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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上) page 11 作者:鱼

  「是的。」

  君霁闭上了眼,嘴上却继续问着:「成渊说『流金楼』那战,那小魔似乎对你手下留情,你觉得呢?」

  「或许,晚辈的确没有受伤。」

  「收藏『啸天撼地梭』的密室机关你都知道吧?」

  「是的,成楼主让晚辈参与设计。」

  「来人是毫发无伤的取走了飞梭,甚至没有触动任何示警的机关,对吧?」

  「是的。」

  君蝶影每一句肯定的回答都令轩辕行云面色更加惨白,萧玉麟在一旁着急的想暗示些什么,却被成渊以眼神制止,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恐怕太迟了。

  众人的反应都落在君蝶影眼里,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问句代表的意义,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这样的怀疑自己,他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我们在你进来之前在讨论什么吗?」老者深沉的注视君蝶影。

  「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若仍说不知道就是欺瞒了。」君蝶影苦笑着回答,坚定的眼神依旧,是非对错,他相信自在人心。

  「我们在讨论失梭的过程,总觉得这件事来得突然,就在你到『流金楼』后没几天,而整个经过又这般离奇,满室机关犹如虚设,伤不着人也就罢了,连动都没动……对这事,你有什么看法?」老者语声愈见严厉,双目炯炯的凝视着君蝶影。

  「……实情晚辈无法臆测,但以他的修为并非不可能,不过,晚辈想前辈们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君蝶影心中暗叹了口气,心想着你们既然已有了认定,又何必再问我……

  「你很聪明……难怪轩辕行云这般器重你。」君霁眯起了眼,像似重新估量着君蝶影,口中虽说着赞美的词汇,眼里却没半点赞美的意味。

  「我想你大概不会承认与那小魔串通盗取飞梭吧?」老人依旧眯着眼,眼中的精光却毫不掩饰的直逼君蝶影,一旁的老妇则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承认与否重要吗?事实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的。」君蝶影唇边泛起了笑意,至少他无愧于心,如今的情况,任他再多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只是他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需要这么急迫的为失败找理由吗,甚至不惜为他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已使两人蒙蔽了双眼,君蝶影仿佛在这时更进一步认清了这所谓的武林,所谓的正道……

  「不错,不管你承认与否,事实是不会改变,『啸天撼地梭』已然成为那小子手中的杀人利器,而你,就是最大的祸首。」老人不徐不缓的说着,在他心中似乎早已认定君蝶影是个吃里扒外的内奸。

  无视于老者的指责,君蝶影眼中没有一丝的畏惧,他只是平静的望着满脸焦急的轩辕行云,只想听到师父一句信任的言语,然而他却失望了……轩辕行云竟回避着他的目光。

  「师父,您也不相信徒儿吗?蝶影的确与他相识在先,可却也是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您该知道蝶影的,蝶影做的就没有什么不能说!」诚挚的语声却微微带着一丝苍凉的味道……难道连师父也如外人般怀疑自己?

  「这……蝶影,为师的……唉,这怎么说……」轩辕行云急得直叹气,他当然也应该相信蝶影,只是那一日……『魔尊』也的确是因为蝶影而饶过自己等人一遭,这……他俩之间真的没什么瓜葛吗?轩辕行云的心头的确有着些许困惑。

  更何况,寰宇双奇脾性之烈众所皆知,如今两老都已经认定君蝶影与『魔尊』有私,只怕自己说破了嘴也是枉然。

  若是执意袒护君蝶影,凭着寰宇双奇在道上的闪亮名号,只怕『偃都城』今后都将背负着与魔同道的罪名,不但至此从江湖中除名,更会受到正道中人的唾骂,身为一派之首,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些……

  「蝶影明白了……」轩辕行云的矛盾挣扎尽入君蝶影的眼中,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明白轩辕行云的苦处,虽然努力的告诉自己师父也是不得已的,可是胸口那股闷痛的感觉却有增无减,感觉就像被人一点一点的撕裂开来……

  暗暗的深吸了口气,君蝶影试图平复着紊乱的心绪,他不愿在双奇面前示弱,再说自己心中坦荡荡,别人要怎么说,就任由他吧……

  「想必两位老前辈对晚辈之事已有计较了吧!」淡漠的口吻,语声听来有着说不尽的疲惫,这是君蝶应从未曾有过的语气,原本明亮的大眼也黯淡了不少。

  心中的倦意逐渐的扩大,君蝶应突然觉得真的好累了,连日的伤乏与病愈后仍残存的虚弱感顿时全部涌现,那些往日不曾困顿他的倦如今却一波波袭击着,累得让他什么都不愿再争,反正,已经不重要了……

  「不错,念你年纪尚轻,一时受邪魔蛊惑,所以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别不识好歹,做出有辱你师父一世英名的蠢事……你应该知道那小魔的落脚处吧!」不是问句的问句,君霁是百分之百认为君蝶影知道。

  「我不知道。」君蝶影答得干脆,该说是懒得再说了,既然再怎么解释也是洗不清他们的疑惑,那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禀君老前辈,蝶影被带走时,因为伤重昏迷着,想来是如此才不知道那小魔的藏身处。」一旁的萧玉麟慌忙得替君蝶影解释着。

  现在可不是能任由君蝶影耍个性的时候,不解释清楚,恐怕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严重,不过萧玉麟着实没想到平素温和的君蝶影竟也有如此拗的时候。

  「哼,那回来呢」我们一路布线的暗卡都没发现你的踪迹,直到你出现在城门口,你是怎么回来的,难不成长了翅膀飞回来的?」莫如茵严厉的口气丝毫不输君霁。

  「前辈猜对了一半,晚辈的确是飞回来的,只是翅膀是长在鸟身上。」心中再无半点原有带着拘谨的敬意,称呼上,君蝶影的言词用语还维持着礼貌,然而话语却开始带着玩笑的意味。

  「喔,那你总知道经过哪些地方,有个方向吧,别说你吓的眼都不敢睁开。」莫如茵闻言接着问道,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放过,易天宇已死,她想要的答案恐怕只有他的传人能给。

  「呵……让前辈失望了,晚辈的胆倒没这么小。」君蝶影轻笑着,「可惜雪儿飞得高,今晚又星月稀疏,晚辈功力已失,夜难视物,怎还能辨明方向?」

  君蝶影说着生平在师父面前的第一次谎言,虽然心中有些歉意,但却无悔!今晚的星月的确稀疏,但凭着他对夜空星子的熟念,仍是能够判别方位的。

  只是说什么也不能让战端再起,离开前好不容易才说服凌书岳,答应自己不主动挑起杀端的,虽然不明白寰宇双奇的目的到底为何,但君蝶影很清楚的知道不论理由有多冠冕堂皇,血腥的杀伐终究会催魂许多宝贵的生命。

  「……」莫如茵沉吟了会儿,尽管满心的不悦与不满,然而君蝶影的说法她也确实无法反驳,突然目中精光一闪,嘴上露出抹高深的笑容。

  「那鸟呢?该是你蓄养的吧,飞禽对方向的判别与记忆是最敏锐的,你唤它来带路吧,只要能找着那小魔,之前你所作的一切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很抱歉,恐怕前辈您的苦心还是白费,雪儿是野生的飞禽,一向都是它主动找我,不是晚辈能够呼之来挥之去的。」君蝶应继续编造着借口。

  「而且它性喜游玩,常常好几个月才会来找晚辈,今日见上,只怕得等上许多时日,前辈这法子只怕太费时了。」君蝶影扯着漫天大谎,反正他是铁了心了,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让两方遇上,至于寰宇双奇会怎么对付自己,他并不在意。

  「小子利嘴!」莫如茵忍无可忍的尖声叫着,「你当我们是三尺孩童,随你编两句就可以唬住了?!你再不老实说,等下就知道厉害了!」

  「晚辈句句实言,倒是莫前辈怎这般小觑了自己,普天之下,双奇之名又有谁敢以孩童视之?」君蝶影抿唇笑着道,言下之意,就是可是你自己说的哟。

  其实说天下间没人敢也不尽然,君蝶影的心中又不禁浮现那个孤傲的白色身影……要是他在这儿,只怕会更有办法让老妇气地抓狂,因为他一定会直接用行动证明的,想到这儿,君蝶影唇边的笑意更浓。

  「你!」老妇气得瞪大了眼,披肩的银发震得筱筱而动,周遭的人都急得替君蝶影捏把冷汗,数十年来,有谁敢在双奇面前如此顶撞?萧玉麟更是担心的握紧了拳,深怕莫如茵在盛怒下出手杀了君蝶影。

  反观君蝶影却正有趣的欣赏着老妇满脸的愤恨之色,这般的越玩越凶无非是想借此让自己忘记心口那股炙痛,看着老妇如此有失身分的模样,的确让君蝶影淡忘许多不快。

  「既然你这么肯定,」君霁的眼中寒意渐浓,有着说不出令人寒毛直竖的恐怖,「那老夫也只能请轩辕『城主』治你这通敌叛帮之罪!」

  君蝶影嘴角仍挂着笑,早明白是个不欢的结果……思绪霎时飘向了远方,有着白衣身影的远方……

  第八章  坠泪天使

  皎洁的月光照着沉眠的大地,犹如慈母抚慰着游子疲倦的孤心,然而皓皓月光下依旧有着阴暗的角落,仅能任由冰冷的夜风刮着……

  悔悟崖,是『偃都城』近郊一处高耸陡峭的悬崖之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崖上没有丝毫的生机,这是个『偃都城』弟子犯错时的思过之处。

  如今临崖处的一块巨大石壁上正贴着一个瘦削的人影,手腕脚踝处俱为不知名的金属紧紧扣锁着,深陷肌肤之中,周围已结了层暗褐的血渍,如装饰品般点缀着原本白皙的肤色。

  崖上的君蝶影已不复以往清丽的模样,干裂肿胀的唇瓣渗着丝丝鲜血,日间毒辣的太阳与晚间浸骨的寒风交替折磨着,只剩一对大而黑亮的深眸依旧清明,此刻正凝望着高挂夜空的明月。

  好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尽管全身的知觉都已冻得麻木,可是如今意识却是那样的清晰,在这儿多久了?君蝶影闭了闭眼,时昏时醒的状况让他记不清已过了多少个日升日落。

  寰宇双奇在每日的黄昏清晨都会派人灌他一些清水粥食,并且问着相同的一句:「想通了没?」

  想通了没……想通了什么呢?自己为什么在这儿的理由吗?君蝶影扬起了唇,恐怕到死他都还想不通吧,做个糊涂鬼,似乎也不错,唇角却因此扯裂流出了鲜红的液体,滴滴是那般的鲜明,只是他已经不觉得痛,仍是笑得开心……

  呆望着明月出神,脑海中又浮起凌书岳抿唇皱眉的模样,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君蝶影任由自己思绪飞腾着……他应该会遵守诺言吧,传闻中双奇很厉害,如果遇上了,凌书岳可能会打不过他们的……

  「呵呵……」君蝶影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己还真是敌我不分啊,看来这样的惩罚并不冤枉嘛,只是担心能怎样呢?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无法做。

  闭着眼,感受着脸庞上轻柔冰凉的触感,下雨了吧?君蝶影心想着,缓缓睁开眼来,果然月娘不知何时藏起了脸,只剩满天乌云密布着。

  世事无常,是吧,什么才是真正的存在?什么才是恒久不变呢……再次闭上眼,君蝶影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以前的自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大概是这儿太无聊了,脑子才会这般天南地北的乱想。

  雨势渐大,打在麻木的身上竟也有着轻微的疼痛感,君蝶影的唇边泛起了笑,原来还有感觉啊,还以为已经成了木头了……也好,就让大雨冲去着一身无谓的伤感吧。

  咦?雨怎么停得突然?君蝶影张开眼,就看见雪儿停在自己上方,张翅替自己遮蔽着风雨。

  「雪儿……」声音沙哑得不似自己发出的,还带着哆嗦,君蝶影苦笑着,希望雪儿还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别让人见到你!」

  「嘎……」低鸣着,不似以往的引吭高鸣,鸟儿似乎也明白此时不能太招摇。

  「不管事让你来的吗?哎呀……他这样还能叫不管事啊,改天该帮他改改名啰!」仍不忘糗头陀两句,其实君蝶影心中很明白头陀一定是知道自己出事了,却苦于当年的誓言无法出林,这会儿恐怕是急得直踱步吧!

  君蝶影轻轻以脸颊摩挲着雪儿底下的头颈,感受着雪儿身躯的高温,好暖啊,真想抱着雪儿好好睡上一觉,就算不再醒来他也甘愿,无奈此刻也只能想想而已。

  「去吧,雪儿,别再来了,他们想抓你呢……帮我安慰安慰不管事的,他年纪大了,以后你可别再皮啰,嗯?」白鸟依言展翅飞起,却仍依恋的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才离去。

  大雨来得急去的也快,月落日升,又是一天的开始,通红的艳阳自地平面缓缓的爬起,而西沉的月亮仍淡淡地印在天际,方才大雨留下的雾气更在天边划出一道长虹,而虹桥的一段就这般恰巧的架在崖边。

  真是一幅难得见到的美景,君蝶影一瞬不逝的瞧痴了,连眨眼的时间也不愿意浪费,深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想伸个懒腰来迎接这一天,动不了的窘境才又将君蝶影拉回到现实。

  「我又忘了……」自嘲的摇了摇头,君蝶影马上忘情的沉醉于眼前的美景,直到虹彩渐逝,艳阳高升,他才回过神,却赫然发现虹桥消逝的崖边竟站着个人!

  那人背着阳光向着自己,然而刺眼的阳光却让君蝶影模糊的看不清他的身影,忽然几缕反射的银芒映入他的眼中,唤起了他的记忆……银面红鬃……凌书岳?

  怔愕间,戴着鬼面具的凌书岳已缓步走至君蝶影面前,深邃的双眸始终凝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儿?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来为难师父的啊!」君蝶影急急问着,心里担心的其实是怕凌书岳与双奇对上,双奇正愁找不着他,没想到凌书岳竟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

  「你是从崖壁攀上来的吗?快走,就从原路回去,凭你的功力应该没问题的,这头上崖的路上有暗卡,不要往哪儿,你快……」君蝶影有些语无伦次的催促着,却被凌书岳大手抚上脸颊的异样举动截住了话语。

  「书岳?」不解凌书岳奇异的举动,从一开始凌书岳就一直不发一语的盯着自己瞧,大概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太难看了吧。

  君蝶影不禁苦笑着问道:「很狼狈?……不过雪儿倒还认得我,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跟我说任不出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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