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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不正经 page 10 作者:谢上薰

  「我应该知道吗?」他反问一句。

  这么说他是明明知道却装傻啰?想想也是,说穿了,师兄弟还当得成吗?

  罗桑儿跳过。「那你也不应该公开对晚儿的感情,外婆一定会阻搅……」

  「我只认定花弄晚一个!」南无春强悍道。

  「好,你王爷高兴就好。只是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是花弄晚?」

  「妳也看轻她一身的病吗?」语气平淡却危险。

  「怎么会?能够医好她,可是身为医家的骄傲。我只是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你,为何独钟你的小师妹?」

  「那拥有天仙之姿的妳,为何暗恋妳家的冰山大师兄?」他回敬相同的疑问。

  罗桑儿面红耳赤。「你你你……你还是一样该死的讨人厌!」哦!她的秘密怎么会被发现?还是被这块冷硬的大石头发现,没有天理啊!

  她落荒而逃了。

  见状,南无春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

  以退为进,以问制问,他总会教他们明白,太好奇是于事无补的。

  他的脾气既倔且硬,除非他甘心放下身段,自愿轻言软语,否则谁也奈何不了他,全是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背身而眠的弄晚,只是装睡逃避问题而已,把脸贴在绣花枕头上,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听着,心湖震动,字字句句触动着她。

  大师兄真的说要娶她吗?他只认定她一个吗?

  她的心思一向单纯,长年养病的日子过得很封闭,是大师兄轻悄悄的启开了她原本不识情滋味的心扉,他的温柔体贴使她由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渐渐接受,虽然她常常会疑问,这真的是那个冷情淡漠又严厉的大师兄吗?

  过于美好的命运转变成让人患得患失,身带恶疾的小孤女当能匹配郡王爷?

  然而,心中情愫已悄然滋长,又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年纪尚幼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将心头那份混乱化为言语,只好学一学鸵鸟。

  双婢端着消夜和熬好的药进来。「小姐已睡下?」

  南无春来到床前,在弄晚耳边轻道:「醒一醒,喝了药再睡。」

  弄晚睁开眼睛,躺平身子,直接看入他炯炯有神的双目。「我没有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正是她此刻最佳写照。

  南无春挥手令双婢先退下。双婢把东西搁在桌上,退出去,带上门。

  弄晚拉着薄被紧裹着,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无依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惹人怜爱。

  他把药端到床前,仰首一口含进半碗药,蓦然垂首吻住她的小嘴,将口中的药慢慢哺进她嘴里。一碗药分两次喂完,尚且伸出舌尖舔过唇上的药渍。

  迷蒙的眸子盈满羞意,她如梦初醒般的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哪有人这样喂药的?羞死人了。

  「以后不吃药,都这样喂好了。」他半点不害羞的调侃道。

  「我没有说不吃药啊!」她羞怯地咬咬唇。

  「因为妳一直在装睡,不是逃避吃药,那是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啊!」

  「晚儿,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妳心里有事不能向我坦白吗?」他轻叹一声。「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妳并没有将我看得很重,所以有事不能对我说。」他不掩饰他的失望与失落,离床起身。

  「大师兄,我不是这意思……」弄晚急了,爬起来要抓住他的手,上半身垂挂床沿。「大师兄,你不要生晚儿的气,不要不理晚儿,我……」

  「妳快给我躺好。」看她差一点跌下床,他吓出一身冷汗。

  重新躺回枕上,弄晚细声细气道:「我不是心里有事不告诉大师兄,而是我想明白了,一切是我自己想太多,我既然接受大师兄的感情,就应该信任大师兄,不该听到一些风声耳语就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真的想明白了?」他眼中泛出星芒。终于也弄明白小妮子在心痛些什么,小丫头果然禁不起激。

  「是。」她小声的应道。

  「真是个傻丫头!」他轻捏她的俏鼻,无可奈何却也无限宠溺的道:「妳只需专心养病,其它的事我会处理。等妳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当我的新娘啊!」

  好羞人呀!

  漾着幸福的绯红脸蛋,一双明眸眼波流转,让弄晚情难自己的甜蜜微笑。

  「我真的可以当大师兄的新娘吗?」又欣喜又疑虑。「你的家人会同意吗?」

  「妳才是我最爱的家人,没有人比妳的存在对我更重要。」

  弄晚坐起身,将自己投入他怀里。

  「大师兄……」她声音低唤,羞涩地蹭着他的胸。「我好高兴、好高兴……我以为自己是没有未来的,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别说了,晚儿,妳从来就不是一个人,除了师父、师娘将妳视若己出,我即使身在王府,心里总是牵挂着在徐家庄的妳,若不是师娘每十日便以信鸽向我报平安,让我知道妳并无大碍,我早已丢下王位,守在妳身旁了。」

  弄晚一抬眸,对上他深情缠绵的眼波,又害羞的把脸藏在他胸怀里。

  南无春佳人在抱,心满意足地闻着她身上混揉着少女馨香与青草药香的味道,熟悉且教他心恋不已,他不自禁地陶醉其中,高傲的心为之倾醉。

  他的小师妹是他生命的原乡,情爱的源头,即使后来带着一身病骨又如何?他永远也不会拋弃她。因为没有了她,他根本不懂得爱人。

  弄晚教会了他,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没有任何条件的,更不在乎付出得太多,而回报的太少,反而付出得愈多他愈快乐。

  「这次回徐家庄,我可是下定决心要向师父师娘讨人,请他们放心将妳交给我,因为妳已及笄,够大了,加上我让罗桑儿去学医已有小成,有她留在王府为妳诊治调理,对妳有益无害。」

  「你让罗姊姊去学医是为了我?」闻言,她愕然地微抬头。

  「是啊!她可是托了妳的福。」他顺势与她额抵额,眼对眼,薄唇贴在她唇上,轻声道:「罗桑儿自幼喜欢读医书,可惜身在王府,姑姑一心指望她攀龙附凤,不可能放她离家拜师学医,她常常气得暗自流泪。」

  「大师兄肯帮她真好。」

  「我是有私心的,妳生性腼觍,面对男性大夫有些话会说不出口,心想有位女大夫跟在妳身边,岂不方便?而我,可是很讨厌有其它男人的手碰到妳,即使是大夫也一样,这才帮了表妹一把。」他宣誓着霸道的爱。

  「罗姊姊知道吗?」虽然双颊涨得通红,弄晚仍忍不住反问。

  「当然,我可是跟她谈好条件才为她引荐名师。」他肯定的回答。

  「大师兄为了我而费尽心思,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以前还当你是一个凶神恶煞,你却丝毫不计较,让我又是不舍又是惭愧。」

  「妳说,妳要如何补偿我?」

  「我不知道……」

  「我却知道。」

  不待弄晚不耻下问,他的薄唇已主动贴上她微启的樱桃小口,温柔的轻吮、舔弄,哄慰着不解世事的弄晚,任他将舌尖探入纠缠……

  「唔……大师兄……」唇舌辗转交缠,娇喘不已的弄晚忍不住惊慌的低吟。

  「嗯?」南无春满心不舍的松开弄晚被吻得嫣红微肿的唇瓣。

  纵使万分舍不得放开她,他只能强迫自己自制。

  他不能在名分未定之时,伤害了他最重要与最宝贝的小师妹。

  那就轻咬舔潋她如珠玉般的软嫩耳垂……

  「啊!呵呵呵……好痒……不要啦!好痒……」弄晚笑着闪避他的啃咬吸吮,无法自己的笑瘫在他怀里。「大师兄好不正经!」娇喘吁吁。

  轻轻拍抚她的背,南无春心田满溢暖流。「谢谢妳,晚儿。」

  「呃?」弄晚不解,她才是该道谢的人哪!

  「谢谢妳随我回府,谢谢妳没有拒绝我的爱。因为有妳,我才有办法忍受继续在南郡王府中生活下去。这里没有真正爱我的人,也没有我想爱的人。」思及过往,南无春仍不禁泛出一阵恶意,苦涩地笑着。

  「如果我够狠,应该拋下这里的一切一走了之,因为这个王位不属于我。可是,爹娘对我有情、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南郡王府在永真手里败亡,我必须守住它。晚儿,妳愿意陪着我守住这座孤城吗?」

  「我愿意。」弄晚低应,好心疼大师兄的命运,轻吟两句诗,「『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这一辈子,我赖定了大师兄,好吗?」这个真切爱着她,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不再放开了,即使把命舍给他都愿意。

  「我太高兴了!」听到她的告白,他为之心折,无限的幸福感剎那间包围住他,结束了他单方面的思恋之苦。

  他笑着亲了亲她,绝对心疼,绝对温柔。

  「相信我不会把妳困在这里太多年,只要南家能出现一个有担当的男丁,我会设法将一切交出去,物归原主。」南无春语重心长的说:「我只想把妳的身子养好,然后带着妳五湖四海逍遥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好的,大师兄,我都听你的。」

  抬起头,她笑得清丽灿烂。

  这一生只要有大师兄相伴,住茅草屋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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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无春突然公开表示对弄晚一往情深,在老太君七十大寿的「夏日百花宴」上,宣布将迎娶弄晚为妻,立她为妃,当场将老太君活活气晕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老太君抬回房,由罗桑儿针炙后醒了过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太君气冲斗牛,宽大的卧房内挤了一堆女眷和她的金孙南永真,唯独不见南无春。「那臭小子呢?」竟然没有留在床边尽孝,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地醒不过来?哼!想她死是吗?她偏偏老当益壮。

  南永倩忙安抚道:「奶奶,大哥进宫晋见皇上,等他回来会先来见您。」

  「见老身是不是被他气死了?他作梦!老身会好生活着监督他,看他有没有亏待了永真!」老太君冷哼一声。

  南永真马上和奶奶坐在一块儿,孺慕之情深浓。

  罗桑儿一脸笑咪咪。「好啦!外婆没事就好,看您老人家这么有精神,斗志高昂的要对付大表哥,活到一百岁大有可能。」

  恶,恐怖的老妖婆,活该南永真一辈子长不大!

  「老身岂是会对付自己的孙子?即使不是亲孙,也叫老身『祖母』叫了二十多年,老身要求的从来不多,只有孝顺、听话!」老太君冷哼一声,硬着嗓又道:「孝顺二字,重在『顺』字,不顺从老身的命令便是不孝!咱们可是名门之后,王族贵冑,岂有娶民女为妻的道理?何况还是身带恶疾的病秧子!」

  满室泛滥的静默,老太君是标准的一言堂,别人只有附和她的份。

  「桑儿,妳也太不象话了,王爷请妳为他的小师妹治病,妳应该看得出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居然没来禀告老身!」老太君面色沉沉。

  南姑姑连忙寒着脸轻斥女儿,「桑儿,妳太不应该了,枉费姥姥疼妳。」

  罗桑儿在肚里吐舌头扮鬼脸,表面上连忙喊冤,「冤枉啊!外婆,您也晓得王爷那张石板脸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他心里有喜欢的姑娘,谁会知道嘛!我为晚儿姑娘治病时,王爷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还有他其它的师弟妹们在一起,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啊!

  「若说有的话,只有一次,前些天在湖心的『冷香亭』夜宴,晚儿姑娘忽然发病昏倒,王爷表现得很紧张,立即抱她回房……可是,当时永真表哥和永倩都在场,我以为永真表哥会告诉您。」

  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罗桑儿推得一乾二净,这可是寄人篱下者必学的绝招。

  老太君威严的目光扫向金孙。

  南永真不以为意道:「奶奶,像我这样的贵公子,眼里除了风雅、有才气的解语花,是看不见村姑俗女的。」

  罗桑儿好笑道:「就像心月?」

  「没错:心月是一美妙的解花语,她安慰了我失意的心灵。」南永真唇边荡出一抹悠悠笑容。「桑儿表妹原也是我心中一朵名花,可惜入了红尘拜师学医,感觉上就俗气了,否则我倒是不介意和妳亲上加亲。」

  幸亏老娘逃得快!

  「免了,我学不来你的风花雪月,我情愿俗气些。」罗桑儿朝他笑睨了眼,心里可是打定主意,情愿终身不嫁也不嫁给这种无法自立的软脚虾。

  老太君心里何尝不明白?但毕竟他是南家唯一嫡亲的血脉。

  这话尴尬哪!只能放在心底。

  心窝一股莫名的窝囊气,来到唇边成了凉悠悠的叹息。「永真,妾侍是用来照顾你生活起居的高级丫鬟,永远也进不了祠堂。奶奶希望你娶一门家世高贵的淑女,生下优秀的子女。

  「说到这里,老身更无法谅解无春今朝对老身的忤逆,今日与会的每一位千金可都是名门之后,并且与咱们王府息息相关,他竟然当着众千金的面宣布自己的婚事,究竟置老身于何地?」

  「可不是,简直是目无尊长,唯他独尊了。」南永真火上加油道:「而且,前阵子不是传言说皇上有意把镇南王的女儿飞霞郡主许配给他,这可是天大的荣宠,他突然自作主张决定婚事,不怕皇上怪罪下来,祸及全家?」

  传言只是传言,他说的好象真的,危言耸听。

  老太君的灰眉皱成一团了。「太不象话!太不象话!」

  「唉!我才是拥有纯正、高贵血统的南家子孙,迎娶飞霞郡主的人应该是我,却便宜了一个冒牌货!更气人的是,他居然不珍惜。」南永真呕死了。

  「老身一定要阻止,他休想乱来!像镇南王那样的亲家,绝不能从指缝中溜走,老身要定了飞霞郡主这个孙媳妇!」

  老太婆通常都是很有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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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内部暗潮汹涌,影响不到被南无春养在深闺的弄晚。

  这天,心月做了两样点心要送入「随园」,却被守在竹林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放肆!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心月在南永真面前可以是千娇百媚、柔情似水,但在下人面前若不摆摆架子,岂不教人看轻了?也枉费她用尽心思使南永真爱上她,图的就是一生一世的富贵。

  侍卫半步不让路。「心月姨娘请见谅,王爷有令,属下不得不从。」

  「什么心月姨娘?我是心月夫人!」

  「是。」却不改口。

  心月在南永真居住的「芷园」,命令底下人都须称她是「心月夫人」,南永真也无异议,只是出了「芷园」,才发现这王府是南郡王的王府,生杀大权全掌握在南郡王手里,上至大总管下至小厮,表面上很尊重二公子,但只要二公子的意愿与王爷有所抵触,他们只听王爷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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