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看见,这厂内绝对会有高分贝的尖叫声。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范书玮抓起口罩戴上,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偷吻所带来的感觉--
竟然不是讨厌……
很失神……悄悄的,相思泛滥成灾的剧情各自上演……
***
范书玮手拿着洒水器,对着一株灿烂盛开的向日葵发起呆来了。
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对亚伦失去了戒心--
先是让亚伦对他毛手毛脚;再来是偷吻,接下来亚伦会对他怎样?
他意想不到……
那个『怨夫』是不能怎样的;他的三个朋友昨晚上夜店去猎,而他坚持留在饭店里瞪眼到天光。
辗转难眠,只因思念--谁?
那位伫立在自家阳台洒水浇花到满地已经淹起大水来的家伙--
「真是太离谱了!」
「亚伦那张很祸害的脸已经不再令我感到那么碍眼……我已经有多久的时间没有看到亚伦这个人就皱起眉头来了?」范书玮自言自语,很苦恼的回想……
眼前的向日葵缓缓垂下,无语泪双垂……
范书玮赫然回神,惊叫--
「糟糕!我的花……」他一跳脚,滑了一跤,跌坐在自家阳台上,摔疼了屁股。
一身狼狈,搞得身上湿瘩瘩的范书玮爬去关上水龙头,卷起水管,拿来扫把忙着收拾残局,嘴里实在忍不住的破口低吼:
「死亚伦,看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一夜无眠的帅哥打了个哈欠,缓缓的垂下眼睫终于沉沉睡去……
他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梦境里,范书玮勤劳的动手,打包一屋子不要的回忆。
***
范书玮来回忙碌,在自家公寓出清了十大箱的『废物』,交给限时快递送回旧情人的老家去,从此滚出他的视线范围!
「呼呼呼……」将家里彻底清洁、大肆整顿过后,范书玮已经虚脱到无力。
他坐在沙发上,顿时觉得屋内很冷清,似乎少了点什么……
范书玮环顾四周,大部分的家俱摆设并没有多大的更动,他的小窝依然布置的非常温馨。
他个人偏爱暖色系,三房、一厅、二卫浴的灯光一律采用淡淡的鹅黄色;窗帘使用棕色带点橘红色的直横纹交错立体图案,包括客厅的软沙发、茶几等等……装饰,都是出自于他一手挑选,布置完成。
他的屋内很中性、很舒适、很温馨;想要让人一踏进门,便舍不得出去。
「混帐……」范书玮眼眶氤氲一层雾蒙蒙的水气,霎时回顾过往,他的幻想与梦想让人给糟蹋了,就像这个家一样,不管如何温馨、舒适却守不住男人的心……
现在,他不是为了旧情人伤心;是为自己感伤……
不适合他的男人早该丢弃,就像不适合的家俱摆设,放着只是独占空间,徒增碍眼罢了。
范书玮失焦的眼眸不再有神,感伤的泪水也停止泛流,晚风除除透过窗帘
轻拂过他的脸颊,闭上眼,他筋疲力尽的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寓的门锁转动,范书玮睡的毫无防备,不知入侵者已来到熟悉的地方,就算摸黑都能明确的找到电灯开关。
来人漂亮的一双凤眼藏笑,目光锁住睡眠中的『清秀佳人』。
祁少威眼底潜藏恼人的欲望,惦恨着又不甘心--
他以前脚踏两条船,同享齐人之福;一方面满意于范书玮的居家劳动;另一方面沉醉与黄慕凡的偷情欢愉。
若没有地下情人帮他『纾解』需求,他早就动手将范书玮给『拆解』了。
祁少威和范书玮谈恋爱五年;他给不起范书玮任何承诺,也经不起黄慕凡的身体诱惑,复杂的感情关系一直维持到抉择的那天,让他丢足了面子!
真是他妈的,后悔极了!
以前没吃到范书玮这道小点心,现在拿他来塞塞牙缝,他还勉强可以接受洋人穿过的『破鞋』。
哼,『残花败柳』仍是有迷人的本钱,清秀斯文的很引人十指大动--
他已经等不及要听见范书玮在他的身下叫床了……
「好臭……」令人做恶的酒气薰天,范书玮瞠然睁眼,祁少威薰醉的脸孔特写向着他来,这举动……跟『某人』一样。
吓!范书玮一拳揍去,身体本能立刻闪避,滚下沙发。
「哎唷!痛死了……」祁少威蹲在地上闷哼。
范书玮也不知道打到祁少威的哪个部位,噢……他快吐了,祁少威到底喝了多少的酒来污染他家的空气?
范书玮捂住口鼻,深怕自己再闻下去会吐脏了一地。赶忙逃离得远些,他今天才刚打扫清洁过家里,全身累嘛快累死了,还要应付醉鬼闯来对他性骚扰--
他这两天怎么这么倒楣;不是被色狼偷吻,就是被醉鬼给企图侵犯?!
亚伦那个坏东西的身上一定有病菌,只要空气接触就能感染了所有的花心男人,然后对他做出这么恶心的举动!
这关亚伦什么事唷?搞不好人家还在床上继续睡觉,啥事也不知情。
请原谅范书玮没意识到满脑子想的只有亚伦那个男人,当然就怪罪到他身上去了。
范书玮的精神洁癖愈来愈严重……真是呸呸呸!用力抹了抹嘴唇,「幸好没被亲到,否则我宁可去喝马桶水。」
这句话激怒了祁少威。
「妈的!你就这么讨厌我?」他偷欢不成,大为光火的吼叫:「你连丑男都肯要了,还会看不上我吗?你少在我面前装纯情。」来这套!
祁少威借酒装疯扑上身去抓住范书玮的脚,范书玮裹着短裤的腿白皙的令人红了眼,不良意图再明显不过。
「你少对我流口水!」不,重新更正--祁少威是流鼻血。范书玮踹开祁少威箝制在他脚踝的脏手,他也火了。
范书玮拿起电话,威吓道:「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这里,否则我要报警来处理了。」他今天就忘了叫人来换大门的锁,才会让祁少威有机可趁。
「哈,你以为要我走,我就会就走?」祁少威狞笑不已。「你未免太天真了,我祁少威今天非上你不可!你想打电话报警就打啊。」
祁少威摆出一副请便的姿势,「到时候,警察只会看到我怎么上你,大家一起丢脸好了。」反正他自己开公司,事业不会受到影响。范书玮可就不同了,他得顾虑高薪的饭碗不保。
「喝,你竟然威胁我!」范书玮惊愕的无以附加--除了感到不可思议之外,还是不可思议。
祁少威醉疯了!
范书玮开始感到害怕了,好歹他也是个男人,他才不要被强暴……
「你也知道害怕啦,嘿嘿……」威胁奏效,看着范书玮唰白的脸色,浑身轻颤,祁少威得意的步步逼近,朝他伸出魔爪。
「喀当!」范书玮丢下手里的电话,转身就逃。
才跑到门边,他紧张的连门锁都开不好,一下子就被祁少威给逮着,粗鲁的拖往客厅。
被抓痛了身体,范书玮火大的反抗,两人从玄关处一路拉扯、扭打,范书玮的力气没有祁少威强,身材也比祁少威娇小,三两下他就被祁少威给压制在地上,开始动手扒扯他身上的衣服。
男人强暴男人,真亏他做得出来!祁少威只顾侵犯他的身体,没注意他的举动,范书玮看到什么就抓;桌巾、桌脚,矮柜什么都好,最后他抓到了那只先前被摔在地上的电话。
「放开我!」
怒吼与动作同时进行,一只电话砸上了祁少威引以为豪的脸。
范书玮趁着祁少威分心之际,爬起身来冲出了门外。
「该死的范书玮--」
空荡的大楼层内,传来祁少威愤怒的吼。
***
范书玮安全的逃出家门,不敢报警、不敢告诉任何大楼管理人员适才的遭遇……
此时,他更不敢回家。
身无分文,没电话,没车钥匙,真是可怜得像条无路可去的小狗。
心里又气又急,他恼怒的骂:「帅男人果真不是好东西……」真他妈的--
记忆里,只有一个人对他很怜惜,范书玮的情绪快要崩溃,老天……
一辆计程车正要驶出社区,范书玮招了手,狼狈的闪进车内,决定去碰碰运气了。
***
亚伦被打来的电话吵醒所做的第一件事,下楼去付计程车费。
他是不是还在作梦?范书玮竟然穿的这么『稀薄』来找他?
「你看起来真是遭透了!」把范书玮带回他的套房里,亚伦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范书玮是被狗咬了?还是跟人打了一架?
半眯缝着眼,目光扫射范书玮抿紧唇,眼眶的泪花打转,什么话也不说就冲往浴室去。
这太不寻常了!
范书玮不会无聊到特地跑来他这里借用浴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亚伦慵懒的靠在墙上『守株待兔』。
范书玮将身上的T恤、短裤、内裤,通通脱下扭成一团,目标丢进垃圾桶里。
他已经失去理性,把那被祁少威扯过的衣物丢掉,没想过他要穿什么回家去啊?
范书玮很用力的把自己当作地板来刷,全身从头到脚清洗一遍,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他气炸了--祁少威那家伙是什么东西?!妄想『染指』他?
真是恶心透了!
他的身体只对一个人不会感到恶心,他被亚伦偷吃豆腐的时候反应都没这么激烈过……
是呆滞好吗--范书玮很不想承认。
范书玮在身上搓出了三层泡泡,再继续下去他都要变成一尊小雪人了。
一瞬,「唰--」的任由莲逢头的热水淋去身体所有的『污垢』,直到他满意为止。
仅着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的范书玮,很『火辣辣』的现身。
「你干嘛?」亚伦守在浴室门口当门神,存心吓死人吗?
今天已经够他受的了,范书玮的心情很低落、不爽、害怕、委屈等等……五味杂陈,别招惹他,会反抗的。
至于,「亚伦?」
现在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双眼发直,恶狠狠的紧瞅着范书玮光溜溜的上半身--
一副想把他给活人生吃、生吞活剥的狠劲--
赫!他会不会来错地方、找错对象,总之找谁当避风港都可以,就是不能找上这个眼底流露出噬人的欲望,全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比祁少威还要恐怖……
范书玮不由自主的后退,手握着浴室门把,如果亚伦敢学祁少威一样扑上来企图侵犯,他会让亚伦吃闭门羹。
亚伦紧盯着猎物,瞧他怕的,想逃?
门都没有!
「磅!」一记拳头砸坏了浴室的门,瞬间玻璃制的门呈现出放射状的裂痕。「说!你身上的『记号』是谁给的?」亚伦怒问,手指着范书玮,他竟然……
他瞅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记号』,红紫斑斑出现在范书玮白皙的肌肤上,真是令他感到碍眼、刺目到……还是那句老话--小说主角都会说的--连心都揪痛了!
他的感情路挺『哀怨』的……
火冒三丈、怒发冲冠都不足以形容亚伦此刻爆发的愤怒--
范书玮很委屈的想:有没有搞错?他差点被祁少威给强了,亚伦竟然一副当场捉奸的质问他?真当他是朝三暮四的『劈腿族』吗?
他为什么要逃家逃到这里来接受亚伦的怀疑?!
范书玮从委屈到超级不满的吼:「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了?凭什么来质问我?你那是什么口气,不要以为我跟你上过一次床,你就自以为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他们俩是什么关系?连情人都还谈不上,亚伦搞不清楚啊?
「磅当!」硕大的拳头再度一槌,这回浴室的门敲碎了一大块,在玻璃叮叮当当掉落的瞬间,亚伦把范书玮安全的抓到身前护着。
范书玮靠在墙上,在亚伦的跟前吓软了腿--
亚伦这么激烈火爆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俊帅的怒容罩着一层寒霜,水蓝色的眼瞳冰冷的毫无温度可言,亚伦到底有几张脸孔?
他可以温柔的像情人,斯文的像绅士,也冷的像冰块……范书玮快搞不清楚状况了。
今晚--他掉入了步步惊魂夜,该去收惊了。
亚伦没打算放过他,「快老实说,你身上的『记号』是谁给的?」命令的语气又来了,有明显的不耐。
坦白从宽吗?
范书玮有如惊弓之鸟,踩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很识相--安全第一,优先考量;是他自找死路,自投罗网--怪不得亚伦『变脸』。
他紧咬着唇,有点不愿说出男人身体上遭受的难堪:「我差点被祁少威……」声音愈来愈小……
「强迫吗?」
「关你什么事,别问了……」他只是来此寻求一个短暂的庇护之所,为什么只想到要来这里,不是到其他认识的同事家里去?
他打死也不要去想明白原因是出在哪里?
范书玮一瞬被搂进了一具宽阔的怀里,男人的双臂收紧,勒得他快喘不过气;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心痛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身上的一些淤青,一定是被人打的;难怪你今天的情绪会这么不正常……」
啊!范书玮错愕的瞬间,亚伦又说:
「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对待,是情人,一辈子的情人……」
「……」混帐!他一定要这么说吗?范书玮的眼眶泛红……
他靠在亚伦的怀里,打死都不要抬起头来,去看那张英俊到很不像话的脸;他已经快要丧失了免疫力……
第六章
美人镶嵌在怀,命运注定来投入他的怀抱;他真的快要失去自制力!
也真的不可以怪他;谁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谁叫他很喜欢范书玮、更重要的是--范书玮『清纯可人』的令他很难不想入非非……
可,小猎物揪在眼前,敢对他动手大开杀戒吗?
很想……想到连欲望都痛了!
却不敢动手……欲望更痛了!
亚伦正在燃烧自己来温暖范书玮当中……简称--自我虐待。
都怪他勉强自己当坐怀不乱的君子,他想要当小人把范书玮给%#○×……但是,不想让范书玮认为他是坏人哪!
他的身体在抗议、理智在抗拒、心里呢?
对范书玮是万分怜惜的……
范书玮会到他这儿来寻求庇护,就表示他在他心里是『特殊』的存在了。只要他的感情路有点进展,范书玮肯将他放进『眼里』,他会慢慢驻扎到他『心里』,坐拥他『肖想』很久的位置。
他现在忍耐一下引火自焚有什么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嘛。
亚伦控制住身体所产生的欲望,抬手顺了顺范书玮微湿的发,鼻间嗅着由他沐浴过后所散发的淡淡香气,贪恋的享受此刻难得的美好气氛。
「冷不冷?」
怀里的人闷不坑声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有点冷……啊!」
范书玮的脑子比较正常在运作了,他终于想到:「我把衣服全丢了。」现在光溜溜的自己要穿什么来遮羞啊?
意识到自己很『清凉』的贴在亚伦的身上,男男也授受不亲。范书玮马上推开亚伦,气急败坏的说:「快把你的衣服拿来借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