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吉匡轩吗?为什么他会有耐心在校门口等她一星期?
那不是他的作风!
他不可能为任何女人那样做!他是吉匡轩吗?
「走吧。我们去『银河道』。」重新培养感情,需要浪漫加持,吉匡轩有些霸道的拉着她走。
苗润羽虽然迟疑,但知道依他的个性,绝不可能这么罢休,为了不引人侧目,无奈之下,只得乖乖跟他走。
反正只要自己心头定,她不怕他的任何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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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道』是一条沿着林荫蔽天的环潭公路所建的木造步道,具有独特且多变的风貌,不论白画或夜晚,晴天或阴雨,都是散步、观潭、赏夜景、约会,甚至是野餐的绝佳地点。
吉匡轩舆苗涸羽的第—次接吻,就发生在『银河道』。他相信这里对她必然也有非凡的回忆和意义。
「不要在眼睛里塞了那么多问号,我只会统一给你一个标准答案。」直视着苗润羽充满困惑的眼眸,吉匡轩笑着说。
「什么答案?」苗润羽靠在栏杆上,望着潭面上晃动的月光,沈默许久,终于开口问。
「我的答案就是,你仍是我的女人,而且……」
「你不要睁眼说瞎话,我不是你的人,我早就跟你说明白,我不是了!」苗润羽没等他说完,就心烦意乱地打断他的话。
「是或不是由我决定,你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错了!她以为他变了,事实上,他还是那个百分之百霸道专制的大男人!
「为什么我不能发表意见?我是人,不是你的玩物,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请你听清楚我的话,好吗?」苗润羽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既已做出决定,她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我听得很清楚,所以,羽羽,我郑重告诉你,你绝不是我的玩物,你只是我的女人,我唯一想要好好爱的女人。」吉匡轩从背后温柔的环住她,在她耳边呢喃道。
「你太奇怪了!你以前都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现在却这样说?」苗润羽没有接受他的柔情,反而十分激动地挣出他的搂抱。
「因为我……希望能与你重新好好爱一次,我不想再伤害你。」吉匡轩语气缓和,眼神异常的坚定。
「是吗?什么原因?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性?除了我,难道其他各式各样风情万种的女人,你都不要了吗?」
「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能要你!」他语气里的坚定,不容拒绝。
「什么叫只能要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羽羽,你不必懂……因为事情很复杂。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吉匡轩怎忍心告诉她,当他离她而去之后,她郁郁寡欢,孤独地过了十年,不断地为他这个狠心的男人哀伤哭泣,为无缘的小生命自责不已……
那都是他的无情所致,这样的罪行他怎么说得出口!她若知道自己这样过了十年,又会怎样评价、看待她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又会怎样评价、看待他回一九九六年企图改变历史的做法?她会领情吗?
他实在没把握在说出这些实情后,她会完全不伤心,而愿意展开双臂与他再相爱一回。她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更恨他!他真的不敢往好的一面去想,也没勇气下赌注,他输不起这一次。
真的,他输不起。
他不要她恨他!恨,十年已经够多了。
重来的这一次人生,尽管一开始就出现瑕疵,但他可以努力让它变完美,让『遗憾』的苦,成为生命中调味的一小小部分就好。
「你不说,面对这样的你,我也不会相信。」苗润羽负气低着头,在步道上一处座椅坐下,再也不开口。
「羽羽,你……」吉匡轩栘到她身边,揽着她,轻揉着她的长发,低求着:「你以前爱我哪一点?你现在能不能……努力找到那一点,再爱我一次?」
苗润羽没有搭腔。
她很清楚自己爱他哪一点,事实上不只一点,她爱他很多点,但那些都是伤害她、害她坠入痛苦渊薮的元凶。
他的骄狂、孤傲,自命不凡,强势如山的霸气,那些自负的男人味,都是她疯狂迷恋他的点。爱是盲目的,那些都是坏男人特质,却也是致命的吸引力。
「再爱我一次真的这么难吗?真的这么难吗?」吉匡轩自语似的呢喃着。
再爱一次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苗润羽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因为他给她的答案也是迷离不明,难以捉摸。
任他再怎样信誓旦旦,她还是无法漠视两人之间逐渐扩大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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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匡轩沈默地发动车子,打排档的右手却显得有些迟疑,似乎还有话对她说。
苗润羽只望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志忑。
「回我们的小窝去,好吗?」他将她的手稳稳包住,让掌心里的温热传递着他的渴望。
今夜谈话没谈出什么对他有利的结果,他明知不能一下子要求太多,但是理性如此,情欲却不听话。
苗润羽睁大了眼睛,倏地回头,接触到的竟是他饱含期待的眼光。
我们的小窝?他不曾这样说过。
「你说什么?」她下意识的问着,一面抽着自己的手。
他的掌握一如往常般强势,却也矛盾地有着别于以往的细腻。
那让苗润羽深感不安,生怕自己会再度沈溺其中,失去些什么她不愿失去的。
「回家呀!」吉匡轩说得理所当然。
「回家?」 一下子小窝,一下子家,苗润羽真的被弄糊涂了!
吉匡轩,这个处处留情,处处不惜情的男人,『家』对他而言,向来只是个以床铺为主的休憩站而已。但此刻她明显感到他口中说出『家』的感觉,很不一样。
「我不会再跟你回那里……我们已经连朋友都谈不上了。」苗润羽用力抽出手来,视线远远调离,免得一不小心又掉进那柔情万千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会说话,会谈情,当然也会扯谎!她不该相信他了,也不该自己骗自己,说他是值得相信的。
被别人骗尚可自我安慰心地善良,被自己骗就是愚蠢,且不可原谅。
「我以为,我认识的羽羽不会说出让人这么伤心的话……」吉匡轩的神情忽然显得很落寞。
「被伤过心的人,为了避免继续被伤害,只好努力学着反击。」
「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好现象。」吉匡轩又比刚才更落寞了几分,他的女人竟然大大方方的说要努力学着反击?反击他?!
「对我却是必须。」
「好,我随时接受你的反击。」转瞬间,他换了个柔和的脸,笑了。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赶快送我回家吧。回去晚了我妈会骂我的。」苗润羽觉得杜绝他继续痴人说梦的方法,就是把他的甜言蜜语当耳边风,把他认真的表情当成是演戏。
「你……会不会对我太严厉了一点?」
「刚好而已。」已经看清薄情郎真面目,她怎能再柔情以对?
「你……」吉匡轩被她的冷淡击中。「我千想万想,都想下到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早知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就不会爱上你。苗润羽以为他会这样说,可是她心里的OS接错词了!
「我就不会笨到伤你那么深,现在才来自食恶果,动辄得咎,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被拒绝。」吉匡轩淡淡的说。
他低沈的嗓音又重重地敲打着苗润羽不想再为他跳动的心。
不,那是他颠倒是非的手段和伎俩,他企图混淆她的心,他在演戏!
她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当初一个任她怎么哀求都决心不要孩子的男人,会忽然变得如此情深意重!
他的转变根本毫无道理,而且疑点重重,让人胆颤心惊!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根本听不进去,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继续下去。开车吧!我要回家了!」苗润羽语气加重,表情更是冷绝。
吉匡轩没有理会她的催促,仍是僵坐不动,只觉得心里头的闷,快要形成一股威力猛烈的爆炸毒气。
她行!她厉害!不带刀、不持枪,狠起来却那么锐不可当!他算是领略到她伤人的功力了,没有只字秽言,却伤得他快失血过多,心脏无力。
「羽羽,你知道吗?」吉匡轩转过身去箝住她肩膀,面目突地狰狞。「我必须为我曾犯过的错付出代价,现在开始,无论你怎么拒绝我,我都不会死心的!我不会放弃你的!」
「放开我!你的样子好可怕!」苗润羽吓白了脸,近距离望着他眼睛恍如快喷火的恐怖模样,她吓得快哭出来,就怕他一时动怒,干出什么杀人弃尸的事来!
「我可怕吗?」吉匡轩推了她一下,放开她。「我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和时间的无情。」
他说完,立即打挡上路,之后再也不发一语。
苗润羽双手环抱着自己,浑身打颤。她不敢再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路上只能看着窗外时暗时明的景物飞奔过去,没胆子再瞧他一眼。
他现在处心积虑要挽回她,她却只想离他远远的。
她爱他的力量,早在心碎时刻……就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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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不甘心。
苗润羽,这个曾被自己玩弄在股掌间的柔顺女人,脾气竞那么倔强刚烈,这实在是他做梦也想下到的事。
以往,她是那么千娇百媚;在梦中也是那么楚楚可怜,为什么重来的时光,她就变得那么难以亲近、难以征服?
一切都是三一三实习特使的错!千错万错都是三一三实习特使的错!
将所有的不顺遂全部都怪到别人头上,是此刻吉匡轩抚平情绪的最佳方法。
就在他忿恨难平咒骂之际,特使监狱里三一三实习特使已被『罪恶的风速』转得晕头转向,呕吐连连,快要不行。
「吉先生,你还真是恨我啊——」三一三实习特使迎风哀号,痛哭流涕。
「你要保重啊!小心点!」当风速圈滚到编号九十六号的特使面前时,她好心的劝了他一句。
「学姐,我好痛苦啊!」三一三实习特使顾不得男性尊严地哭喊着。
「忍耐啊。除了忍耐,也只有忍耐!你一定要橕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橕到底的。」九十六特使爱莫能助,鼓励他几句后,也只能摇头叹气的看着他一下子又翻飞到别人面前去。
「哇!那个吉先生一定真的恨死你了!风速竟然这么强!可怜啊你!」另一个特使眼见风速圈疾驰到她眼前,吓得连忙躲起来,免得扫到台风尾!
「我忍耐……我忍耐!啊——好痛苦啊!我受不了啦!」三一三实习特使一面要自己忍耐,却还一面尖声惨叫。
「三一三、三一三你稳着点,别往我这边过来!我功力不太好,看就知道弱不禁『风』,你可别连我也给卷进去了!」
另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的女特使,看见风速圈从她头顶飞过,不由得紧张兮兮的叫着。
没办法,罪恶的风速自古以来就是最让特使闻之丧胆的刑罚。
「我没办法控制啊!」
三一三实习特使随着强劲的风速又飞到一个特使脚下,不断地在原地翻卷。
「唉哟!快走开啦!我也不想被卷进去,三一三你快走啦!」又一个特使被那风速袭击得整个头皮都快掀开,不禁抱着头对他吼叫。
「对不起啦!喔……救命啊!」
三一三实习特使连声惨叫,剎那间又被风速猛烈拖离地面,往高墙撞去!
「小心啊!三一三实习特使!」
在那一声『砰』的巨大撞墙声后,三一三实习特使除了惨叫,还是只能惨叫。
他的罪恶风速在宽广的白色空间到处转来卷去,撞来翻去,其他服刑的特使们眼巴巴看着,除了深切同情之外,其实……也很想笑!
因为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罪恶风速狂卷得五官变形,身体快被大卸八块,最惨不忍睹的一个。
经过罪恶风速的连番袭击,三一三实习特使已奄奄一息。
「吉先生!饶了我吧!饶了我……哇……我不行了!」
第六章
午后的街头,行人寥寥可数,苗润羽是那少数人之中的一个。
没班可上,趁着秋高气爽,压压马路,看能不能把心里的愁绪舒展一些。
但是……
吉匡轩,可恨的吉匡轩。
尽管她下了几百次决心要将这人遗忘,他却阴魂不散地占据她整个思想,每次总在不经意时从脑里蹦出来,蹦出来,一直蹦出来……根本驱赶不了!
她站在一间花店前,看着各色花卉,再看看桶子里的满天星,她忽然很想买它个一大把,满天星通常点缀在争奇斗艳的花卉旁边,默默扮演它陪衬的角色。
让满天星在这柔和的秋阳下一跃成为最佳主角吧!哪怕它的花语是喜悦和相信爱情本质的美丽什么的,都与她现在心情不符,她只单纯想要那满满缀着小白点的绿意。
「老板……」苗润羽正想开口,话已经被背后传来的声音给覆盖。
「老板,这里的满天星都帮我包起来。」
这声音,想也不用想,就是老爱在她脑海里没事蹦出来的吉匡轩!
他就近贴在她背后,苗润羽只觉得头顶发热,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的,好的。但是,不要别的花吗?只有满天星不嫌单调了点?」中年女老板笑意盈盈,同时对他们两人投以询问的眼光。
「只要满天星。」吉匡轩又重申一次。
「好的,好的。你们请稍等。」女老板笑眯咪的回应,并开始展开一连串的剪枝、整理、包装动作。
苗润羽转身就要离开,吉匡轩顺势拉住她的手。
「什么事?」她冷冷的问。
「没事。」
以为他会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没想到会是那简短的两个字!
「没事就好。请放开我。」苗润羽再度散发她的冷气息。
「待会儿再放。」他回答着,一面付钱,从老板娘手中接过那东满天星。「走吧。」
「走去哪里?我又不跟你同路。」
「我跟你同路。从现在起,不管你往哪里去,我永远与你同路。」吉匡轩牵着她的手,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少自作多情。我很确定,我跟你不同路。」苗润羽才不想被他牵着走,她站定脚步,不再移动,并且扭着手腕,甩掉了他的掌握。
「羽羽。」他轻唤她一声,目光深邃。
那似带有魔力的嗓音让苗润羽心跳加速,却也困惑不已,为何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严肃,她不禁张着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羽羽,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过分的拒绝,很伤感情?」吉匡轩语带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