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天逸!你勒痛朕了……”被那桎梏的感觉惊醒的高景郁,连忙出声抱怨!
“我恨不能勒死你……”
“呜……究竟你不满朕哪方面嘛……”
“所有……”
“……这是所谓的七年之痒吗?可是~~我们七个月还没到吔!天逸!”很受伤的皱起眉,高景郁无辜的看向应天逸……“你比女人还善变……”
咚。应天逸冷笑着听到自己理智再一次绷断的声音……
“你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纂紧拳,应天逸把想要逃的高景郁一把压到了床上……接着,屋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呼……
门外。
“相爷还真是强啊!每天都让皇上叫的那么凄婉……”揉着酸痛的肩,许亭欢突然插了一句。
“你还有闲功夫说笑?看来是工作强度太低了……”一旁正忙于记录的史官闻言,又把一大堆书籍加在了许亭欢已经堆的像山一样高的文件中!
“天啊!你太没良心了吧!我不过是想逃被你抓住!大不了你告诉相爷去!我不要再被你奴役了!”累到脸色发青的许亭欢见状尖叫,把笔一丢,大有走人了的趋势!
“你也想叫的这么惨不忍睹吗?”凉凉的递上一句话,史官在册子上写完:“……皇帝祭陵延迟……”的最后一笔后,满意的看到许亭欢一脸生不如死的坐回了原位……
心知这次祭陵无法随行的许亭欢,懊恼的看了一眼还在怨声载道的寝室,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会错过好戏的预感……
***
“……”身体随着摇晃的车子摆动着,应天逸沉着一张俊颜,害得车内的气氛也跟着有点窒息。难得安静在一旁的高景郁,在连续偷看了几十次对方的脸色后,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天逸……别臭着脸了,也不过只是迟到嘛……”
“什么叫也不过只是迟到?!”仿佛找到了缺口,应天逸的怒气倾泻而出:“这是祭陵啊!你知道你的迟到会叫其他人怎么说你吗?!”皱紧双眉,应天逸的眉宇间是掩饰不去的浓浓的倦意,悠悠的叹了口气,应天逸别开头不再多看高景郁一眼。
后者无聊的耸了耸肩,用轻松至极的声音反驳道:“随便他们说去!朕才不在乎呢!”
被惹得又回过头来,应天逸恨不得上去敲他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叫醒沉睡在里面的智商!“你是皇帝啊!”
“所以啦~~如果真的不爽~~朕到有个好主意哦~”看到抓回了应天逸的注意力,高景郁有些骄傲的凑上去撒娇。但换来的是被推到角落里。
白了一眼兴奋的俏颜绯红的高景郁,应天逸凉凉的打击道:“你这辈子没有过那东西……说,又是什么馊主意?”
懊恼的嘟起朱唇,高景郁不满的抱怨:“真是!你为什么总不承认朕的睿智呢?”
“……”
“你已经很聪明啦,只不过比朕低了那么一点,所以不用嫉妒啦!”自作主张的下了定义,高景郁夸张的拍了拍应天逸僵硬的肩膀。已经气到没力的应天逸,斜了自我膨胀中的高景郁一眼,认命的重新问道:“伟大的皇帝壁下,又有什么高见呢?”
“你的口气不够诚恳哦~~”挑起月眉,高景郁的凤眼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那被捧上了天的光芒更加夺目一点……
“你是说还是不说?!”额头上绷起青筋,应天逸的眸子瞬间沉得仿若无边的夜幕,那出奇温柔的声音,是高景郁听到过的最恐怖的警告。权衡利弊之下,高景郁聪明的放弃再卖关子,老实的回答:“那还用说?!朕大开文字狱不就好了?”
“……”闭上眼,深吸气,应天逸生怕多看一秒现在的高景郁,自己会真的吐血!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惊讶于朕的雄才大略了?”
“……皇上……”忽略了高景郁的话,应天逸温柔的向莫名其妙的高景郁展开怀抱。被那沫杀伤力太强的微笑勾走三魂六魄的高景郁,不理会心头不祥的预感,甘做上钩的愿者,投入了应天逸的臂弯。
揽过高景郁纤细温暖的胴体,应天逸嗅着那头乌丝递过来的阵阵釉香,轻声呢喃着劝慰自己:“不是你的错……”生的这么笨真的不是你的责任……
“什么?”奇怪的在应天逸的怀里磨挲着抬起头,高景郁稚气的蠕动双唇,憨乎乎的小嘴让人想啃上一口!
“但是……却该你来挨罚!”口风一转,应天逸的笑容刹那间结冰!
“你、你难道是想……”发过味来的高景郁语无伦次的尖叫起来,可惜已经掌握在应天逸的控制之下了……
“没错!”
“可这里……是去祭陵的路上啊……”
“那又如何?!”
“不、人家不要啊!”
“由不得你。”
“至少回去以后,也得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嘛……”
“我等不及了!”
“天、天逸~~~~你不要兽性大发啊!”
“你说谁兽性?”
“等、等……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用身体来感受就好了!”
“不要!啊啊啊啊——”
“……”
片刻之后。
哀怨地缩在一角瞪视着心满意足的应天逸,高景郁虚弱的责怪着:“朕都说不要了……你好过分……”
“哦?是吗?”顿了一下,应天逸故意转开了话题:“皇上,先皇的芜陵到了。”
“朕才不管!现在朕怎么还下得去!”
“我只不过是揍了你几拳,不要找理由了!下车!”
“……暴君……”
“你说什么?!”
“啊!我说要下的……马上就来!”拖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娇躯,高景郁踉跄着顺从的赶了过来,心里有被应天逸吃定了的错觉……
冷冷的扫了步履维艰的他一眼,应天逸的手臂不着痕迹的伸了过来,高景郁呆了一下,随即划开灿烂的笑容,紧紧攀上!
“笨!搂那么紧会被别人说闲话的……”云淡风轻的低叱了一句,应天逸没有甩开,反而是宠溺的眯上了杏眸。
恨得对方牙痒痒的,却总是经不住鸡婆,无法舍弃……
被损害宝贵的美貌,却总是忍不住多话,无法放手……
大概,就是太在意这一点点的,淡淡的温馨了吧……
“……”出其认真的凝视着应天逸半晌,高景郁想了什么,可显然大脑没给他明确的答案。
只见他放弃的甩了甩头,倚向应天逸,悄悄的在他耳边低语:“……反正,朕就是爱你……”
“……”被那吹到耳畔的温润的空气羞红了脸的应天逸,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回答:“……我也一样……”
***
宫内。
挣扎着把又一摞比自己还高的文整理完,许亭欢对一面正在披外袍,看上去准备走的史官大声的哀求:“饶了我吧……已经看的我头大了……”
“……算了,你先放下,跟我去找皇帝他们。”意外的,史官很痛快的给了许亭欢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答案!
“什、什么!”从坐着的地方弹起,许亭欢兴奋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不走!再慢就不等你了。”厌恶的白了他一眼,史官理都不理的就要转身。
许亭欢急忙跃过桌子跟上来,一脸堆笑的奉迎:“我刚发现,原来你还是很有人味的嘛……”
见对方不回答,许亭欢接着搭话:“算起来,咱们共事也有快十年了吧?还从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虽然是随口想到的,但许亭欢却真来了兴趣。
“……”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史官冷冷的反问:“你不是一直在叫吗。”
“叫?我有叫过?!什么?!”讶然的愣在原地,许亭欢拼命的绞尽脑汁,可实在又得不出答案,只好再一次询问:“没有啊!出了你是史官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你不是知道了吗?”白了愕然的他一眼,史官的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我姓‘史’,名‘官’。”
“……”张大了嘴,许亭欢暂时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
芜陵。
完成了仪式后的应天逸,陪着高景郁在陵园周围游逛。看着那一片土黄,感慨良多的叹息:
“荣华富贵都言好,死归黄埃无人扫……”
被他勾起了诗性的高景郁,轻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随口应道:“闲来君看陵外松,不争岁寒反不老……”
“……你会做诗?”瞪大眼,应天逸的表情写满难以置信!
“……”无言的看着应天逸,高景郁的眸子里映出了受伤……
“我……”自知失言的应天逸,连忙打算补救,但高景郁这回却出奇的含泪跑开了!
“等等!”想也不想的追上去,应天逸现在的心中全是懊悔和对自己的愤怒!他不该这么说的,毕竟,高景郁刚才明明就接的很好……
跑了几步,高景郁停下了脚步,还红着的眼眶却抿开了微笑:“算了,朕不怪你……谁叫天才总是寂寞的……”
“……”僵化了的应天逸,正想调整心情继续痛骂的时候,突然!高景郁脚下的土陷了下去!
发现两人已经走到陵的最里边的应天逸刚觉不妙,下一秒,高景郁就发出一声惊呼,陷了下去!
“郁——” 应天逸撕心裂肺般的呼唤渐渐飘远,只因他的人,早以在第一时间纵身跳入了高景郁陷落的地方!……
***
“呜……”耳朵还没有从振聋发聩的巨响中恢复过来,视线又被扬起的尘埃遮的看不真切……冥冥中,应天逸只觉得身下软软的,好像垫了什么东西似的,虽然自己摔的五脏六府七荤八素,却因此而平安无事。在庆幸的轻疏一口浊气的下一秒,应天逸恍然想起了下面的是什么——
“皇上——!”
果然不出所料,躺在下面当肉垫的正是高景郁!稍微一想也知道,自己少说也是有近百斤重量的人,又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到高景郁那本就纤细的身上,其结果如何……
疯狂的抓起高景郁的衣领,应天逸拼命的摇晃那仿佛坏掉的玩偶般的身躯,冷静的杏眸里闪烁着一串晶莹,“失去”这个不祥之兆令应天逸恐惧到浑身颤栗!
“皇上……”依然得不到对方的一丝反应,应天逸已经身子发软,再也晃不动了。探了几次手想去试他的鼻息,但抖的太厉害根本就无从查验!狠狠地,应天逸一拳捶在高景郁胸膛上,接着,那哭泣般的声音由口中逸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就死掉……你……你上次把敷脸用的绿藻当养颜品吃掉……再上一次为减肥连饿七天……再上上一次跳什么美体五禽戏从露台摔下去……再上上上一次……你都没有死!这么点高度,这么点重量……你怎么就……我不相信!我不信!”
一个幽幽地声音快断气般的插进应天逸的歇嘶底律中,微睁凤眼,高景郁无可奈何的回答:“朕……摔不死……是真……被你快捶死晃死……也是真……”
“你、你没死!”惊喜交加的一把抱住高景郁,但很快发现自己失态的应天逸又仓皇的将他甩到了一边!
“朕不死你很不爽是不是……”踉跄着在腾起的尘埃中站起身来,高景郁垮下俏脸正要抱怨,却猛地发现了什么,脸色一白没了言语!
“怎么?”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应天逸也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跟着站起身来!
原来,不幸充当了两人的垫子的一张软床,已经在不胜负荷下,光荣阵亡了!
茫然的对视了一眼,许久,应天逸舔了舔变得干涩的唇,哑哑的自言道:“罪臣该死……竟然连先帝的龙床也……”
“……不过是陵寝罢了……”摆摆手,高景郁的心也狂跳着,却故作镇定的回答:“而且朕也难辞其咎……”
“先帝……”不知是不是终于体会到身在地下皇陵的阴森与鬼祟,应天逸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一丝寒气:“似乎是个很严厉的人……”
“……”被他的话题问住的高景郁,仿佛跌进自己的记忆中似的,忘却了四周的莫测与那扑鼻而来的死亡的气息,神经质的向内陵走去,口中喃着:“父皇……好可怕……他从来都……都要折磨朕……每一天……晚上都……”
“皇上!”眼看高景郁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应天逸顾不上去计较危险,快走几步赶了上来!可他的呼唤没有传递到高景郁耳中,前者依然故我的向更深出走去!
“每一晚……他都不肯让朕好睡……他总是……甚至还……母后哭求他住手,可他……就那么……撕掉朕的衣服……在母后的面前……”顿了一下,高景郁仿佛是被自己的回忆吓到了,尖叫了一声向前跑去!
“不要!不要过来!父皇!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皇上!”心痛的望着这一切,隐约已经明白了什么的应天逸冲上去,一把将崩溃边缘的高景郁桎梏在怀里!吻,细碎的落在高景郁那因激动而涨红的粉颊上。应天逸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此时的高景郁柔弱的令人想全心的呵护……
“天……逸……”身体在应天逸怀里轻颤着,高景郁怯生生的抬头,虚弱的唤着。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了……”点水般浅啄了一下那柔嫩的朱唇,应天逸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高景郁的背部,像是要抚平他所有的创伤……
“嗯……”舒展开拧在一起的月眉,高景郁乖乖的倚进应天逸的怀里……
一鼓无名火在心头燃烧,明知对方是已死的君王,但应天逸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伤害过高景郁的人!就是先帝也不行!
眼前的长明灯那跳跃的火花,仿佛是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的嘲弄!血气上冲的应天逸想也不想,一脚踢翻了它!
“都过去了!他再也别想了!……”
“是啊……”感慨良多的接过口风,高景郁顺势把那成列的人甬狠狠一推,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当整个人甬都倒了一片狼籍后,高景郁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再也不能罚朕半夜起来背书,也不能强行扯下朕的女装了~~~~”
“……”搂住高景郁的手臂僵了一下,应天逸倒抽了一口气,却很平静的反问:“他不让你睡是罚你背书?扯你衣服是因为你穿了女装?”
“是啊?”奇怪的看了应天逸那阴沉的脸色一眼,高景郁不明就理的回答:“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长叹一声,应天逸颓然跪下,对着已经狼狈不堪的皇陵忏悔:“先帝……恕臣愚昧……罪臣自知所犯之行为罪大恶极……愿将功赎罪……”
“你在说什么呀?”凑上来,高景郁弯腰看了一眼格外认真的应天逸:“我们继续毁啊!很好玩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