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无事般地轻佛着自己的面颊,辛无悔冰冷的脸上浮现一抹危险的笑容,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直窜进烙梅的灵魂深处。“我会让你后悔的。”
话一说完,辛无悔立刻起身,想要远离眼前的混乱,却被一只小手给扯住了衣角。
“你别生气,我替我姐给你赔不是”
“我没生气,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我并不适合你,你该去找和你一样年经的男孩谈恋爱。”难得的温柔笑容漾在脸上,辛无悔态度平和地对烙雪说道。
其实他对烙雪是有好感的,光是坚持自己所想要的这一点,就够叫人激赏的了。
更何况那双清灵纯真的眼眸和无邪的笑容,就连他这个几近冷血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对她好些。
面对他的温柔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烙雪无措地铰着自己的衣角,半响之后她坚定地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问“你刚刚说过,只要我能证明可以融入你的世界,那么你就答应当我男朋友,对不对?”
默不作声地挑起眉,目光要扫向站在一旁的烙梅,看着她着急却又无措的神态,辛无悔心中升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嗜血的笑容勾勒在他薄薄的唇畔,有仇必报是他一贯的作风,于是他对烙雪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你能证明。”
“怎么证明?”烙雪急忙地问,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她都不愿放过。
她的眼角扫向姐姐,歉然一笑,她知道姐姐的担心。可是心底那股渴望让她无法就这样离去。
辛无悔的眼光扫向扔静静待在吧台上的那杯烈酒。“只要你能一口气喝光那杯酒,那么我就想信你的坚持,也愿意当你的男朋友。”
听到他的要求,一旁的梅烙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气,那样满满地一杯酒会要了烙雪的命的,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就在她打算出声阻止的时候,烙雪已经义无反顾地拿起那杯酒,认真着辛无悔,“你说得是真得吗?”
“君子一言。”没料到烙雪会有这样的勇气,不过说出去的话从不打折扣的辛无悔还是许下自己地承诺。
“烙雪,不可以!”烙梅急急地想要抢下烙雪手中的酒杯,可是却被辛无悔给制止。
“那是她的选择,就算你是她姐姐也不应该干涉她。”辛无悔故意的,他正在享受自己对烙梅的报复。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她!”使尽地挣扎,却逃脱不了他的控制,烙梅几乎失控地对他大叫。
“一杯烈酒害不死人的,更何况我也蛮想看看她的勇气到底有多大,能不能成为我的小女人。”
“你……”挣不开他的钳制,烙梅只能无助地看着妹妹,试图阻止她的冲动。“烙雪,别喝!”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在她话声刚落之时,烙雪已经举杯就唇,一口饮尽那辛辣刺激的酒。
喝完了酒,无视于周身顿起的燥热和晕眩,烙雪兴奋地看向辛无悔和姐姐,然后满足地说:“我通过了我的试炼,那么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喽!”
辛无悔无言但却被震慑住,烙雪的固执让他折服,一向紧闭的心房似乎被她的坚持劈开了一个裂痕。
“你快放开我!”烙梅顾不得一切地大吼,她可以预见将会发生的事情。
紧张地看着烙雪的脸由红转白,看着她带笑地紧抚着自己的胸,烙梅用尽全身的力量服开辛无悔的手冲向她。
烙梅才刚触碰到烙雪的身子,她便整个瘫软下来,刚好倒进烙梅的怀中。
“姐,我好快乐,我终于知道所谓渴望是什么了。就是他。”烙雪强忍着不断袭向她的疼痛,带着笑容向烙梅说道。
泪迷蒙了烙梅的眼,她怕自己就要失去妹妹。“烙雪,你还好吗?你的心脏……”
烙梅的话还来不及问完,烙雪已经禁不起疼痛地折磨而闭上双眼。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烙梅惊惶失措地回身朝辛无悔大吼,然后忙不迭地打开烙雪总是挂在胸前的项链盒,拿出药塞进她的嘴里,并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杯,让她顺利地将药吞咽。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辛无悔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大踏步向前,一把抱起烙雪的身子,然后对烙梅说:“我有车,我送她去医院。”
没有阻止辛无悔的动作,烙梅一把抹去颊上的泪,跟在疾步而行的辛无悔身边。
将烙雪轻柔地放进车后座,辛无悔才不解地问“她怎么啦?”
不过是一杯死不了人的酒,他不懂为什么会弄成眼前的状况。
“她有心脏病,根本不能触酒的,更何况是这种辛辣的烈酒!”狠狠地瞪了辛无悔一眼,烙梅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如果烙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辛无悔一惊,连忙踏下油门,让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直达医院驶去。
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第2章(1)
急诊室外,原本冷清的空间,因病危的烙雪,造就忙碌的景象。烙梅坐在急诊室外的的长排椅上,双手紧紧地交替在膝上,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在说明了她的后悔与心慌。
她不该带着羸弱的妹妹到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去,让妹妹碰上冷漠的辛无悔。
如果不是碰到他,此刻的烙雪应该依然带着微笑,腻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地躺在急诊室任那些医生糟蹋她娇柔的身躯。
高大魁梧的辛无悔则是默默地斜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冷漠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想法。
其实烙雪的举动让他冷漠的心彻底的震惊,从小在黑街长大,看尽了多少人性的丑恶,所以他的心是冷的,从不曾在意过任何的人事物。
但是烙雪要晕时那抹满足的笑容,却宛如一桶热油硬生生地浇在他冰冷的心房,让他的心如冰雪后的朝阳,一点一滴化去他心头的冷漠。
他想或许,未来的日子有烙雪那样的可人儿待在他身边,那么他的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辛无悔微一抬眼,便看到四个衣着光艳的男女,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前面带头的那个男人一见到坐在长排椅上的烙梅,脸色难看的他二话不说地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硬生生在她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烙雪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好好的人给你顾到病发,你究竟是不是存心的?”
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烙梅的脸打偏过去,忍着即将夺眶的泪水,她嗫嚅地说:“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饶希理重重地哼了一声,瞪视着烙梅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父亲,反而像是仇人一样,“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爸……”泪水盈满眼眶,烙梅心痛地低喊一声。她不懂为什么父亲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自小只要发生任何事情,父亲总是不问原因,劈头就是一个巴掌挥来,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在路边捡了来的孩子。
“小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阻止丈夫的举动,跟着饶希理一起前来的方华也是一脸不悦地看向烙梅,问话的语气咄咄逼人。
“是烙雪她……”烙梅正要说明整个状况时,冷不防的又是一个巴掌打断她的话。
“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妹妹身上,这件事一定是你的错!”饶希理怒气腾腾地瞪着烙梅。
迎视着家人不谅解的眼光,烙梅的心冷了,原本想要解释的她颓然地放弃。
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她静静地退至一边,不发一语地低头凝视着地板,再也没有力气说些什么。
如果对这个家还有什么留恋,那么就是唯一对她友善,此刻却躺在急诊室的烙雪了。
若是没有烙雪的存在,她甚至不想再待在这个家一分一秒,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家中是多余的,且不受欢迎的。
“你是个死人啊?为什么不说话?”饶希理见烙梅那摸样,更是一把火熊熊地在心里狂烧起来。
说什么呢?既然已经判了她的罪,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你这个不孝女!”见烙梅没有半点反应,饶希理愤怒地冲上前去,眼看又要一阵好打。
但突地,一直站在旁边没有没有出声的辛无悔闪身出来,挡在烙梅的身前,冷眼瞪视饶希理,阻止他的打骂。
“你是谁?”饶希理一边问,一边伸手推开辛无悔。
不动如山的辛无悔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不觉得这样对待你女儿,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吗?”
这件事虽然不见得真的完全是他的责任,但他仍是看不惯饶父那种偏颇的态度,所以才会出声。
“关你什么事?你这个混混凭什么插手管我的家务事?”看着眼前这个蓄着长发的年轻人,饶希理直觉认为他不是善类,所以语气充满不屑。
“凭我是烙雪的男朋友,所以我就有资格为今天的这件事说话。”辛无悔双手交握胸前,满意地看着饶家所有人脸上顿时出现的错愕。
“不可能!小雪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男朋友?”方华惊呼一声,连忙否认。
她的小雪一向乖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穿着皮衣,蓄着长发,还满脸桀骜不驯的阿飞男友?
“烙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饶希理狠瞪了烙梅一眼。然后恶声恶气的问“他真的是烙雪的男朋友?”
紧咬着自己无血色的唇,烙梅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是烙雪的男朋友。
“你说话啊!”方华的视线来回穿梭在烙梅和辛无悔之间,紧张地催促着沉默的烙梅。
“我不知道。”最后烙梅只能吐出这两个字,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得到的这个回答,饶希理气得想要上前,但眼前横着像座山一样的男人,他只好隔空怒骂,“我知道你一直把不得烙雪早点死,好多分一点财产,是不是?”
“我没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滴落,烙梅心中的委屈顿时升至最高。
“你不要再狡辩了。”饶希理怒吼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眼前的状况就连辛无悔这个一向不管闲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若说烙梅是饶父的女儿,还不如说她是他的仇人较为妥当。
捉起烙梅的手,辛无悔完全无视于其他人的错愕,“走吧!难道你还要待在这儿让自己的‘家人’污辱吗?”
“可是,她……”在众人责难的眼神中,烙梅当然很想逃开,可是一想到生死未卜的烙雪,她就是迈不开脚步。
“你待在这儿,并不能帮助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刚刚那一幕幕的指责画面,辛无悔就是不想待在这儿,也不想让烙梅继续待在这里。
“要滚就滚,免得在这儿碍眼!”饶希理重重地哼了一声,彻底地打垮了烙梅想要留在此地的意志。
于是含着委屈的泪水,烙梅重重地甩开辛无悔的手,仓辛的跑出医院。
辛无悔三步并作两步很快的找到斜倚在廊柱旁哭泣的烙梅,他不发一语的站在她身边抽着烟。
而急欲独处的烙梅横了他一眼,见他自若得宛如无人之境,一种不平衡的心态突起,不懂为什么他可以对任何事都这样无所谓。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数十步,将彼此之间拉开一段距离,不想与他太过接近,因为辛无悔是烙雪喜欢的人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即使他是那样昂藏的吸引着她的目光,即使他现在寂寞得想要死去,可是……
烙梅摇摇头,她已经够惹人厌了,她可不想因为和他牵扯,让她和饶家仅有的联系都失去。
辛无悔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对她不断地挪移身子显得有些不耐,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烙梅皱起眉头,不悦的目光直视着他。
“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吗?”辛无悔的脸上扬起一抹傲然的微笑,深黑的眸子直视着她带泪的脸庞,没有多想,他伸手以拇指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水。“眼泪并不适合你。”
一阵温暖顿时自他的指尖流入烙梅孤寂的心田,她已记不得何时有人带给她这样温暖的感觉。
自她有记忆以来,父亲是对她非常严厉,而母亲看着她的眼光虽不至于严厉,却总是揉和着一股放不开的幽怨。
她明白此刻这样的温暖不会永远属于她,因为辛无悔是烙雪看上的男人,她不能也不会去和妹妹抢男人。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眼见她的脸色忽青忽白,辛无悔生平第一次很想去了解女人。
从她在酒吧里的凶悍,到此刻柔弱无依的表情,在在都吸引着他的目光。
所以他才会破天荒的管了闲事,替她挡去她父亲无理的责骂,而在她终于奔离医院时,匆匆的跟了出来。
“这不关你的事!”带上冷漠的面具,烙梅挥手格开他的手,刻意阻绝那股源源不断流入她心田的温暖。
从不曾主动关心过别人,甚至是一个女人,而烙梅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彻底的惹怒狂妄的辛无悔。
他倏地收起关心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邪肆的冷然。“别试图惹怒我,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只要你别来招惹我,我又怎么会去惹怒你呢?”被他狂妄的话语和冷然的表情吓了一跳,但烙梅仍是冷漠自持的说道。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有着王者般气势,但外表却显得颓废的辛无悔是什么身份,唯一知道的是他绝非池中之物,和他保持距离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辛无悔冷色的勾起一抹邪笑,倏地伸手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廊柱之间,并且得意地看着她的冷漠被惊慌所取代。
“我可以现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你想你那体弱的妹妹能够在此时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辛无悔在倾身说完这些带着强烈威胁的话,便立刻收回自己的双手,投给烙梅残酷切冷然的一瞥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怔怔地看着他的背景一步一步的远离,烙梅好不容易消化完他的威胁之后,一阵惶恐立刻在她的心中升起。
此刻脑海中浮起的是烙雪尚在未昏倒前,唇畔那抹满足的笑容,烙梅知道在那一刻,妹妹有着此生最大的快乐,而快乐的源头则是眼前即将离去的辛无悔。
所以即使明知道诡谲的他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但她仍不由自主的出声唤住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