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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事件(下) page 5 作者:拾舞

  他无意识一步退入房内,看见工藤双手撑在门框、背着客厅光源,一脸悠闲浅笑。

  相原乾笑了两声,扫掉脑袋中自己也辩不清的景象,找着话题,“……带女朋友回来很方便吧。”

  工藤耸了耸肩向前踏进一步,下意识地、相原也跟着退了一步。工藤却只是走进房打开了灯。

  “我没有女朋友。”

  “不会吧,你条件那么好,女朋友一定很多吧。”

  相原咧出笑容,是真心的称赞。

  工藤耸了耸肩,瞄了瞄相原,露出玩味笑意。用着似玩笑却好似认真的表情说,“我喜欢男人。”

  相原一听,惊呆了半晌,瞪着工藤一脸我无所谓的表现,才尴尬地笑笑,努力自然地又退了两步,“……喔……是吗?……”看在工藤眼里忍不住想笑。

  看见对方悠闲不变的笑容,相原干咳几声,“咳……那个,我会不会太打扰了?”

  “怎么会,就是想有人帮着付房租,我欢迎都为不及了。”工藤两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相原搔搔头,神情却显得困扰。

  “有问题吗?”见他一脸的为难,工藤憋住笑开口问道。

  相原迟疑一会,“我……我是说,如果我要借住在这里,也许有些观念我们可以先沟通一下。”

  工藤差点儿放声大笑,好不容易才硬是压了下来,正正经经地答道,“当然。”

  “恩……那个……我先声明,我没有歧视同……呃……就是歧视不是异性恋的人。只是我觉得必需要先告诉你,我对那种……那种事,没有兴趣……所以……。”

  注视相原小心翼翼地用字谴诃,吞吞吐吐地不晓得该要如何解释,工藤终于还是笑了出声,轻轻的说,“我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拿来当对象的。”

  相原顿了一下,才冲着他灿开了笑颜,“早说嘛!害我担心了一下。”

  他喜欢看他笑开怀的模样,见相原大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想再多看看他惊慌样,却只是笑了笑走出房间,放他一个人在房里东摸西瞧。

  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虽然是这么想的没错,在几个小时后的深夜,工藤还是叹着气独自走向客厅。

  待在房里、凝视相原熟睡脸庞,只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入眠,连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都不能。

  无法克制地,想马上亲吻他、立即拥他在怀。

  然而,那在现在的他俩之间,是绝对不可以做的事,甚至连太过靠近都不能。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呀,全部得让他重新开始认识。

  那种全然陌生的关系,几乎让他无法忍受。

  当然只是几乎。

  毕竟,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活着。

  已是他最大感激。

  第四章

  繁忙都市里的生活,和悠闲小渔村的日子,完全不能比。

  案件不断的发生。杀人抢劫、绑架勒索、恐吓伤害等,每天都要处理上好几件毫不稀奇。

  以前在渔村里,一个月有个偷窃就不得了了,更不用说什么恐吓伤害的,偶尔来个走私、偷渡的就算天大案件。

  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完全可以融入这样的生活,不论是这个环境或是在同事里,一点不协调的感觉也没有,相处融洽不说,大伙间的默契也好的没话说,这反而造成了一种更不协调的感觉,在自己心里。

  但也只有偶尔静下的时候,才会突然想起这种诡异的状况,自己是怎么融入这个环境的?自己也不晓得,第一天变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回去的人,却在过了一个月后,连想也没想到该打个电话提醒署长调任的事。

  还有就是他以前常作的梦……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恶梦,只知道以往那个梦总是伴随着最深沉的难过与痛苦--模糊的人影和对着自己的枪口,还有无止尽坠落的深渊。

  来到这里后梦的次数减少了,取代的是各种不同的恶梦。

  他想那一定是恶梦?虽然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却有被追逐的恐惧和无助感,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心,  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卡在心上。放不下的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有一种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不过,反正醒来就不记得了,总比以往深深烙在心上的那种深切的痛苦与难过来得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不会有机会想起过去了呢?

  现在,真要去思考为什么不再试着去回想自己遗落的记忆的话……

  也许,是因为梦晨那个老是看不清楚的模糊的人影吧。

  三年,未曾清晰一分,却加重的难受。

  那种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横梗胸臆的担忧与挂心,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若是梦里的人对自己那么重要,为什么从来看不清他的脸?

  根本不想再承受那种不明所以的痛心。

  所以!不要再让我为了根本不记得的事情痛苦了。

  相原随手转着桌上一直放着的打火机,凝着眉心,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心底忿忿喧嚷。

  还在思考,你听见高桥一路喊着跑过来。

  “前辈前辈!你要不要参加?”略回头,就看见高桥兴冲冲的拿了张通知过来。

  甩甩头忘记方才想着的事,相原拿过看看就笑着递还给他。“射击比赛?我怎么行,三年来我根本没开过枪。”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从工藤前辈离开后,我们署就没拿过第一了……”扁了扁嘴,高桥抱怨道。

  “他这么行呀。”相原只是随口答着,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上的打火机。

  “当然,在工藤前辈离开前的四年里,我们拿了三次冠军,三次里工藤前辈就拿了二次了。”高桥看起来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相原笑了起来,放下手上的打火机。

  “看不出来哪,那,还有一次是谁得的?”相原只是随口问问,却让高桥愣住了。

  “呃……那……那个……”高桥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支吾了阵子,才讷讷的回答。

  “唔……我……我忘了……。”

  相原眨了眨眼,又转起刚放下的打火机。“喔,是吗?”对高桥笑了笑,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果然他马上随便找了个匪患溜了过去。

  这种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相原感觉到,有个无形的影子,一直在环绕在他周围。

  虽然大家都不提,相原晓得,有个人……或许该说曾有佧人,像现在的他一样,在这个地方工作,和这里的人友好。

  只是这个人现在不在了,但是他的影子却鲜明的在四周晃动着,或许……自己和他的影子有重叠的地方,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融入这里,也才会……

  让工藤自一开始就对自己特别好吧?

  不晓得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办案、怎么思考、怎么让所有的人敬重。

  相原很好奇,对那个人。

  但至于为什么,他并不想去深思。

  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相原起身走往地下的射击场,高桥不说倒是没想到除了实习外还真是没开过枪,而且实习时拿的枪,怎么也拿不顺手。

  他带着配枪直接进入射击场,戴上耳机提起枪,凝起神来,对着眼前的靶。

  一连六发的子弹顺着感觉射击了出去。

  取下头上的耳机,相原愣了许久。

  为什么拿着枪的感觉居然如此的熟悉?火药的味道、紧握在手里的重量、飞靶闪出来时的一瞬间,全都如此的熟悉。

  除研习以外根本没开过枪的自己,是怎么能毫不迟疑的开枪,而且如此精准,一发不漏的?

  “枪法不错嘛。”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现在不用回身也晓得那是谁。

  “唔……随便试试。”相原放下手上的枪和耳机,回身朝他笑笑。

  “随便试试的成绩就这样的话,其它人还用得着混呀。”工藤悠闲的笑着,随手拿了根烟。

  他也照例把烟朝向他。

  “不要就是不要,你要问几次?”相原皱起眉来。

  工藤耸了耸肩点上火,“问到你要为止。”

  “问几次都一样,不要就是不要。”相原瞪了他一眼,拎起一旁挂着的外衣就走。

  “要不要去喝一杯?”工藤侧身让他先上了楼。

  “好呀,没什么事。”相原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回答。

  这样的邀约也是习惯得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连在佐井村时,和亲切纯朴的村民们都有一定距离的生疏与客气,没想到在这里,却能毫无障碍、自在的生活着……和工藤一起。

  每天早上一起出门,先顺路载他往事务所去,然后自己再到警署。下了班一起喝酒,然后一起回家。

  完全没有任何觉得不对的地方,这种生活,意外的自在而自然。

  然而,在相原心里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越发的深刻了。

  “在想什么?”声音像是由远飘近,但实际上工藤就坐在身边。

  “没什么。”相原摇了摇头,把思绪拉回现实来,跟酒保再要了杯洒,随口跟他聊了起来,“听说你以前替署里拿了二次射击冠军?”

  “是一年前的事了。”工藤笑着捻熄了今晚不晓得第几根的烟。

  三年?他离开署里,刚好三年……?

  愣了一下相原轻啜了口酒,顺口转了话题,“听高桥说,以前署里拿过三次冠军,还有一次是谁拿的?”

  工藤望了相原一眼,却没有说话,只回头向洒保要了杯。

  “是……你那位伙伴吗?”相原迟疑了会,还是问了出口。

  工藤只轻笑着点了点头,轻摇着洒保刚送上来的酒杯,听着冰块互相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工藤脸上的神情总是看不出是悲伤、气愤,亦或是其它的情绪。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也是好奇。相原开口问他。

  工藤一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瞄了相原一眼,细细思索了好一会儿。

  “他呀……”想了许久,工藤像是回忆到信赖般的笑了起来,“像孩子般的男人吧。”

  “看你笑的,该不会是你的情人吧。”本来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的,却没想到他侧头望着自己的神情,却是平日悠闲脸孔下少见的认真。

  他是。

  相原愣了一下,一时不晓得该搭什么话,只好暗自骂自己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想了想,他伸手唤来洒保。“加满。”

  然后侧头对工藤笑笑,“我们喝个够吧。”

  工藤笑了,也跟着举杯。尽情的喝着他两年多来没有他陪伴的份。

  “呼---!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重重的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相原满足的呈大字形趴在沙发上动也不愿。

  “喂,要睡回房里去。”伸手推推他,没有反应,工藤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冰茶给他。

  “喂!”见他没反应,工藤把冰凉的铁罐直接贴到他脸上去。

  “哇!”相原惨叫了一声,把头侧到一边去,这才伸手接过。又隔了半晌,才慢慢的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打开茶灌了几口。“呼…好久没喝这么多。”

  “醉了吗?”工藤撑在椅背上看着他,脸上挂的微笑带着某种讯息。点烟的动作和悠然自得的微笑,构成某种相原不是很明白的诱惑。

  又是烟草的气味……

  白色烟雾铺散过来,相原视线迷茫了。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拥有某些吸引他的地方?

  “你为什么喜欢男人?”相原换个舒适的姿势斜倚在沙发上,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工藤挑了挑眉,“想知道吗?”绕过沙发、在他身畔坐下。

  “只是觉得奇怪,凭你的条件,一定很吸引女人吧,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相原的眼光追逐着飘起的白色烟雾,不由自主地深深呼吸着。

  “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相原还没有反应过来,工藤顺势倚过来的身子已经覆上他。

  “我…”

  工藤的微笑已经近在唇边,在他还愣着的时候,舌尖就轻舐过他的唇线,而后唇覆上他的。

  在工藤每个不成眠的夜里,最期盼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拥在怀里。

  熟悉的唇,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他相信相原也同样记得他的吻。顺着相原不由自主地回应,工藤更深入的吮住了他犹疑不前的舌。

  也许真的是醉了,他居然愣愣的由着对方由轻而重的吮吻着自己。等到相原想到的时候,温软的唇紧贴着,湿热的舌尖已经深入他喉间,紧缠着他的不放。

  “唔…放、放开我。”相原用力的想推开他,酒精的作用却远比他所想的要来得剧烈。

  如果工藤没有自己放开他,他或许是挣不开的。

  相原几乎是逃窜似的跳开好几步。“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拿来当对象的吗!”

  相原大口的吸着气,背抵着房门,惊慌地质问。

  “我可没说我对你没兴趣。”工藤耸了耸肩,既然是那副让人生气的悠闲笑容。

  相原睁大了眼睛,半晌不晓得该说什么,“……我…我去睡了。”说完快速闪入房内甩上了门,静了半天听见锁头落上的喀响。

  工藤几乎无法克制愉快的心情,想笑却又不能发出声。躺在沙发上弯着唇角,今夜也许仍是个失眠的夜,他想。

  房里的相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紊乱的呼吸只来自一个吻。而且是男人的吻……

  不可否认,工藤的吻的确是很高明。但是成年男人谁没与人接吻的经验?所以那绝不构成有感觉的理由。

  深深吸着气,相原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悸动。

  心底一直感到的不对劲,与另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逐渐溢开。

  那种不对劲只出现在他遇到莫名熟悉感觉时,而比起自己对工藤的吻有反应这件事,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吻给他的感觉。

  非常、非常、非常地,熟悉。

  “如果这次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好了。”

  他的笑容永远对自己充满诱惑。

  “放心,你没挂我也会忘了你。”

  记得,自己是赌着气说出来的。

  “我才不相信你忘得掉…”

  他笑着,落下的吻带着炙热的温度。

  “唔……最多记得你的身体……”

  还记得他宽厚的背膀给自己的感觉有多么温暖。

  其实,最忘不掉的,应该是他的笑容,那种优雅而闲适的笑容。

  在自己的生命中,应该占了相当大的份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了呢…?

  那个笑容跟…那个人……

  相原倏地自床上惊醒。

  呆坐在床上愣了许久后,不禁喃喃着:“……刚刚好像做了什么梦……”搔了搔头,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觉得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但就如果去的梦一般,连一点片段也没有留下就消失了。“算了…梦而已…”

  相原甩开被子下床,望了时钟一眼,时针正指着五点。

  “还早嘛…”他伸了个懒腰望一下四周,“那家伙没回来呀…”顺势抬手、打了个哈欠。

  “咦?”正在伸懒腰的动作停了下来,相原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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