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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理直气壮 page 10 作者:光泽

  为了让那男人死心、为了成全姊姊、为了季公平,她嫁。

  「我不能生育,季公子能接受就成。」

  姚尔尔体弱多病,从无月事,华自芳上头三个姊姊,下头三个妹妹,是华家独子,这就是姚衣衣不让她嫁的原因。

  她也明白,华自芳必须传宗接代,她对他无用。

  而季清澄是家中次子,上头兄长早已产下几个娃娃,他又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所以姚尔尔嫁给他,当然是最适合的。

  加上为了让姊姊放下一切对她的担忧,愿意嫁给水寒,她只好答应季清澄的求亲。

  姚衣衣拨开她的额发。「如果能嫁在京城,出了什么事,家里才能照看到妳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季清澄用这个理由苛待她,怎么办?

  假设都要纳妾传后,水寒的个性肯定比季清澄来得体贴,姚衣衣最后因为这么想,所以还是相中水寒。

  虽然在午夜梦回,内心的真实呼喊都告诉她,这是违心之愿。

  姚尔尔不在乎,「季公子会待我好的,我相信他。」纵使不好,她也快死了,无所谓的,姚尔尔又撑起笑颜,「大姊,我的归宿有了,妳呢?要嫁给谁呢?」

  姚衣衣看着嫁衣,没有任何的想法。

  她谁也不想嫁,想嫁的不能嫁。

  「再让我想想吧!」

  或许等到最后,水寒会来兑现承诺,娶尔尔的承诺。他答应她的。

  姚尔尔拍拍姊姊的肩。「要好好考虑水公子啊,姊姊。」

  姚衣衣强打起精神,「我希望水寒能娶妳。」

  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水寒,究竟为何沉默……

  姚衣衣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知无法喘息。突地,她头好昏、好昏,眼前一紫,就这么厥了过去!

  她身旁的小女人拚命揪住那倾倒的身子!

  「大姊、大姊,妳怎么了……救命啊!请大夫啊!救命啊!」姚尔尔大声呼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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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间,五十里外,水家冰田。

  已经开春,雪还是纷纷乱乱,落得让人心烦。

  厚厚雪地上,众人都在辛勤工作,水寒自不例外,一如这两个月来的专注繁忙。

  如同他在尚未认识姚衣衣之前一般。

  该下命令时,他条理分明;当他不下指令时,便操起家伙干活,认真的工作。

  冰窖里的冰差不多满了,冰田里的冰便开挖丢弃,空下来的田地,等着下一个冬。

  制冰这行,周而复始,如天体运作。

  在这种种的恒定中,只有两件事情不同--

  一是水寒无边的静,一是他迟迟不开挖一方田。

  冰田都空了,他还是不动那一方田。

  那是一方曾被炭灰弄脏的冰田,一方曾经差点害死个女人的冰田,一方供作回忆的冰田。

  他每天拿着平头耙子除那上头的雪,早已不能用了的冰,他还是没有间断的除雪。

  除得让所有人都看得难受,看得心都揪起来,但他那么静,也没人敢说什么。

  主子的感情事,没人明白啊!

  只知那姚家姊弟来了又走,水寒的心彷佛也跟着走了。

  飘向不知名的地方,在大雪地中,只剩下一具壳,无意义的行动好像在逞强的表白不在乎;偏偏一看就知道他在乎啊!

  但主子的感情事,又有谁能管?

  即便管,又如何能让他再活起来?

  所以水家众人静默,所有人都静静的陪着水寒,静静的除着雪,静静的等着他下令开挖那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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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的亮了,下雪的日子只是从黑变灰的差别而已。

  水寒还是没有任何指令,众人解散下工,他静静的走回水家大宅,不回自个儿的房。

  他没用膳就直接睡了,睡在暗房里。

  直到夜晚才离开那儿,和娘亲刘氏一起用晚膳。

  明明很多人一起用膳,但在主人桌上,就是静得针落可闻。

  两个月前吱吱喳喳、有堆绝色男女边吃边闹的情景,已是过往云烟,像从未有过一般。

  看着儿子像木头人,刘氏的心疼是无人能体会。

  「儿啊,今儿个田里还有活吗?」

  其实已经开春,又是大年,早就可以收工,但水寒到冰田,所有家人也怕他出事般的紧跟着。

  水寒摇摇头,「三座冰窖已满,今年老天很帮忙。」说完,便又静静的夹菜入嘴咀嚼着。

  儿子有必要吃饭吃成这个样子吗?

  「儿子,今年咱们要不要改请个好厨子?伙食不可马虎的。」吃过衣衣手艺,刘氏觉得该增加所有人的福利。

  「娘决定就好,儿子没有意见。」水寒没有太大反应,说完便又静静的扒饭入嘴咀嚼着。

  无可无不可的吃饭态度活像在慢性自杀。

  刘氏心里很急,「那……请谁?」

  水寒吃饱了,放下饭碗。「随娘的意思去请吧!」

  刘氏可火大了!她养的是儿子,可不是活死人,这两个月来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看了就觉得生气!

  好似被姚衣衣的冲动给感染了一样。

  「好,为娘的请沽饮阁的人来掌厨。」

  原以为这话能激起反应,未料那落入池子的小石头一直沉、一直沉,半点涟漪也无。

  「沽饮阁的厨子不会愿意屈就,单帮这几百人备日常的膳食。」

  刘氏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咱们高薪请,还怕请不来人吗?」

  水寒点点头,「就随娘亲的意思吧!」

  刘氏快要气死了,他当她真在说厨子的事啊!

  她只是不明白儿子和姚衣衣发生什么事了!姚家来接人那天,水寒砸烂了自个儿屋子后,就成了这副死德行。

  「水寒,你到底是怎么了?也说句话呀!」

  「儿子没事。」水寒淡淡的望着娘亲。

  「这是没事人的样吗?娘很担心啊!」刘氏眉头皱得更紧。

  「让娘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你……你要气死为娘的啊!」

  水寒的大眼一动,「儿子不敢。」他只是什么都不愿想。

  特别是姚衣衣的心情,他不愿想。

  她根本不喜欢他,还希望他娶她的妹妹……

  他真的不愿想啊!

  突如其来的一滴男儿泪「答」一声落在案上,那泪的主人面无表情,也不明白自己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氏心头一软,想起了什么。

  「你明儿个去城里一趟,完成一桩买卖。」

  唉!事情总要儿女自己解决,她再急也没用,当年亲事如何,是儿子的业障。

  水寒点了下头,「什么生意?」

  刘氏握住了儿子的手。「去京醉楼送块冰,年前楚小姐说要用冰雕东西当成看盘,开春和对门沽饮阁抢生意。」她看着儿子点头,又补上了一句,「儿子,今儿个既然没事,你就别去冰田,待在家里自个儿好好想想,想想你打算怎么做吧!」

  「想什么?」水寒抬眸。

  刘氏可不准儿子再逃避下去了。

  「想和姚家的娃娃亲啊!据说姚尔尔已经答应要嫁巴蜀季家季清澄,姚衣衣现在还没个定夺,若人家姑娘在等你,别让人家等太久。」

  这些天不听不看也不问,刘氏抛出震撼消息,正如平地惊雷。

  水寒抽了口大气,眸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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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姚家爷爷、奶奶、爹爹、娘娘、尔尔,和彩衫,一共六个人全都异口同声望着大夫尖叫。

  那在大过年被挖来、耳朵又快被震聋的大夫,极勉强的点了点头,「没错的。」

  「再诊一次脉!」已经焦躁不堪的姚彩衫紧扣着老大夫的臂膀。

  那老大夫揪着胡子,不认为有必要再诊第十一次脉,他自个儿也很惊讶,反复的号脉,最后还是做出这个诊断。

  「不需要再诊,情况不会变的。」

  姚彩衫松开手指,姚家众人无助的互望着,而后他们全望向说是郁结于心而暂时晕眩的姚衣衣。

  「喜脉……」不知是谁重复了大夫号脉的结果。

  姚衣衣此时人事不知,并不晓得事情将要天翻地覆。

  第九章

  贩冰一般是用牛车载运。

  但天还未亮,水寒为了求快,却驾着一辆马车运冰,快马飞驰在驿道上,到了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就要进城去拜见姚家。

  他已经想得够清楚了。

  他要姚衣衣,或许她也在等他!

  那天早上或许是桩误会罢了,而他什么解释机会也没给她!

  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甜,不可能有假,她是喜欢他、在意他的!

  他真蠢!

  心急如焚的时候,等待是件极冷残的酷刑。

  待延兴门一开,水寒几乎是发疯了般驾着马车往里冲,第一时间赶到安邑坊内最大的街上。

  虽然心里很急,水寒还是决定把公事给处理完毕,然后再来好好的解决和姚衣衣之间的心结。

  水寒急忙、用力的扣着京醉楼的大门。

  半晌,那精雕细琢、新刷过的大门缓慢的敞开--

  「原来是你,水公子要找楚小姐?」照常的对襟短衫、一头青巾的季清澄问道。

  水寒没料到会在京醉楼看见他,表情诧异。

  他往季清澄身后一瞥,更惊人的还在里面,在酒气未消的楼里,华自芳已经醉趴在案上,而乐逍遥仍喝个不停。

  「婚前不能独处,所以我和华公子宿在这儿,昨夜乐兄来,咱们喝了一夜。」没喝几杯的季清澄能读心般的径自解释着。

  乐逍遥瞇着双魅眼,一见来人,热情的唤着:「哎呀,水老弟,来来来,喝一杯吧!华老哥拉着我们喝,自己先醉了,单喝没酒伴,不尽兴啊!」

  水寒还有要事在身,不愿多留。

  「我找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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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门,沽饮阁内。

  才清醒没有几炷香的姚衣衣捂着肚子,一脸错愕,而姚尔尔则是开心的望着她。

  「太好了,对不对?大姊,妳怀上水寒的娃娃,这下子正好顺理成章的嫁给他啊!」

  姚尔尔在所有人中,是第一个感觉到姻缘天注定,既然大姊和水寒木已成舟,就该顺水行舟。

  姚衣衣还没进入状况。

  娃?她已是娘?

  「我怀上娃了?」

  姚尔尔用暖被盖紧了她的身子。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有孕在身,得多保重呢!

  她虽然不能生娃娃,但她真为姊姊开心!

  「是呀,昨儿个大夫来诊过脉,说有十成把握,若十个月后不是喜,咱们可以去拆他的招牌。」

  姚衣衣仍旧不明不白。

  娃?谁的种?

  「这是谁的娃娃?」

  姚尔尔推了下姚衣衣的额。

  那一天是她为大姊送的衣裳,什么事瞒得过她?

  「当然是水公子的娃娃啊!」

  水寒的孩子?!她运气有这么好,一次就怀上?!

  「不会吧?」

  姚尔尔不明白姊姊为何如此不愿相信。

  「难不成是逍遥哥的?」

  刻意的问句换来姚衣衣一个怪表情。

  姚尔尔微微一笑,「难不成是华公子的?」

  姚衣衣索性搓起全身鸡皮疙瘩。

  「更不可能是季公子的。」姚尔尔自行接了这句。

  「当然不是!」姚衣衣也急得大喊。

  她真怀了水寒的孩子,她的身体里有他的骨血。

  噢,天啊!姚衣衣一个头两个大。

  而姚尔尔把因为激动而从姊姊身上落下的被子又重新塞好。

  「我要当姨了呢!」姚尔尔开心的说,「这孩子和我流着很相近的血脉,真没想到……只可惜我要去巴蜀了,没机会看孩子出生。啊,我可以缝些漂亮的小衣裳差人送回来,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好期待!」

  姚衣衣缓缓的抬起头,「是啊,这孩子是水寒的--」

  姚尔尔拚命点头,近来难得红润的脸庞有了点气色。

  「大姊终于愿意承认了!」

  姚衣衣微微一笑,笑得轻、笑得淡、笑得柔,却笑得让人觉得不祥。

  「那不就不用担心水家无后了?!」

  姚尔尔深思着那句话,跟着张大了眼!

  「大姊,妳在打什么傻主意?」

  姚衣衣撑起身子,不让尔尔扶。

  潇洒的笑容下有着难以言明的深深情感。

  「这不正好?我帮水寒生个娃,妳再和他成亲,既不用担心纳妾,又不用担心妳被虐待,这下两全其美!」

  姚尔尔吓得血色全无,她不能这么一相情愿的!

  「大姊,妳疯了,这又不是儿戏,不是这么蛮干的!」

  姚衣衣摸着宝贝妹妹的脸蛋。「放心,大姊不会让妳不幸的!」

  姚尔尔还要辩,阖上的房门被人撞开。

  姚彩衫气喘嘘嘘的跑进来。

  「水寒来了,他正在对面送东西呢!」

  他这个当弟弟的很清楚大姊曾打什么算盘,现今能让清澄娶尔尔之事暂停的缓兵之计,就是水寒了!

  姚衣衣闻言一笑,如花临水,是那么的飘忽。

  「这真是天注定尔尔和水寒的姻缘了。」说完,女人便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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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尚未开门,但被两家酒肆夹着的大街上,早已有客人等着,只要一开张,包管是车马盈门,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姚衣衣豪气的打开自家大门,往对门走去,而水寒刚交割完货,也正从京醉楼走出。

  一男一女在街中央相逢。

  两个月不见,重逢的喜悦在两人心中激荡起不一样的浪花。

  可都感动到不能言语。

  姚衣衣没想到再见夜夜入梦的人,会是这么的让她想要哭泣。

  总是冷冷的脸火烫般的烙在心底,是一个深深口子,好疼、好疼。

  她没有一时片刻忘记眼前男子。

  看着女人的双眼,和她微微消瘦的身子,水寒觉得好心疼。

  多少怜爱、多少心动,全都因她而起,她给了他热情,给了他心房跳动的理由。

  他骗不了自己,他始终心里记挂着她。

  他的生活可以不变,但没有姚衣衣,他没有未来!

  看姚衣衣正要说话,水寒手一扬,「先别说话,我有东西要给妳。」

  话一落,一块极昂贵精美的瓷碗被送到姚衣衣眼前。

  她低下头,碗里是一块冰。

  女人捂住了嘴。

  感应到姚衣衣的感动,明白她懂得这意义,水寒硬拉起她的右手,将那块碗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娃娃亲,娃娃妻,今日一块冰,妳是我的妻。」水寒吟罢童歌,凝视着姚衣衣含泪的眸,紧接着说:「我用这块冰聘妳,衣衣,妳可愿意嫁我水寒?」

  原本吵闹不休的大街静悄悄的,没人敢喘一口大气,瞪大眼睛要看清事情怎么发展,好回家去说给那些没能亲临现场的人听,呕死他们嫌天气冷不出门,错失了这个惊爆场面。

  哎哟,传说中的冰公子,冷心、冷面的冷郎君,在这大雪天里,热情的求亲呢!

  噢噢噢,娃娃亲真精采啊,还以为姚尔尔不嫁,而姚衣衣谁也不选,一团迷雾总算清楚了!

  长安人同时也为这朵京城之花将要名花有主而叹息……

  众人引颈等着听到那能使所有男人心碎、所有女人痴迷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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