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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亲亲情郎 page 3 作者:于媜

  “你……”凌展冀霎时怔立原地,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枉费他费了好一番唇舌,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她压根连半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算了!我赶紧自己看去。”

  待凌展冀恢复回来,言纤的身影早已走远了。

  “言纤!”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朝她远去的身影吼道。

  让她这种少根筋的人进衙当捕快,究竟是福是祸?

  对于往后的日子,他实在连想也不敢再多想!

  ?   ?   ?

  来到审案的前堂,言纤急忙在分列两旁的衙役行伍后找了个位置,兴致勃勃的准备观看彭县令审案。

  以往被称做“闲杂人等”的她总只能围在府衙外头,跟一群人闹哄哄的挤在一块,除了一颗颗在眼前晃动的黑西瓜外,啥也看不到。

  如今非但当上了捕快,还能站在堂上将里外看得一清二楚,她骄傲的摸了摸身上崭新的衣裳,再看看挤在衙门外闹哄哄的人群,益觉心满意足。

  她浑然未觉随后匆匆跟来,一脸阴郁的凌展冀,仍径自陶醉在身为捕快的神气与满足中。

  “来人啊!把被告带上堂来。”

  肃静森严的府衙响起惊堂木的拍案声,县太爷就这样开堂审起了案子,然而沉浸在自我满足与幻想中的言纤,却浑然不觉堂上凝重、肃穆的气氛,直到所有人全退了堂,言纤还是连半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头去。

  直到县太爷退了堂,一干围在衙门外的好事百姓也散去大半,言纤才恍然惊醒过来。

  “咦?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审案吗?这会儿县太爷怎么走了呢?”言纤错愕的怪叫道。

  凌展冀脸色阴沉不善的抛来一眼,便一声不吭的转身进了后堂。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这新来的新捕快一脸弄不清状况的错愕模样,一旁几名捕快也颇为于心不忍。

  “言先!事情是这样的!”身为副总捕头的张骞缓缓解释道:“谷家镖局于数星期前押解黄金百两前往洛阳,行经祈山下时,却被一批黑衣蒙面的大盗将镖银全数劫走,押镖之人亦全都惨遭贼人毒手,所以大人要我们明天一早即刻前往追查此案。”

  “查案?”言纤倒抽了口气,只觉一股激奋的血气直往头顶上冲。

  “是啊!看来这件案子定是‘祈山四盗’所干下的,这四名恶匪横行祁山一带素来已久,平时不但趁夜打家劫舍,更甚者还会埋伏袭击山下过往的商旅路人,强抢银两,可说是恶贯满盈,这回,我们非把他们绳之以法不可!”另一名捕快也愤慨的接着说道。

  “我也要去!”言纤激动的嚷嚷着。“我言纤对于这些人渣、败类向来最为不齿了,明儿个我也要同你们一块去抓这些江洋大盗!”

  她坚决的说道,眼中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闻言,一旁的几名捕快神色有异的对望了几眼,终究没有把真话说出口。

  这生嫩的小捕快才来一天就想跟着出去办案,头儿可没那么容易就点头!

  “他”若想去,可难了!

  ?   ?   ?

  第二天一早,凌展冀一身轻衣便装,只带了六名捕快便准备前往祈山围剿“祈山四盗”,准备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一击,其余人等则全留在府衙中待命。

  “我们走吧!”带着简单的行囊与干粮,凌展冀一声令下二行人便准备出发。

  “等一等!”言纤将手上的布包一丢,气急败坏的追上凌展冀。“你……你怎能丢下我?我也要跟着你们去围剿‘祈山四盗’!”

  害她兴奋了一整夜,就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他竟打算想将她丢在这穷极无聊的府衙里头。

  “言先!你才刚进人府衙,这件案子你暂时还不宜参与,待时机成熟后,会让你有表现的机会。”说完,凌展冀转身又欲往门外走。

  “我不管,我要去!”情急之下,言纤的倔脾气全来了。

  “言先!”

  凌展冀不耐的一回头,眯起双眸警告的紧盯着她。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小时总爱黏在他屁股后头的那个小讨厌。

  一旁的几名捕快眼见这名唇红齿白的新捕快,与头儿间暗潮汹涌的较劲意味,纷纷投以好奇的猜测目光。

  “你们先到门外等我,我有事跟言先谈。”碍于身旁数十道好奇的目光,他只得隐忍着怒气。

  “是!”一伙捕快全怀着一肚子的猜测走出门去。

  “该死的你,你究竟想做甚么?!”

  待门一被合上,凌展冀马上像座火山似的爆发了。

  “你知道我的本事,你该让我去的!”言纤顽固的仰起下巴,毫不畏惧地说道。

  “祈山四盗可非一般的毛头小贼,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去简直是送死。”

  更何况你甚么也不懂——很不情愿的,凌展冀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言纤的骄傲与好强!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我不是一般人,我有自信能将这帮恶盗缉捕归案。”

  他会担心她的安危?哈!凌展冀简直想仰天狂笑三声。

  眸!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带着她一块去,让祈山那几名山贼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一刀,让他下半生落得清静。

  但是他不得不担心若她出了事,他该如何向言伯、言婶交代,谁叫几天前他一时心软,给泥浆糊了脑袋,允诺他们会好好照顾这个惹祸精。

  “缉捕歹徒并非你想的这般简单,光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他蹙起眉,不耐的说道。言下之意,似乎在暗喻她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更何况,我们最快至少也得费个七、八日脚程才能到达祈山!要回来更不知何时何日了,你一个女孩家出门在外处处都不方便,我看你就……”

  “我不要!你曾答应过我爹娘,要好好照顾我,随时让我跟在身边的。”言纤噘着小嘴,气唬唬的瞪着他。

  “你……好!既然你想去,我让你去便是。”

  既然她自己不要命,他何必替她忧心?

  “真的!?”言纤登时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具慧眼,懂得赏识我这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哼!这些山贼算他们倒霉碰上了我,任凭他们再怎么狡猾、厉害,碰上我还是得乖乖束手就擒……”她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夸口道。

  不待她说完,凌展冀沉着脸,便一言不发的径自转身走出巡捕房。

  答应带着她去送死,并不表示他还得在这听她大做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日梦。

  ?   ?   ?

  凌展冀一行七人,一早便从唐虞县出发,一天下来,足足赶了好几十里的山路,转眼间已是日落时分。

  虽有身不凡的功夫,然而言纤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从未出过远门的脚力也有限,一天下来,她早已累得不成人形。

  “展……不!凌捕头,我们……我们为何不走便道,偏要挑难走的山路呀?”她气喘吁吁的紧跟在后问道。

  “不为甚么!”凌展冀脚步未停,只丢来满含不耐的一句话。

  一天的马不停蹄,让凌展冀实在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回应这个没脑筋的问题。

  “你说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一句话马上就将言纤的精神全拉回来了,她冲上前去挡住他的去路,杏眼圆睁的瞪着他,模样简直比拦路的山贼还凶狠。

  “你连今日绕这趟远路的用意都不知道,还妄想去抓那批狡猾无比的山贼?”一抹嘲讽的冷笑逸上他的唇边。

  甚么都不懂,又喜欢逞能,硬要跟着来凑热闹,他真是一点也不同情她。

  “若要抓人咱们大伙直接攻上祈山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言纤一脸不以为然的蹙起眉头道:“再说,凭我言纤的功夫,要抓这群乌合之众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凭你‘言先’这身吹牛功夫,这趟我们若能全身而退就该谢天谢地了!”

  凌展冀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又径自迈步前行。

  “喂!你说这是甚么话?好歹我也是打败众多对手才进府衙的,怎么可能连这些小小的山贼都打不过?!”言纤急忙追上他,不甘被藐视的嚷道。

  “我看古人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凌展冀若无其事的转头,朝她抛来一抹嘲讽的笑。

  “我头脑简单?你……”瞎了狗眼了你!言纤几乎想破口大骂。

  “好!我会让你看到我足智多谋的一面,让你嘴里再也吐不出一句浑话来。”跟他这种人逞口舌之快绝不会有胜算的,她要表现给他看,用事实真相堵住他的嘴!

  “我等着!”

  凌展冀脸上那抹轻蔑的笑容,让言纤更是气得牙痒痒的。

  她知道他打从心里讨厌她、瞧不起她——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是如此。

  他看她的眼神、睨着她冷笑的样子,都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对她的厌恶。

  不过她不在乎、一点也不会在乎,只要能跟他一较高下,证明自己绝不比他逊色就够了。

  一旁的众人惊异得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料不到,看似驯从、温文的言先,竟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头儿在斗气!

  瞧他们谁也不让谁的火爆气氛,真的只认识几天吗?

  只是,一伙捕快只能摸着鼻子跟在后头走,谁也不敢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少了言纤跟凌展冀的拌嘴,一行人登时沉默了下来。

  众人埋头又走了几里崎岖难行的山路,终于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一座轰立在山壁下的破庙。

  眼看天色已黑,放眼望去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荒郊野岭已无人家,凌展冀只得宣布道:

  “今天天色已晚,我看今晚大伙就在这座山神庙歇息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话才一说完,众人已欢呼着冲进破庙里头,毫不客气地席地休息起来。

  凌展冀谨慎的观察了山神庙四周一圈,也跟着进入庙里头。

  才一踏进庙门,凌展冀发现言纤已经跟一伙捕快围在一块,一派亲热的聊了起来。

  “喂!言先,我告诉你说……”陈蒙亲热的揽住言纤的肩,在她耳边窃语几句,惹得她笑声连连。这女人!叫她要跟同僚好好“相处”,她还当真一点也不懂得分彼此啊……

  凌展冀坐在一旁暗自咬牙。

  她恐怕早已不当自己是个女人了,他替她白操甚么心?他恨恨的抓起一支干草,泄愤似的咬了起来。

  言纤、言纤!她爹娘果真是取错了名字给她。

  人不似女孩儿的含蓄,更是跟纤柔温婉这几个字搭不上一点边。

  今年秋天,她就满二十三岁了,却仍不见有人上言家说媒,在城里她早已是众人议论的对象,惟一浑然不觉众人目光的,也惟有她自己了!

  正郁闷之际,霎时角落边又传来一阵大笑声,让凌展冀终于忍无可忍的倏然起身。

  “张骞,把干粮发下去,让大伙吃了早些休息,明天还得赶路。”

  凌展冀抄起身边的一大袋干粮,抓起一颗,其余全丢给一旁的副手张骞。

  “是!”

  张骞拎着干粮迅速起身,逐一发送着。

  “还有几天的路要赶,一人至多只有两个馒头,配水省着点吃。”张骞边发馒头,边说道。

  “言先,来!给你两个。”

  “张副手,不用了,我一个馒头就足够了。”

  “一个?那怎么成?”张骞嚷了起来。“瞧你空有一身好身手,身子骨却瘦弱得跟个女人似的,不多吃点怎么行?”他不由分说的硬是将两个特别白胖的馒头揣进她怀里。

  这几句话,很“不经意”的钻进了凌展冀的耳朵里,让他嘴里的馒头咬得不觉特别用力。

  “再说,你也挺得人缘的,就别跟我客套了。”

  言纤挺得人缘?

  凌展冀一口馒头突然卡在嘴里吞不下去,他是该笑,可是一看到张骞那副殷勤样,他实在拉不开嘴角。

  明知他这些老粗弟兄不知他们口中的“小兄弟”是个女人,他还是深感不是滋味。

  “我先睡了,大伙没事也早点歇息。”丢下一句话,凌展冀远远的找了个角落,径自靠在斑剥的廊柱上,闭眼假寐起来。

  对于这些心烦的事,眼不见为净,最好!

  第三章

  可是有些事,可不是说不见就见不着的!

  尤其是一大清早,当他从一连串浑沌的恶梦中醒来,赫然发现夹杂在一堆黝黑、粗犷脸孔中,睡得恬静酣沉的白皙脸蛋时,一下子恶梦像是追到现实来了。

  实在不像话!

  跟一堆男人横横陈陈的躺在一块,她是少根筋、还是真没大脑?竟然就这样大咧咧的跟他们躺在一块,毫不顾忌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将来要有天这事被人知道了,恐怕附上五十两银子将她晾在路边,连瞎子、瘸子都不愿意要。

  “大伙都起来了!咱们今天还得赶几十里路,没时间让你们赖床。”

  凌展冀几个大步冲向他们,火气不小的吆喝道。

  “凌捕头,你这么早就起来啦?!”言纤在人堆中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状甚愉快的绽着笑容。

  “快点起来准备,等会儿还有长路好走。”凌展冀无视于她脸上无邪的笑容,径自转身走出门外。

  “兄弟们,起来啦!”言纤反身拍拍睡梦中的一伙捕快。

  兄弟?凌展冀在几步外听见她这么叫,两眼一瞪只差没吐血。

  才来了两天,就跟人熟得称兄道弟起来,还睡在一块,要是这情景让她爹娘见着了,恐不气得心脏病发、也会惊厥不起。

  “言先,你起得真早!”一旁的张骞张开眼,打了个大呵欠。

  “没法子!我睡觉时老是有根棍子抵着我的背,让我实在不好睡。”言纤一脸困恼的搔搔头道。棍……棍子?

  正在门边以清水漱口的凌展冀一听,一口含在嘴里的水倏然喷出,差点被水噎死!

  他万分狼狈的以袖拭着下巴的水渍,急中有怒的转头瞪着一脸无邪的言纤,简直想用破布塞住她的嘴,再狠狠给她一顿好打。

  “那根棍子老在我睡觉时动来动去,伸手要抓它就跑,扰得人一夜都睡不好觉。”

  言纤竟然还用手——去抓?

  凌展冀不知道是该斥责她的大胆、还是骂她无知,那种“东西”怎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能碰得的?!

  他身为男人,怎会不了解男人?他知道那根“棍子”铁定是哪个连在睡梦中都精力充沛的家伙的杰作。

  “大伙全都给我起来!都甚么时候了还在睡?”

  一股不知哪来的怒气,竟让一向冷静、沉着的凌展冀顿时大发雷霆。

  “一刻钟内每个人整装准备好,即刻出发!”简洁的下达命令后,他拎起墙边的剑,遽然转头走出庙外。

  一伙被吓醒的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这一大清早,头儿的火气是打哪来的?!

  言纤无端被劈头骂了一顿,而且似乎还是针对她而来,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马远,全怪你!没事睡觉拿根棍子放在身边做甚么?”言纤气岔的自他脚边抽出那根让她一夜不得好睡的棍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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