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司朗叫道。
“不放,不放,说什么都不放。”顗业缠的跟拔不掉的黏黏虫一样。
“你走开!”司朗出手出脚拼命挣扎。
有力的正义之拳不断使出,顗业承受着乱无章法的攻击,司朗这回玩真的,记记拳头都不是好吃的,害的他不只要捉人还得东躲西闪免得被揍成内伤。
“打死我也不走。”
“你有别人了。”眼泪似瀑的司朗指控。
“那是我的错,我只是玩玩而已,不当真的,我爱的只有你一个。”顗业大汗小汗的解释。
“你不爱我了。”又哭了一场的司朗用日文呜咽着。
“爱你爱你,当然爱你,我爱死你了。”顗业也连声用日文回道。
“你骗我,你说‘好聚好散’。”日文挟带中文的司朗一想到这个又掉眼泪。
“别哭了,再哭就丑了啊!我说的是别人嘛!当然要好聚好散,我的心里只有你啊。不跟别人好聚好散,在我心里要把你摆哪里?我们离好远,见不到你我受不了,找了些人来代替你,玩玩而已不当真,可是他们都不是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丝毫没把日文忘掉的顗业亲了亲司朗湿漉漉的颊。
“不要这样,你骗我,你不可以这样。”送了一拳给欠扁的负心汉,司朗退后一大步并以日文喊着不让顗业的唇再靠近。
“小朗,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我爱你。”挨了计有力的拳头,为爱不怕死的顗业仍然很直接的冲上前抱住司朗认错。
原谅?
不原谅?
“你……”司朗百感交集。
心里天人交战……却是两败俱伤。
“原谅…我?!求你…小朗,求你,爱我。”顗业把头紧密地贴着司朗的颈。
神啊!是他错了,别让他的司朗放弃他,拜托!
沉默,一如法官的判决槌打下的前一该,顗业专心的祈祷着,两个男人在路上的僵持引了经过的路人侧目,不过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路人。
“顗业,你如果再做一次,我会受不了的,背叛……发生一次就好,你能不能做到?”司朗想了很久才吸着鼻子说。
“小朗,我爱你。”
判决下来了,幸运的女神在眼前向他微笑,顗业几乎要为了这千金难求的判决而跪地膜拜听见他祈祷的神。
“顗业,我是认真的,这种事,以后别发生好不好?”司朗推开顗业很认真的问。
“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我发誓,如果发生我就当场被雷劈。”顗业看着司朗严肃的发誓。
“你若心里还爱我,我就原谅你。”司朗睁着红通通的眼说。
“我爱你,小朗,好久不见,我想你。”顗业猛的抱住司朗给了一吻。
“都是你害的,为了见面,我为了准备那些话想好久,结果都是你害我乱说一通,看我打挂你。”司朗脸一红生气地槌打顗业的背。
“别搥,别搥,再槌就没命了,你要不要重说?”顗业微笑捉住司朗有力的手,捕捉到司朗深呼吸后轻轻点头的样子。
深深的吸气,抬起水亮大眼,盯着顗业瞧着,熟悉的五官、魂牵梦萦的神情,是爱着他的顗业。
“顗业,我想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司朗慢慢的说出了见面语。
司朗的脸红似晚霞、吐出的甜语似陈酒,这一幕成了顗业毕生难忘的铭心记忆。
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
“小朗,我也是,我也是。”感谢司朗原谅他,感谢司朗没放弃他,顗业贴着司朗的脸满心感激。
看到两人的精彩演出旁边的人纷纷鼓掌,甚至还被追问是不是在排演什么电影的续集,糗到家的两人赶忙拔腿就跑还边跑边笑,经过了两年分离,这天终于把情丝又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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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新希望,为了配合司朗学弟的上课时间,顗业花了一番功夫整治出最符合要求的选课单,而且让课表排的和司朗的课表时间相同,简直可说是同进同出,就像是要把中间分离时的空白补回来一样。
时间如梭过去,顗业之前招惹来的一群第三者们早就连头皮屑也没留的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全看在眼里的司朗不是不知道,但心里的那一股酸水却莫名其妙的越涌越多,有时甚至酸到会让他干呕的地步。
有了开头会不会有第一次?
在顗业身边常常出现的某某某是不是施了“障眼法”的地下第三者?
司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介意成这样,如同服了日夜蚀心的毒,怀疑、不信任、小心眼……等等,负面的情绪缭绕了一身,让司朗甚至连觉都没办法睡,几乎是朝夕相处之下的顗业当然也察觉了司朗的不对劲。
“小朗,你……”顗业看向自己莫名其妙“又”扑空的手掌。
最近司朗让他牵不到小手的机率飙上百分之八十五,顗业心里有点动摇。
“什么?”满脸倦容的司朗看向顗业的眼,坚持了三秒又移开。
不舒服的感觉又升了上来,司朗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连顗业的脸都不愿直视。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在现实里渐行渐远却没有发觉。
是不是对方已经对自己厌倦了呢?
自己该做此什么来补救?
除了上课、回家以外的时间都可以在一起,可是他们分离的时间却明显的变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司朗走出教室抬眼寻找顗业的身影,向来都会在外头等的人缺席率越来越高,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狠狠地“啃”了司朗的心两三下。
但是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原谅,不会在乎,不会介意,可是心里却……这还算是爱吗?
与顗业结束例行的夜间热线,十一点爬上床却在恶梦连连的凌晨三点惊醒,此后再难入眠。
司朗自己知道这种情形再下去是不行的。可是他却无力控制自已的梦境,“顗业与别人在一起”,那一幕在司朗的梦中反复重演,每夜都是伤心。
一天、两天、一星期、半个月、一个月、几个月过去了,恶性循环让司朗逐渐枯萎,到最后连周遭的亲友都发现了不对劲,司朗的身体瘦了一圈,精神的情况更是起伏不定。
焦躁易怒的情绪让司朗惊心,他何时竟会莫名其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亲亲小朗儿,发生了什么事?”司朗的反常使得杜爷爷小心翼翼的从报纸后头偷瞄他好几回,刚刚司朗似乎握电话握得好紧,指头都白了。
“到底怎么了?”杜奶奶对着司朗的背影摇头叹气,这孩子的饭量越来越少、越来越瘦,是不是该给医生看看呢?
最近电视上老在播什么因为忧郁症自杀的,看的杜家外公和外婆两位老人家心惊胆跳,深恐一个不注意外孙也跟着跨出阳台去,他们住的楼层不低,跌出去不死也会重伤,司朗的样子和刚回来时不一样,尤其是最近越来越不笑,那股忧愁简直叫人忍不住伸手疼惜,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变的越来越憔悴,该怎么办才好?
“唷!一之宫!”
熟悉的招呼声从回廊水泥柱旁打来,是那位看起来会吓哭小孩子的伍学长。
“学长。”司朗扯出不像笑的脸,抱着笔记和厚墩墩的原文书走过去。
“那个死家伙怎么把你照顺成这样?你看起来……搞不好吐口气就挂了。”伍良史打量起才几日不见就像即将列入仙班的可爱学弟。
“顗业不在。”司朗以为伍学长是来找顗业的,顗业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
“我知道阿业不在,是他托我来告诉你一声,要你一下课就到公寓,钥匙先给你。”伍学长亮出一口白牙,将顗业的房门钥匙递给司朗。
“那顗业呢?”司朗接了钥匙乖乖的跟着学长走向停车处。
“他今天逃学,这是特地给你的钥匙,因为他的门锁换新的,而且以后不把钥匙放花盆下,所以备用钥匙……给你,难得他生了良心,你就把它收了。”伍学长笑着说。
阿业做了一堆事就属这件最像样,不过,事有正反两面,伍良史心想,最近上门赐馆要叫警车或救护车的人都涌到他那边,要吃、要喝、要哭、要闹、要上厕所,以经济学理论看来,他家简直是最佳地点,他是不是应该开个什么店之类的来捞一票?
“只给我吗?”司朗怀疑着。
“要不然咧?”伍学长反问。
“我不知道。”司朗低了头,心里闷极了。
“你们两只是不是出了问题?”伍学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司朗。
“我……”司朗抬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跟我说一些‘我不知道’之类的胡言乱语,我就在想,阿业莫名其妙把自己的窝弄得跟教堂一样,三不五时还会发出圣洁的光芒,一定是跟你有关,而你啊!又是一脸幽怨,活像聂小倩,我有长眼睛,一看就知道了啦!”伍学长抓过司朗往路边围花圃的石块一坐。
“学长,我……”千言万语就是转不出口,司朗既无奈又不知所措。
“嗳!你还在介意阿业背着你偷吃喔?!”很会抓重点的伍学长问。
“我没有,我已经原谅顗业了。”司朗摇头。
“原谅个鬼啦!心里想的明明和嘴巴讲的不一样,你这叫‘口是心非’,看你的样子哪像是已经原谅他?你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在以虐待自己来惩罚他。”伍学长戳戳司朗的肩窝。
“……”司朗无言,伍学长真的击中了他内心丑恶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与“从何时开始的?”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司朗已经忘了,只记得当自己察觉到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手会自动避开顗业伸来的手,自己的身体会自动抗拒顗业的靠近,自己的眼神会不由自主的不想望顗业,仿佛只要这么做就会不再受伤害。
没有伤害就不会心痛,不会整天想着“也许下一刻顗业就会坦诚不再爱司朗”的事,只要自己装做不在乎,顗业就不会有机会再把他的心捏碎一次。
“昨晚阿业在我那里喝醉了,又吐又哭的,说什么你在跟他冷战,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爱你,因为宿醉,今天我还帮他请病假,你觉得呢?要不要跟他谈一谈?”伍学长叹气。
“嗯!”司朗一听到顗业说不知道该怎么爱他,心底的伤又流出血来。
相爱却有了疑问,是否代表着爱情出了问题?是过期还是变质?
顗业背着司朗让“双人舞”中出现了其它“角色”,就像一颗投进平静湖心的锐石,纵使石已沉眠在湖底,引起的涟漪阵阵却久久未能平息。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受伤了。
第五章
“相爱这种事虽然不是在玩扮家家酒,但是,如果你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再爱下去,那你们还要在一起磨什么?如果你还想爱他,还不如重新来过,这次让阿业来追求你啊!好好整他一次。”伍学长起身顺手拉司朗一把。
重新来过……吗?
在见到顗业之前,司朗不断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做。
被锁上的心门缺了钥匙还有办法再开吗?
口袋里的钥匙是用来开心门的那一把吗?
“看你这个样,喂喂!问句私人的,阿业……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啊?”伍学长大刺剌的开门见山。
“我们……没上过……床,如果你要问的是这个。”司朗愣了一下后略微羞涩的回答。
“什么?他没吃过你喔!真想不到……简直是不可思议……比听到本拉登自动跑去自首还神奇,怪不得阿业每个初一十五都会那个狼……嗳!等等!我问的不是这个啦!我问的是,那混蛋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呃……‘男朋友’啦!”伍学长有如吃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怪药般揪着自己的头发跳来跳去。
“学长你没事吧!”司朗头一次看到伍学长跳起“甩头舞”,一时呆了呆。
“我是没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伍学长说。
“我……嗯……”司朗点头。
“我就知道,哼!他那痞子就是吃定你没经验,附耳过来,本大师教你一些办法,用这些招术对付像顗业那种修练成精的恶魔最有用了,如果你怕自己一个人不行,我还有一堆兄弟可以挺你,告诉你,首先你要……”伍学长将个人心得暨四处搜罗来的技巧有条有理的“灌”进司朗的小脑袋里。
哼哼哼!天理是站在善良的人这边的。
他就是看不惯小羊被欺负,经过他一番教育,他就不信阿业还认为司朗是可以轻松“下嘴”的弱羊,要是还不能把阿业哽到喉头瘀青,伍学长发誓,他就马上去跳太平洋。
有他这个名师在,还怕小羊再被坏东西骗去玩弄在股掌中吗?!
两人的关系因此起了八级大地震,摇到周围的人拍掌叫好。
小羊自保守则第一条:把对方冷冻一周,采取三不政策,不说话、不见面、不接触,让对方了解你是他的生命。
在伍学长吆喝出马的众人插手插脚帮忙下,真的让顗业明白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的司朗竟然连他有心守着教室门去等都等不到人,顗业的样子看起来很惨烈,眼中有血丝、脸上有胡渣不说,连脸色都是青的。
“朗。”不管三七二十一,顗业顺从自己的兽性,在门一被开启的同时迅速跃起往司朗扑去。
被抱个正着的司朗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可从来没遭受到这般猛烈的迎客法,可是抱都抱了,挣也挣不开,在温暖的怀抱里,司朗想到了伍学长不知有心或是无意说的办法。
“我想跟你谈一谈。”司朗说。
“让我抱着你,你说,我会认真听。”顗业回应。
顗业知道,怀中的人儿最近心绪不佳,原本的坚定、无邪、温柔、沉着、促狭、严肃、狐媚……表情全换成了悲伤,司朗只消用眼神便可诉说一切,便可紧紧抓住他的心。
这样的司朗,他才不放手,水远都不放。
“顗业,我不想再骗你也不想再骗我自己了,虽然我说原谅你,但是我还很在意,真的很在意,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撑不住的,不是我对你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只是我们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司朗小声但是清晰的坦诚。
被无故冷冻一周的顗业拥着司朗的双臂环得更紧,犹如深怕司朗一说完话就会消失。
“对不起,我很抱歉伤害了你,可是,我爱你,小朗,我该怎么办?你要叫我怎么办?”顗业把脸埋入司朗的肩颈。
“一次”背叛,就是在脆弱的感情里埋入一颗足以毁天灭地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