的液体也有,她光溜溜,男人也光溜溜。
更重要的是她会痛,而他的某处更是混合了上述物证啊!
她其实无法再自欺欺人,但人是一种缩头乌龟,该孬的时候,绝对孬得不敢承认事实。
比起那声颤问,水寒先发现了姚衣衣的面红耳赤,他急忙想找件衣物覆体;没料到所有的衣服全破了,只好拿枕头盖住自己的那话儿。
他还记得在猎屋醒来时,姚衣衣也曾露出这个表情。
不过,他这回准备负起男人该负的一切道义。
她的人、她的一切、她的幸福,由他来完成,而这也将是他的幸福。
「我会负责的!」水寒认真而诚恳的发誓道。
不如男人此时的感动莫名,姚衣衣已然绝望。
负责?负什么鬼责啊?!他该娶的人又不是她啊!
「等一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姚衣衣按着自己快爆掉的脑子,试图寻找出路。
不过男人不是被训练过的狗,他主动不乖的欺了上来,连同棉被一抱,动作极快,吻上了女人的耳。
平时冷淡异常的男人一上了床,就变成热情的狼!
「等等,水寒,我叫你等等啊!」姚衣衣吃了一惊,捂着耳朵,推开男人的脸,大声喝令。
水寒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这个问题姚衣衣才想知道呢!
「咱们不能这样子。」
妹妹还没用,姊姊就试用了未来妹夫,这成何体统啊!
水寒思考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的确,这于礼不合。」
谢天谢地,水寒还有点良知!
「对对对!」
男人温柔的一笑,扑倒了女人。
「我们应该先成亲的。」水寒在姚衣衣耳边低喃。
轰!
姚衣衣再度从男人身下逃开,拚命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千言万语只剩这一句。
撞上床板的男人按着头上的大肿包起身,凝望着姚衣衣。
「放心,我亏欠妳的,一定会补偿妳,不会逃避责任的。」水寒有他身为男儿的担当。
姚衣衣拚命的摇头。
如果他真的觉得欠了她什么……i
「要对我负责?」姚衣衣吞咽下到口的苦涩,扬起眸子,「那就请你和尔尔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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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沽饮阁里。
打小年夜起,炮竹声便没停过,一连炸了好几天,加上大年初一的闹龙灯,更是吵到让人耐性全无。
不过,在大过年期间,为了讨吉利,没人会出面阻止,反而还欢迎跳财神上门,带来一年的好运,祈求生意兴隆。
大年初五,沽饮阁就开门做生意,因为长安城里大半酒家都还歇年节,于是几乎全城的人都挤到安邑坊来,在沽饮阁和京醉楼间流连。
前头做生意,闹翻了天,而阁后方,属于姚家人的私宅里,姚尔尔正望着自己的嫁裳浅浅叹息。
今儿个初五,十五就要出阁了,但她却没有待嫁女儿的幸福感觉。
一想到这份哀伤,她摇摇欲坠地起身,敲了对面的房门。
如同这两个月来的情况,安静无人回应,她也就自个儿推了门进去。
今夜无月,姚衣衣开了窗正在赏雪。
只是表情和她以往的开朗、淘气完全相反,她静得让人心惊。
一阵夹雪的狂风吹过,扬乱了姚衣衣的发,也让受不得刺激的姚尔尔大声咳了起来。姚衣衣并没有发现。
「大姊,天气冷,关起来吧!」忍住了咳,姚尔尔走到姚衣衣身边,柔柔地说。
姚衣衣这才感觉有人在自己身旁,连忙关上了窗。
「冷到了吗?」看见尔尔咳嗽的模样,姚衣衣担心的问。
一关上窗不多久,房间里烧的香炭便发挥作用,迅速暖了起来。
一冷一暖,姚尔尔又咳了几声。
姚衣衣跺了下脚,「妳怎么咳得这么凶,花露没用了吗?」
姚尔尔摇摇头,她只是很珍惜罢了。
「有用,可我不敢喝得太凶而已。」
姚衣衣闻言,表情复杂。
「妳就喝嘛,喝完了再买就好。」
不只是买卖这么简单,姚尔尔摇了摇头。
现有的花露是男人亲手交给她的,才那么足以珍惜,况且未来不见得有钱就买得到那花露。
「我要嫁去巴蜀,这么浪费,不好吧?!」姚尔尔刻意开朗的说着。
「尔尔--」
不让姚衣衣说完,姚尔尔少见地抢白了,指着挂在一旁的嫁裳,「所以,大姊,妳就顺着自己的心,嫁给水公子吧!」
一听见水寒,姚衣衣浑身一僵,转过身去。
她想起了水寒不可置信、备受伤害的表情……在她要求他和尔尔成亲时,他所露出的脆弱。
两个月前,在水寒房里醒来没到一刻钟后,姚家想宝贝孩子的爹娘便派人来接他们回家。
而在临行前,她都没有再见到水寒。她知道自己重重伤害了他。
那温暖的夜里,水寒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低喃着,将特定的话语印在她的心上。
原来,水寒爱上了她。姚衣衣始料未及这种结果啊!
她带着弟妹住进水家,为的是增加水寒和尔尔相处的机会,怎么到头来,变成她贪婪的待在他身边,占尽了他的宠爱?
忘记本心的她,真是该死,而害他爱上不该爱的人,她更该死一万次。
水寒的认真,在他两个月来保持缄默可见一斑。
他并没有上门向尔尔求亲。
在姚衣衣伸手不可及的地方,水寒安静的、不发一语的对这门娃娃亲采取漠视的态度。
她的心好乱。
姚尔尔看着姚衣衣的背影,又是一叹,「大姊,我依妳所想的,要嫁给季公子了,这下子,妳何必再要求水公子娶我呢?」
闻言,姚衣衣回过头来,「尔尔,妳可愿意远嫁?巴蜀还是太远……」
姚尔尔淡雅的微笑,她已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