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果然还在打颤。
“罢罢罢,我还道你转性了。”谢玉叹著,站了起身,准备回房睡了。
南方容更是尴尬了。
“跟你说吧,你刚刚说到一半,冷雁智就拔刀了,要不是赵飞英及时抓住了他的手,你现在就变成了两半。”谢玉走了。
什么?南方容吓白了脸,楞在原地。
“师兄,你在想什么?”冷雁智陪著赵飞英在深夜的林里走著。脚下踩著厚厚的一层落叶,除了少许夜风吹过林梢的声响,就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冷雁智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世上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没什么。”赵飞英淡淡笑著。
“南方容乱说话,让你难过了,对不对?要不,我砍了他,给你出气?”
“雁智……”赵飞英不禁笑了出声。“你别总是这么喊打喊杀的。你根本不是这种人,别乱学三庄主说话。”
“喔?不然我是哪种人?”冷雁智顶了顶赵飞英的肩,笑得很可爱。
“你啊……”赵飞英低头看著冷雁智,嘴角眼稍就是满满的笑意。
“你啊,就像个可爱的小弟弟,是要给人疼的、给人宠的。”
“拜托,除了你,谁会这么想啊。”冷雁智低著头,还是脸红了。
看著冷雁智,赵飞英沉吟著。“雁智……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是个女子,也许……”
心脏漏跳了一拍。冷雁智猛然抬起头看著赵飞英的侧脸,差点扭伤了脖子。
“如果我是女子,你会怎样……”略略沙哑地问著。
他……他还是感觉得到吗?我的心……我的爱……
“我想,我会娶你。”赵飞英带著笑,干脆地说了。
然而,跟冷雁智那瞬间满塞著胸膛的震撼,以及强忍著的欢喜之泪相比,赵飞英却显得没有如此认真。
“为什么?”冷雁智哽咽地问著。
“你相貌好、武功高、为我想、跟我谈得来,还烧的一手好菜。不娶你,我娶谁去?”赵飞英笑著。
“真的?”冷雁智强自镇静,他得大口地呼吸,否则心脏就要炸了。
“嗯。如果……你是女子的话……”赵飞英说著说著,却还是无奈地笑了。
“真是的,我在说什么。”
是否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寂寞了……赵飞英轻叹一声,看向森林的深处,没有想到他已经造成了冷雁智心中的惊涛骇浪。
“对不起,雁智,师兄可能是累了,尽是胡言乱语。”赵飞英笑了笑,回头看著冷雁智。
有点儿距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没有见到冷雁智脸上,那种痴情的、渴望的表情。
“忘了它好不好?别当真了。”
我怎么可能忘?冷雁智在泪光中,看著赵飞英朦胧的身影。
“回去吧,雁智。夜深了。”
第八章
隔天早上,宋老板摆了一大桌的筵席,想要款待贵宾。
只是……
“行走江湖,自有个人的禁忌。师弟他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赵飞英有些笨拙地解释著。
除了赵飞英,其他三人都易容了。自然的,是因为先前已经跟女眷照会过了的。
宋老板呆呆看著四人。“那,昨晚在下看到的是……”
“那也不是我的真面目。只是我腻了,才换个脸。”冷雁智喝著酒,这次赵飞英没有阻止。
“可是……这位就……”宋老板指著赵飞英。
“你现在看到的,也不是他的真面目。”谢玉说著,正在解决一盘蜜桃腌鸡。
赵飞英尴尬地笑著。
一行人在后厢房住了下来。
“喔,我告诉你,我最最最讨厌女人了。只要让我看到一个女人,我就砍,知道吗?”冷雁智恶狠狠说著。
宋老爷胡疑地指著谢玉。
“可这位是……”
“他看起来是女人,其实是个男人。”冷雁智的语气带著讽刺,话中有话,谢玉怎么听不出来。不著痕迹地互瞪了一眼。
宋老爷赞叹地看著谢玉。
果然是奇人多异事。
四个人是住在同一间的。
南方容反对了。
“古有名训,男女不同寝。”南方容抱著铺盖,就要出房。
“晚上睡到一半,脸皮不要掉了下来,否则被抓到了,说不定会被千刀万剐。”谢玉修著指甲,淡淡说著。
南方容二话不说,垂著头,立刻乖乖归位。
“南方兄不必如此丧气,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三人睡地上,把床给谢姑娘睡吧。”赵飞英笑著。
砰!冷雁智心里一跳。
夜里,赵飞英睡在其他两人中间,冷雁智闭著眼装睡。
赵飞英翻了身,冷雁智可以感觉到赵飞英温热的呼吸在他脸上停留。
不行,不行,都是那天师兄说了那句话,害我现在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连忙翻过了身去,背对著赵飞英。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温热的身子靠了近。
师兄?冷雁智全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
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身子却渐渐贴了近,最后,还从背后搂住了他。
冷雁智的心都快跳出嘴,紧闭著眼,嘴唇半张半阖著,口干舌燥。
“师……师兄……”背后贴著的,亢奋跳著的心,正一拍拍地跟他自己的心跳共鸣著。而……更令他脸红耳赤的是……那……那男子的灼热……正抵著他的后腰……
“嘘……雁智……别作声……”低沉的、沙哑的,是赵飞英的声音。
师兄要做什么?冷雁智吞了口口水,好渴……好渴……为什么喉咙这么干……
“雁智……”催情的、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唤著,冷雁智只觉得全身发热。
被紧紧搂著,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热正在跳动著,冷雁智心魂俱醉。
耳垂,被轻轻吻著,然后是颈子。赵飞英正缓缓扯著他的衣服。肩膀,然后是背,是腰,赵飞英缓缓吻著。
上衣被拉到了腰间,腰带束著,拉不动了,赵飞英也不急著除去。只缓缓的、用著令人销魂的热吻,膜拜著冷雁智光滑的背,慢慢地加温。
“啊……”冷雁智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起来。
“嘘……噤声……别吵醒他们……”赵飞英低声说著,却开始轻轻咬著冷雁智的腰。“啊哈……”冷雁智微微弓了背。
“嘘……”
是了,南方容和谢玉还在房里!
连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然而,赵飞英却仍是吻著、咬著、用牙齿蹭著,没有停止。冷雁智在自己手掌下轻轻呻吟著。
“师兄……”冷雁智又弓了身子,要命的,自己也亢奋了起来。
不行……要是给他们听见,看见了……冷雁智想叫停,然而身子却舍不得,反而更加渴求著。
两具身子贴在一起,自己背对著赵飞英,赤裸著上身。赵飞英继续吻著,而冷雁智已经忍不住摩娑起背后的身子和灼热,他要更多……更多……只有吻……不够……
“慢点……夜很长……”赵飞英抓住了冷雁智想伸到背后的手,把两只手和那赤烫滚热的身子都搂住了。
“师兄……”咬著牙关,从齿缝里还是钻出了呻吟,冷雁智摇著头,想把那份疯狂赶出脑里。
他想大叫,想大喊。他爱的人正吻著他,他爱的人正搂著他,他爱的人正……
“啊……”轻轻叫了一声,赵飞英撩起了他衣服的下摆,隔著底裤,正在缓缓抚摸著他的灼热。
“啊啊……”冷雁智忍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弓著身子,不耐地扭动著、呻吟著,然而赵飞英却越搂越紧,叫他连挣扎也没有办法。
轻轻咬著他的耳垂。
“喜欢吗……雁智……”
“啊……师兄……”冷雁智在情欲里载浮载沉,哪还听得清。
“别……别再折磨我了……求你……”冷雁智低声呻吟著,在赵飞英怀里扭动著。
“乖,别乱动……”赵飞英紧紧搂著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则还是轻轻抚著他。
“啊……”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冷雁智弓著身,几乎要把自己的腰给折断了。头向后仰著,赵飞英探头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完全迷失了……靠著本能以及欲望,两人交换著津液,舌头在口腔里追逐著、纠缠著。
冷雁智快要窒息了。他扭著身子,却还是被赵飞英紧紧搂著,动弹不得。他的呼喊,他的呻吟,都封在赵飞英口里。
眼神已经迷蒙,意志已然远去。他快昏了,他快昏了,而赵飞英却还是深深吻著他,手,还是那么残酷的、极缓的抚慰。
他的胸膛快要爆炸了。
赵飞英轻轻离开他的唇,冷雁智粗重地喘息著,半张著口无法合拢。唾液正缓缓沿著他的嘴角流下。
然而,他全身的血液早已往下身集中,意志涣散。
“我……我快……师兄……”
“嘘……”赵飞英又封住了他的唇。
甘甜的,炽烫的津液。冷雁智贪婪地吸吮著。
快要崩溃前,赵飞英离开了他的灼热,换来冷雁智低低的呻吟。
赵飞英的手,缓缓褪下了自己的底裤,冷雁智察觉到了,后头,也微微抽搐著。
“要吗……”叹息一般,赵飞英好柔好柔的声音。
滚烫的灼热正抵著自己,冷雁智涨红著脸,心都要炸开了。意乱情迷地,在赵飞英的口中狂暴地挑逗著,暗示著。
手,轻轻拨开了臀瓣。
“啊……”冷雁智又弓著身,然而赵飞英却紧紧挤压著他。
灼热正一寸寸地推进自己,好烫、好热,结合处,赵飞英的脉搏正猛烈地跳著,冷雁智只觉得自己被整个充满,完全已经无法思考。
“啊哈!师兄!”赵飞英推进了最底部,终于忍不住,冷雁智大声呼喊著。
“就是这样……想著我,叫著我,身里也只有我……”赵飞英有如魔咒一般,喃喃说著。
“哈!……哈!……哈!……”粗重地喘息著,随著赵飞英缓缓的进入以及退出。
“啊……”赵飞英触及了深处的一点,冷雁智一个弓身。
“雁智……雁智……你的表情好美……”喃喃赞颂著的声音,残酷而温柔地进占。
“师兄……啊……师兄!”冷雁智叫著,摇著头。
“雁智……雁智……”
“雁智……雁智……”赵飞英轻轻唤著的声音。
睁开了迷蒙的眼,赵飞英的脸近在眼前。
“三更了,雁智。”
“我好累,让我歇会儿……”冷雁智只觉自己的眼皮重得像铅一样,手脚都没了力气。
“还想睡吗?那再睡一会儿吧。”赵飞英的声音依旧温柔。
“嗯……”冷雁智含混著,又沉沉睡去。
赵飞英离开了。
两刻钟后,房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冷雁智。
“谁!”冷雁智警觉地跃起。
“是我。”进门的赵飞英轻轻笑著。
看著赵飞英俊秀的脸,想起方才的欢爱,冷雁智的脸登时红得像是苹果。
“想睡,怎么不再睡一会儿。”赵飞英解下了剑。
“喔……”甜丝丝地笑著,然而……奇怪……有点儿不对劲……
“师兄……你……刚刚去哪里……”
“我去杀了个人。”赵飞英淡淡说了。
“咦?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的!”
“嘘,雁智,别吵醒他们。我有叫你,可是你太累了,起不了身,我就让你再睡一会儿。”
“啊?”不对,不对。
“你怎么了?雁智。”
低头检视著自己的衣物,是有些凌乱,却……没有……嗯……
“雁智?”
不会吧……
“我,我去茅厕。”狼狈地,冷雁智出了房门。
“雁智?”赵飞英一脸疑惑。
没有,没有!冷雁智检视著自己,没有赵飞英的痕迹。
天哪……
“雁智,你到底怎么了。”冷雁智一进门,赵飞英正坐在桌旁,盯著霎时间面红耳赤的冷雁智。
“没什么。”要是让师兄知道了,我睡在他身旁,还拿他作春梦,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睬我了。
“雁智?”
“我没事啦,拉一点肚子而已。”冷雁智嘟著嘴看著赵飞英,然而,想起他在自己体内的温度和充实,就又炸红了脸。
“还说没事。脸这么红,是不是著凉了。”赵飞英走了近,摸著他的额头。
心,砰砰跳著。啊……师兄的味道……
“我请南方兄给你看看。”
“啊?……不要!”
被杀害的,是宋家的大女儿。心窝上插著一个木条,牢牢地被钉在十人高的石柱顶端。柱上,曾经刻著字,然而,在宋老太太请“道士”作法之后,就叫人踩梯子上去磨掉了。
如今,鲜血沿著柱壁流下,染红了原本雪白的石柱,在地上留了一大滩血迹。
有点江湖历练的武林人,看到了这副场景之后,摇著头走了,宋老爷怎么留也留不住。
“这内力、这轻功、这手劲,不是寻常的高手,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抱著拳,把谢礼还给了宋老爷,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重的礼,没有命也是枉然。
把一群哭哭啼啼的女眷赶走,宋老爷哈著腰,把四个“救命仙”请到了石柱下。女子还钉在上头,然而,血似乎已经流干了,原本血腥的红,已经转成暗沉的黑。
谢玉皱了眉,而南方容则倒退了十几步,跌坐在地。
之前,赵飞英已然说过他要一天杀一人,但是,听的是一回事,等到看到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如何?两位少侠,您认为如何?”宋老爷早已吓得慌了,不断地向冷雁智问东问西的。
冷雁智随便应了几声,斜眼瞄去,赵飞英正瞧著他。脸一红、心一跳,冷雁智连忙转过头去,强自收敛心神。
该死,该死,我脑子里怎尽装些污秽玩意。
“少侠……少侠……”宋老爷还在唤著。
“闭嘴,我上去瞧瞧。”不耐打发了宋老爷,冷雁智踩著柱身,两手微张,轻巧巧上了去,宋老爷张大了口,不敢置信世上有这般的轻功。
冷雁智又轻轻下了地。
“怎么样?少侠?”宋老爷连忙又迎了上去。
“高手。”冷雁智随口说了一声,又偷偷看了赵飞英一眼。
师兄的内力不错,一般的木条,竟钉入了石柱起码三寸有余。
赵飞英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微微回过了头来,冷雁智连忙又转过了头去,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现在只要看到赵飞英的脸,就会想入非非。
要命啊……心再这样跳下去,我一定会死。
“师弟,这里我帮不上忙,我回房去。”赵飞英似乎察觉到冷雁智的不对劲,缓缓说了。
“好。”冷雁智低著头,怯声说著。
打发了宋老爷,当三人回房之时,赵飞英正缓缓喝著茶。
“赵兄弟……你……她只是个女子!”南方容实在无法置信,为什么赵飞英这种人会连这般的娇弱女子都下得了手。
“你的劝告我有听,只动宋家有血缘的人。”赵飞英脸上仍是十分平静。
“可……一个姑娘……能做些什么……”南方容仍是跺著脚。
吓坏了吧,谢玉心想,也倒了杯茶润润喉。对于这命案,她倒没觉得什么。反正,报仇嘛,不都这么回事。只是,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以赵飞英看起来的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想不到是连弱女子也下得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