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她都打电话来,他却不肯给她机会……
心头无比挣扎的江承狱,拿起手机又丢下,接着又拿起手机,瞪着手机几秒后,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如果她有诚意将昨晚的事情说清楚,她应该再多试几次才对。
就这样,江承狱决定等她再打电话来,他将手机从口袋拿出来摆在桌上,可这一等,却音讯全无,让他又火大了一整个下午。
第十章
下午五点半,段晓恬出现在江承狱的公司。
想了一个下午,她认为既然自己理亏在先,是她太不小心才让杰瑞有机会恶作剧,所以她该是低声下气求和的那一方。
于是,她按照他的要求,来公司跟他的秘书预约见面时间。
经过两道关卡,她终于可以踏进公司内,和江承狱的秘书见面。
结果她才一进入秘书室,这位和她从未谋面的秘书却马上热络的告诉她,江承狱刚离开五分钟,他到对面的餐厅用餐去了,秘书要她直接到餐厅去找他。
「妳认识我?」段晓恬离开前,狐疑地问她。
「嗯,妳是我们副理的女朋友不是吗?副理的办公桌上有妳的照片呀!」秘书透露了一个连她都不晓得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惨澹的心情好过了些。
她带着一分小小的雀跃,怀着九分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对街的中国菜馆。
推开古典韵味的木门,进入古色古香的餐馆内,往内探看了一会儿,她看见了江承狱的身影。
他正在和一个很漂亮又打扮入时的女子一起用餐,这让段晓恬犹豫了起来。
她一方面迟疑着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而另一方面她则更加不安的揣测起他和那名女子的关系。
江承狱不可能在和她交往的同时又劈腿另一个女子,这点她绝对相信他,可是真亲眼看见了他们颇为熟络的互动后,却又让她心中对他的信任出现小小的动摇。
「小姐,请问妳是用餐还是找人?」负责帮客人带位的领班走过来招呼她。
「哦,我……」段晓恬还在挣扎着该不该离开,这时候她看向江承狱的桌位,意外发现江承狱正好将目光投过来,讶异的看着她。
不过他眼中那丝轻讶一闪即逝,下一瞬间他又调开视线,又投入和对座女子的谈话。
江承狱表明着不想理会她。
这让段晓恬感到很受伤,刚才踏进这餐馆的那份小小雀跃瞬间消逝不见,一颗心又跌到谷底。
他当真不想给她机会解释吗?
段晓恬兀自哀怨的杵在原地,不知该前去解释,还是该退出餐馆外。
「小姐,妳是来用餐的吗?」领班很有礼貌的又询问一回。
「我……是来找人,可是他好像还没来,我还是到外头去等他好了,抱歉。」捧着受伤的心,她很想逃开这里。
转身,快步踏出餐馆外,匆促离开。
她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头也不回,根本不知道江承狱已经追了出来,只是忍着想哭的冲动,闷着头一路走回家;至于江承狱,则是对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的行径感到不悦,转身又回到了餐馆。
这趟步行花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让她难过的打消了向江承狱解释的决定。
如果他这阵子不打算理她,那就让他冷静冷静好了。
好不容易终于走回公寓,拖着疲惫的步伐,捧着晕眩的头,她有些恍神的一步一步走上楼。
走到三楼跟四楼的转弯处时,她突然看见有人从她的屋子里跑出来。
「你是谁?」瞪着上头那个黑衣人,却意外看见他手里正抱着她的笔电和她今天忘记带出门的皮包。「小偷?!你是小偷──」惊恐的和偷儿面对面,段晓恬吓呆了。
「让开,让我下楼。」黑衣人显然真的是小偷,而且他也没料到自己偷东西竟被屋主撞见,当场吓了一大跳,开口咆哮。
「我……」段晓恬又累、头又痛,现在更是被这个小偷吓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不让路就别怪我──」深怕段晓恬大叫惹来邻居围攻,小偷抱着东西往楼下冲!他用壮硕的身形狠狠撞开纤瘦的段晓恬,自己拚命往楼下跑。
「啊~~」段晓恬被撞得弹开来,整个人撞向墙壁,后脑勺狠狠吻上墙壁发出巨响,头昏眼花的她双脚一软,一个蹎跌,整个人往楼梯摔下去。
滚下楼梯的她,全身痛到不行,头也更加昏眩了。
趴躺在地板上的她痛得几乎睁不开眼,以最后一丝的力气伸出颤抖发软的手,抚上剧烈疼痛的后脑勺,她感觉指掌间有液体沾染,心头发慌、发凉,令人惊恐的黑暗慢慢笼罩着她。
「救……救命……」虚弱的她在昏迷前用沾血的手捶打三楼住户的铁门,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屋主还没下班回家。
视力已经渐渐模糊的段晓恬,找不到人救她,只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任由黑暗渐渐的吞噬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昏迷过去、失血至死时,楼下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段晓恬一心期待是江承狱下班回来,她现在脆弱得极需要他的保护。
「晓恬──」
段晓恬的期待落空,上楼来的人是大哥段力麒,刚回国的他一下飞机就先过来小妹这边,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基隆老家,结果却在上楼时撞见这令他险些吓破胆的情况。
段力麒将背包往肩后一甩,赶紧蹲下来将段晓恬抱了起来。
「糟糕,妳流血了!」得马上送医院不可。
「哥……救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她闭上视线模糊的眼,昏倒在大哥宽阔的怀里,完全不醒人事。
段力麒紧张的将她抱下楼,在路边拦了计程车赶往医院。
「晓恬,妳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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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都来到他面前了,竟然还跑掉?!
就因为受不了他的冷淡吗?
难道他就活该被她和金发男子亲吻的照片给气死?
江承狱站在餐馆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情更是愤怒,所以一点也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重新回到餐馆的他,继续和门市店长孟小荞讨论最新的门市行销活动计划。
晚餐结束后,他并没有下班回家,整个晚上都窝在公司里沈淀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闷在胸口一整天的怒气。
直到早上,他才返回公寓。
车子在对街找了个停车格停妥,他朝早餐店走过来。
今天早上店里好像生意不错,买早餐的人变得更多了,大家除了买早餐外好像还在谈什么事,而且谈得很起劲。
其中最不寻常的是,这群客人中居然还有两名警察!
「老板娘,给我一份汉堡和冰咖啡。」江承狱走过来,想点份早餐带回家。
「啊,江先生,你回来得正好!快、快,快来这里,这两位警察先生刚好要找你呢!」老板娘原本还在跟客人讨论昨晚大楼发生的事,一看见江承狱出现在她面前,她一边忙着煎蛋饼,一边用夸张的口气跟他说话。
「警察?」找他干么?
江承狱冷淡的视线朝围着谈论事情的人群瞟过去。
「是啊,警察等你等很久了!昨晚有人报了警,说是四楼段小姐的住处被小偷光顾,而且那个段小姐好像因为正好撞见小偷偷东西,被狠心的小偷给推下楼受了重伤耶!警察现在过来要找房东拿钥匙,想进去四楼看看情况,不就是找你吗?」老板娘很快的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江承狱脸色瞬间凝住,心中漫上惶恐。
「晓恬受伤了?她要不要紧?」昨天他没回来,却发生这样的事,让他一时慌了手脚。
「这个你可能要问警察比较清楚。」这是她听警察说的,详细状况她还真的不太清楚。「江先生,段小姐是你女朋友不是吗?怎么她昨天晚上受伤了,你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身为女人,老板娘替段晓恬说话。
江承狱脸色难看,他没空理会老板娘的疑问,大步走上前,向警察询问所有状况。
他带着警察上楼察看,在三楼楼梯口看见血迹,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上脑门……他忍着惊恐的情绪,掏出四楼的钥匙开了门,让警察进入屋内,三个人一进屋子就看见被翻得凌乱不堪的客厅,而房间的景况更是可怕。
「段晓恬她人呢?现在在哪里?」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江承狱,在警察拍好照并采集许多可疑指纹准备离去之际,拦下一名警察询问。
「段小姐她早上被报案人,也就是她的大哥从医院接走,回基隆老家去了。」警察跟他透露讯息。
她受了伤,被家人接回老家去,这中间几个小时的时间却完全没试着跟他联系?
她是不想让他知道,还是根本没想到他?
江承狱的心在自责的同时,却也严重的受了伤。
送走了警察,他再回到楼上,当来到三楼楼梯口时,他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一小片血迹。
这是段晓恬被歹徒推下楼撞伤时所流下的血……
她的伤势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这两天的气愤在瞬间消失不见,现在他担心的是她的伤势。
飞奔上楼回到住处,他打开电脑,找到段家的联络电话,拨了电话到基隆。
「喂,我是江承狱……对,我是房子的屋主。嗯,警察来过了,昨晚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事我会处理……」电话一接通,他心急如焚的想找段晓恬,但却被段父拦着问了一堆事。「伯父,我要找晓恬,请问她伤势要紧吗?」
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他赶紧转移话题,只想赶快知道段晓恬的状况。
『她昨天摔得可严重了!后脑勺撞伤流了血,手臂摔得脱臼,脚又扭伤……这个没良心的小偷,竟然把她推下楼,真是可恶啊~~』
江承狱越听心越发凉。
「她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不留在医院休养观察,还带她回家去?」抓着手机的大手微微发颤。
『是啊,她大哥也不同意她出院回家,都是她自己不知道在吵什么。昨天晚上清醒过来后,像个小孩子似的又哭又闹,说什么她不想待在医院,也不要回公寓去,一直吵着要回基隆来……她这孩子真任性起来,全家都拿她没办法。』段父的语气掩不住浓浓的忧心。
江承狱当然能理解她不愿回来公寓的理由──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不想面对他对她的冷淡。
「伯父,我待会儿就到基隆看看晓恬,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带些什么过去?」既然她回避回来这里,那他只好主动过去找她。
『江先生要过来?不用这么麻烦吧!何况一趟路这么远……』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屋主,段父有点不解。
「这一趟我一定要去,因为我除了要看看晓恬的伤势之外,我另外还有点事想跟段伯父谈。」江承狱打算正式跟段家公开他和段晓恬交往的事。
虽然他不知道段晓恬同不同意,但都到了这节骨眼,他非得这么做不可!
『如果是谈房租的事,江先生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实在不必大老远跑来──』段父搔着平头,当真不敢麻烦这个年轻的屋主。
「我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到。」江承狱不想再浪费时间多说什么,他现在急着要看看段晓恬的伤势。「伯父,待会儿见。」
挂上电话,他回房换了衣服后又匆匆出门。
一路上他飞车赶抵基隆,当他抵达段家的老房子时,只花了五十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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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家一家人的陪伴下,他踏进段晓恬那灯光晕暗的小房间。
他站在单人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儿。
段晓恬头上缠着纱布,左手臂和右脚脚踝也都包扎着,脸色苍白的她双眸紧闭,浑然不觉他已经来到她的床边。
「请问……我可以跟晓恬独处吗?」他一双担忧的黑眸盯着昏睡的她,双手在腿侧握得死紧,脸部线条紧绷不已。
「啊?!」段父和段母都因为他所提出的请求而露出一脸惊诧。
不过段力麒可没那样惊讶,因为打从江承狱赶来基隆,一脸担忧的表明要看看段晓恬的伤势时,他就看出江承狱和自己妹妹间的关系绝对不只是房东跟房客那般简单。
「江先生,冒昧的请问一下,你和晓恬是正在交往吗?」段力麒观察着江承狱的表情。
「对,我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江承狱想也没想的直接点头。「今天我过来这里,除了看看晓恬之外,也打算让伯父、伯母知道我和晓恬交往的事。」
他轻声说着话,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床上的段晓恬。
段父和段母听了,继续呈现惊愕状态,无法有任何反应。
段力麒失笑的看着父母,动手拉了拉他们。「爸、妈,我们出去吧,让江先生在这边陪晓恬就行了。」
「喔,好……」段家父母被儿子给拉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两人立刻紧张的追问儿子对江承狱的印象,就怕女儿和江承狱的交往会吃亏被骗。
段力麒安抚着老人家,要他们别太紧张,拉着他们到厨房去忙,因为照这态势看来,今晚江承狱可能会留在基隆留到很晚。
至于房间内的江承狱,则是神情凝重的在床畔坐了下来,结实的身材让老旧的木板床嘎嘎作响。
「哥……」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的段晓恬,眼皮虽然还紧闭着,但她似乎被扰醒了,虚弱的动了动干涩苍白的唇。
她没感觉到身边的人是他,这让江承狱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应声,只是伸出手轻抚着她冰凉的脸颊。
「哥……我想喝水……」段晓恬感受着那粗糙又温暖的触感,她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依然没发觉江承狱的存在。
江承狱也没多说话,起身从旁边矮柜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将她抱坐了起来,慢慢的喂她喝水。
水滋润了她干渴的喉,让她舒服的叹息。
江承狱喂她喝了几口水后,再让她躺回床上。
段晓恬一直闭着眼,当她头又沾上了枕,很快又昏昏睡去。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身边一直都是江承狱在照顾她,直到晚上九点多,江承狱才起身告辞。
虽然他待到很晚才离开,可是隔天早上六点半,江承狱又从台北赶来基隆。
原本早起要出门运动的段力麒,在开门时就看见了江承狱以及他车上的行李袋,这次他好像有了住下来的准备。
「早啊。」跟江承狱打过招呼,段力麒穿着一身运动服要外出晨跑。「晓恬的情况跟昨天一样,睡睡醒醒的不太安稳,今天可能还得麻烦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