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和别人不同啊!”他笑得温柔。
她却眼泛泪光:“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竟然和戛登单独挑战?为了我吗?你已经打了胜仗了,为什么还不走?是不是想等着别人来杀你?”
“你对我就这样没信心?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呢?”他傲然地说。
“我不是没有信心,可是这么做值得吗?”
他凝视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她没吭声,只是走上前,抬头凝视他。
“穆柯,不管其么原因,为了我,为了七啸龙,为了许多非来不可的理由,我只希望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有事!”
他微笑:“我不会有事!”
她含泪轻声说:“我不知道说你聪明好呢还是傻好,告诉我,你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想的。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忍着泪:“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请你也相信我!”
“我知道!”他紧紧地抱住她。
既然彼此的爱已经胶着不可分,于是决定原谅你的一切!如果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放弃你,就意味失去整个世界,所以,只能选择争取!
※ ※ ※
恩泽山庄,寒月已经乖乖地回来了。
龙金沉着一张脸,寒月低着头不敢作声。
其他几个人也在大厅里,气氛压抑而沉重。
“四哥护送穆家兄妹去了,他说他马上就会回来的!”
“哪个穆家兄妹,哪里人?”龙金问。
寒月扁了扁嘴:“大概是京城的富商之类,出门游山玩水,路上遇到的。”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龙金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来了。自从菜市口那一战后,他感到七啸龙以往的平静生活已被打破,与朝廷的纠葛在日益加剧,或许,这一切,想避也避不了了!
窗外,传来了信鸽的声音,他飞快地赶到窗前,信鸽已飞落下来,安稳地停在窗台上。
他熟练地拿出缠在信鸽脚上的信纸,展开来,兄弟们也都围了上来。
龙金看完纸条,转过身望向众人:“月,你和昕儿好好地留在山庄等五弟回来,我和雨现在马上准备去福建,雨,我们设法通知到煜,让他也尽快赶去!”
“二哥有危险吗?”君昕担心地问。
“不是,他打了胜仗,但接下来他也没有把握,所以,需要我们帮忙。”
寒月抢着说:“我和昕也要去!”
“你们别去了,福建太远,而且我和雨再加一个煜足够!”
“那我呢?”门口传来美嫒不满的声音。
“大嫂!”
龙金走上前去:“美嫒,你有身孕,当然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如果二弟真的有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龙金拍拍她:“只要你留在这里,就是帮到我了!月和昕儿还小,临敌经验不足,所以你这个大嫂的任务也很繁重!我们保证马上就回来!”
美媛不再吱声,但看上去还是很不服气。
“大嫂!”潇雨也道,“您现在的身孕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为了孩子,你也不宜动力,还是留在这里吧!”
美媛这才无奈地点头,把手放在肚子上,嘟哝道:“早知道就不挑这个时间怀孕了!”
“昕儿。”龙金又嘱咐道,“虽然二哥不在,但是他平时教你的阵法你也应该略知一二。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庄子里的阵势一定要严谨,以防外敌人侵!”
“大哥放心吧,外人进了庄子肯定家进了迷宫,我让他们有去无回!”君昕信心满满,“我们一起等着你们和二哥回来!”
寒月嘻嘻一笑:“说不定还能带个二嫂来呢!”
龙金没有笑,他知道,这一去必定凶险无比,否则二弟也不会向他们求助。
第八章
蛮夷的残余部队不到半个月,就己清除干净,军中已开始准备回师的事宜。这日,戛登闯进了穆柯的帐篷。
“差不多了,你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怎么会昵?大师的邀请我一定奉陪到底!”
“好,就明日怎样?”
穆柯微笑看点头:“可以。明晨我在东面山拗的那片树林里等你,大师不要爽约就好!”
“好!”戛登嘿嘿笑了一下,“不要怪本座不提醒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代今天都去做全吧,免得来不及!”
穆柯笑着:“同样的话,大师也该去准备一下。”
他去准备?戛登暗笑,难道明天自己还会死在这小子手里,简直是笑话!
自从穆柯来了以后,慕容天启明显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他的心中一直憋着一肚子火,他堂堂金法弟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臭小子。
※ ※ ※
“嗖”,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让正在沉思的穆柯惊觉地抬头,只见一支飞翎,压着一张纸,斜斜地插在桌上。
他笑了笑,拔出飞翎,读了一遍纸上的字,自语笑道:“出手这么重,万一射到我身上怎么办?”
然后,他把纸条在烛火中烧掉,走出营帐,看到军士们都忙忙碌碌地做回程的准备,他装出一副随意散步的样子,出了营地,慢慢地走向山上。
自从来到南平,这是他第一次细细地欣赏武夷山景,山与水的完美结合,让武夷山在险中带着秀美。武夷山有九曲之称,每一曲都有奇宰异景。他站在大大小的观音岩附近,仰望二曲中的玉女峰,玉女峰与大王宰遥遥相对,就像一个多情哀怨的少女,秀丽光洁,宛如玉石雕成,他怔怔地看着,眉目间满是矛盾的柔情。
如果说之前那一仗是有备中的必胜,那明天这一仗则是他对自己的考验!这么多天来,他所经历的情感起伏,比以往任何时候加起来都要剧烈。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感情冲动的人,然而,现在他开始动摇了,原来在自己隐伏的内心中存在着如此执着刻骨的情感!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因为这段感情,已让他错误地判断了很多事,而今剩下的,却也只有感情这个赌注了!
他的心微痛着,眼前的玉女宰端庄肃穆,发着圣洁的光芒。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陷阱,他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心里的另一角,却还是被那个大秘密所占据。他知道大哥一定会为自己心急如焚,大概也会猜到一二吧!没想到七啸龙与朝廷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只要慕容天启存在一天,他们就无一日安宁,这种丑恶之极的权势斗争,相信不管是七啸龙中的哪一个,都是不屑一顾的。
内心不由得深深佩服大哥,在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身分下,还可以去收留一个当今皇上的龙子,并呵护有加,这份气魄,这份度量,已超越了世俗的界限。只是,这个人,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呢?
身后传来“扑”的一声轻响,他转过身,竟然看到了白衣飘飘的潇雨。
“二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不怕有人偷袭吗?”
“你们来了,我还怕什么?真够快的”他的双眼充满笑意。
“我们日夜兼程,当然快啦!不过因为大嫂有身孕,所以月和昕儿都留在庄里夜暂时联络不到,所以这次只大哥和四弟一起同行。”
“你们三个人足够了!”
“大哥和四弟现在在城里的客栈,我暂时出来先和你知会一下。对了,”潇雨轻轻笑道,“我们不只三个人,四弟还带了一个姑娘,看来今年我们七啸龙真是好事不断!”
穆柯也有点意外,笑道:“是吗?能降服四弟的姑娘,必然有过人之处!”
潇雨笑得有点勉强:“是啊,这位拈心姑娘的确和常人不同。她……是当今的炽风公主,慕容天启的妹妹!”
穆柯沉默了下来:“不该让四弟来的,会让他为难!”
“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吧,二哥,拈心看上去和慕容天启完全不同,倒和大嫂有点像,是个爽直可爱的姑娘。而且她和四弟已经共同经历了生死,不能分开了。她已明言要脱离皇宫,四弟对她很放心,我们也要相信四弟。”
“当然。”穆柯不再说其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准备。”
“二哥你万事小心,明天我们会一起来的。”
“好!”
潇雨走了,穆柯最后看了一眼玉女峰,也下了山。
※ ※ ※
入夜,错落的军营静静地沉睡着。只有慕容天启的帐中隐隐透出灯光。
芷筠坐在小桌边,她的面前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烛光中闪着刺
骨的寒意。
慕容天启的唇际带着微笑,看看芷筠被烛火映射的如花娇颜。
“怎样,都准备好了吗?明天,不用我说了吧?”
她伸手握住匕首,拿起来,匕首的寒光刺痛她的眼睛。
良久,抬起头,她嫣然一笑:“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会照着二殿下的吩咐做的!明天,就是穆柯的死期!”
慕容天启看着她如芙蓉般的笑容,喷喷地感叹道:“怪不得‘青龙’穆柯会对你着迷,看来当初我让你去完全是正确之举。这次如果能成功铲除‘青龙’你算是最大的功臣!”
“我不要功劳,我只要自由!”她把匕首插进腰际,“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会有精神!”
她颌首,退出了营帐。
五月的夜晚已带着些许的懊热,袁芷筠坐在床沿边,握紧腰间的匕首。
“姐,你还没有睡吗?”芷菁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
“芷菁!”她回头握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姐姐有话跟你说。”
芷菁不解地坐下来,从头至尾,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二皇子为了让姐姐去完成任务,强迫她中了戛登喇嘛的毒。她们姐妹两个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福王府,也一直受慕容天启的威慑。
“姐姐,这次穆柯好厉害啊!没想到他斯斯文文的,竟然能打败千军万马,我算是服了他了!”
芷筠骄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姐!”芷菁看看她美丽的侧面,“你喜欢穆柯是不是?我看得出来,一提起他,你就会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二殿下,你们……”
她的话被打断了:“芷菁,你长大了,以后你要学着照顾自己。如果遇到甚么困难,听姐姐的话,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七啸龙求助,这个世上,也只有他们会帮你!”
“姐,你在说什么?”
芷筠伸手拥抱住她,眼睛湿润:“记住了吗?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如果我明天中午还没有回来,你就走吧,马上去恩泽山庄。就算他们骂你几句也没有关系,他们会保护你的!”
“我不要,为什么要我走?”芷菁不解地喊,“你明天又要去哪里?你的毒还没有彻底解除,怎么会不回来?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嘘——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算姐姐求你,照我的话去做,不要问为什么。
有许多事情,知道得愈少,活得愈长!”
“不行……”
她只说了半句,芷筠已出手如电,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轻躺在床上,朝她笑着说:“姐姐不会有事的,现在的我很快乐,很幸福,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这个穴道明天上午会自动解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芷菁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 ※ ※
次日清晨,穆柯早早来到东边半山拗里的树林,先在四周看了一下,山林间云雾环绕,白气升腾,正符合他心中所想,让他又倍增了几分信心。
等太阳缓缓地从云间升起,戛登准时而至。
“哦,你来得这么早!”他暗笑,“是不是因为怕了?本座让你三招如何?”
“这没有必要吧?既然总要分出胜负,让三招和不让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够狂的!”戛登走人林间,在云雾间看他绰然的身影,“今天的天气好像不太好,你可要看清楚了,否则看不清本座的出手,就吃亏了!”
穆柯哑然:“为什么每次大师说的话都是我想和大师说的呢?”
戛登冷笑了一声:“风凉话还是少说为好,这儿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军队,你只靠轻功,是躲不过本座的!就算你躲一天,也总要落人本座的手中!何况如果本座一没有耐心,就算抓不住你,我的毒气也能入侵你!”他拍了拍脖子上的银环蛇,“这家伙也已经等不及了,准备好了吗?”
穆柯收起了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的绸布蒙在脸上,绸巾上绣看一条青色的飞龙,他的目光变得凛冽,声音也清冷无比:
“今天,我‘青龙’穆柯为江湖铲除你这个为祸武林的恶僧!”
戛登狂笑:“看今天我们究竟谁死在谁手里吧!”笑声未落,他双手一抬,银环蛇顿时像箭一样地射出去,穆柯轻轻巧巧地一避身,纵人云雾弥漫的林间,银环蛇摔了一下尾巴,紧紧跟随,戛登也随即跟去,只见穆柯站在不远处,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本半指厚的旧书,看着口吐红信的银环蛇向自己逼进,施施然道:“大师,如果你不怕这本书连同我一起毁掉,叫你的蛇过来吧!”
戛登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右手袖子一挥,银环蛇顿时硬生生戛然停住,戛登把它收进了袖中。
“你……”他的脸色发白,目露凶光,“为什么你会有我师傅的毒经。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穆柯悠然地说:“这你就不用管!至少你应该看清了,这本千真万确是金法的毕生心血!我想你已经找了很久了吧?如果你今天能够把我打败,这本书就是你的!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我中毒,不然我临死前把它毁掉,你甚么都得不到了!”
戛登怒吼了一声:“不用毒就不用毒!臭小子,就凭你这样躲躲闪闪的轻功,本座一定活捉你!”
话音未落,他已像一个巨大的蝙蝠一样撑开僧袍飞速向穆柯扑去。穆柯见他因为见到毒经,已完全失去冷静,一心只想夺书,轻巧地避开他的一扑,引他进人了林子深处。
戛登紧紧追着青衫的身影,手腕翻转,已多了二尺多长的尖锥,他的外家功夫也其是了得,看准青衫.猛地刺过去……
锥子一角刺到青衫,却不知为何刺了空,他一愣,眨眨眼睛,眼前青影一晃,穆柯已飘到左边,手腕急转,尖锥再次刺向左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刺了一个空。纵然穆柯轻功了得,到底是血肉之躯,逃得再快,也不能快过灵活的尖锥,何况,他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几乎是手随眼落,没有理由连衣服都碰不着!
耳际一阵风声,他一转头,看到了右边穆柯蒙着脸带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