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你的赞成分数，执行起来自信心就更强了！”她胸有成竹。
“对了，你们不是担心这个企划让太多人知道，怕消息会外泄，可你却还大剌剌地告诉我整个企划案的内容。”
“当然要告诉你，因为你也是多萝镇造镇计划的幕后推手之一，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不担心我口风不紧或是心怀不轨吗？”
“你不会出卖我们的。”她毫不犹豫地道。
姜戴蒙重重一震，心又被撼动了。“你就这么信任我？”
“没什么好不能信任的。”
闻言，他深吸口气平复激动的情绪，而后，笑了。
第五章
有资格跃上明信片当风景图片的多萝镇，拥有绿色山脉，也有湖泊小溪，青山绿水的自然美景可谓是得天独厚，可惜多年来不曾用心维护，有些地方甚至遭受到破坏，所以多萝镇才会颓圮失色．
不过在勘察以后，确定被破坏的溪水只要用心维护就可以重回清澈，而湖岸遭到砍伐的树木也可以重栽再造。造镇团队已经拟好腹案，要让多萝镇的美丽山水再显魅力并不困难，再加上有绿色大师虎格亲自掌舵，可预见的虫鸣鸟叫声将成为多萝镇最动听的演奏家，再和着潺潺流水声编织间奏，多萝镇将会成为最具休憩、潜修的魅力小镇。
天然景物部分有绿色大师虎格掌管，那么人工造景部分也不可以输。
“多萝艺术造镇计划”正式展开。
二崁路是彩绘大师E．G的工作范围。
“我要让二崁路这条被称为颓圮之路的屋舍通通焕然一新！第一步就先用竹墙来遮丑，接着再利用我特制的颜料彩绘围墙屋舍，画出轻柔如棉絮的轻飘视觉。想必观光客一日一进入二崁路，不管是在转角处、又或者是在踱步间，都能感受到悠然轻松的滋味。”金发碧眼的E．G大师操着流利的国语，对着一旁帮忙的齐非嫣咬文嚼字道。
“老师的中文说得真是好，形容词也使用得很贴切，你好厉害喔！”光听他对二崁路的规划，齐非嫣就充满期待。E。G大师可是彩绘界的闻人，尤其他对颜料的掌握与调配功力根本无人能出其右。这么一位彩绘大师就在斐纳的一通电话下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从美国飞来台湾协助，率性性格令人感动。
曾经以为斐纳的好友也一定很难搞，然而跟E．G相处过后，发现他只是随兴，完全没有自以为是的傲气。
“在斐纳的高压调教以及要求之下，中文说不好是不行的。”E．G故意露出挤眉弄眼的害怕表情来。
齐非嫣忍不住发笑。“斐纳的跩个性也让你很受不了对不对？啊，你知道‘跩’是什么意思吗？”这会不会太为难一个外国人了？
E．G却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啊！是不是得意忘形的意思？斐纳这个人喜欢得意忘形，也习惯得意忘形，他得意忘形的本事可是好厉害的，我很崇拜他的得意忘形。”
“啥？”这下子换齐非嫣傻眼。听得出来E．G的确明白“跩”的意思，但他却臣服在斐纳的跩样子之下，真令她绝倒。“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没搞错，我是很钦佩斐纳的跩！”有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才能造就出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来。
“跩有什么好钦佩的？”齐非嫣不能接受地甩头摆手。
“小心！”激动的她手上的笔刷乱挥，把颜料都甩溅出去，沾了自己一身，连脸上都有彩绘频料，E．G见状，忍不住大笑。“哈哈哈……你变成小花猫了！”
“什么小花猫？”她忍不住摸脸，结果手指上的颜料又沾了上去。
“哈哈哈……有趣！我们来玩人体彩绘好不好？”E．G玩心大起。
“人体彩绘？那不是要脱光吗？”
“你愿不愿意为艺术而牺牲？”他问。
“那你愿不愿意让人把你的脑袋扭转成一百八十度后当展览品？这也是另类的惊悚艺术。”后头蓦然传来一句威胁的狠话。
“哇，你真狠耶！我们明明是好朋友，你居然想把我的脑袋扭成艺术品，哈哈哈……”E．G当然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开玩笑。不料一回头，却被两道剑刀般的寒芒射中，他顿时傻住。“你……你在生气？”
“你还想玩人体彩绘吗？”冰冷的视线完全没有融化的意思。
“呃……我、我没有，我只是闹着玩，随便说说而已啦！”E．G不敢造次，因为肃杀之气太强、太恐怖了，他若还不懂得收手，肯定会变成断头艺术家。
斐纳很在乎齐非嫣，甚至在乎到不准她裸露身体肌肤吗？
斐纳继续质问。“你们是在玩乐还是在工作？”
“一边玩乐、一边工作的话，进度反而会超前，你少干涉我们的工作方式。”齐非嫣回神后立刻将炮火对准斐纳。
“我们可不可以一起玩……”原本只敢在远处观看的多萝村小朋友们见到有个好帅、好厉害的大哥哥走过去，也忍不住冲上去要凑热闹。
“不能乱摸喔！”E．G赶紧交代一群活泼的孩子们。
“好！”好奇的小朋友们很听话地应声。
“斐，你吓到我了。刚才干么用那么凶恶的口气威胁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搞定小孩子后，还有个大恶魔要处理，E．G瞪住他问道。会问，是想确定斐纳到底是把齐非嫣当成什么？
斐纳不回答，反而看向齐非嫣，冷冷再道：“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只有幼稚园的娃儿才会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这会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吗？”
她无惧他阴沉的眼神，下巴拾得高高的，反驳道：“你才是不受教的幼稚园娃儿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倔强、生气、唱反调，简直比幼稚园的娃儿还不如！这样的你哪里懂得什么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她痛斥他．这种性格的男人她怎么会喜欢？当然不会！所以那天会产生爱上他的情绪只是幻觉而已，没错，就是幻觉，全是幻觉，通通都是幻觉，吓不倒她的！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耶！” E．G插话道，观察后已有心得。
“谁跟他半斤八两了！”异口同声地反驳他。
“太有默契了！”E．G啧啧称奇。“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嘛！”这是他的结论。
“够了！”齐非嫣跳脚道：“不要乱说啦，谁跟他是欢喜冤家！”
E．G回道：“我没乱说，认识斐这么长的时间，从没看过他花精神或浪费力气去跟个女孩子斗嘴、吵架，实在是太稀奇了。”
“我要谢主隆恩吗？”明明该气斐纳的无理作为，可她的情绪却因为E．G的结论而澎湃翻转。
“大哥哥跟大姊姊在谈恋爱吗？”在一旁“观战”的小朋友们也忍不住加入讨论。
“什么谈恋爱？哪有谈恋爱！”齐非嫣惊悸地跳跳跳，再不澄清就成定论了。 “小鬼头，你们才几岁，哪里知道什么叫做谈恋爱？不要乱说喔！”
“我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啊！就是男生跟女生在一起嘛！”小鬼头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着。“我们班的小美跟阿上还有亲亲喔！大哥哥跟大姊姊有亲过吗？”
“没有这种事！”齐非嫣惊惶失措的模样反而惹来大家的注视。
E．G忍不住道：“嫣嫣太紧张了吧？有欲盖弥彰之嫌喔！”
她瞪大杏眼。“你中文怎么这么好？居然还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外国人竟然懂得运用成语，而且还一语命中，吓死她了。
斐纳没吭声，似乎有意让现场一片混乱。
“我也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喔！”另一位小女生也举手勇敢地发表“看法”。“大姊姊看到大哥哥脸都会红红的，那就是在谈恋爱！”
怎么连小孩子都有此谬论？齐非嫣紧张地解释道：“我是在生气，是气到脸红脖子粗，这不是谈恋爱，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不是害羞的脸红，而是生气的脸红，你懂吗？”
小女孩不解地指着斐纳道：“大哥哥很帅啊，跟他谈恋爱不好吗？”
“啥？”
“对啊，不好吗？”E．G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然后，一张张脸孔全都看着她。
齐非嫣心惶惶，无论如何不能被看出她其实是倾心于斐纳的！所有谈恋爱的要件都没有出现，她一日一表示出心意岂不是成了投怀送抱？“我又没傻。”
斐纳挑起眉回道：“言下之意，喜欢我的女人都是傻子？”
“正常女性是不敢跟你谈恋爱的，你那么厉害，又是高高在上的国际大师，谁高攀得起啊？”
“有趣。”他走向她。
“干么？”她一震，感觉到他的诡异气息。“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你又想做坏事了对不对？这里可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瞪着我们喔——啊！”她紧张地一退，结果踢倒放颜料的桶于，一惊之下重心不稳地往后一跌。
斐纳捞住她，她也像八爪鱼一样地攀附住了他．
“谢谢。”她吓一大跳。
“不客气。”
“你……你可以……可以放手了！”齐非嫣紧张地道。明明就打定主意要推开他，怎么反倒靠得愈近呢？
“不放，你还没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她脑子一片空白。
“解释为什么说爱上我的女人会是傻子？”
“呃……那是因为……因为……会喜欢你的女性一定是那种完全不懂思考，只凭一股冲动做事的傻子嘛！”呃，好像在形容自己，所以她也算傻子喽？
斐纳看着她，他很清楚齐非嫣对他的排斥，而他一开始也是无法忍受她的存在，只是对她的不满与质疑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变了调，他甚至开始享受起与她过招时的快意，其中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每次看到她跟别的男性说说笑笑时就会怒火中烧。
“我回你话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齐非嫣的身子已在轻颤。
斐纳瞅着她愈来愈红的脸庞，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其实让大家知道你是个傻子也不错。”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想当傻子！”她紧张地推着他。“你可别乱来，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出事的话你也完蛋了——呃！”
他收拢手臂，完完全全将她困在胸膛前，不理会她的警告。
“不要啊……”她脸红如苹果，连手臂的肌肤都泛出嫣红来，知道性格狂妄的他其实不会在乎人们的眼光。
“就让我出事吧，让大家看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免得老是有苍蝇在你面前乱乱飞。”
“什么苍蝇乱乱飞？”她脸皮都僵了。
“你是我的女人。”斐纳没回答，只是大声地公告周知。
“什么？！”齐非嫣大吼一声。
“哇！”E．Ｇ赞叹地叹息。“示爱了，终于示爱了！我们罚站这么久，终于听到了该听到的话了！”
“大哥哥跟大姊姊果然是情人耶！”小孩子们也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兴奋不已。
齐非嫣呆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斐纳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我怎么会是你的女人？这是哪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啊……”她喃喃道。
“就是现在！”斐纳倏地低下头，唇片直接俯盖上她的，封住她的樱唇。
轰！热气席卷而上，晕眩瞬间淹没了她。
又吻了，她又被他给吻住了！当他的舌尖侵入她的唇内翻搅时，反抗与理智又一次醺腾掉，只剩颤栗的娇躯以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思绪。
他对她一直吻得掠夺、吻得热切、吻得好深好浓烈，而在他强势的侵略下，她也总是节节败退。
每回被他吻住她就天旋地转、沉醉倾倒，她就忘了这个猖狂、自大、骄傲、缺点罄竹难书的家伙应该避而远之。她总是忘记了。
这情况不就证明她其实就是个不懂思考，只凭冲动做事的小傻子？
傻子其实是指她呀……
慢慢地，四唇慢慢地分开。
她全身无力地偎着他，不敢抬起头，视线顶多只敢栘到他胸前的钮扣上。
怦怦、怦怦怦……粉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的心跳声，自己心脏的速度也跳得愈来愈快。
“你看，他们都很羡慕我们呢。”斐纳低哑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羡慕我们？”齐非嫣不明白，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四周，果然，大人、小孩都用呆愣愣的表情看着他们。
“他们都沉醉在我俩释出的爱情氛围里头了。”斐纳悠悠再道。
“少来！什么爱情氛围——”她一惊，连忙跳出他怀中，差点就坐实了“他的女人”的称号。
啪啪啪啪啪……掌声却在此时热烈地响起，打断了齐非嫣的抗议。
“大姊姊脸好红，她害羞了耶！”小手用力鼓掌，有几位小朋友还开心地跳跳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模样像是在庆祝一对有情人的诞生。
E．G抚摸下巴，灵光一动，说道：“我送上一幅情人图好了。”说完，立刻回头朝一面大墙勾勒草图，不一会儿，情人接吻的画像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数十双眼睛中。
虽然只是草图，齐非嫣却一眼就看出他是以她和斐纳为范本，她跟斐纳接吻的镜头现在成了白墙上的图腾，成了证据。
“E．Ｇ大人，麻烦你别乱画好吗？”齐非嫣紧张地制止他彩绘，一旦“吻影”烙印在白墙上，出于大师之手的彩绘图要如何湮灭？她又该如何否认与斐纳之间的关系？
E．G叫道：“我没有乱画，我是感受到幸福的悸动才要把你跟斐纳接吻的画面绘成图腾的！一旦白墙成为幸福之墙，再替‘吻影’制造幸福传说，以后就会有无数的情侣喜欢走过二崁路了。”
“制造传说？”什么意思？齐非嫣不懂。
E．Ｇ没再回答，专注于笔刷下的情侣彩绘像。刚刚的旖旎氛围可不能忘记，他抓住令他动容的幸福感觉来画影成形，此后二崁路将会成为情人感情增温的最佳道路。
齐非嫣继续跳跳跳。“不要再画了啦！拿我跟斐纳当范本很丢脸，别画了……”
“丢脸？怎么丢脸了？”斐纳不满地问道。跟他接吻居然是丢脸的事？“用你我的恋情来制造传说有何不妥？二崁路变身成幸福之路又有何不妥？况且编织幸福传说才能吸引年轻人前来一窥究竟，E．G的主意是正确的。”
“问题是，我跟你有这资格当“朝圣”的“幸福范本”吗？”齐非嫣回呛。
“当然有资格。”
他也太往脸上贴金了！“没有——”
斐纳打断她的话。“要哄抬多萝镇的名声，除了用天然美景与艺术造景做为筹码外，还要适时找到话题当作宣传媒介，甚至于还可以考虑招徕制作公司进入多萝镇拍摄戏剧，以戏带景，增加知名度。如此一来，拥有美丽造景以及各种幸福传说的多萝镇要跃居成为世界级的观光胜地并不困难。”他将推展多萝镇的方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