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笑道:「你真有度量--可惜没什么脑子,难道你真以为几滴鹿血就能让我疯到对自己哥哥出手吗?」天扬楞了一下,其实他也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离谱,让人难以相信。
天翔并不接下去说,只是直视着天扬的双眼。
又是这种眼神,天扬的心脏几乎要停了。那种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不给一点活路的眼神。天扬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想别开眼睛却又做不到。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地相处下来,为什么现在要用这种咄咄逼人的眼神看他呢?
天翔看见天扬的脸上逐渐露出惧意和迷惘,他却没有动摇,继续用冷静的声音说:「引诱我犯罪的不是鹿血,是你。」
「你在……胡说什么……」天扬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翔。
有件事天扬想错了,天翔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神智恢复后,他慌慌张张地逃出家门,接下来好几天都在混乱中渡过,惊慌不已,并且深深自责。
他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做出这种事?以后还要做人吗?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另一种感觉压倒了一切--焦躁。
他每晚辗转难眠,脑中不断浮现天扬在他怀中颤抖喘息的模样;从来不觉得好听的嗓音,那时候却是娇媚无比,每次回想起来总是心动神荡,无法自持。
然后他想起了那晚自己说的话。那是什么意思?从小一起长大,对看了几十年,早就看腻了,为什么他还要叫天扬看着自己?
一段记忆浮现脑中。在他第一次任务成功结束的时候,他半夜才回到木屋中,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著锦缎的衣服,带着崭新发亮的佩剑。他哥哥只是从床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马上又倒回去睡他的大头觉。那眼神不是羡慕,不是嫉妒,甚至不是不屑,而是--完全没感觉。
他从未受过比这更严重的污辱。
长久以来,隐隐约约,心中对哥哥始终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躁。哥哥总是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气,虽然天天穿破衣住破屋,吃的东西简直难以入口,他还是整天悠哉游哉毫不在意。因为除了剑术,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真是狂妄。
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是火大得不得了;尤其他知道天扬人如其名,虽然眼前乖乖留在家里,迟早会化成狂风呼啸而去,把自己远远地丢在后头,更让他加倍不能忍受。所以他抢在天扬之前出门闯荡,为的就是争这口气。
当他好不容易衣锦荣归,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天扬居然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怎不让他气结?
如今,自己终于抓住他的目光了。
即便是弄成这种难看的场面,光是占了上风这点,就让天翔陶醉得快飞起来了。
他终于明白了,鹿血并没有让他疯狂,而是让他清醒,让他认清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不只是一个晚上的失控而已。他要永远地,完全地占有他哥哥。他要征服「风」,将他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不能离开,一辈子只看着自己,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一旦决定了要做的事,就决不放手。这就是慕天翔。
现在,天扬惊恐地瞪着他,让他再度深深沈浸在胜利的快感里。
「那天晚上的你,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没想到你看起来邋里邋遢,抱在怀里却比窑子里的花魁还要销魂哪。」
天扬眼中射出怒火:「你有胆再说一遍!」天翔微笑着再贴近他一步:「胆子是有,可我不想浪费时间呢。」
天扬狠狠地一把推开他:「你给我收敛一点!没听师父说现在是紧要关头吗?你要不想好好把关就给我滚开!少来烦我!」
天翔长叹一声:「师父在紧要关头,但我也是啊!你知道我从进门到现在,忍得有多辛苦吗?我一见了你就热血沸腾,差点就要在师父面前压倒你,让师父也欣赏一下你神魂颠倒的表情……」
天扬又是一巴掌挥过去,这回天翔却是不偏不倚地抓住他的手腕,毫不放松。他望着天扬逐渐泛白的脸,斩钉截铁地说:「钱买得到的东西,我都有了,现在我要钱买不到的东西--就是你。」
天扬背后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他从不指望天翔向他磕头谢罪,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非但毫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天翔露出嘲讽的微笑:「那你想怎么办呢?除非杀了我,否则我可是不会罢休的哦。你自己也说师父现在是紧要关头,要是在这里开打,惊扰了他老人家,你担待得起吗?」
天扬全身一凛,他知道天翔说的没错。闭关对习武之人来说是最凶险的时刻,万万不能受打扰,否则一旦练功走火,重则毙命,轻则全身残废,下场凄惨无比。天扬说什么也不能让师父遇到这种事。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这就是天扬的处境。
天翔又是一笑,伸出手去抚摸天扬僵硬的脸颊:「你还是合作一点……」
眼前剑光闪过,天扬凭着左手闪电般地划了天翔一剑,天翔右臂中剑,松开了手,天扬一得了自由,马上往后一跃数丈,口中叫道:「你这辈子休想!」说着转身朝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天翔冷笑道:「真不死心哪。」点穴止住伤口出血,拔足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河边,天翔望着河面正在判断天扬是否已渡河时,背后一阵剑气袭来,天翔飞快地跃起后翻,人还在空中时已拔剑在手,直攻天扬头顶。天扬飞快举剑迎击,两剑相交,「当」地一声爆出火花,猛烈的撞击力将两人弹开。
天翔顺利着地,笑道:「原来如此,只要不吵到师父就行了,是不是?」
天扬不答,当头一剑劈向天翔,天翔侧身挥剑抵挡,天扬不与他剑身相触,立刻变招刺他喉头,不料变招太快,手臂上出现破绽,反而挨了天翔一下,当下血流如注。天扬急忙在身前划出防御剑网,火速后退。
天翔笑道:「这样就扯平了。」
天扬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一来受天翔刚才的发言刺激,二来急着回去把关,心情过于急躁,犯了高手过招的大忌。他努力稳定心神,再次进攻,这次出手稳健,顿时气势大盛。天翔也不敢掉以轻心,挺剑迎击。
无忧子的功夫素来以招式简洁,攻势凌厉著称,两个徒儿都深得师父的真传,功力相当,此时都是拿出十成的真本事迎战,更是打得难分难解。转眼斗了四五十招,仍是不分上下。
天扬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和高手比试,眼前碰上的是和自己学同一套剑法,又从来没好好交手过的弟弟,更是难得的好对手。他一时竟忘了这阵子来的委屈,忘了师父一个人在闭关,全力投入打斗,嘴边甚至还浮出微笑。
天翔心头火起:「你这辈子第一次对着我笑,居然是在打架的时候!」这时他看见天扬胁下露出破绽,立即挺剑直攻,谁知天扬并不防守,反而将剑扔掉。天翔大吃一惊,连忙收住攻势,这一停顿,立刻出现破绽,天扬趁隙右手食中二指戳向天翔胸口,点了他的穴道,天翔当下僵立原地,不能动弹。
天扬捡起剑,厉声说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点穴吗?给我站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回到山洞前,看见四周没什么异状,这才松了口气,在松树下坐下。刚刚一场大架扳回一城后,他的心情居然真的变好了。
发生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再烦恼有什么用?虽然心中仍留着难愈的伤痕,但是他从刚才的交手中,已经明白了,剑术是他一生无法割舍的执念,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愿放弃学剑,因此,他绝不能放弃飞龙神剑掌。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寒。天翔已经明白地撂下话了,不管有多荒唐,他都是绝不会放弃的。自己点的穴只能制住他一个时辰,穴道解了之后必然又是一阵纠缠不清。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杀掉亲弟弟,长期僵持下去,对他非常不利。
万一让天翔学会了飞龙神剑掌……
自己就一辈子也逃不出他手掌心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真恨不得立刻下山冲到陈州去,取下刘悟的头颅交给师父来交换飞龙神剑掌。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就算要他使诈也在所不惜。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但是那笨重缓慢的脚步绝不是天翔。天扬意识到来的是谁,立刻纵身跃上较远的山坡,躲在岩石后面。
不出所料,一只长眠方醒的大黑熊出现在眼前,它摇摇晃晃地走过天扬方才坐过的树根,四处闻嗅一下,虽闻到人味却看不到人,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天扬松了口气。此时春雪已融,万物都逐渐复苏,再过一阵子,就会不时看见巨熊在河边饮水捕鱼的情况。
心中猛然一凛:河边!那只熊正朝着河的方向走去,而河边正站着他不能动弹的弟弟…………
只觉体内的血凉了一半,连忙在心里对洞中的师父赔罪,拔腿朝河边奔去。
到河边时,心里还真怕看见弟弟血流遍地,尸骨不全的惨状,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更惊人的景象。
没看到熊迹(这就算了),问题是天翔竟凭空消失了。
天扬惊骇无比,差点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他再次确认地点,认定自己没跑错地方,但天翔就是不见了。
正当他四处张望寻找天翔踪影时,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箍住颈子,用力一拉,整个人被猛力抵在树上,双手也被制住了。
天翔的脸逼在他眼前,沉声笑道:「点穴功夫的确人人都会,很不巧,解穴的功夫只有小弟会。」
天扬大为震惊:「你……」天翔吸上他的颈脖,说:「你真会选地方,在这里叫得再大声也不用担心吵到师父,我非常非常地中意哟。」
天扬开始挣扎,但是他越挣扎天翔就抓得愈紧,使得手腕万分疼痛;而身体的扭动也更刺激了天翔,他紧紧贴在天扬身上,让两人的接合毫无空隙,他的腿用力挤进天扬双膝间,使他无法并拢双腿。太过接近的距离让天扬窒息,他难耐地别开头,却也让天翔更方便地吸吮他的耳朵。
「住手……」声音虚弱得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天翔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输了,哥哥。要是有人对我图谋不轨,我一定一剑刺死他,不会只在手臂上砍一下就算数,要是我点了他的穴道,我绝对不会回头来看他的死活;你做不到这点就是输了,既然输了就干脆点认输吧!」
天扬回头大骂:「我才不像你……唔!」话没说完,天翔已堵住了他的唇;他立刻紧闭双唇,不让天翔入侵。天翔贴在他唇上微微一笑,空出一只手,伸入天扬的衣襟,袭上他的胸膛,一一探寻着上次去过的地方。
天扬拚命绷紧肌肉,让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一样,但奇怪的事发生了:被天翔摸过的地方,慢慢发热了起来,身上的力量一点一滴地流失掉,竟像是沉醉在天翔的爱抚中一样。最后手指来到因刺激而坚硬发红的小点,轻轻地逗弄了起来。
天扬倒抽一口冷气,开口道:「不!……」天翔的舌头立刻趁隙钻入口中,毫不客气的攻占他温软的口腔。
天扬挣扎着想多吸点空气,原先的防备彻底溃散,任由天翔变本加厉地凌虐着他,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随着天翔手指的动作而扭动起来。天翔放开了天扬的唇,微笑着说:「原来你也挺开心的嘛!」
「!」天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不容否认,他的身体仍回味着刚才的悦乐,甚至因天翔停止动作而感到失望,而他的下半身也开始起了反应。
这怎么可能?
天翔知道自己又胜利了,得意地一笑,趁着天扬陷入混乱时,手轻轻地滑入天扬的裤子里,圈住了他的坚挺。
「不要!」天扬使劲想推开他,但他半点力气也没有;天翔温柔地舔着他的耳垂,圈住天扬的手却更加凶猛地抽送,天扬随着他的动作喘息着,最后终于抵挡不住,让欲液解放了。天扬双膝一软,瘫在天翔怀中。
天翔伸手环住他的肩膀,说:「真是不巧啊,大哥。短短一个晚上,你的身体好象已经被我摸透了。」一把将脱力的天扬抱起,放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动手脱天扬的衣服。总算他顾念大哥没几件衣服可换,这回没扯破,而是很有规矩地拉开衣襟,从肩上褪下;然后解开腰带,三两下就把天扬脱得精光。
天扬原本火热的肌肤接触到初春寒冷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片混乱的脑筋虽然恢复清醒,却只是让他更痛苦地感觉到,自己全身每一个角落都在渴望着天翔的体温。
真的已经……被他摸透了。
天翔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天扬的腰部轻轻抬起,把一件衣服垫在天扬腰下,然后自己覆盖在天扬身上。
天扬颤抖地说:「有人……会经过……」
「那就让他看好了。」
「不可以……啊!」
天翔舔吻着他的胸膛,一面将手伸到他的下身,分开他的双腿:「可是你的身体说可以欸!」
「……我是你哥哥……啊……」
「你是--我的人。」
「啊啊啊啊啊---!」
※※※
落日西沉,天色转暗,夜晚的寒风开始吹起,但天扬并不觉得冷,一来因为天翔仍然压在他身上,二来他早已全身麻痹,没有半点感觉。
怎么办?同样的事,罪大恶极的事,居然又发生了。而且这次他没有被点穴,没有理由逃不开的。他非但没有逃,而且根本不想逃。
他的脑子根本什么也没法子想,差点忘了自己是谁;到底做了几次也搞不清楚了,只记得身体不听使唤地一再响应那人的需索,直到力气全部溶掉,再也动不了为止。
天扬仰躺着,望着深蓝的天空,和树林间升起的满月。他说不出话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知道他的未来变成一个无底的黑洞,张开了大口等着他踩进去。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划破黑夜的宁静,一个物体伴着劲风呼啸而来,又窜过树林而去。速度奇快,完全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声音强劲无比,仿佛连大地都可以撕裂,令人胆寒,两兄弟的耳朵都是一阵剧痛。
天翔直觉地开口:「那是什么?」天扬摇头:「没看见。」声音却已经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