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种肌肉拉伤下及时治疗,以后比赛会很麻烦。」尤其不能做高难度的表演。
「明天我会请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忙。」所以不用你费心。
「现在凌晨两点,如果你想就这样痛着睡觉我不反对,到时你就不要抱怨,影响行动。」
以前魔鬼训练的后遗症显然在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肌肉拉伤抽筋的滋味是家常便饭。
甄珍显然被说动了,迟疑地看着他:「你会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摊手,让她选择。
「那……就试试吧,反正让名人免费帮我按摩也算赚到!」她自我安慰。
「把衣服脱了。」
「赵凌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甄珍顿时脸爆红,双手也不自觉揪着领口,严阵以待。
「帮你按摩,目的很清楚。」他不以为意。
「那你干嘛叫我……」后面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谁像他那样把脱衣当饭吃那么自然。
哼,不愧是流连花丛的老手,脱女人衣服搞不好比得上光速!她却没发现自己心中冒出的醋意。
「脱衣服是吧?」他耸耸肩。「如果想帮你的衣服也按摩一遍,我并不反对,只是不保证疗效。」
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在女性面前说出这种话!
甄珍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让自己无法说出话来的家伙,而她的怒气和冷语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怎么,不敢?听说女警在执行任务时,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也不会让性别因素影响到自己的情绪。」赵凌扬不疾不徐说着。
但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挑衅。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他轻笑着摇头。「果然见面不如闻名。这件事到此为止,当我没说过。」他转身要走,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阴谋。
「慢着,脱就脱,你以为我没脱过?早习惯了,有什么大不了!」她果然被激怒,也被挑起了好胜心,把外套狠狠摔在地上,满脸讽刺地说:「下面就看你了,赵少爷!」
哼,以前在警校时又不是没有穿着背心和男警员一起对打。他没说错,训练时根本没有性别之分。
在他面前和在那些人面前,根本没什么不同!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省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凭白增加他原本就膨胀到极点的自信心。
「希望你说的『习惯』了,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意思。」赵凌扬并不开心,只是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干嘛抓那么紧,你弄疼我了,该死的家伙!」甄珍一路吵闹,不过某人显然充耳不闻。
隐藏在温和面具下的赵凌扬简直是不讲道理的暴君,她气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又阴错阳差跟这个家伙碰在一起。
刚才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他,整起人来没分寸,手腕肯定红透了。办完正事再找他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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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姓赵的你能不能轻点!」
「别人按摩都会有淡淡的暧昧喘息,你倒好,简直像杀猪。」赵凌扬讽刺着,仍不减手上力道。
「如果我不是现在不能揍人,你早就是尸体了!」甄珍咬牙切齿,可是身体在酸痛中隐隐透着舒畅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怎么,说到痛处,要『杀人灭口』?」她肩部细腻的肌肤,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她常年锻链的身体不似一般女人柔软雪白,却结实并肤色健康,像时下西方女性刻意追求的古铜色,只是仍偏向东方人细腻的象牙白。
「对啊,想杀了某个下流胚子,看他敢不敢瞎说!」
「窝里反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干脆把脑袋闷在鹅毛枕里,免得自己说一句他堵一句。反正她决定了,以后要靠拳头。
「今天舞双节棍那么用力干嘛,你又不是李小龙。没那本事就小心点,搞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高兴,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赵凌扬轻哼。「难说!」
甄珍懒得再和他斗嘴,疼痛在他力道适当的按摩中渐渐缓解,而且感觉筋骨都舒展开来。
有人免费提供服务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她几乎沉溺在这带着些微疼痛感的舒畅中。
以前训练到即使不成人形,也必须咬牙坚持,回去还要自己打理生活,哪里有这么好的待遇。
小时候和别人打架,受伤了不仅得不到安慰,回家还必须领受另一顿额外「照顾」,怎一个惨字了得。
往事在他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指按摩下,片断地闪现,校园里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似乎有一个人在注意她,只是从来都不动声色。他的面容隐藏在迷雾中,可以看出大致轮廓,却怎么都无法看分明。
他到底是谁?
记得有次被一个胖子喊来的同伴打伤了手臂,似乎是那人不说任何言语,将自己带到医院。
还有一次偷偷报复放人家脚踏车的气,也被他看见。他依旧不说话,只是苦笑着带自己逃离现场……
然后,她就随父母移民到法国。
做了那么多事,曾以为会随岁月和人事变迁而忘却,可稍一触碰,竟如此清晰展现,只是那不知愁的少年岁月,终究还是过去了……
「喂,睡着了?醒醒。」
脸颊被人轻轻拍了几下,那些迷雾、即将破茧而出的记忆,顿时被打得烟消云散。
甄珍迷糊睁开眼睛,赵凌扬放大的俊脸顿时出现眼前。「啊!你干嘛吓人!」睡意顿时全无,他真是提神的良药……不不不,是吓人的最好道具!
「看来我的功夫不错,舒服到你都睡着了。」赵凌扬并不移开手,只是轻笑着俯身望她,专注的眼神中带着宠溺。
「这么近,会看成斗鸡眼,少爷你就少了一样风流的本钱。」甄珍好心提醒。
「看来你还挺关心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饶了她,支起身子。下一瞬,一个淡紫色心型盒子出现在她面前。
「不打开看看吗?」
「顺利晋级的礼物?娜塔莎请你转交的?真是麻烦她了。」她故意气他,毫不客气地收下。
「真刻薄啊,我的心意就这么被糟蹋了。」真气。
「那要不要我还给你?」甄珍斜睨他一眼,缩进沙发里仔细欣赏盒子里的精美饰物。
这个淡紫色心型盒子是两颗心形重叠在一起的,所以每颗心的空间里正好放下一个钻石耳环。
细细三条点缀着华丽闪光碎钻的链子连到钻石挂坠,挂坠是弯月亮形状,而月亮耳坠周围同样点缀着大小一样的小钻石,玲珑剔透、散发光彩。
甄珍轻轻拿出耳环,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不知何时起,精明的商人就把钻石和爱情画上等号,似乎只有这自然界坚硬无比的矿物,才能代表人们孜孜以求的恒久爱情。
「你,要送给我?」她看着耳环轻声低喃。
果然是风流公子,送礼都这么大手笔,当然更可以打动人心。她是凡夫俗子,无法忽略心中小小的感动。
「是的,两个耳环里都藏有微型耳机,也可以录音。如果你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什么线索,也许有用。」赵凌扬详细解释,说得一本正经。
甄珍感到泡泡「啪」地破了,而自己从云上垂直下落,重重摔落水泥地面。她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仙女下凡,只是脸先着地。
「我没打耳洞。」深呼吸,她竭力表现得不动声色。「我都是带夹式耳环。」
「怕疼?这次你恐怕要牺牲一下了。打耳洞很简单,明天找工作人员就可以搞定。」
「是局里的人请你转交的?」
「反正你的安全是第一位,其他不用多操心。」他沉吟一下,问道:「是不是已经决定继续,即使我可以另想办法?」
「刚才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放弃。」
赵凌扬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一旦她下定主意,谁都无法改变。这个性子,至今没变。
「好。既然这样,从明天起你就带着这副耳环。左耳环背面有个触摸式开关,你轻轻碰就会打开通讯装置,说话内容就可以用程式记录下来。右耳环的开关相当于报警,在危机的时候使用。」
「嗯,我知道了。」甄珍有些闷闷地回答。
「真想亲自帮你戴上,可惜遇到不解风情的家伙,连耳洞都不打。」他摇头感叹。
「是啦,不解风情的家伙现在要睡觉了,你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怒吼伴随一个枕头飞过去,把某人刚要发出的笑声硬生生截断。
第五章
今天的比赛吸引了大批媒体和记者,不仅因为选美进行到激烈的淘汰赛,也要归功于主办者的宣传能力。
比如宣称前三名可以直接和跨国公司签合约,展开多姿多彩的演艺事业;比如评审们会以超越东西方的标准来打分数——五名进入准决赛的选手不仅有黑珍珠,也有亚裔和白人;比如即使是落选者,表现出众也可以得到意外惊喜……
巴黎从来不睡觉。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艾菲尔铁塔上的银灯照亮了游人。
红男绿女们擦肩而过时眼神交会,暧昧的情绪在空气中微微发酵。夜世界,刚拉开序幕。
会场中,轻柔的爵士乐悠扬,五位佳丽身着样式一致的淡紫色纱质长裙,在舞台上展示不同的风格与魅力。
她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一路过关斩将到达这里的。中间有欢笑、有泪水,更有对人生的感悟。
很多事到了最后,胜负往往并不重要。在灯光绚烂的舞台上,是否尽情展示自我、不留遗憾,恐怕才更重要。
才艺已经在前几轮比赛中充分表现,现在进行的是机智问答。
一头银发、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司仪走进灯光下,邀请被抽到号码的佳丽上前回答问题。
这一关不仅对司仪的应变能力要求颇高,更是对佳丽的一大考验——加在美女身上最刻薄的评语不外乎「绣花枕头一肚子草」、「胸大无脑」诸如此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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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姐,请问选美结束后,你最想做什么事?」
第一次被当众「采访」,甄珍紧张到手心出汗,而且刚才不停环绕舞台也走到脚抽筋,简直如在水深火热中。
灵光忽然闪过。
甄珍微笑着看了看司仪,大方对镜头、观众答道:「等我走到后台,各位都看不到的时候,一定把高跟鞋扔得远远的。」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哦,甄小姐是不是也想摆脱世人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记得你在之前比赛的服装表演中,就曾穿着男性的民族传统服饰。」
老外就是这样,有些很简单的问题也喜欢往深层挖掘,或者往意识形态以及对立面上靠,造成强烈的冲突以吸引注目。
甄珍笑得爽朗又无可奈何。「如果我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开心,会不会让人很失望?高跟鞋实在是美丽的最高代价之一。」
台下再次响起善意的笑,还和着掌声。
「有时候,为了追求心中的目标,要舍弃许多东西。而这种舍弃是否值得,是否会产生效果,在过程中谁也无法知晓。所以,追求也是种赌博,我们为那个目标放弃、为那个目标挥洒汗水甚至泪水。可能明天接受掌声,也可能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
是啊,自己当年不也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吗?即使后来摔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也绝不后悔。
因为她懂得爱情,懂得背叛,也懂得人性中的丑陋与善良。她赌输了爱情,可不代表睹输了人生。
银发司仪被触动了什么,微微颔首,灰蓝眼睛隐藏着经历半生风雨后的沉静,继续静静聆听。
「只是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要善待自己,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也只有善待自己,当终于品尝到喜悦时,才会有一颗平静的心。谢谢!」
甄珍向评审和观众鞠躬示意,缓缓退回原位。她的表演已经结束,到底结果怎样,只有等待。
观众的掌声、甚至评审的看法此刻对她已经不重要,勇敢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只觉得胸中一片畅快。
「这些话是你教她的?」
嘉宾席上的娜塔莎暗暗称奇,没想到看似大剌剌的甄珍还有不少想法,而有些想法,不亲身经历是很难体会的。
「我也很感兴趣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想法。」赵凌扬跟随众人鼓掌,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奇异光彩。
「呵呵,看样子她满受欢迎的,进前三名应该没问题。有意思,不知道事情会往哪方面发展,真是危险又刺激,我越来越期待了。」
「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定。」
娜塔莎奇怪,偏头看着赵凌扬。灯光下他的脸庞依然俊美如昔,只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到底什么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他是喜欢甄珍的吧,不然不会这么用心。其实自己会帮甄珍,多少也由于他的邀请和承诺。
在相处过程中,自己被甄珍不藏心机的爽快天性吸引,自愿提供更多帮助,可是一旦涉及到男女之情……
娜塔莎忽然笑自己多虑。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在一起应该也没有遗憾。而如果真的在一起,这条情路上谁更艰苦,恐怕还很难说。
自古一物降一物,赵凌扬虽然风度翩翩,可是遇到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不下点苦功,结果怎样还说不定呢!
她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不管他们的事了,晚上有个美妙的节目,石油财团的年轻高层邀请她吃饭呢。
舞台上的竞争依旧在进行。轻歌曼舞掩盖不了残酷,当司仪念出晋级名字时,选手们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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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一个月的比赛终于进行到最后阶段。经过激烈的淘汰赛之后,现在是三个美女的事了,其他佳丽只能当观众。
落选佳丽自行举办了一场晚宴,纪念这些难忘的日子,纪念竞争岁月中产生的友情,也纪念自己在青春的路上品尝到的泪水与欢笑。
女孩们扔掉华丽繁复的衣装,布鞋、牛仔裤、宽大白衬衫,头发懒洋洋披散,不施粉黛的脸蛋如清水出芙蓉。
围绕着长桌,她们互相交换烤好的食物,顽皮起来甚至把蘸酱坏心抹到同伴们脸上。
披萨、清酒、牛排……以前根本不敢多吃的食物,今天一次次被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
去他的保持身材!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手脚。」
围绕着舞池,甄珍微笑着咬牙切齿。真佩服他的厚脸皮,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邀舞。
「哦?」赵凌扬轻握着她的手,优雅转了个圈。
「装傻是吧,你故意把我的分数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