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甜心。」修长的手臂极其自然的环住女人的魔鬼腰。
温柔气得胃酸浓度又增加了,殊不知刻意激怒她的费加洛正不露痕迹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高升,开始吧!」她咬牙切齿从皮包里捞出麦克风,恨不得它是屠狼宝刀。
「OK,准备!」高升驾轻就熟,看来为了拿下金钟奖,他已经卯起来拚了。
对着镜头,她公式化的进行访问,反正观众爱看什么,她就尽量挖、尽量问,对于跟魔鬼美女粘成连体婴的费加洛,她已经近乎麻木。
好不容易,一段近三十分钟的访问结束,温柔心如止水、眼不见为净的功力再上一层。
不管心里缠绕的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她根本不必在乎费加洛有多浪荡淫乱、有多花心风流,她真正喜欢的人是郝世加,他才是真正值得她用心追求、托付一生的对象!
拿到这段重要的访问,高升一副等着捧金钟奖的模样,高高兴兴地扛着他的「老婆」跑到前面庭院去填饱肚子。
费加洛三言两语打发缠他一个晚上、已经让他耐性用尽的豆腐脑美女。
他发现只要有温柔在,他对任何性感美艳的女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为了她那双喷火的双眸,他已经辛苦演了一个晚上的戏,就为苦尽甘来的这一刻。
「你在嫉妒?」这个发现让费加洛有种莫名的高兴。
今晚的她美的令人摒息,双颊因为愤怒而染上两片醉人的嫣红,带着火药馀尽的双眸闪闪发亮,一袭紫晶色的贴身礼服,让她看起来甜美又性感。
胯间的涨痛让他吃惊,他的自制力向来绝佳,从不曾因为渴望一个女人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但此刻他竟懊恼地发现,自己完全抵抗不了生理反应。
「对,嫉妒你体力好、面子够,一口气可以搞定这么多女人。」 她的口气酸的可以腌上十大缸泡菜。
「你总算发现我的优点跟实力了。」
费加洛一脸得意,让温柔真想脱下他的衣服,看他的野狼尾巴是不是翘起来?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得赶紧打包走人,免得被你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纯洁?」费加洛唇边放肆的笑容益加扩大。「你的意思是说——你从来没有享受过欢愉的极致?」
他的表情,就像一头垂涎上等五花肉的野狼。
「对,因为我在等我这辈子的真爱出现。」她甜甜说道。
「我知道,我就在这里。」他一脸的陶醉,只差没把衣服全剥光,高喊请她享用。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来对只会往脸上贴金的猴子没有兴趣,你还是留点精力去摆平你的粉红军团吧。」她从容举起腕表瞥了一眼,恶意笑道。「今天是周末,我得跟好不容易出现的真爱约会、看电影。」
「他是谁?」费加洛生平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怪哉,他怎么可能会嫉妒?想倒追他的女人多到可以填满太平洋,让他一路走到对岸去,区区一个算得上顺眼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搞得他醋劲大发?
「郝世加——你知道他的,从九年前我就认定他了,现在他的出现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费加洛震惊地倒退两步,像是生平第一次听到女人的拒绝。
「晚安罗,花萝卜先生!」
瞥了眼他目瞪口呆的神情,温柔愉快的摆摆手,拎起皮包转身走人。
这一次,她总算出了一口九年前的怨气!
第七章
温柔趾高气昂的走过泳池畔,第一次扳回一城的感觉让她得意忘形。
前头远远走来一个有几分面熟的女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被她用提拉米苏敷脸的红衣女子,不过她已经换了一身性感的金色比基尼,还重新画上妖艳动人的妆,看来她是想迷住费加洛,成为今晚入幕之宾的意图很明显。
「你没事吧?」温柔停下脚步,很诚恳地问候。
「你又想干什么?」红衣——不,金色比基尼女郎防备地瞪着她,把她当成致命瘟疫。
「没有,我只是担心那些油腻腻的提拉米苏不好清洗。」她担心地打量她发红的皮肤。
「你也知道不好洗,你知不知道我洗得快脱一层皮,好不容易才洗干净那些恶心的奶油?」温柔的话彷佛又勾起她的新仇旧恨。
「对不起。」温柔向来是一个肯认错的人。「我有认识的整型医师,你需要吗?太激烈的动作容易让鼻子下的硅胶移位,我会请他算你便宜一点。」她同情地看着她。
「你——」金色比基尼女郎气得快爆血管,连她整过型都被温柔给看出来?!
「没关系,你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话尽管打电话跟我联络。」温柔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对人特别热心。
递给金色比基尼女郎一张名片,她急忙赶着离开,好在生日宴结束后去饭店看郝世加。
谁知道热心换来奸险小人的暗算,才刚跨出两步想绕过金色比基尼女郎,就被她恶意伸出的腿给拐了一下。
踉跄了一下,温柔跌个狗吃屎,一头栽进游泳池里。
在游泳池里载浮载沉,她挥着双手拚命挣扎。
「救……救命啊……」性命宝贵,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在游泳池殉职的记者。
不知是喜欢看好戏,还是出了娘胎忘记带同情心出来,一堆女人叽哩呱啦的围在池畔边,眼睁睁地看她当落水狗,其中笑得最得意的,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金色比基尼女郎。
现在,温柔终于印证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但这些幸灾乐祸的女人以及自己的安危,都不是温柔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自己这副馍样,会不会被费加洛给看到,才刚刚扳回的一城,又立刻被他给嬴了回去。
本能的求生意志希望费加洛看到她,不计前嫌的大发慈悲相救,但天生的倔骨却又让她拉不下脸来,尊严跟生死挣扎的矛盾考验着她。
她不想死,因为自己还有大好人生、和一个值得她等待追求的真爱……但她不想让费加洛看到她落难的馍样,这会让她自惭形秽到最高点。
一整个晚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无动于衷伪装得毫无破绽,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保留一点尊严全身而退,但这池仿佛要凉进心底的水,却把她倔强的假面具给冲毁了。
是的,谁说她不在乎他跟每个女人打情骂俏、火辣演出?不在乎自己在那群美丽的天鹅面前,就像一只登不上台面的鸭子?最让她懊恼的是,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乎!
在温暖的天气里,她却觉得水冰冷的像是初融雪水,而脸颊上的湿意却又那么清晰深刻地滚烫。
傻女人!受了这么严格的记者训练,脑袋却还是一点也不灵光,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道理来——温柔很悲哀地骂自己。
一边呛吞着众女人的洗澡水,温柔满脑子都是悔恨、懊恼跟心酸,直到一个惊天动地的水花响起,随即一个壮硕有力的双臂将她从水里托起来。
要是她不认识费加洛,一定会被他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义举着迷,但是她知道,很快她就会面临一顿无情的嘲笑了。
「你没事吧?」头顶上焦急的声音,让她以为是幻觉。
温柔难受地呛咳,他蕴含力量的大掌以出奇轻柔的力道拍着她。
「我……我……」她挣扎着想表现一个称职记者的坚强独立,但无奈浑身冰冷的她,一碰到他温暖的体温,整个人就像瘫在阳光下的雪一样,慢慢地融化。
望着怀中的温柔,湿发散乱粘在她的脸上,一身美丽洋装湿答答还淌着水的贴在身上,原本被他惹得红扑扑的小脸泛着青紫。
费加洛毫不怀疑,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看过温柔最糟糕的样子。
从高中开始,温柔看起来就是那么干净整齐,每天总是穿着像是上过浆的整洁制服,头发规矩地拢在耳后,走起路来就如同她模范生的头衔,是那么的规矩、守分寸,不太常扬起笑容的脸庞,沉静圣洁得宛如圣母玛丽亚。
但奇怪的是,向来尊崇完美主义、对女人姿色相貌挑剔的他,竟被她此时狼狈柔弱的模样给撩动了心。
好不容易止住了呛咳,温柔惊魂未定的睁开眼,却从一场甫结束的惊吓中,跌进另一个更危险的黑色漩涡里。
喔,天啊!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像是心疼、不舍的眼神看着她,把她被冰水凉透的心给狠狠揪起,简直存心不让已经倒霉透顶的她好过。
她难以自抑的颤抖,两道炽热凝视的目光彷佛电流,一阵阵地往她四肢百骸传遍,彷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无视于好几十双嫉妒吃味的目光,费加洛将怀里抖得厉害的身子抱得更紧,随手捞起躺椅上的厚毛巾,将湿透的温柔紧紧裹住。
「放……放开我……我没事……」她的声音抖得不成声,却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他滚烫的怀抱。
「没事?!你冷的像团冰块。」费加洛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温暖她。
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为女人心疼。
就他的标准而言,温柔算不上绝世美女,她不够高、身材不够好,但让他匪夷所思的是,每回她的出现,总让他移不开目光,还能让他繁忙、紧绷的情绪放松。
那是一种跳脱情欲,超越友谊,却又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的微妙情绪。
「我……我……」她是很冷,但是他把她抱得那么紧、靠得那么近,惹得她心跳完全乱了节奏。
「看你,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费加洛心疼地摇摇头,温柔拨开她脸上的湿发。「我带你进去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你——」温柔想吐出一句强而有力的反对,可偏偏她的身体却像是眷恋阳光的猫咪,依旧赖在他的怀里。
天啊,她是怎么了?明明讨厌这个花花公子的,为何他的怀抱竟会让她脸红心跳、意乱情迷?
难道——不,不会的!温柔不敢再想,她无法接受可能会摧毁她原本平静生活的真相。
如果他是阳光,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她也无法接受得与那么多人共同分享。
她寻找的真爱,只能是唯一!
咬着唇,温柔眼神纷乱而复杂的偷偷望着那张俊美的足以让人忘记呼吸的脸,心口像是突然被某种东西狠狠扯痛。
费加洛轻松抱着温柔转身往主屋而去,突然间后头传来高声呼喊:
「唉呀,我跌进泳池啦——」
「救命啊——我快淹死啦!」
接二连三的扑通声,让偌大的泳池一下子几乎爆满,游泳池里满是等待英雄搭救的美人。
他转身看着几乎塞满游泳池的落难美女,突然扬声高喊。
「阿康!」
「是,费先生。」不一会儿,管家阿康急忙跑来。
「把游泳池的水放干。」
留下一句话,他遽然转身大步离去。
温柔埋在宽阔温暖胸膛里,小脸偷偷望着泳池里一干满脸错愕,忘了演戏的女人,忍不住露出一抹甜蜜的窃笑。
浴室里,温柔站在玻璃雕花大镜子前,脸上依旧挂着五分钟前的傻笑。
镜子里的她脸蛋红润、眼神水亮,嘴角的笑容甜的像是快滴出蜜来,一点也不像落难中,反倒像是刚从一场求偶竞赛中拔得头筹的胜利者。
胜利者引温柔为这个想法感到些许罪恶不安,却又觉得有种微微的甜蜜。
「温柔,你还好吗?怎么都没出声?」
门外传来费加洛的声音。
「喔,我——我正在研究这漂亮的浴室!」
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她赶紧钻进独立淋浴区。
替自己洗了澡、头发,浴室里的蒸气总算让她重新恢复了一点温度跟理智。
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理智莫非全留在游泳池里?她明知道一旦跟他扯上关系,一定后患无穷。
「温柔,你没事吧?别洗太久,小心温差太大昏倒。」费加洛担忧地敲门,听起来像是怕她把自己淹死。
「我好了。」拿起毛巾架上的松软浴巾,她把自己包起来赶紧离开淋浴间。
站在大的像运动场的浴室中,她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她没有衣服。
「费——费加洛。」她咽日气,小声地说道。「我需要干净的服。」说话同时,她已经在心里把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又骂了一遍。
门外安静半晌,随即一道温和的声音安抚着她。
「没关系,把衣服给我,我差人送去烘干。」
虽然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糗,但不知为什么,费加洛的存在却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就好象学步的孩子,永远有双坚定的手在背后守候。
把衣服从门缝递出去,温柔心头暖暖的,但讨厌的嫉妒心却在此时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胡乱猜疑起他对所有女人是不是也同样温柔与体贴。
突然间,她的心口开始泛起凉意,连厚厚的浴巾也不能让她温暖。
「温柔,先出来等吧!等会儿管家会把衣服送过来。」门外费加洛喊道。
「出去?」她身上包着浴巾耶!
「洋装湿的那么彻底,烘干起码也要半个小时,难道你要一直窝在浴室里?」费加洛望着紧闭的门啼笑皆非。
红着脸蛋,低头打量只包着浴巾的自己,她这副狼狈模样比战争逃难好不了多少,她哪有脸走出去?
「难不成你害怕?抱歉,我对发育不良的小女生没兴趣。」
发育不良?倏地,温柔眼里燃起两把怒火。
「你说什么?」碰的一声,浴室门遽然打开,温柔邵张怒气冲冲的小脸出现在门后。
费加洛强忍着笑,突然发现她的人还真是简单,一点也经不起激。
「我要你解释清楚,什么叫做发育不良?」温柔冲到他面前,一指用力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身为女人,她绝对相信没有人能忍受这种恶意的污篾。
虽然不像他那些巨乳丰臀的女友,但起码她小而美,该有的一定有,而且发育健康完整。
费加洛很认真地低头审视她雪白的肌肤、诱人的乳沟,以及那双从浴巾下露出来的匀称美腿,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悄悄在体内苏醒。
第一次,他对女人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身为花花公子的骄傲,他拒绝承认被女人主宰了心绪,即使无法否认仅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就让他该死的心猿意马、全身发热。
「温柔——」他深情地低声轻唤。
「干——干嘛?」她浑身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
「你看起来真美。」他伸手抚摸她泛着光泽的湿发,暗哑低喃。
他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温柔心跳加速,全身无法控制的发热、颤抖起来。
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她深知费加洛是个会把女人一口吞下、不吐半根骨头的花花公子,她若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此时的情势对她有多危险,跟他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