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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白帝篇 page 7 作者:天下一剑

  “走开,谁也不准碰猫儿!”白玉堂大吼,手一挥,长剑出鞘。

  铁心含了眼泪,伸开双臂拦住了白帝,“展昭一定希望陪他的人是白玉堂……”

  “让开,否则我杀了你!”白帝已经快失去理智。

  铁心惨淡地一笑,“杀了我吧,展昭实在太寂寞了,应该有人去陪他。”

  金风和青铜默默站到了铁心身旁。

  “主人……”

  “你们……”白帝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掌心。

  “主人就成全展昭吧,这是他最后一次和白玉堂相聚,他牺牲了一切都是为了他……”

  白玉堂无视身后的混乱,剑横在了手臂上,俊秀的面容一片坚决。

  “猫儿,你好狠的心,我不信,你真不要我了?”“唰”的一剑从左臂划过,立时鲜血直流,“你不醒过来,我就一剑一剑地割,一直割到你醒为止!”

  白帝等人全惊住了。

  血流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白玉堂剑眉一扬,又一剑划下。

  鲜血红了白衣。  青铜用力握住白玉堂的手,“你这样逼他也没用,他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挣脱了青铜,白玉堂的剑再次划出一道血口。

  “猫儿,你真的这样忍心……”

  话音突然断了。

  因为他看见,一滴清泪沿着展昭紧闭的眼角慢慢流下,跌落玉枕,化作星星点点……

  “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白玉堂右手紧抓着展昭火热的手掌,颤声叫道:“猫儿,猫儿……”

  青铜早已抢来一搭展昭的手腕,发觉脉膊虽然微弱,可是却跳得平稳有序,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好了,总算熬过这一关,往后便平安无事了。白玉堂,还是你有办法……”忽然见到白帝恼怒的眼光,赶紧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白玉堂连唤几声,不见展昭回应,急道:“你不是说他醒了吗?怎么还是昏迷,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铜直翻白眼,“他刚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哪有力气回应你。现在他是昏睡,不是昏迷,明白没有?”

  “猫儿没事就好……”

  话犹未了,白玉堂“咕咚”就倒在温玉床上不动了。

  金风吓了一跳,“不会刚救回一个,又呜呼一个吧?”

  “这家伙在外面不吃不睡闹了三天,又是大病初愈,再割上三剑,心情一松,不昏才怪。”青铜忙替白玉堂止血包伤。

  白帝冷冰冰地道:“把这只老鼠给我扔到旁边去。”

  铁心想抱走白玉堂,可是白玉堂死抓着展昭的手不放,稍微扳了几下,展昭似有所感应一样,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要是硬分开他们,我怕会弄伤展昭,他如今身子太弱,禁不住折腾……”铁心实在不忍。

  白帝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要炸开一样,目光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直盯着那一对紧紧相握的手。

  金铜铁三人从未见过白帝如此神情,谁都不敢做声。

  突然,好似一阵飓风刮过,白帝闪电般疾冲而出,一瞬间练功房里便传来“砰磅”之声,最后一声巨响,归于寂静。

  金风喃喃道:“看来我们明天得重修练功房了……”

  ***************************************

  水平如镜,波光粼粼,繁花纷飞,落英缤纷。

  一抹蓝色身影在万花丛中舞剑,剑光如雪,裹住了身形,分不清人影花影剑影,花似海,剑如龙,轻灵旋飞,宛如云雀。

  一缕清越的笛声拔地而起,应和着剑势节奏,忽高忽低,时而宛转悠扬,进而慷慨激昂,蓝天云起,碧海潮生,与剑气相融。

  倏忽之间,剑收笛散,万花飘飞如雨落,一蓝一白,并肩而立,良久无声。

  蓝衫人缓缓回头,温润清亮的眸子似有月华流动,“玉堂……”

  “猫儿……”忍不住内心激荡,抱住了修长柔韧的身体。

  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和拒绝,只是微微脸一红,眼中隐隐有一丝羞涩。

  这样的清华和风姿,谁见了也要动心。

  不自觉的,便吻上了那红润细腻的嘴唇。

  难得猫儿如此温顺,定要好好将他尝个够……

  怀中身子一软,脚下踉跄,站立不稳,不好,要倒下了。

  不管,再抱紧些,永远不放手……

  “砰”……

  白玉堂重重跌下了温玉床,摔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架。

  原来是做梦!

  猫儿怎样了?

  一惊之下跳起身,还好,展昭仍旧安静地躺着,细微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清瘦多了,锦被下面的身体几乎看不见,这个猫儿,总是教人这样心疼。

  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清凉了,这才放下心来,顺手拿起湿巾,拭去他脸上的汗渍。

  靠得太近了,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似荷叶般清新的气息。

  梦中的甜美犹在唇边回味,盯住了展昭优美的嘴唇,虽然苍白干裂,没有血色,却依然诱人。

  如果现在偷吻,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白玉堂心中不住地警告自己,不能做卑鄙小人,可是人像受了眩惑一样,慢慢低头,轻轻触上那渴望已久的唇……

  “你在干什么?”

  一声问话吓得白玉堂一滑,又跌下了温玉床。

  “我……我在看他的呼吸怎样……”白玉堂连忙爬起身,竭力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铜将药碗放在桌上,有点奇怪白玉堂的慌张,“你自己还没恢复过来,别太勉强,由我们来照顾展昭也一样。”

  “不不不,我最了解猫儿,他需要什么只有我知道,我这点小伤不算啥,还是我来照顾他。”白玉堂端起药碗坐在床边,“你只管忙你的事去,这里有我。”

  好不容易等青铜出去,方才松了口气,幸好青铜没发现,不然,让猫儿知道了,非三个月不理自己不可。

  望着黑墨一样的药汁,又犯了难。

  怎么才能让猫儿喝药?强灌好像太粗鲁了,不能这样对猫儿,干脆用口来喂吧,既能吻到猫儿,又光明正大,不用内疚。

  喝了一大口,凑到近前,刚想渡药过去,突然,那紧闭的眼睛张开了。

  这一吓非同小可,“咕嘟”一口药全咽到肚里,苦得直咧嘴。

  “你……你醒了?”白玉堂又是欢喜又是心虚。

  明亮的眼光在白玉堂清俊秀美的脸上一转,落在他割伤的手臂上,湿润的眸中有责怪,有痛惜,更隐含着凄苦。

  白玉堂被他的眼光骇住了,一向柔和沉静却坚强不屈的猫儿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竟至如此痛苦?

  “猫儿,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放弃自己?”

  不堪回首的记忆倏的涌上心头,展昭的神情一下子僵了。

  白玉堂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等看到展昭僵硬的神色,就愈加后悔。

  猫儿一生,无事不可对人言,可是如今连自己也不愿告知,这件事一定对他打击非常大。

  想问,但是不忍、不敢也不能问。

  生生捅开心里的伤疤是最残酷的。

  白玉堂忽地大声嚷道:“失去了武功,还可以再练,凭你的资质和灵气,不出三年又是一条好汉。怎么,想躺倒不干啦?没门,我白玉堂第一个就不同意。你开封府那档子闲事休想让我扛!快给我起来喝药。”

  口气粗暴,动作却轻柔之极,挽起展昭瘦弱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小心地将碗递到他嘴边。

  展昭一口一口地喝着药,药苦,心里更苦。

  明知道以白玉堂的聪明早已猜到了什么,偏偏一句不说,这样的体贴只有令人越发心伤。

  为了对方互相隐瞒,再多的苦自己吞咽,自己承受,瞒得越多,伤得越深。

  再也无法……坦然地面对这样的深情和关怀……

  空灵清淡的笑容重现在清秀的脸上,“放心,我没事……”

  白玉堂转过了头,不欲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

  猫儿,你知道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分担一切?任何事你都是瞒、瞒、瞒,看着你强颜欢笑,我只能装糊涂,默默为你心痛……

  无边的寂静漫延开来。

  展昭喝完了药,渐渐又合上了双目,倚在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中,几天来一直绷紧的心才放松下来,疲倦浮上了眼角眉梢。只有在白玉堂面前,他才会允许自己彻底放下警戒,展现出最不设防的一面。

  白玉堂静静拥着展昭,用全身心守护着如婴儿一般脆弱的人。

  这一刻对他们而言是多么弥足珍贵……

  一地的碎片,青铜简直没有站脚的地方,只好踩在两条石桌腿上。

  “主人,休息一会儿吧,这三天你一刻也没合眼,都不曾吃什么东西,要不我叫人熬碗人参小米粥来。”

  白帝茫然地看看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上胡子拉碴,一脸的颓然。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神姿高远的白帝吗?

  青铜骤然心疼起来,这段日子,不但展昭受尽了折磨,白帝也不比他好多少。

  对展昭的伤害反过来狠狠地又刺伤了白帝。

  青铜想起一句俗话:“三月债,还得快”,赠给白帝再合适也没有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受伤的开始。

  “有什么办法……可以令展昭恢复武功?”

  声音中掩饰不住疲累和沙哑。

  “白虎丸。”

  白帝一呆,深深地垂下了头。

  “练第七重白虎神功时,我吃了一粒……”

  青铜不语,他早就知道了,最后一粒给了白玉堂解毒,如今白帝宫一粒白虎丸也没有了,否则,展昭也不会昏迷三天濒临死亡而无法可想。

  “你一定有办法……”压抑的声音似从水底升起。

  “巧妇难为无米炊……”

  青铜看到白帝痛楚的眼光便说不下去了。

  “展昭……一身武功,笑傲江湖,当年何等英姿。可是现在,受人凌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你让他情何以堪……”

  “主人……”青铜不自禁上前握住了白帝冰冷的双手。

  “青铜,不管用什么方法,就当是我赎罪……我不想这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只要能补偿他,用我的命也行……”

  青铜终于忍不住了:“主人,再过一百天……”

  白帝苦笑,“对展昭来说,这里留给他的痛苦太多,连一刻也不愿多留,更何况是一百天。我想,他只要能走动,马上就会离开。”

  忽然眼睛一亮,“青铜,你有办法,快说。”

  青铜说漏了嘴,无法改口,只得道:“白虎神功第七重威力极大,只要逆运真气,便可治病救人,替展昭打通经脉应该不是问题。可是他渡入主人体内的真气尚未与主人本身的内力融而为一,强行运功,必有后患……”

  白帝顿时喜上眉梢,“管他什么后患,反正黑帝那家伙中了我一掌,起码两三个月起不来,不用担心宫中安危……”

  “不过展昭绝不会接受主人的恩惠。”

  “这好办,用轻绯草和逍遥花让他睡着,不就解决了。”白帝已经迫不及待。

  “主人……”

  “不必再劝,这是我唯一能为展昭所做的事了……”

  “主人内力不纯,运功之时容易真力逆流,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青铜又担心白帝又担心展昭,直后悔刚才不应多口。

  白帝低声道:“送别未几日,一日如三秋;寸心宁死别,不忍生离愁……”语音低沉宛转,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和缠绵。

  青铜倒吸了口冷气,白帝天性孤傲,冷漠无情,可是一旦动了心,便至死不悔,任何人、任何事也阻挡不了。

  展昭苦,白玉堂苦,白帝也苦,这纠缠不清的缘,到底让三人将来怎样?

  夜静如水,轻绯草和逍遥花散发着缕缕清香。

  白帝飘逸如风,悄无声息来到白玉堂身边,迅若闪电,点了他的晕睡穴。

  金风将白玉堂搬到旁边。

  展昭武功已失,对花香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睡得极熟。

  轻轻扶起展昭,白帝柔情无限地看着那清俊苍白的面容,似乎要永远刻在心底。

  你是一只在蓝天飞翔的云雀,是我折断了你的翅膀,现在,我要重新还给你……

  白帝双掌抵在展昭的背心,内力缓缓输入。

  睡着的展昭反而放松了,白帝的真力在他经脉中游走,冲破各个阻碍之处,最终汇于丹田。

  展昭经脉初通,真气循环大周天一遍,忽地失了控制,一下子快速飞蹿起来。白帝惊觉不对,已经约束不住,内力陡然一震,顿时逆流回来,内腑骤然绞作一团,喉头一甜,血气直涌上来。

  “不好,主人内力有变!”青铜立刻运力替白帝压制乱蹿的真气。

  白帝咬牙道:“别管我,快让展昭真气……九九归一……齐聚丹田……”

  金风急道:“不行,先替主人运功,否则一定会受重伤。”双掌抵住了白帝的灵台大穴。

  白帝全身经脉真气倒流,仿佛有万把刀在割,话也说不出了,只是狠狠地瞪着铁心。

  铁心左右为难,不知先救谁才好。

  银叶突然抢上,一股真力直向展昭胸口运去。

  铁心十分吃惊,银叶自那日白虎洞之事便一直生病,大家只顾忙着展昭,几乎都忘记了他,直到那天黑帝动用蛇阵,铁心救他出宫,两人才算见了一面,此后又是相见无言,彼此生疏了许多,万没想到他会救展昭,一呆之下,将真力运入展昭体内。

  众人内力交汇贯通,终于打通展昭全身经脉,运行三遍大周天,方才收功。

  白帝露出了笑容,摇摇晃晃站起身,小心地扶展昭躺下,盖上锦被,低声道:“以后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只想着别人……你大概再也不会想起我……”

  最后看了展昭一眼,决然而出。

  刚到门口,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你们看护展昭,主人交给我!”青铜急忙扶持白帝回到练功房。

  石门一关,白帝再也支持不住,左腿软跪在地上。

  青铜痛心地握着白帝的手腕,张了张口,已是热泪盈眶,哽咽着道:“主人,这真气逆行之苦……恐怕以后你一直要受……”

  “是吗?你说,什么时候还会发?”

  “今天正是月圆之夜,怕是将来每逢月圆之日,就是主人发作之时……”

  白帝慢慢坐下,淡淡一笑,“这么说,我想忘记展昭都不可能了。每月月半,我会一分一刻一时地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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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叶荻花秋瑟瑟,长江岸边,江水东流去。一帆离岸,顺江驶去。

  展昭和白玉堂并立船头,江风猎猎,吹动了衣衫。

  “猫儿,沿江而下,再转运河,不出半月,咱们便能回开封了……”

  展昭没有回答,不自禁抬头向白帝山望去,朦胧依稀中,隐隐似有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伫立而望,是错觉还是……

  向前望去,江水滔滔,无数险滩恶浪,更多艰难在等着。

  昂起头,挥去过去阴影,一切重新开始。

  第六章

  易散浮云难再聚。遮莫相随百步。谁唤行人去。石湖烟浪渔樵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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