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秋水急忙为奕诉辩解,然而王大婶的话就像是根针似的,狠狠的扎进她的心,疼得她好难受。
王大婶瞧秋水紧张的模样,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叹道:“京城离这里千里迢迢的,要不你也可以去找奕爷。”
秋水心头一震,王大婶的话突然点了她一下。
是呀,她可以上京城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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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熟悉的地方,秋水竟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她抬头望著眼前这座气势雄伟的将军府,不禁自问,回到这里的奕诉,他还会想跟她回到江南那处简陋的住屋吗?情爱真的能抵挡得了权势的诱惑吗?
若他真的对她有情,应该早就会去接她,岂会任她望穿秋水,苦苦等候?
她会不会太过天真、太过单纯、太傻了?
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爱著他,却没想过他的心意!
高高在上的将军岂是她这卑微的丫头可以匹配?那段温馨甜蜜的日子,她应该当作是场梦才是。
宏伟的将军府让她认清了现实,秋水升起想要逃离的念头,才转过身……
“咦?秋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惊讶的声音自身旁响起,秋水扭过头,“丁婶。”她迎上前去,她至今不忘丁婶对她的好。
丁婶打量的目光在秋水身上搜寻,叹道:“秋水,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变得好美,若不仔细瞧,我还真认不出你来。”秋水举手投足间露出一股动人的媚态,和初来京城时瘦小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秋水向来脸皮薄,丁婶直接的赞美,让她羞红了脸。
“丁婶,别开我玩笑。”
“啧,要是你现在还在府里当差的话,府里那些毛头小伙子不为你疯狂才怪。”丁嫂笑道。
秋水脸更红了,欲请丁婶别再胡言,却见丁婶突然瞪大眼,脸上扬起惊恐的神色,她觉得奇怪,扭过头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这不瞧还好,一瞧整颗心差点没停止跳动,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轿内缓缓步出,正是奕诉。
秋水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纤手按著胸口,欲平复澎湃的心。
迈开脚步欲进大门的奕诉,突然止住脚步,自一下轿他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目光紧盯著他看。
他转过头去,恰好对上秋水的泪眼,四目交接的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想说话、想唤他,甚至还想投入他的怀抱,但秋水却发觉自己无法出声,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只有喜悦的泪水自眼角纷落。
他会转头看她,表示他还认得她吧。
当她掉泪的那一刻,奕诉只觉得心好痛,一股想飞奔到她面前、拭去她脸上泪水的冲动油然而生,不过,随即被他强压下这不理智的念头。
丁嫂一见到奕诉目光往这边望,吓得腿都软了,微胖的身子直往身材纤细的秋水倒去。
秋水浑然不知一股重量正朝著她而来,她只知道在眨眼间,她处在熟悉的臂弯中,一处令她觉得安心的港弯。
她的小脸紧贴在他的胸膛,听著那规律的心跳声,鼻间是他阳刚的男人味,一时间意乱情迷,喃喃地唤出口:“奕诉。”
菱唇吐出的亲密呼唤令奕诉浑身一震,他愕然的放开她,直直的瞪著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当他见到丁嫂肥胖的身子往她的身上倒去时,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她会不会被丁嫂压扁?
而令他惊讶的不单是他超出常理的行为,还有当他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时,他觉得好熟悉、好温暖、好甜蜜,甚至想一辈子都听她这么唤他!
奇怪,他怎么会对陌生女子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秋水不解的看著他那双充满疑问、震惊的黑眸,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疑惑的眼神看著她?而不是昔日温柔深情的注视?
“将军。”乌木来到奕诉身后,他伺候奕诉多年,从未见过他有这般不合宜的举止。
奕诉扬起手,阻止乌木欲再问下去的话,目光仍紧锁著秋水那张细致的脸蛋。
秋水直直望著他半晌,试探地唤了声:“奕诉。”
奕诉眯起眼,不置一词。
倒是在一旁的丁嫂,被秋水的无礼吓到,她轻扯秋水的袖子,小声道:“秋水,你不可以直呼将军的名讳。”
丁婶的声音进不了秋水耳中,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奕诉一人。
“你忘了我吗?”千言万语的思念之情化成一句话,只因他见到她时眼中扬起的冷漠。
“本将军必须认识你吗?”沉默已久的奕诉开口反问。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清秀的丫头,为什么会让他有一种熟悉到心痛的感觉?
一股像是被刨了心般的剧疼自秋水胸口蔓延开来,他仅只是一句简单冷漠的话语,就敲碎了她对他的期盼和满腔的情意。
她怔了半晌,小脸扬起一抹哀伤,“你终究还是忘了我。”语气有些飘忽。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呀!
她幽幽的神情、空洞像是没有活力的眸光,莫名的惹起奕诉的不快,他隐约觉得她和自己的牵扯很深,偏又毫无印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失神的眸子逐渐凝聚注意力,秋水望住他微愠的表情,原本以为死绝的心再被揪扯了下。
这才是威严不可侵犯的将军,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那个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的男人,她该认清楚这一点。
强压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秋水拿下挂在脖子上的玉如意,决定还给他。
“我想这东西不适合我。”
奕诉脸色一变,不明白娘亲的遗物怎么会在她手上?他一向珍惜著。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如果我说是你送我的,你相信吗?”他脸上的惊愕表情让她不由得问道。
“不可能。”他一口否决。
秋水脸色倏地刷白,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她非常受伤,他无情的反应更让她的心碎成片片。
“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法子。”
“你说这是什么话?”奕诉闻言,一股火气霎时自他胸口升起。
“实话。”秋水坦白道,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奕诉探手抓住秋水的手腕,将她拉至胸前,怒道:“有胆你再说一次。”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敢对他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更令他气愤的是,他竟然会为了这个小丫头撩起怒火?
秋水望著他生气的面容,只觉得满腹委屈、难过,她咬著嫩唇,一语不发。
瞧她眼泪要掉不掉,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的可怜模样,奕诉胸口骤起一股如出血般的疼。
“不准哭。”他的语气暴戾到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这句话,秋水硬生生的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下肚。
奕诉眯起眼看著她,她这副模样让他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紧握住秋水的手腕,将她拉进府邸,吓坏在场所有人。
他们皆想──将军是怎么了?
第六章
秋水几乎可以说是被奕诉拖著走。
奕诉将秋水带到他房里后,才松手放开她。
“你到底是谁?”奕诉厉声质问。
秋水没说话,只是睁著一双美目凝望著他;到了此刻,她不再奢望他还能够记得她。
她的眼睛,那双含著泪水的眸子,让他胸口骤起心疼与怒火,她不该这样看著他,她该是要笑的。
“说啊。”奕诉的音量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秋水被他突如其来的雷般吼声吓著,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满腹委屈的瞅了他一眼。
她小媳妇似的可怜兮兮模样,令他又气又怒,更升起一股怜惜,想也没多想的,他将她拥入怀中,狠狠的吻住她柔嫩的唇瓣。
而这一吻,更让他心惊不已,唇瓣相贴间,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一试再探!
秋水瞪大眼眸,他霸道的吻让她想起他初次吻她时的那股惊讶、悸动。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吻她后,他眼中所散发出来的深情、温柔。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自她的嫩颊滑落。
湿热的泪水沾染上奕诉的脸,他惊愕的离开她的唇,瞪看著她那张惹人心疼的泪颜。
“你在哭什么?”他的口气略显暴躁。他并不是会轻易动怒的人,但他却为了她三番两次的冒火。
“我……”泪眼蒙眬中,秋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不甚好的口吻,惹得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原地,而这一次,她不敢想他们还有未来。
“有话就坦白说出来,我呀我的听了就让人讨厌。”
或许是他不耐烦的语气,也或许是她不甘心,秋水突然握紧双拳,捶打他宽阔的胸膛,抱怨道:“为什么你要忘了我?为什么?”
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撒泼,更别提说会被女人打,事实上她的力气小得跟麻雀似,不痛不痒。
可他不但任由著她无礼,脑海竟还生出一种疯狂念头,希望她能因此而消气。
天呀,真是见鬼了!她生不生气与他有何关系,他又何必去在乎她的情绪?
发泄过后,秋水也累了,无力的瘫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低声哭泣著。
奕诉愣了一会儿,突然张手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
“不要忘了我,不要……”秋水喃喃地重复低语,眼皮缓缓的垂下。
她累了、倦了,更重要的是,他的怀抱还是和往日一样温暖,一样令她觉得心安。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奕诉低头一瞧,凝看半晌,他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往身后的大床走去。
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看著她的睡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水突然翻过身去,震醒了痴愣的奕诉。
天呀,他到底是怎么了?竟会让一个卑贱的丫头睡在他床上,他疯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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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秋水幽幽转醒,已是翌日清晨。
她坐起身,有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仿佛仍置身在不真实的梦境。
“你醒了。”
熟悉的女声自耳旁响起,秋水慢慢的回过神,对上袖儿那张过于灿烂的笑颜,心起不安。
“袖儿姐。”对于袖儿这位高傲丫头,秋水有说不出的惧意。
“秋水,你想吃些什么,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好不好?”袖儿很好心的道。
“不用了,我不饿。”秋水连忙拒绝,依她对袖儿的了解,她是不会随便对他人示好的。
袖儿无所谓的笑笑,“秋水,你和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也没想到秋水还会回京来,更令她震愕的是将军的态度。
将军不但将秋水带进屋,出府前还交代她要好生伺候秋水;更重要的是,秋水手上怎么会有将军的玉如意?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秋水粉脸一沉,不做任何回答。
不是她不愿说明,而是不知该如何说起,若她实话直说,绝对没有人相信她已是将军的妻子;至于要她编谎,她也编不出来,倒不如不说。
袖儿瞧秋水的神情,直觉认为秋水不把她放在眼底。哼,要不是将军看重她,她连和她说话都懒。
“秋水,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伺候的?”
“不用了,谢谢。”
袖儿瞧秋水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不想再自讨没趣,要笑不笑地道:“既然没事,那我先下去。”
秋水点了头,半晌,像是想到什么,急忙唤住袖儿:“奕……爷他在哪儿?”
“将军上朝去了,他吩咐下来,要你待在屋里,一步也不准踏出。”这回袖儿的语气有些冷淡。
“喔。”轻轻的应了声,秋水陷入沉思,她想不明白奕诉的用意为何?
袖儿又瞧了秋水一眼,悻悻然离去。
而秋水当真遵守奕诉的命令,一步也没有离开,只盼能再见到奕诉一面。
但当她再见到奕诉时,却已是三天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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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谨贵妃寿宴的关系,奕诉必须镇守在宫中,维护宫中安全,于是他便在宫里住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是人在宫里,心却不知飞往何方,这种空虚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一回到府邸,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往主屋走去。
他从来没有这种归心似箭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见某个人。
在主屋前站定,奕诉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觉得可笑的笑了声,扬手推开房门,大步跨入屋内;满室的寂静让他心生不悦的皱起眉头。
她上哪儿去?
正当他想唤来袖儿一问,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令他欣喜,他急速转过身,一见到来者是袖儿,心顿时一沉;这种大起大落的心绪,是他不曾有过的。
“将军。”
奕诉面无表情地看了袖儿一眼,过了半晌,突然问:“她呢?怎么没在屋里?”
袖儿知道将军指的是谁,她怕被责怪,急忙解释道:“奴婢有把将军交代的事转达秋水姑娘,可她闲不住,上后院去帮丁婶的忙了。”
奕诉俊颜一沉,他要她在这里等著他,结果她竟敢违背他的意思,她把他奕诉当作什么?
想到她敢违背他的命令,奕诉怒火一扬,迈开大步出了屋,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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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诉走到后院,果真见到秋水正在帮丁婶洗菜,顿时怒火中烧。
让她待在主屋是天大的恩赐,她竟然不懂珍惜,还跑来后院当丫头,她就如此自作践吗?
后院的一干奴仆见到奕诉,先是吓了一大跳,在看到奕诉目光紧锁著秋水,顿时明白奕诉是冲著秋水来的。
秋水认真的洗著菜苗,压根儿没发现到周围不寻常的寂静。
此刻能够撩起她的心、激起她的注意力,恐怕就只有奕诉一人。
盯著她纤细的背影,看著她认真做著工,奕诉只有更加生气。
他不知道来得又急又大的不满怒火从何而来,不过他清楚地知道,她不该过这种生活。
她该是让人捧在手心上细细呵护的!
一干奴仆见秋水没发现奕诉到来,全都慌了,有好几位故意咳了几声,要提醒秋水。
过了好一会儿,秋水终于发现不对劲,她抬起头见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站著,觉得奇怪,扭头一瞧,见奕诉沉著一张脸站在那儿,也吓了一大跳。
“谁准你出来的?”
瞧他怒火中烧的模样,秋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那几个月的夫妻生活,让她对他霸道专制的性子很了解,一旦他说出口的话,不喜他人违背,所以到最后她只能睁著晶亮的眼眸瞅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