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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白帝篇 page 9 作者:天下一剑

  “杀!”

  蓝影飞天,转瞬闪过数道冷光,巨阙疾回,撩起冷风一片。

  两个黑影无声无息倒下。

  首领瞳孔骤缩,回手,长刀乍现。

  迅如雷霆,刀已刺到白玉堂胸口。

  白衣闪动,人若飞鸟,飘身直退。

  刀进人进,“嗤”的一声,白衣已透。

  疾勾住一棵树,身体绕树飞旋。

  长刀收势不及,“噗”的已入树数寸。

  巨阙幻起漫天剑光,刹时笼罩住首领。

  背后七刀刺破了蓝衫。

  一声怒吼,白玉堂飞扑而至,双腿如旋风般踢去。

  空中乱刀齐舞。

  顺手抄住一把,白玉堂刀泼风也似展开。

  一腔恨,无处发泄,今日为猫儿报仇!

  血光溅起,白衣上点点滴滴,分不清喜怒哀乐,恩怨悲愁。

  只有一个字,“杀!”

  高手相拼,一招即胜。

  首领与展昭对峙,刀如山,剑如峰,屹立不动。

  两个黑影蹿上,左右径袭。

  巨阙反手横扫。

  空门一闪,长刀绝劈,方圆之内,俱是劲气爆开。

  枝断叶舞,厉风狂啸,沙尘避月。

  一声长啸,巨阙迎风,劈破狂沙,瞬间寒光隐去。

  死亡的气息在树林中回荡。

  刀入肋,剑却穿心。

  输了?首领犹自不敢相信。

  血如喷,颓然倒地,至死不瞑目。  “铛”的一声,巨阙抵在地面,左腿已跪倒。

  “猫儿……”白玉堂魂飞魄散,冲过来抱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眼前的一切已模糊起来……

  为什么白玉堂的眼神这样悲痛?

  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可是最后总是让他伤心,也许忘了这份情,才能使两人真正地快乐。

  “玉堂,忘了我吧……”

  想抚平他眉间的结,刚抬起手,便陷入黑暗之中。

  五方帝23 雪白的嫩豆腐,新鲜出锅

  疾点住他伤口四周的穴道,缓缓站起,俊颜已是一片凌厉,寒冰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个个人影,深沉的杀气,竟让这些杀手也不禁毛骨悚然。

  “撤!”首领既死,剩下的人无心恋战,迅速向林中撤去。

  “杀无赦!”白影骤起,雪片也的刀光席卷如潮起。

  跟着猫儿这些年,几乎已经忘了昔日的绝杀,江湖闻名的锦毛鼠并不是只会任人欺凌的弱者。

  为了猫儿的善良和慈悲,久已收敛了毒辣狠厉的手段。但是今天,猫儿流的每一滴血都要血来偿!

  惨呼起接连不断,森林中回荡着地狱的声音。

  天地无色,暗月无光。

  死亡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瞪着,最后一具躯体轰然倒地。

  血腥气充满了树林。

  掷下刀,踉跄着奔回,横抱起那无力的身体,走向森林更深处。

  不住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格外清明,猫儿的生命就系在自己身上。

  机警的目光四处搜寻。

  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

  让展昭半靠在洞壁上,撕下贴身的干净内衣,扎住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

  “猫儿……猫儿……”

  轻柔地将展昭抱在怀里,感觉体温在不断下降,温热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受了伤,在江中浸了近两个时辰,再遭此重创,失血过多,无医无药,求援无门,强敌环伺……

  白玉堂绝望地发出一声悲鸣,“猫儿,多少难关你都闯过来了,这次你也一定能撑住……”

  呼吸越来越微弱,胸口已经不再起伏。

  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去白帝宫求白虎丸,猫儿也不会……

  白虎丸?

  自己不是吃过一粒白虎丸吗?才七八日的时间,肯定还有效。

  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草,白玉堂立刻指甲划破脉门,捏开展昭的口,血如一线,灌入他口中。

  昏迷的人干渴异常,本能地吞咽了一口。

  白玉堂狂喜,只要他能喝下去,就有救了。

  似乎感应到什么,展昭微微挣扎,转过了头。

  不容他退却,白玉堂扳过他的脸,手腕伤口凝结了,便再次划开,鲜红的血不停地灌下去。

  灌了多久?已经记不清,浑身开始起一阵阵的寒颤,血流多了,头晕目眩……

  猫儿的呼吸……重新平稳了……

  可是猫儿的身体为什么还是这样冷?

  白玉堂深深地吸了口气,甩了甩头,努力忍住昏眩,脱下外衣,裹在展昭的背上,轻轻解开他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肌肤,慢慢贴住自己火热的胸口。

  不顾丹田虚空一片,强运真气,渡入他的膻中穴。

  对不起,猫儿,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一切都在旋转,黑暗深浓,几点金星闪烁,紧抱着怀中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展昭跟着倒下,静静地伏在白玉堂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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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鸟鸣,清脆悦耳。

  困难地睁开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软软的连手指也动不了。

  灿烂的阳光从洞口射了进来。

  展昭眯起眼睛,一时不习惯这强烈的光。

  这是……在哪里?

  除了无力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就是肋下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

  身下的一片火热是怎么回事?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伏在白玉堂……赤裸的胸口!

  分明感到那强有力的心跳……热气从他坚实的身体直传到自己身上……

  脸顿时涨得通红。

  肌肤相接的触感……柔软而细腻……甚至感觉得出皮肤下面血液的奔流……

  慌忙想起身,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明知白玉堂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做,可是这种情形实在太……太……

  “玉堂……”

  没有反应,难道他顽皮的性子又犯了?

  目光这才落在他脸上,禁不住吃了一惊。

  白玉堂脸色蜡黄,嘴唇灰白,分明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口中一阵阵的血腥气,展昭心一颤,隐约想到了什么,转头寻找。

  白玉堂两腕上都有好几个深深的血口,一丝丝血仍然不停地渗出。

  脑中轰的立时一片空白。

  是……白玉堂的血才让自己转危为安的……

  你这个疯子……

  颤抖的手抚上了那英俊的面容,沉睡的宁静,不复那少年的跳脱轻狂。

  这样的白玉堂……

  以为已经死寂的心又一次激潮纷涌,无尽的酸楚和柔情在回旋……

  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勉强撑起了身体,抱起白玉堂,贴在地面的后背已冷若寒冰。

  扯下白色的外衣盖在他身上,将他的后背靠在自己胸口。

  这一刻才发觉,那种眷恋舍不下也忘不掉……

  一声低沉的叹息,白玉堂握住了展昭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

  展昭惊得差点叫出了声。

  天……天啊……这只白老鼠……什么时候醒的?

  第七章

  “别动,当心伤口……”小心地拆开展昭不自觉紧扣的手,回身将虚弱的人重新拥入怀中。

  “我不要紧了,你自己倒是失血过多……”刚挣扎了一下,便被一双强健的手臂制止了。

  “猫儿,再不要说这些话,你差点吓死我,我可再禁不起这种折腾了,非折我十年寿不可……”声音中犹自含着一丝的惊怕,紧紧抱着那柔软的身体,感觉好像随时会失去一样。

  第一次在白玉堂面前无话可答,也许……忘了回答……

  所有的理智都融进了灿亮如星的眼眸里,那深沉的痛惜竟让他的心也痛了……

  如果白玉堂受伤,自己只有比他更伤痛;那么,自己受的每一次伤是不是也伤了白玉堂?

  所以,开朗率真的白玉堂变得如此谨慎小心,是因为自己吗?

  面对着展昭迷茫惘然的目光,白玉堂骤然心惊,猫儿所受的压力已经够重了,自己怎能再逼他?猫儿需要的是宽慰,是一个开朗轻松的环境,能让他放松心情,忘却烦忧……

  那个咬痕曾经像毒牙一样嵌入心底,现在,连根拔了它吧……

  只要猫儿快乐,什么都可以不再问。

  就像这样互相温暖,互相依靠,于愿足矣。

  虽然没说一句话,展昭依然读懂了白玉堂的心思。

  柔柔的酸楚在心湖中一圈圈荡漾开……

  汲取着白玉堂身上特有的气息,放纵自己毫无顾忌地靠在那宽阔火热的胸膛,这一刻就沉溺吧……

  白玉堂默默地注视着那光滑颀长的后颈,微微低垂,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猫儿全身是伤,只有这里才没有伤痕……

  不自禁脸埋在了那后颈上,就算猫儿生气也不管了,容他放肆最后一回……

  这清新如荷的肌肤是他一生都眷恋的啊……

  展昭身体微微一颤,一动也不动。

  两人心里想的是同一句话:从此,永远是朋友……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这里不能留很久……”展昭强咽下涌上来的热流,说了一句最不想说的话。

  白玉堂心下一黯,马上又控制住了情绪,取过外衣,替展昭穿上,轻柔得好像在呵护珍宝一样。

  “令牌!”展昭忽然到处乱找。

  白玉堂奇道:“什么令牌?”想起昨天脱下展昭衣物时是有什么牌子掉了出来,当时心神大乱,根本没注意,急忙四处搜寻,“是这两块吗?一个是你的四品护卫金牌,这块是……”

  展昭接在手中,“是我从那个首领身上拿来的。”

  “我怎么没看见?”白玉堂抓抓头,实在想不起展昭何时拿到的。

  “贼抓多了,好歹也学了点贼的本事。”

  “啊?堂堂展护卫居然会妙手空空?下回没盘缠不要再找我了。”白玉堂轻快地说笑。

  展昭喃喃地念着黑木牌上正反两面的字:“夜杀……阿五……”

  白玉堂恍然,“追杀我们的是一个叫夜杀的组织,你杀的那个首领外号叫阿五。”

  “应该是这样,这块木牌还有他们的暗记,一个草书的夜字。”

  “从没听说过什么夜杀,猫儿,你呢?”

  展昭摇头,习惯性地蹙眉苦思。

  白玉堂一把抢过令牌收入怀中,“伤成这样还要费脑筋,你真当自己是不死怪猫啊?”俯身将展昭横抱在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走,放我下来。”展昭脸有些微红。

  “少罗嗦,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办?”

  望着白玉堂纠结的眉头,终于没有再坚持。

  手臂酸软无力,猫儿抱在手里吃力了许多,清秋的晨明明深寒,白玉堂却流了满额的汗,有几滴落在展昭的脸颊。

  不知怎的,手已经在为他拭去汗水。

  都是一怔,展昭手在半空僵了一下,忽地向旁一指,“梨!”

  一树金黄的秋梨,灿烂在深山里。

  白玉堂放下展昭,摘了七八个回来,擦干净,笑递给他。

  只是,笑容的背后,隐藏了不尽的苦涩。

  梨香甜而多汁,白玉堂却歉疚,“只能让你吃这个,都怪我丢了火石火镰,不然也好升了火捉些野味给你补补……谁教你死也不肯吃生的?”

  “那和野兽有什么分别?”

  “命要紧,还是原则要紧?”

  展昭不答,只管咬着梨。

  白玉堂气结,“服了你了,再吃一个。”把玩着手里的梨,若有所思,“小时候听我娘说,梨是不能分着吃的……”

  “那是分离的意思。”

  “那我死都不和你分梨吃。”

  脱口而出的话令两人又怔住。

  “啊……我是怕你这小气猫心疼梨子,又跟我没完没了的乱吵。”

  听到这荒谬绝伦的解释,展昭不觉笑了起来。

  仿佛春风融化了雪原,初阳照亮了黑暗,一瞬间,天地都为之添了风姿。

  白玉堂目眩神驰,心魂俱醉……

  “我也……不喜欢和你分梨吃……”轻笑着,含糊地呢喃。

  白玉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跃而起,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无处发泄,突然飞上树梢又跳又蹦,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

  这是……猫儿第一次明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生等的就是这一刻……

  为了这一个笑容,这一句话,什么值了……

  原来……让一个人幸福这样简单……

  细细嚼着梨,甘甜的汁水一直甜到心底,不知道自己连笑容也是甜的。

  白玉堂又一次看傻了眼。

  猫儿居然会笑得……如此明丽,简直颠倒众生……

  晕头转向中,一脚踏空,“咕嗵”、“哎哟”声中,人已跌在展昭的面前。

  狼狈万分,脑中还没转过弯来,只是对着展昭傻笑。

  “你一个活口都没留吗?”冷静的问话如当头一盆冷水,泼得白玉堂呆愣当场。

  “没……没有……”垂头丧气地爬起身,表情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

  强忍住笑意,“什么也没查看?”

  听出那声音里有点颤抖,想必是气的,猫儿一向不喜欢自己这般杀戮,白玉堂有点胆寒,要算账了吗?

  “只顾忙着救你,根本想不起别的……你别生气啊,我气昏头了,谁要他们伤了你,杀了都不解恨……喂,猫儿,别不理我,真生气了……”

  再也憋不住,一下子大笑出声,伤口笑得直发痛,还是忍不住。

  白玉堂愣了半天,“猫儿,你……你……居然耍我?”

  “我只是想跟你商量夜杀的事,没有要怪你,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展昭笑不可抑,“你也很好骗嘛……”

  过去的种种,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玉堂,你也该放心了……

  “猫儿,别笑了,当心伤口裂开……”白玉堂急忙环住他,恶狠狠地道,“要不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今天别想我放过你!”

  “好好,不笑。”展昭含笑看着无可奈何的白玉堂,“虽然你下手狠了些,不过也争取了时间,夜杀的人至少要花一两天才能追到我们的行踪。如今最好避开他们,先回开封府再说……”

  “你身子没好,不能改走陆路,水路也不安全……”

  “不,还是走水路!”

  白玉堂像猫咬了似的大叫:“不行,万一再被追杀怎么办?现在咱们两个都下不得水呀。”

  “别忘了我也是四品官,有那块四品带刀护卫的金牌,找个官船躲起来应该没问题……”

  “你这只猫,鬼主意真多……”白玉堂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拿这只猫没辙了。

  而且,将来还得继续没辙下去。

  华丽的流苏随风飘动,大红宫灯高悬,各色穿戴的人络绎不绝。

  这艘官船真够宏伟壮观的。

  白玉堂抱着展昭站在渡口,叹道:“猫儿,这艘船来头太大,不是你这四品官能摆平的,咱们找个七品官的船怎样?”

  “现在只有这一艘官船,没得选啊。”

  白玉堂磨蹭着不愿上前,心里总有一种想飞逃的冲动,仿佛上了船就有灾难一样。

  “时间不等人……”展昭也叹气。

  看到猫儿微皱的眉头,没来由的心一揪,猫儿苍白的脸上不时有细密的汗渗出,明明是在忍受伤痛的折磨,自己还跟他呕什么气?

  大踏步走上船,带刀的侍卫立刻拦住了两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官船,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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