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夜晚比白天美丽 佐思
最近发现,年纪越大记忆力还真的越差,常常忘记截稿日(吐舌中),所以拖稿情况也就无法避免的严重了起来,真是汗颜。
思思一向最喜欢黑夜,如果用动物来形容的话,应该就像猫头鹰一样吧,一到白天思思就会忍不住投奔柔软的床垫跟枕头,抱着棉被呼呼大睡,连饭都可以不吃。
人家是吃饭皇帝大,思思可是睡觉皇帝大。
谁敢白目吵到思思,谁就准备被起床气给炮轰了。
不过一到晚上,思思又会马上生龙活虎的复活,当周遭的人都神情萎靡,精神不振时,偏偏思思可是活力充沛,怎么都不会想要跟周公约会。
夜晚的神秘跟宁静总可以让思思心绪平静,有种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快感。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有它的坏处,思思可是一点都不鼓励大家学习喔。
只能说思思可能真的是猫头鹰转世,看到太阳眼睛就自动闭了起来,所以常常被朋友抱怨找不到人,思思也是很无奈啊!
可奇怪的是,思思都没啥晒到太阳,啊皮肤怎么还是这么黑啊?
唉,只好安慰自己,若是再晒到太阳的话,可能会变黑炭吧,所以现在应该算是「白」的了。
说到皮肤,思思最近迷上了药妆保养品,还有什么在家DIY超音波导入、每天敷面膜等等,难怪人家说女人的钱好赚。
只要有人说什么有效,马上就有人跟着抢购。
真希望哪天有人说看思思的书可以变年轻,那思思就发啦,呵呵呵。
不过思思还真希望各位读者好友们在看思思的书时,可以觉得轻松愉快,那思思就心满意足了。
期待新朋友与老朋友来信批评指教,思思在此候教了。
各位下回见喽!
楔子
「售惊情趣有限公司?」
风吹过,一张色彩缤纷的广告传单,随着夏日的暖风飘扬在半空中,缓缓荡落……荡落……落在了长发绑辫,一身素净的女子手上。
看着手上的传单,梵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未经过修饰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售惊情趣有限公司?」薄嫩的双唇重复念了一次传单上印着斗大的几个字,视线移到了传单下方的地址。
咦,这不正是在她租屋处的楼下吗?
她记得一楼店面这阵子都在大张旗鼓的整修中,透过鹰架跟绿色的纱网,她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金碧辉煌的装潢布置,挑高的天花板似乎还有盏又大又亮的水晶吊灯,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每次她下课回家就会忍不住往里面多看个几眼,心中暗暗猜测那会是间怎样的商店,会是提供女人舒适享受的高级SPA呢?还是名牌服饰专卖店?
但是……
售惊情趣有限公司?
这个店名实在有够诡异,她左猜猜、右想想,就是搞不懂这间公司卖的是什么东西。
「是惊奇的东西吗?吓人的玩意儿吗?」梵瑷翻了翻只印着店名的彩色传单,喃喃自语的将传单揉成了一团,正打算将手中的纸团扔进路边垃圾桶时,一旁传来的喝阻声让她吓得将抛到一半的力道收回,传单霎时飘落在垃圾桶与她之间的地面上。
「蹬蹬蹬--」高跟鞋的走路声随着制止的喊声之后响起,越过了梵瑷的身边,在被揉成一团的传单旁停住。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梵瑷的视线无法克制的停留在正弯身将传单拾起的女人身上。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女人被紧身洋装包裹的姣好曲线上,在她那因弯身而垂落脸侧的大波浪长发上跳跃着金色的光彩。
那是个让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女人。
虽然她是个从乡下上来读书的大学生,但是对流行杂志也多多少少略有涉猎。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那一身闪动着宝蓝色光芒的缎面紧身洋装应该是这期《VOGUE》封面模特儿穿的当季全球限量款香奈儿;而脚下那双鞋,则是「欲望城市」中,凯莉最喜欢的梦幻逸品Marnolo Blahnik。
她伸出的手是如此纤细而白皙,晶莹剔透宛若白玉。
时间彷佛在她的四周冻结,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闪闪发亮着。
尤其在她站直身子,将原本遮住脸的一头长发往后甩开,露出那张五官鲜明立
体的美丽脸庞时,更是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在心中赞叹造物主的伟大。
她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是因为奢华名牌的衬托,而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感觉,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别人是用名牌哄抬自己,而她却是让名牌超越了原本的价值。
她们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跑到这个普通的世界,出现在她的面前。
梵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痴了的她,直到对方将视线望向她,才猛地收回了心神。
眼前的大美女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喂,妳干么像个白痴一样猛盯着我看啊?我先声明,我对女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喔。」她开口了,却不是梵瑷想象中的「优雅气质」。
梵瑷猛地瞪圆了眼睛,讶异得连双唇都阖不拢了。
她的反应让女人轻蹙起了眉尖,蹬着高跟鞋走到她的身边,举起手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阖住她开启的双唇。
「当心蚊子飞进去。」她补上一句。
「呃……谢、谢谢。」奇怪,她干么要跟她道谢啊?连梵瑷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客气啦,反正我早就习惯日行好几善了。」女人豪迈的大笑几声,一双媚眼则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她。
梵瑷似乎听到自己心中响起一阵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那应该是她原本在心中替她设想高贵优雅的气质千金女形象吧。
脑中的警铃霎时大作,她有种直觉,跟眼前的女人扯上关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尴尬的笑了笑,良好森严的家教让梵瑷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打算越过她,继续自己的行程。
「慢着。」
梵瑷身形顿了顿,跨出的脚步停在半空中。
「妳叫什么名字?」
「梵瑷。」耶,她干么这样乖乖的回答她啊?不过眼前的女人好像就是有种魔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乖乖听话。
「就是妳了。」女人微微勾起了唇角。
怎么她觉得那其中蕴含了某种不怀好意的深奥意义?梵瑷心中这样想着。
「什、什么?」她真的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说的应该不是外星话吧?」女人下耐烦的摆了摆手,将传单塞回梵瑷的手中道:「明天来找我报到,还有记得把嘴巴阖拢。」
「请等等,我真的听不懂妳在说什么?」报到什么?真是让她一头雾水。
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女人又转回了头,一副施恩于她的姿态,「工作,我允许妳在我的店里工作,妳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我不需要工作啊。」她还是个大学生,父母也反对她打工。
「我不管妳需不需要,重点是『我要』妳到我的店里上班,懂吗?」她扬高着下巴,宛若女王般的气势让梵瑷几乎又要忍不住听话的点头了。
「呃,小姐--」
「我叫言之妤,妳爱怎么叫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小姐,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言之妤皱着鼻子,双手不住地摩擦着手臂。
「谢谢妳的抬爱,我真的不能--」
「妳还在念书吧?」言之妤打断她的话。
梵瑷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我现在大四。」虽说是在学的学生,其实课已经少到不行。
「这样啊!」言之妤摸了摸皮包,拿出一根烟点上,有如女阿飞似的,那抹坏坏的笑容又浮上了唇角,「大学生啊……那应该是附近的F大喽?」
梵瑷默认了,突然有种猎物被盯上的感觉。
「如果说,妳乱丢垃圾的照片被公布在公布栏的话,应该不会太丢脸吧?」
「妳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话妳都听不懂呢?」百之妤瞇起了眼睛笑着,修长的手指摸过梵瑷怔愣的脸颊。
「那就用看的吧。」她拿出数位相机,将不知何时拍下,梵瑷将垃圾丢在地上的连续动作播放给她看。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如何?」言之妤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梵瑷,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
如果是一般人,这种威胁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这个叫做梵瑷的小女生,可是脸皮薄得很,哪可能丢这个脸呢?
「我……我……」
「记住,明天十二点半准时,逾时不候。」瞧,她还给了她半个小时的缓冲时间,实在是太仁慈了啊。
「我……我……」梵瑷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言之妤瞇起眼睛,笑弯了唇,扬了扬手中的数位相机,随即丢下依然结巴着的梵瑷,姿态优雅的蹬着高跟鞋走了开。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妳报到啊!」梵瑷终于找回了舌头,不过她想讲的并不是这屈服的话语啊。
「答案在妳手上。」言之妤背着她摆摆手,潇洒的跃上了停在马路旁的超级跑车,扬长而去。
梵瑷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绉成一团的传单,又望向瞬间就失去踪影的跑车。
她突然后悔自己今天干么出门了……
第一章
好饿……好饿……
繁荣的台北街头,霓虹灯刺眼的闪烁着,车水马龙的夜景,丝毫看不出任何沉寂的模样,处处充满了喧哗的嘻笑声。
这样热闹的大都市中心,路上却摇晃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纤细身影。
那纤细的身影全身好似没了力气一般,每多走一步路就踉跄一下。
「好饿喔……快饿死了啦……」纤细的身影不住的发出呻吟般的呓语,让经过她身边的人纷纷侧目,并加快脚步离开。
台北人是怎么了,全都这么没人情味吗?就算不请她吃个大餐,好歹也该好心的给她个面包果腹吧?
干么看到她就像碰到瘟疫一样快速闪人啊?平常跑百米最好也有这么认真啦。
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走到公园旁,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移动分毫,放弃的一屁股坐在路边,也顾不得干不干净或形象问题了。
天哪,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应该是自从她发现自己的附卡被停用、银行户头被冻结,而她又把仅剩的钱花在买飞机票回台湾之后,就好像没有正常的进食过了。
不管谁都好,只要有人可以赏她一顿吃的,就算再难吃的都行,要她学狗叫或猫叫都成。
「饿死了……」她真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一个饿死在街头的现代人啊。
有谁会想到,一向娇生惯养,吃好、用好的千金小姐,竟然会沦落在台北街头「哭夭」?
夜风缓缓吹抚过她的脸庞,父亲在电话中的怒吼声似乎仍在耳边响起似的。
「妳若是坚持不听话,执意要回台湾找工作的话,那我就不再提供妳任何的援助,一切全都要靠妳自己,直到妳乖乖认错回来为止。」
她本来以为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只是讲讲气话,恐吓恐吓她罢了,所以还有恃无恐的把身上的现金全都花在买机票跟与同学告别而举行的Party上。
没想到她才下飞机,到了饭店正准备刷卡Check in时,却被告知停卡的噩耗,接着就是连现金都领不出来的窘境。
好个经济封锁啊,她花钱一向从不皱眉头,想不到现在会尝到了无钱可用的痛苦。
不过父亲似乎错估了她,从小到大,她哪一次低头认错过?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她一点都不认为想要自食其力的找工作有什么错。
只因为她不想要一毕业就照父亲的安排相亲结婚,这样就有错吗?
她程靖就是喜欢特立独行,哪像其他同学一样,念完贵族新娘学校之后,就听从家人的安排结婚。
天,这还算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吗?
好啦,她承认自己会这么坚持要回台湾应征主播工作,完全是因为那场演讲--
原本她是那种一听演讲,瞌睡虫就会往眼皮上爬的「敏感体质」,偏偏学校又每周都会安排一场演讲,所以每周一的早会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但那天,那个华裔女主播却让她彻头彻尾的臣服了。
虽然那次演讲的主题是如何当一个成功的贤内助,但是她却完全被主讲者的丰采给吸引了住。
她早就听说过在台湾,只要一当上主播,就可以算是一种身分地位的肯定,而且专任主播只要坐在主播台上读稿播报新闻就可以,每天还有专业的造型设计师帮忙打理外表。
感觉起来真是再「飞逊」也不过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过着奢华富裕的生活,优渥的薪资根本不是她想找工作的原因,体会当上主播的丰采才是她这么坚持的因素。
她一定要证明给父亲看,自己绝对有能力实现这个梦想,非达到目的才回美国不可!
程靖在心中默默发誓,眼神闪动着坚定的光芒,但是……肚子不住传来的咕噜声却让她霎时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般,全身瘫软无力。
好饿好饿,她饿得脑袋发昏,手脚发软了啦。
程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逐渐涣散,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等等,那是什么?!
忽地,她的眼睛一亮,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在眼前移动的「物体」。
鸡腿?!
她不是眼花了吧?
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眨了眨原本几乎要阖上的眼皮,用力的想对准焦距。
没错,她真的闻到味道了,那以前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炸鸡腿香味,此刻在她眼中却比任何一道山珍海味还要来得美味太多了。
程靖只觉得自己的唾液正大量分泌着,对鸡腿的欲望已经让她失去了任何的矜持与理智。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眼前的鸡腿,什么都顾不了了。
用尽全身剩余的力气,瞄准了鸡腿的方向,她张大嘴巴,奋力往前一扑--
「该死!」忽地,一阵怒咒声自黑暗中响起,让程靖稍稍恢复了理性。
一股咸咸的味道自自己咬着不放的「鸡腿」传入口中,温温热热的,而且,怎么很像是血的味道啊?
「呸!」连忙将口中的「鸡腿」吐掉,程靖边用手背擦嘴边抱怨,「天,这鸡腿没煮熟,难吃死了。」都还有血呢。
就算她肚子再饿,还是没办法降低格调到跟野人一样,茹毛饮血啊。
「妳说什么?」低沉的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语气中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意。
程靖扬起长睫往上一抬,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宛若山般高壮的身影,以及一张布满胡须,看起来乌漆抹黑的脸,整个五官只有眼睛露在浓密的毛发之外,目光犀利如刀刃,
而那把刀,此刻正直射向她,好像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天,什么时候台北街头的公园也会有野兽出现?程靖连忙收回视线,垂下头、双手合十朝「牠」边拜边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又瘦又干,一点都不美味,你还是去找别的猎物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