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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 page 12 作者:岳靖

  「我跟你一起走,好吗?」他是她心中爱的阴影,当然随行。

  白霭然没说话,牵着柏多明我的手,走进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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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舱房很别致。

  大床临窗,一排衣柜门其中有间浴室,一面半的书墙从舱门边的半面墙开始,折过直角,辽越完整墙面,结束在窗框。书桌在床侧,简单的文具、笔记型电脑,最引他注目的,是枕畔那顶白色贝雷帽和书籍《Fanny  Hill:Mempirs  of  a  Woman  ofPleasure》

  柏多明我撇唇,坐在床边,也拿出行李包里的一个空瓶子和一条手帕,放在床畔。

  白霭然站在他身前,愣了愣,想起他在科茨港中暑的事,神情一柔。「你居然还留着……」

  柏多明我伸手揽她苗条的腰身。「你呢——你的床边书,是不是太刺激了……」他语气淡淡戏谑,得意较多。「今天,我就在这儿,不用抱着我的帽子睡觉……」

  白霭然敲了一下他的头,娇怒。「不正经。」

  帕多明我朗笑,吻她的肚腹。「怕小家伙感染父亲的恶习?」

  「当然。」白霭然顺着他大掌扳转她身躯的力道,坐落他大腿上。「如果是男孩,遗传了你的恶棍性格,我会很伤脑筋的——」

  柏多明我吻住她娇美的抱怨。「像这样吗……」他边吻,边咬掉她衬衫洋装的胸前扣。「霭然,我令你伤脑筋吗……如果是,那就生一个女孩吧,像你一样的女孩——」他抱着她躺上床,脸贴在她腹部。

  白霭然摘下他的帽子,抚着他的发。「你要休息吗?」

  「嗯。」柏多明我应声。「休息了。从今以后,不当慈善队队长,只当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昂起胸膛,悬在她上方,深情地看着她。「嫁给我,霭然——」他等待着。

  白霭然美眸微微发热,发翘的睫毛眨了眨,侧过身,纤手揪着被他咬掉扣子的衣襟。「我的家人不喜欢无赖、恶棍……」

  「我愿意再挨一顿打。」柏多明我吻着她沁红的耳根,侧躺在她背后,紧拥着她。「我愿意再挨一顿打——你的姊夫、你的兄长、你的父亲——」

  白霭然翻身,柔荑压住他的唇,要他别说了。他们互相注视着,好久以前,就交付了真心真意,不是吗……

  她吻上他的唇,心涌热潮。

  他将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睡一下嗯。」唇落在她额上,他坐在她身边,静看着她入睡。

  她作了梦,梦见她和他回到荆棘海。那是个出大太阳的好天气,荆棘海不像荆棘海,一片柔和温暖的白,圣洁礼拜堂似的……

  醒来时,窗外晓光灿亮,鸥鸟盘旋,她的故乡到了。她看向身旁熟睡的他,细腻的嗓音,柔软至极地说:「柏多明我……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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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反对她嫁给他。她的家人一向尊重她自己的决定,就像当年她选择到「无疆界学园」体验不同的学习一样,他们尊重她选择一个「恶棍」。

  柏多明我和白霭然顺利完成婚礼后,住在高原的白家。白家屋宇是一幢座落河流瀑布之上的奇特建筑。

  那条在建筑物下方奔泻的大河,因流绕一座长满小白花的山丘,得名「白丘河」。

  每天,柏多明我听着白丘河瀑布的流水声醒来,身旁妻子的肚腹一天一天隆起。他有时会失眠,天未亮就醒来,不是因为瀑布声太吵睡不着,而是因为担心妻子。妻子已经进入怀孕后期了,这阵子,他时常想起父亲柏家德……

  莫名地忐忑——他是一名专业的医疗人员,连高原上那个医学世家「苏氏」的主要掌门苏林奶奶都称赞他,认为就算妻子进入预产期,也不用到高原的医疗中心待产。妻子可以在家生产,经他这双大手,让她安顺地度过那一关。虽说如此——虽说他一向无惧,他却仍感莫名地忐忑。

  「霭然——」大掌轻柔抚着妻子的睡颜,他凝视她许久,掀被下床,走在夜灯光芒中。

  帕多明我站在卧房的落地大窗,微微扯开帘幔,望着外头奔淌的暗夜河水。只有妻子这个房间看得到河水顺坡而下,这幢房子的其它房间只能听闻瀑布响而不见瀑布或河影。

  「如果是海就好了……」优美的柔细嗓音。

  柏多明我震了一下,转过身。

  白霭然披着月光色泽的薄罩衫,身姿绝美,对着丈夫微笑。

  柏多明我走上前搂着她大腹便便的娇躯。「我吵醒你了?」

  「我爱你。」她撒娇地将芙颊贴往丈夫胸口,已经快当母亲了,竟越来越像一个纯情少女。

  柏多明我吻吻她。「不舒服吗?」

  「我想看海,像以前一样……」白霭然说着,柔荑轻轻抚着丈夫宽阔的背。

  「我们明天搭直升机下高原,到菜园湾码头,好吗?」

  几个月前,他们就是在那座菜园湾港口靠岸的。那时,他很兴奋,终于来到妻子生长的美好故乡——难以想象的仙境,乌托邦。

  妻子说,菜园湾是海岛的农牧场港口,岛上最热闹缤纷的一座城市。

  那儿依山傍海,码头环绕天然港湾而建,每个住在那儿的人都有一艘船,可以自由地出海航行。那儿洁白的沙滩是无数细小贝壳堆砌的梦想沙滩,据说一粒贝壳沙就是一个愿望、一个梦幻……

  他们应该搬到那儿定居——妻子长年在船艇上生活,早已习惯了海洋,他们应该要搬到那美丽温暖又气氛活泼的地区。

  「你想定居在菜园湾吗?」柏多明我脑海里构筑着未来的生活。

  「嗯……」白霭然点头。「小家伙……应该很期待……」她气息紊乱起来。

  柏多明我马上警觉。「怎么了?」大掌摸妻子的肚子。

  白霭然皱眉,腿一顿,往地上瘫软。「有点痛……」

  「霭然!」柏多明我赶紧将妻子抱上床。「你阵痛了,我去叫爸妈起床——」他真的有些慌了。

  白霭然拉住丈夫的手。「别走……」她摇着头。「你陪我……我要你陪我就好……不要叫爸妈……」

  「霭然——」柏多明我忧心地皱拢眉头,实在也走不开。他永远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窘境,即便他怀疑自己的一双手真能……

  他救过很多人、医过很多人,现在竟也犹疑起来……霭然是他的妻子呀,她怀着他俩的爱情结晶呀——

  他在犹疑什么?为何要想起父亲柏家德?霭然早已教会他那项人类后天学得最快的技能了呀……

  「柏——」」声短促的尖叫。

  妻子从来不会叫他「柏」,她总是连名带姓,一字一韵、满含情意地叫他。帕多明我握紧妻子的手,知道她此刻承受着极大的痛,却无法代她尝这苦楚。「霭然……」他抚着妻子逐渐沁汗的美颜,垫妥枕被,尽量让她舒适点。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了一些,没半刻,又痛了起来,反反复覆,一再重复,越来越密集,下身湿透了,有种粘腻的血腥在蔓延,丈夫那张沈峻的脸庞绷凛着……

  他不舍她疼痛、不舍她受怕,他说他永远不会让她成为孤岛,他说他是白旁边可靠的大树……

  他说,他是她心中爱的阴影。

  疼痛、昏厥、再清醒,白霭然觉得自己经历了很长的梦境,张眸时,首先看见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庞贴在自己胸口。小家伙好强的本能,眼睛还没睁开,竟已在吸吮她的乳房。

  丈夫就坐在床边,神情凝滞,黑眸盯着她和孩子。她和孩子身上甚至还沾着血,他居然一动不动,她注意到他那双大掌上也沾了血,没清理,呆摊着。

  「柏多明我——」白霭然柔声一唤。

  柏多明我身形微颤,两行泪从眼角滑下。

  「帕多明我?!」白霭然受到极大的震撼,心好焦急,虚弱地举起手臂,想拥抱丈夫。

  柏多明我随即握住妻子的手——用他带血的双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这是生之喜的血,赤子之红。「我没事,霭然——」他吻着她,张开双臂环抱她和孩子。

  「我爱你,霭然,谢谢你……」

  「天亮了——」白霭然松了口气,美眸瞥见阳光从窗帘的阴影中潜流进来。

  柏多明我用干净的大毛巾暂盖在妻儿身上,站起身,去拉开窗帘,俊颜绽放笑容,旋身跑向房门口,开门冲出去。

  白霭然听见丈夫朗笑喊着:「爸、妈,你们当外公、外婆了!霭然生了——我的儿子出生了——」

  致我儿

  我曾奋斗,我曾痛苦,我曾流浪,我曾创造……

  我将为了新的战斗而再生……

  柏家德的一双手,在睡梦中,结束一条生命——

  他的儿子——

  柏多明我的一双手,在晨光灿烂中,接生自己的儿子——

  柏向日。

  终曲

  半年之后,柏多明我买下菜园湾海边石崖上的风车塔一楼,和妻儿定居在温暖海岛上,气氛最热闹、最活泼,总是金阳灿烂的地方。

  他成为唯一定居菜园湾的医师,在这边当医师很闲,他每天都能陪妻子看海,清晨浮潜沉浸在大地的子宫里,欣赏生物之美,偶尔驾驶风帆,自由远航。儿子柏向日一天一天长大,他训练儿子游泳,像每个菜园湾的孩子一样,会走路就开始接触小艇。

  他认识各行各业有趣的人,日常活动多采多姿。

  傍晚,他和妻子坐在风车塔一楼的石墩看夕阳,他戴着白色贝雷帽,唱〈You  are  so  beautiful〉给妻子听,儿子就在草地上和一头神秘的大狼玩。

  他想不起是哪个艺术家说过,阴影掠过,改变光线的凹凸与起伏,才能使物体产生瞬息万变的美感。

  风车塔的扇翼唰唰转动,光影朦胧交替,每一刻、每一秒,有不一样的美好,并且都是缤纷的。

  【全书完】

  Kai懊悔中写出来的后记  Kai

  3月12日凌晨1∶39,当我一面品尝着刚煮好的皇后庄园(Queen  Estate)Typica「Santo  Domingo」(注一),耳机里一面听着Metallica《Master  of  Puppest》专辑。主奏吉他手Kirk  Hammett出神入化的Thrash  metal及Speed  metal吉他节奏阵阵袭来,随着音符的起伏,心里赞叹着:「果然是一张最能体现Metallica精髓的专辑啊!」轻啜了一口带点栗子坚果油脂甜香的咖啡。「唔……优越的油脂感,明亮细腻但不刺激的酸,时而带点坚果甜香,馀味则是明显持久的莓果酸甜味,极佳的酸甜融合、结合焦糖甜……嗯!是一款走细腻酸质,类似牙买加或是波多黎各岛屿甜感与油脂感的中高级豆……虽然比不上RSW(注二)100%  Jamaica  estate  Blue  Mountain那般厚实混合着果实甜与香料凉香、粘度强、甜戚重,整体风味浓甜干净而丰富的口感,毕竟只是一磅才600元的豆子,也算是物有所值啦,况且是走不同路线的豆子,也不该拿来作比较……嗯……唔……」伴着咖啡香、悦耳的音乐,我的心情逐渐平静,内心一片祥和,完全听不到外界的杂音(戴着耳机、还听着重金属摇滚乐,听得到外面的声音才有鬼!况且三更半夜会有啥声音?)

  此刻的我正享受着难得的「韬光养晦」的时光而神游着,突然桌上的手机SA7很不识相地抖了起来,伴随着刺眼的红色来电灯光提示,我心里嘀咕着:「是哪个家伙?这么晚还不睡觉,扰人清梦……」看着手机外萤幕显示「靖,来电」。

  「哇!是脑神经系统杀手(指的是靖)!」此刻,脑中突然浮现我「一生的景象」……

  我懊恼着「为何不关机?」下意识地把音乐音量调大,想假装不知。但此举显然是不智的(因为太紧张,一下子调得太大声,耳朵差点聋了……),而且靖这家伙不会管你是不是没听到、没注意到、没看到、手机掉了……只要你敢不接她的电话,麻烦就大了!此外,靖有着超乎常人的非凡记忆力,只要是「八年」内你跟她说过的话,她可以一字不漏地记住,而且都是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之所以会说八年,是因为两年前,她曾自言自语说到:「……最近记忆力变差了,都记不住八年前Amelie跟我说过什么了……」(一般人若不是重要的事,大概八天就会忘了吧……)。因此,如果敢得罪她的话,你至少要能躲她八年以上。

  耳膜还因刚刚的「失手」唧唧作响,心想:「这次就算要躲八年,我也不接!」不过,一道样的逃避心态很快地就消失了,因为除非逃到国外,不然根本没地方可以让我躲八年!呜呼!因此,虽然左手死命地抓着右手不让它接起电话,最后还是敌不过自己「怕麻烦」的个性。虽然我知道靖打来一定是又要出书了,要我帮她写新书后记,写后记固然麻烦,但惹到地才是其正的「麻烦」。如果我这次不接地电话、不帮她写后记,日而惹到她纤细敏感的神经,以后就算是为了要弥补她,帮地写一百篇,她也不会满意的,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有照的她的意思做了」,靖就是这样的个性(真是辛苦某位仁兄了……)。所以为了避免「以后我补一百篇后记,也不会令靖满意,但又不能不弥补,最后导致无力感出现」的情形发生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在懊悔万分下,颤抖地接起电话。

  「你在干么?」(不要菅我在干么啦!你干么不睡觉?但是,我不敢这样回答……)

  「喝咖啡、听音乐、韬光养晦中——」我假装镇定悠闲地回答,好让她知道打扰到我,识趣地挂断电话。不过,有用才怪。

  「韬光养晦?有人以熬夜来韬光养晦吗?还喝咖啡、听重金属咧,你韬光养晦了两年也够了吧……帮我写后记!」靖回答。(你不知道你老弟我高中开始就是以咖啡及重金属摇滚乐来「助眠」的吗?此外,靖还知道我除了重金属以外的音乐,都不会仔细「聆听」的。)

  「啊?你说什么?刚刚音乐太大声,现在耳背听不清楚……」我说。(想也知道,这是垂死的挣扎。但还是要挣扎一下,期待奇迹出现。)

  「就这样,你听到了喔!」电话喀一声地挂断。

  此时,James  Hetfield(Metallica的主唱兼节奏吉他手)刚好唱到:……End  of  passion  play,crumbling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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