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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笔友 page 9 作者:陶子

  “没有,你怎么老盯着我?”

  这老太婆看似极想拉拢像他这样的绝世佳人进漱花斋,竟打起妹妹的主意了。

  我站到她面前,说:“妹妹没有,他倒有一个侄子,就是我,你想要吗?”

  老鸨脸部抽搐,傻了一阵,神色黯然地下了楼。

  我和叔父马上走进房去。一进屋,只见如意已经穿好衣服,背对着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厉声说:“卖身钱已经寄回家中,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我心里早有喜欢的人,你们要是敢过来,我马上血溅当场。”

  “不要啊!一尸两命呐!”我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大叫阻止。

  有这样一个洁身自爱的娘子,许秀才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抽噎道:“如意,是我啊!”

  如意一楞,不敢回头,却又难以置信地颤问道:“你是谁?”

  “我是许林,你相公啊!”许林猛然跑到如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都是我没用,害你身怀六甲还要受这样的羞辱!”

  我们一群人不怕煞风景,绕到正面,继续看这小两口亲热。如意张了张嘴,突然扑到许林怀里,泣道:“许林哥,是我对不起你!”

  “如意!”

  “许林哥!”

  本以为他们俩会深情痛吻一番,不料人家小夫妻只是抱头痛哭,并没有当着外人面进一步亲热的想法。弄得我很是郁闷。

  他们哭了半天,许林这才想起介绍我们,两人千恩万谢着就快下跪。

  小狼连忙上前扶住如意:“许夫人,你保重身子,不要行礼了。”说完,他走向窗口,向下张望,转身说道:“下面只有两个人看着。我先下去打晕他们,你们当中留下两个,假装如意和嫖客,其它人赶快先逃。”

  小夫妻显然有些害怕。我上前安抚许林:“不用担心,我带如意先走,在后巷等着。你和小凌留下来假装嫖客,我们走后半炷香,你再下楼。”

  “不能一起走吗?为什么要分两批呢?”许林一把握紧如意的手。

  “你们俩情绪都这么激动,一起走难免要惊动漱花斋的人啊!”我的话让这对小夫妻双双脸红。

  小凌在边上数着数:“哥第一个走,宋小鱼带如意第二个走,我和许秀才留下来扮嫖客,那扮妓女的就是……”

  “啊!”叔父惊叫,马上拉住我说:“我可不要扮这个!”

  原本是来买姑娘的,如今反倒让叔父假扮,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可为了帮助这对苦命鸳鸯,我大义凛然地对叔父说:“没关系。你只要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要做。过一会儿小凌就会带你出去。”

  “不行啊。”叔父眼里满是不愿意,但又碍于面子上过不去,支吾着说不上来。

  “你想让黄少瞳重新重视你吗?”

  我一下子就摸准了叔父的弱点,他颤声道:“想。”

  我鼓励他坐到床前,又说:“要是你做成一件大事,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叔父垂下眼睫,而后点头:“那你们快一点。”

  我朗声说好。小狼已经急不可待地翻下楼去,只听两声闷响。探头一望,两个大块头已经倒在地上,小狼向后巷跑去。

  我赶紧拉上如意准备下去,许林咳嗽一声,我识趣地放开他娘子的手,自己先跳下去,在楼下小心翼翼地接应。

  许林把如意从楼上放下后,依依不舍地注视我们离开。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突然有些哀愁。漱花斋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放下心来,慢慢地带她向后巷走。小狼在那里应该已经雇好马车。

  他们夫妻俩是团圆了,那雨天呢?这许林其实楞头楞脑的,竟然有这么一个如花美妻,不甘心呐,茫茫人海,哪一个才是我的雨天……

  “你有心事?”如意看我一脸迷茫,担忧地问道。

  我惆怅叹道:“我一直喜欢一个人,可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本以为如意会说我莫名其妙,不料她却耐心开导:“我进漱花斋时,也没想过能再见到许林哥。不要担心,是你的,总跑不掉。你的心上人,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我低头踢飞一块小石子,心想:怎么可能近在眼前,你都已经嫁人了。雨天应该纯洁无瑕、应该温柔体贴、应该善解人意、应该……

  “哪个没良心的,乱踢石头?”

  我猛然抬头,看到小狼一手拿着我刚刚踢飞的石子,一手捂着脑袋,怒发冲冠地寻找肇事者。

  如意抿唇一笑,我赶紧回头大叫:“哪个小孩这么没家教,石头能乱踢吗?”

  我心虚地朝小狼笑,他走来对我说:“上次我给你的那条绣龙的帕子呢?先还我。”

  “为什么?”我心里不是滋味,不就一块帕子,还要问人家要回去。

  “你留着也没用,我要给他们夫妻。”

  “他们也用不着啊!”沈小狼偏心!送给我的东西还要转送别人。我背对他,怎么也不肯交出帕子。

  小狼看我不肯拿出来,只好从身上取下一块漂亮的玉佩,交给如意说:“许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等许秀才来了,你们夫妻就坐车去京城。到了那里,就拿这块玉佩去尚书府,找尚书大人。让他给许秀才谋个文职,也好在京城继续备考。如果有人问起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请你不要说出我的下落。”

  如意忙向小狼道谢。

  我撅起嘴,他什么时候连尚书大人也认识了。莫非沈小狼过去是个大官家里的仆役,不堪重压才私自逃出来?

  正想着,小凌和许林已经赶来。

  “不是说好半炷香吗?你们怎么提早了?”我问道。

  “许秀才等不及了,刚刚在房里坐立不安,快要疯了。所以我就和他提前来了。”小凌气喘吁吁地回答。

  “不管这么多了。既然来了,你们就赶快上车!许夫人,你到车上把我说的话再告诉你相公。”小狼帮忙拉起车帘。

  如意点头称是,和许林手牵手匆匆忙忙地坐上马车。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功德圆满!回家吃饭喽!”我热络地左手拉小狼,右手拉小凌,蹦蹦跳跳地准备回家。

  “等等!”小狼一脸抽搐,突然叫道。

  “干什么呀?”

  “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我使劲地想了想,加上自己一个个点过去。猛地尖叫起来:“啊!叔父还在漱花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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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瞳回来的时候,我已在黄府的祠堂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小凌躺在我旁边,口水流了一地,半个时辰前他还是跪着的。

  我一推小凌,他一惊,突然起身,嘴里含糊道:“宋少爷回来了吗?”

  “还敢说!都怪你这个没记性的胡涂鬼,叔父脑筋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还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待在妓院,你叫他怎么办?”

  眼泪刚在眼眶里滚了几圈,我一低头,却滴到了衣服上。

  太可惜了!想到小凌已累积了大量液体充当眼泪,我忍不住着急地揉揉眼睛,等会儿用来博取同情。

  “喂!你弟弟怎么笨成这样?是不是神童啊?”我望向小狼,他直直地跪着,一脸悲壮。

  “你说呢?”

  “我看肯定是!摆明的神经病儿童!”

  “……”

  回想刚才,我们送走许氏夫妇,猛然想起叔父还身陷漱花斋。我和小狼来不及责问小凌,立刻赶回去救人。不料那老鸨翻脸不认人,怎么也不肯交出叔父。

  无计可施。我们只好对“拐走如意,成全许林”之事供认不讳,并愿意付双倍的钱作为如意的赎身钱。

  那可恶的老妖婆竟不追究此事,但就是不承认叔父还在漱花斋。我急得撩起袖子准备和他们打架,虽然明知不是漱花斋的对手。可弄丢了叔父,回去也是被少瞳掐死。

  横竖亦是死,不如壮烈一点。

  本以为沈小狼会来帮忙,但他一听到对方说要报官,立刻拉着我回家,一起跪在祠堂里,任我怎么骂他胆小、懦弱也无济于事。

  “玉杨呢?”少瞳一跨进祠堂立刻沉声低吼,“我刚刚接到传报,说你们早上和他一起出去,回来时只有三个人了!”

  我们个个低首忏悔,不敢言语。少瞳拉来一个小丫鬟,急切问道:“宋少爷在哪里?”

  那小丫鬟看他眼圈发红,手又被拽得生疼,一下子吓出了泪花,抽噎道:“宋少爷,宋少爷他……呜……”

  黄少瞳踉跄一步,向小狼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带宋少爷一起去漱花斋夺花魁,碰到那姑娘的意中人。看他们无比相爱,苦于无法相守,我们就用计放走了他们俩。宋少爷假扮那个姑娘躺在床上,等把他们送走后,才想起他还在漱花斋的上房里。我们去要人,老鸨否认宋少爷在她那里。”

  “你们带他去青楼?”黄少瞳额前爆起青筋,突然瞪我:“谁的主意?”

  我被瞪得牙齿打颤,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向天发誓,大泽乡起义不是我挑起的,玄武门事变不是我发动的!”

  “不是你还有谁?”

  “是陈胜吴广!是李世民!我想劝他们的,可那时候我还没出世,也没有办法啊!”

  “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是不是你提议去漱花斋,然后把玉杨弄丢的?”

  黄少瞳眼里喷出火星。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我早被他杀死几百回了。此刻不用苦肉计,只怕就算叔父回来,也见不到我了。

  我使劲眨着眼睛,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深切忏悔道:“瞳叔,是我不好!叔父虽是男人,但他冰清玉洁,去了妓院这种地方,不但找不到乐子,还会被别人调戏。我明知如此,还带他去,实在有负父母教诲,有愧列祖列宗。我无颜回去见洛阳父老,你打我骂我吧!”

  “你以为我会不罚你?”少瞳磨着牙向我走来。

  我暗叫不妙。过去在洛阳,他因为追求叔父而被我爹娘毒打。今天让他抓住把柄,岂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僵着身子,紧闭眼睛,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立刻尖叫:“啊!我的亲娘啊!黄府出人命啦!”

  接着又啪啪两下,我捂着脸颊左闪右闪,嘴里不停哇哇大叫。

  这个黄少瞳!没有一点同情心,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听听!这几巴掌掴得也太响了。

  “哥!不要!不要打了,你都流血了!”

  我一睁眼睛,竟看到小狼使劲掌自己的嘴。摸了摸自己的两颊,滑滑的,一点也不肿。怪不得这么大的巴掌声,感觉不到疼呢!原来不是在打我!

  “主子,是我没有尽责照看好宋少爷,你要罚先罚我!”

  小狼的脸被他自己打得像个灯笼。虽然刚刚他听到“报官”就落荒而逃,让我对他鄙视至极。但此刻他英勇承担,又让我恨不得立刻拉他拜把子结义。

  掌了嘴还不够,小狼又叫人把长凳、木板搬到屋外,主动要求挨板子。我在一边看傻了眼,莫非他喜欢自虐?

  “你怎么可以打我哥?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对奴才用过刑,你怎么可以叫他挨板子?”小凌大骂着拉住少瞳。

  我不禁想提醒他,少瞳一句用刑的话也没说,是他哥自己叫人准备刑具的。

  “我们来的时候,答应过要好好照看宋少爷。现在人弄丢了,该当罚!”小狼说着把小凌也拖去了外面。

  即刻,屋外传来板子着肉的声音,夹杂着小凌惊天动地的惨叫。

  可怜呐!沈小狼不仅自虐,还喜欢施虐。

  碰上这样的哥哥,前世一定坏事做绝了。我摇摇晃晃地探头向外张望,不料小凌竟好端端地站着,长凳上趴着的是小狼。

  每一次木板打下去,他都没有吭声,倒是小凌会撕心裂肺地喊出来。

  我突然心疼小狼,见黄少瞳眉头一紧,也顾不上屁股会不会开花,跑到他面前说:“你带叔父来扬州有十五年了,却看不出他为什么突然改变。说实话,我不鄙视你。”

  黄少瞳正视望来,我继续道:“我藐视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惩罚仆役。打死了沈小狼有什么用?叔父能回来吗?你还不快派人去漱花斋要人!”

  由于情绪过分激动,我连用两个反问,把黄少瞳说得如梦初醒,刚准备亲自前去漱花斋。只听有仆役高喊:“宋少爷回来啦!”

  我们个个喜出望外,小狼忍住伤痛,从长凳上起来,连我搂着他的腰一路走到门口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从轿里出来的正是叔父,轿边走来漱花斋的老鸨,准备要和少瞳说话。

  黄少瞳顾不上和其它人多说,一把拉过叔父,急切道:“你总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他们有没有让别的男人欺负你?”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抱在怀里,叔父显得有些不自在,低声说道:“没有啦。他们对我很好。只有一个女人进来。”

  “哦!还好!”黄少瞳松了一口气,突然托起叔父的脸,满面抓狂地问:“女人?别人没有欺负你,难道你、你欺负别人了?”

  我心里警钟大振。

  天哪!叔父要是真的在外嫖妓,最终吃苦头的还是我。

  叔父无辜地望着黄少瞳,一副含泪欲泣的表情。这种样子,不出一会儿功夫,黄少瞳就已心软。

  漱花斋的老鸨走上来,向少瞳招呼道:“黄老板,久仰大名。宋公子没有找姑娘,到他房里去的是我。”

  少瞳把叔父揽在怀里,问道:“请问您是?”

  “小女子姓田,名素娥,经营漱花斋。早就听说黄老板的商行、酒楼遍布整个江南。以后可要多来我这漱花斋走动走动!”

  “田大姐年纪轻轻,就能撑起江南第一大青楼,这才是我们这些后辈应该学习之处!”

  田素娥把一叠优惠赠券递给他,让少瞳和叔父以后常去光顾漱花斋。

  少瞳笑着说好,一等她转身,那些赠券立刻被他撕得粉碎。我偷偷捡了两张,却都拼不完整。

  少瞳把叔父看了又看,叮嘱他先下去休息。请田素娥就座内堂,我和小狼小凌刚想逃走,却又被他抢先一步,叫了回去。

  “他们几个跑去田大姐的漱花斋,没惹什么麻烦?”少瞳指指我们几个说。

  田素娥望着我们,淡笑道:“哪有的事?黄老板多虑了。”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转而一想,如意的事,她不可能不追究,莫非有什么阴谋?

  少瞳不想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多谢您送玉杨回来!小狼,拿五百两银票给田大姐作为酬金。”

  田素娥一听,立刻推拒道:“银票我是不能收的。不瞒您说,刚见到宋公子时,任哪个做妈妈的都想把他留住。可他说他是黄府的宋玉杨,你是最疼他的。那我就算再想要,也得帮你送回来。”

  “他说什么?”黄少瞳激动地就快跳起来。

  “他说他是黄府的宋玉杨。”

  “后面那句?”

  “你是最疼他的。”

  少瞳心里乐翻了天,尽力地控制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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