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的样子怎么像当初刚见到他的情形?
萧飒倒了杯酒仔细尝尝——没加料啊!难道说那种春药的药力还残留在他体内,因喝酒而被激发了出来?
八成!
啧!他还想多套点话呢!
「萧少爷,怎么,你这位小兄弟已醉了?」恰好那老鸨带了个清秀的小姑娘回来。
「对啊,嬷嬷你来得正好,找间空房给我。」萧飒认命地放下酒杯,将蓝玉烟的一只手绕到自己颈后,把他从凳子上扶起来。
「小莺儿,你快带萧公子到二楼玄字号房去。」老鸨吩咐著身边的小姑娘。
「对了,」萧飒又回头叮嘱:「嬷嬷,待会儿怜怜回来,你叫她到她房里等我。」
「是是是,我一定告诉怜怜。」有权有势,富甲全国的萧家可得罪不起,他大少爷一句话,哪有一个小小的江南花魁拿乔的份儿?
「嗯……」灼热的呼吸难以抑制,莫名的悸动在他四肢百骸间窜动不休,那蚀人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仿佛有什么东西急著要窜出他的身子,偏找不到释放的门径。
「救……救我……啊……嗯……」蓝玉烟的双臂蛇一般缠上萧飒的脖子,身子也不安份地偎进他的怀里扭动磨蹭。
那绝色的容颜加上腻人的呻吟,让一路上遇见的风流客统统对萧飒投以艳羡的目光,背后一片「嗡嗡」议论之声。
萧飒从遇到头一个对他怀里的人露出觊觎目光的家伙起,就不自觉地绷紧了脸,等遇到第十个,他已恨不得把那个龌龊的眼珠子挖出来;遇到第二十个,他干脆一把抱起怀里热情如火的人儿,把他的头压在他颈窝,挡住别人非份之想的贼眼。
体温不断攀升,蓝玉烟体内的欲火席卷了他的理智,只能顺应著自己的本能寻找可以让他释放热度的方法。
手,不自觉地沿著萧飒的颈子探进他的领口,触摸著他温热的背脊和胸膛。唇,密密地贴上他的颈窝,湿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拂动。温软的舌尖诱惑地来回舔舐,还不时启齿轻咬,一遍遍撩拨著他的心弦。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女人?萧飒非但不讨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反倒被他撩得心痒难搔,身体渐渐火热,难耐地咽下口水。
天!萧飒你一定有毛病了——明知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儿,还对他的动作有感觉!这世上又娇又媚女漂亮的女人难道还少了?犯不著对一个男人产生什么绮思遐想吧!
他猛地一甩头,撇开蓝玉烟不安份的唇舌,也甩开自己不安份的心思。
走在前面的小莺儿一路领著他们来到二楼右侧的玄字号房,推开门道:「萧公子,请进。」
萧飒抱著蓝玉烟进了门,一边向圆顶账床走去,一边分咐小莺儿:「去打一盆水来。」
「是。」小姑娘应声而去。
萧飒把蓝玉烟往床上一放,正要起身,不想蓝玉烟缠在他颈上的手毫无预警地用力拉下他的身子,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倒在床上。
「喂!你……」
来不及推开,蓝玉烟炽热的唇已强硬地压下,生涩地含吮著他的双唇。身子更一反刚才的娇软无力,压得他动弹不得,双手老是不客气地扯开他的衣襟,狂乱地在他身上游移抚弄。
迷离的眼波漾著三月春晖,渴求的神情写满雨恨云愁。
理智在萧飒的脑子里叫嚣著——推开他、推开他,偏偏他的手却不听话地扣上他的纤腰,沉迷在他的柔软香滑之中,舍不得离开。
仿佛找到宣泄体内热度的渠道,蓝玉烟一边在萧飒的身上不停探索,一边慌乱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急促的喘息刺激著他的感官,让他渴求更进一走的接触——偷偷探出舌尖,一点一点、一下一下地向他双唇间探索,只听见他蓦地倒抽一口气,一只大掌迅速按下他的后脑,刚才任他放肆的唇已霸道地吞噬了他的。与他同样炽热的舌以雷霆之势撬开他的贝齿,探入他口中翻云覆雨。
「唔……恩……」像电流穿过了他的身体,蓝玉烟的脑中只剩下一片混沌,难以抑制的激情让他的身子颤抖得像风中的柳叶。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唇舌能让他如此疯狂!
萧飒忘我地在他口中肆虐,贪婪的颉取他口中地甘甜,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他那甜腻的呻吟如同强度的媚药,让人欲罢不能;那半开半合的勾魂媚眼宝光流转;夹著一丝能把人都逼疯的娇弱无助;那衣衫半解、香汗淋漓的可口姿态,更将他最后一丝挣扎打碎,任由澎湃汹涌的欲望狂潮吞没了他。
火热的吻让蓝玉烟掩不住自己的欢愉悸动,受不了的用力扭动身体,任由甜腻的呻吟逸出他的舌尖,双手像攀著一根救命浮木般死死搂紧他的脖子。
「咚咚咚」一个不识相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激情缠绵。
「萧少爷,您要的水来了。」那个叫小莺儿的小姑娘在门外轻喊。
萧飒的心神一震,对自己刚才的失控一时难以接受——老天!就算这家伙再怎么美、再怎么媚,终究还是个男人啊!
「萧少爷?」门外端著水的小莺儿手都酸了。
「把水放在门口,你下去吧!」他们俩衣衫不整也就罢了,怀里的人还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他身上,拉都拉不开——这还能见人嘛?!
「是。」放下水盆,门外的人很快便离开了。
要命!被这个生错性别的家伙挑起了一身火,他得赶快去找人——当然是女人——发泄一下。
萧飒用力一翻身,将趴在他身上的蓝玉烟压到身下,撂住他的双臂撑起身子,硬拉开两人的距离。
蓝玉烟漂亮的柳眉轻轻拧起,迷朦的美目欲开还闭,红润微红的小嘴渴求地呻吟著,还有那白里透红、充满弹性的身子不停地摩挲著他,胸口急促起伏。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样!
萧飒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快要醉倒在他的媚色里。
老天!
一咬牙,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迫自己放开他,翻身下床。
脚刚踩到地,一双蛇一半滑腻的白嫩手臂又立刻缠上了他的腰,火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心再度狂跃,体内炽热的欲火又被肆意撩起。
妈的,明明是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美,皮肤比女人还滑腻,害他一碰便像上瘾似的舍不得放开!
「别……走。」
水气氤氲的眼眸,难以抚顺的喘息,嫣红微张的双唇,哀求的软语……明知再看他一眼,自己那残存的理智便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他却硬是按耐不住地陷落在他的媚惑里,万劫不复。
「这可是你自找的。」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顾忌,萧飒猛地压下他,狂野地覆住那惹祸的红唇,毫不客气地夺取他的呼吸,深深地品尝他的柔软。
而身下的人儿更是热情如火的回应著他,扭动著身子索求他的爱抚,不断溢出的娥吟煽动著他的感官。
顾不得明早他醒来会怎样地找他拼命,更忘记了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正坐在芙蓉帐中等他,萧飒一把扯下纯白的纱帐,让那旖旎缠绵变得朦胧……
第三章
「呵——」
日上三竿,缠著他折腾了大半夜的人儿总算幽然醒转。
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睁开惺松睡眼,蓝玉烟餍足地伸了伸懒腰——身子好酸,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他已经好久没那么长时间施展轻功了,全身酸痛得像快散了架似的。
「早。」罪魁祸首正悠哉地坐在圆桌前享受著香气四溢的早点。见他醒来,咬著一口肉包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
「饿死鬼投胎!」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在此时叫了起来。
「没办法,昨夜耗掉太多体力,今儿早把我饿醒了。」萧飒三两口解决一个肉包,又稀哩呼噜的往嘴里倒下一碗豆腐脑。
「哼,」蓝玉烟扬扬眉,「做贼去了你!」说完一掀被子,正准备下床——
「哇!」
萧飒立刻做贼心虚的垂下头,专心致志的啃他的包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穿衣服?!」看见被褥下的自己竟然赤身露体一丝不挂,蓝玉烟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刷一下反射性地拉回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又羞又怒地大声惊问——从小娘亲的谆谆告戒让他养成了随时防范著别人瞧见他身子的习惯,而现在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脱光了衣服——叫他怎呢不骇然失控?
「……怎么回事?」萧飒一口包子立刻哽在了喉咙里。重复著听到的话,小心翼翼地抬眼,小心翼翼地上下左右打量著床上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不会吧……
那张宛若点了胭脂的鸭蛋脸上除了分明的怒火与羞涩,剩下的尽是不解与惊愕。
「怎么回事?!是谁脱了我的衣服——你?」蓝玉烟拧紧的眉竖成了倒八字,咬牙切齿的瞪著他。
难道……
「你——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
「不适?」虽说他现在确实全身酸疼得厉害,但他可没那么傻,说出来给他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才不!
「没有,睡了一觉舒服得很!」他不甘示弱地逞强。
没事?
萧飒挑了挑眉。虽然过去他从没有跟男人上过床,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在江湖中混了这么些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没耳闻目染过?他可不是那些愣头愣脑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不过实际行动,昨夜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也许是他们俩的契合度太好,亦或是那春药威力强大,总之——他毫不费力地便进入了他的身体,且现在看来,他的「那里」也丝毫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加上酒精的效用……
「明明不会喝酒还逞强,你昨夜醉得一塌糊涂,吐了一身,脏死了!我好心帮你脱下来,又帮你擦干净身子,你非但不感激,反倒这么气势凶凶地质问我——你又不是女人,紧张个什么劲儿?!」压抑住心虚,萧飒故意摆出一副嘲弄的神色——探探底儿。
「喝醉?」定了定神,蓝玉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也对,他们俩都是男人,这儿又不是云雾山庄,他犯不著这么紧张兮兮——又给他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可恶!「那我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扔了!你叫我今天穿什么?!」他说得到便宜。
萧飒扬扬下巴,指著床边的小几:「喏,那套新衣服是给你准备的。」
蓝玉烟皱眉看著那套鹅黄色的绸衫,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抓过来一件件往身上套。
看著他除了对那套新衣服有些不满外,对他昨晚扒掉他衣服的原因信口胡诌的那套说辞没有半点反驳,似乎深信不移的样子……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太可能,毕竟和他相处了这么些天,虽说不上对他十分了解,至少也了解那么七八分吧——他不是一个能把自己的心思掩藏得那么好的人,任何情绪都可以在他脸上找出端倪。
对于一个男人——特别是像眼前这个小男人——来说,被另一个男人拥抱简直是比杀了他还痛苦的羞辱,决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算了当作没发生过。
就连随便说他几句,他都受不了地要杀他泄恨了,更何况是这种事?
所以,至今为止他会这么风平浪静的原因惟有一个解释……
他、忘、了!
他根本不记得昨夜他们怎样在床上翻云覆雨、蚀骨消魂!
「哈……哈哈哈哈——」好极了!真是太好了!
萧飒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像个傻瓜一样提心吊胆了一个上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指责——毕竟昨夜他难脱趁人之危之嫌,做了他自己向来不屑的事——根本是多余的?
担心他气疯了,杀他不成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也是多余的?
还有担心他为了报复而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从此走上歧途……统统都是多余的?
也就是说,昨夜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他一人知——他完全可以把这件出轨的荒唐事当作酒后乱性、饥不择食时所犯下的一个小小错误?
一个值得原谅的错误——他绝对可以相信就是换了其他男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舍得拒绝这块送到嘴边儿的上等肥肉——任谁都会和他犯同样的错误不是吗?
既然主角都不记得了,他又何必放在心上多此一举呢——又不是跌到脑壳摔坏了脑子!
他可是快要成亲的人,这件事还是早早装箱上锁、水淹土埋,一辈子不再拿出来现世的好。
转念之间,萧飒已替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让自己不必受良心谴责的说辞,吃干抹净,大摇大摆准备走人。
虽然明白两人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可不习惯在人前赤身露体的蓝玉烟依旧飞快地穿衣著袜。就在他穿到一半时,坐在桌前的那个混蛋突然毫无预警地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就差没跌到地上去打两个滚儿了。
莫明所以的蓝玉烟停下手里的动作,拧眉瞪著这个狂笑不止的男人,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物——没错啊,每一个扣都扣在该扣的地方,衣领袖口也都整整齐齐……难道是这衣服……除了颜色比较打眼之外也没什么特别,普普通通一套男装而已嘛。
「你笑什么笑?!」猜不透他弄的什么玄机,蓝玉烟狠狠地瞪他一眼,大声诘问。
好半天,他总算在脸部抽筋之前止住了笑声:「没什么,笑我自己自寻烦恼、多此一举罢了。」
「有毛病!」丢给他三个字,蓝玉烟系好腰带套上靴子,起身下床。
刚站直身子,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发出严重抗议,特别是腰部和双腿,痛得他差点没脚一软摔到地上去。
——不过是施展轻功跑了大半天而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济事了?难道真是离家这四个月来疏于练习的结果?
不想在这混蛋面前示弱,蓝玉烟咬牙硬是压下那剥肉拆骨的痛,没事儿人样一步步朝房门走去,却不知他的脸早已出卖了他。
「很疼吗?」萧飒看著他一脸僵硬不自然的表情,拍拍屁股走人的念头立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愧疚及……不舍?
「谁说的!」蓝玉烟打死都不会承认:「我好的很!」
好?他这样怎么看也说不上好吧!
真倔!
不理会他的睁著眼说瞎话,萧飒大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左手勾住他的腰,右手在他肩上一撂——趁他向后倒的瞬间一把将他拦腰抱起。
「喂喂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喊是这么喊,蓝玉烟把握不住平衡的双手却很没说服力的自动揽上他的肩,搂个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