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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帝心 page 3 作者:天下一剑

  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从心底涌出,却淹没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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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去年百花会是静姐姐办的,今年就让庆儿办了罢,换个花样也新鲜些,这才配得皇家的体面,更让皇上面上增光。”庆贵妃妩媚妖娆,拉著慕容翼飞的手直撒娇。

  “静儿办了三年,总有些经验,皇上说是不是啊?”娇柔秀美的静贵妃含笑端上琥珀酿。

  慕容翼飞接过酒杯,巧妙地摆脱开两人,走到太後身旁,微笑道:“母後的意思呢?”

  雍容华贵的太後四两拨千斤,“当然是由皇上决定了……”

  庆贵妃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静贵妃是当朝宰相之女,两人之父在朝中便是生死对头,女儿在宫中自然斗得更凶。百花会交给谁办,就表明了皇帝支持哪一方。

  朝廷也罢,後宫也罢,处处争斗得你死我活,没个了时,他这个皇帝时时不得安宁……

  “好了好了,这样吧,百花会庆儿静儿合办,分东西两厢,看谁办得好。”慕容翼飞不动声色,“这样你们也可少忙些。”

  太後心中一动,皇帝真是聪明绝顶,如此一来,态度不偏不倚,实在高明。

  “皇上今儿打算回哪个宫啊?”庆贵妃每天都关心这个问题。

  静贵妃优雅地笑道:“哟,妹妹,这是皇上的事儿,咱们可管不了。”

  “姐姐的意思是从来都很大方贤德,那皇上就到我那儿去吧……”

  “妹妹这是帮皇上决定事儿吗?好像皇上自有主张才是……”

  慕容翼飞看著庆儿与静儿夹枪带棒的舌战,倍觉无聊,眼前忽然闪现出瀑布下舒展的身姿,碧玉榻上宛转无力的模样……

  鼻中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清味,缭绕不散……

  “皇上这是想什麽,都出了神?”太後察觉到慕容翼飞心不在焉。

  “母後就和庆儿静儿商量著费心办吧,儿子还有奏章要批阅,先行告退。”

  就是看枯燥的奏章都比看後宫勾心斗角来得愉快,慕容翼飞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溜之大吉了。

  御书房内云板轻响,正在房外打瞌睡的福全连忙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慕容翼飞放下书本,灿若日曦的眼睛透出一丝淡淡的困倦,这并不有损於他的丰姿俊逸,反而在慵懒中更显无穷魅力。即便福全服侍了他十几年,此时也觉目眩心驰,惊叹不已。

  “叭”,福全脑袋上重重挨了一记书本。

  “看够了没有?”懒散的语气淡淡的,倦意犹浓。

  “皇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小福子景仰之心,日渐盛隆,这才冒犯了龙颜,该死该死……”

  “你的马屁功夫越见长进,跟谁学的?”福全自幼陪著慕容翼飞长大,名为主仆,感情倒很深,是宫中唯一敢和皇帝开玩笑的人。

  “庆贵妃可是日日谀词如潮,胜小福子百倍,小福子初学乍练,皇上夸奖了……”

  慕容翼飞笑道:“你不喜欢庆儿,也要留点心,她是崔大将军的爱女,平日东西著实送了你不少,若是惹恼了那一房,小心崔大将军的快刀。”

  福全仗著纵容,一边替慕容翼飞捏肩,一边小声道:“皇上也不喜欢庆贵妃,是不是?”

  慕容翼飞脸一沈,福全便知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干笑两声,“小福子多嘴了……”

  “哼,你向来便是多嘴多舌的,下次再犯,掌嘴!”

  福全忙轻轻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啐,又多嘴了不是?该打……”

  慕容翼飞瞪了他一眼,“你倒说说看,庆儿有什麽不好?”

  “庆主子不识高下,给点颜色就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四处收买下人,恨不得宫中全布上眼钱才好,像苍蝇一样……”

  偷偷瞧慕容翼飞并无发怒之状,福全便大著胆子继续说:“至於静主子呢,平时好像温和贤淑,善待下人,人人称好,可是翻起脸来什麽都不认,整死人不留骨头……”

  “你直接说静儿狡猾阴狠不就得了?”慕容翼飞没好气踹了福全一脚,“什麽人到你嘴里都没个好……”

  “奴才不敢,倒是皇上前日宠幸的那个小侍卫方雨南,挺可爱的……”

  一提到方雨南,慕容翼飞马上便想起景华苑的春光一刻,心中痒痒的,掌心依稀尚能感觉到小樱桃的柔滑与细腻……

  “你倒是会体贴朕的心思,那小家夥家世如何?”

  一看龙颜大悦,福全知道这回又讨对了主子的欢心,“方雨南父母早逝,京城中并无亲眷,只靠一个世伯收养,十四岁荫补入宫当了侍卫,一直都在景华苑……”

  原来方雨南无依无靠,又甚是单纯质朴,难怪在冷宫里过了三年。

  回思当日销魂,越回味越觉滋味无穷,终於忍不住了,“朕烦了,要出去走走。”扔下书就往外跑。

  福全苦著脸道:“我的主子,看在小福子打听消息有功的份上,您可千万别甩了小福子……”忙取过一件黑缎披风披在慕容翼飞肩上。

  景华苑寂静依旧,花树摇曳迎春风,瀑布水声淙淙。

  特意在瀑布下瞧了一眼,飞雾腾溅,水光如镜,似有形影照出,越显幽致,只是不见了那绽放的身姿。

  奇怪,才三天,自己便怀念起那个小人儿了,恨不能将他搂入怀中,再好好亲热一回。

  迫不及待地进了卧室,却不见方雨南。

  福全提醒道:“皇上,方雨南只是看守的侍卫,哪敢住莹妃娘娘的卧室?一定住在外面的偏厢……咦,这不是皇上赏的点心吗?怎麽好像一点没碰过,衣服、佩饰也在……难道嫌皇上赏得太少?”

  慕容翼飞心中不悦,还没有人对这样对待过他的赏赐,看不出方雨南人似乎单纯,胃口还不小……

  忽然一点兴趣全无,宫中怎麽总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拂袖径出。

  刚出来,远远便瞧见方雨南从前面花藤下穿过,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会跌倒。

  皇上的眼光还有几分留恋……

  福全立刻大喝一声:“皇上驾到……”

  方雨南一吓,手里拿的水杯掉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那张英俊的面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慕容翼飞又来了?不由自主直向後退。

  那个不堪回首的噩梦突然兜上心头,顿觉天旋地转……

  福全见他居然不接驾,连忙蹿上前,顺手一拉,“想死啊你,还不快跪?”

  “扑通”,那纤细的身子应手而倒。

  看看自己的手掌,福全莫名其妙,“我才碰到衣服,他就晕倒啦?”

  那个小人儿脸色灰白,比上次瘦多了,两颊显出不正常的红晕……

  慕容翼飞直觉不对,忙伸手一摸,滚烫灼热,吃了一惊,叫道:“小福子,快传太医!”顾不得别的,抱起方雨南瘫软的身子便奔向卧室。

  福全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他那个风流花心的主子居然抱走了方雨南!

  慕容翼飞仔细一看,方雨南身上滚热,高烧之下,不住地发抖,汗流如雨,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从前他也曾随著皇兄在民间游历过,并非一点不知照顾别人,想了想,便脱下了方雨南汗湿的衣服。

  原先象牙白的身子上尽是斑斑点点的青紫痕,尤其是胸口、大腿和背部,连成一片,格外刺目……

  那天自己可能粗暴了点,才会弄成这样……

  瞥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药膏,慕容翼飞忍不住小心地探到禁地,著手如烧,分开臀部一看,竟然红肿如桃,手刚一碰,方雨南便痛得直缩。

  这小子居然没有上药膏!

  “快快,我说锺太医,您老人家能不能快点?”

  一听到福全的声音,慕容翼飞立刻抱起锦被盖住了方雨南。

  锺太医在宫中多年,年纪大了,被催得跌跌撞撞进来,连行礼也忘了,拿过方雨南的手便搭起了脉。

  福全看见旁边堆的侍卫服,又张大了口合不拢,足可塞下一个鸡蛋。

  皇上居然替方雨南脱衣,今儿太阳准是打西边出来的!

  锺太医抹了抹汗,“他是受了严重的风寒,加上房事过度……啊哟……”福全一脚踩得老头儿直跳起来。

  受风寒?蹲在冰冷的潭水中气急交加的模样儿立刻出现在慕容翼飞脑海中。

  房事过度?那天好像折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快说,他病得怎样?”

  锺太医也吓了一跳,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跟了皇帝十年,还是看到慕容翼飞第一次为了个小侍卫著急。

  “啊……瞧他的情形,有两三天没怎麽吃东西,又发了几天烧,极度虚弱,若是再迟个半天,昏倒了没人问,大概就没命了……”

  两道杀人的眼光投向了福全!

  福全肚内连珠价叫苦,这下皇帝肯定会迁怒於他的……

  就连锺太医也感觉到皇帝的怒气,忙道:“臣去开方子……”躲到外面慢慢研究宫廷秘方去了。

  慕容翼飞轻轻抚摸著方雨南汗淋淋的脸,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抽动了一下,一丝异常的情绪飘过,却也不想深究,淡淡道:“朕让你照顾他,说,怎麽照顾成这样了?”

  福全哭丧著脸道:“奴才该死,当时方雨南死活不让人碰他,奴才又不能强逼,只好随他去了……”

  不让别人碰?

  那麽,从一开始,方雨南便只属於他慕容翼飞一个人……

  为什麽方雨南什麽都不肯要?

  难道他居然不愿意领受自己的宠幸?

  有一点不高兴,不过凭自己多才多艺多情的风流才华,保管这小侍卫拜倒在自己脚下……

  “皇上,方子开了,一会儿奴才跟著去煎药端来……”福全小心翼翼地看著发呆的皇帝,说了两遍,皇帝也没反应。

  皇上大概是走火入魔了……

  正想悄悄退出,忽听慕容翼飞道:“不用端过来,送到无心斋就是……”

  “啊?无心斋?”今天福全受得惊吓太多了,可怜的脑袋乱成一团。

  无心斋就在御书房後面,自慕容翼飞登基以来,便将那里当作清修之所,从没让任何人在里面住过。皇帝居然让方雨南住到无心斋,他没听错吧?

  一看福全傻站著,慕容翼飞一脚便将他踹出门,“还不快去?”连人带被抱起了那昏迷的小人儿。

  虽然隔著厚厚的锦被,仍然可以感觉到纤细柔软的身子,就像那天一样在自己怀中宛转无助……

  不自觉又是心中荡漾,方雨南,朕要你快点好起来,然後就可以快乐地陪著朕……

  无心斋因是清修的地方,摆设甚是简洁,并无珠宝金饰之类富贵俗气之物。桌椅床榻等一律以檀楠之木制作,冬无蠹虫,夏无蚊虫,室内终年清香宜人。

  方雨南被安置在那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喝过了药,情形转好。一床大大的淡绿色云锦竹枝被盖在他身上,整个人儿缩在中间,相比之下就快小得没有了。

  福全一手拿药膏,一手拿白绸,刚揭开锦被,就让慕容翼飞拎了起来,“胆子不小,当著朕的面就乱来?”

  “我的主子,锺太医千嘱咐万交待,要给他拭身、上药,奴才不揭被子,怎麽办?”福全觉得奇怪,皇帝向来温和亲切,怎麽见了方雨南就方寸大乱?凶得像御苑里雄狮!

  说得也是,小福子手上又不长眼,哪能瞎摸……要是瞎摸就更要命,慕容翼飞一想到小福子那双猴爪在方雨南身子上乱摸就怒气上冲。

  “皇上,要不叫个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的怒容吓得咽回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皇帝自己来?

  慕容翼飞半天才哼出一句:“快点,要是一刻锺弄不完,你那大内总管就不用当了。”

  马上福全就跟火烧屁股似的,手忙脚乱,上蹿下跳,陀罗般的乱转,忙得不亦乐乎。温水拭净了身,将那小人儿翻转趴好,立刻上药。

  慕容翼飞忽见那小巧细圆的臀部好比珍珠对半剖开,柔嫩微颤,只是多了几块紫青的淤斑,更有一种撩人的感觉……

  福全手才伸过去,便听见皇帝的挫牙声,真是心惊胆颤,硬著头皮手指拈了药膏,探入柔软的禁地。印象中皇上在这种事上颇为温和,从来没弄伤过哪个侍卫,怎麽临幸这小人儿这般有精神?可怜红肿成这样,一定很痛苦,昏迷中也呻吟起来了……

  忽听一声怒吼:“该死的东西,居然弄疼了他……还乱擦?你有完没完?”

  “啪”,福全便四仰八叉甩贴上了墙,然後一个乌龟趴,一张猴脸全贴在地板上了。

  皇帝的功夫真高啊,以前怎麽没发现?

  一抬头,满天金星乱转中,还是看到了两道寒光……

  身为大总管,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麽做。於是不待皇帝发话,福全一溜烟连滚带爬蹿出了无心斋。

  直到讨厌家夥不见了影子,慕容翼飞才将目光转向方雨南,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多情。

  这光滑的身子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还有那淡淡的清味……

  想起那天的缠绵,一种淡淡的情致便在心中萦绕,不知为什麽,那相依相偎的滋味回味起来竟是如此美妙……

  微微一笑,既然想,那就再体验一次吧。

  他向来风流倜傥,不喜拘束,随性而为,便脱衣上床,一把将小人儿揽入怀中,扯过锦被一盖,心满意足地睡下来。鼻子凑在小人儿的胸口嗅了嗅,早发现这个地方散出来的清味最为幽致……

  一个不小心,鼻头便贴上了小樱桃,索性用鼻子蹭了蹭,惹得那昏睡中的人直往後缩……

  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小人儿到底有哪点吸引他?是清脆如泉的声音?还是清澈见底的眼眸?

  似乎是感到了温暖,那软软的纤细身子不自觉地向慕容翼飞怀中靠,药力发作,沈沈睡去。

  慕容翼飞先还饶有兴趣地数著方雨南浓密细卷的睫毛,可是春日困倦,一会儿他就迷糊著了。

  河堤草青青,桃红柳绿,潺潺的水流映出了两个牵手而行的青年与少年。

  “君青哥,为什麽你总是不快乐?”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爱我的人,明知那个人不可能爱我,可我还是傻傻地爱下去……阿南,答应我,长大了以後,千万别学君青哥……”

  “好,阿南答应君青哥……”

  “阿南,将来不管怎样苦,都不要以色事人,被人瞧不起,也辱没了自己……”

  “君青哥,君青哥……”

  方雨南一惊而醒,呼的坐起,心砰砰狂跳。

  原来,那是君青哥三年前说过的话……

  梦中,君青哥忧郁的眼神是那麽清晰,仿佛是为现在自己伤悲。

  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遵守答应君青哥的话……

  这是哪里?

  疑惑地四处张望,分明不是自己常住的景华苑。

  一阵阵的凉意袭上身,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光无寸缕!

  再向下看,居然有一双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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