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她哭,俊美的脸庞上先是有着半分错愕,随即露出温暖的眸光,“嘿!”他拉起她的手,就把她往怀里带,“别哭了,没事了,没事……”
后面一个事字,随着她猛烈推开他的动作而停下,更叫明丰震震惊的,是这女人一扬手,竟然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错愕地睁大了俊眸看着她。
只见她不知什么原因,涨红着脸怒道:“谢谢你帮忙,但不要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请你客气点!”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这男人真的是天上掉下来帮助她的,所以才卸下心防,可是这美好的幻想,却在他伸手拉住她时破灭了。
这男人也是一样的吧!她想起刚刚他跟那法国女人分手时的说词,这男人根本就跟她朋友的法国朋友一样,只想占女人的便宜!
明丰震低头看着空空的胸怀,又摸上了其实并不痛的脸颊,唉啊……
“哈!哈哈……呵呵……”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有如大提琴般优雅。
看着他笑的模样,金祺采的心莫名地一跳,脸红了,“你笑什么?”
她给了这了救行李恩人一巴掌,照理说,对方应该很生气才对,但为什么……他却笑得这么爽朗?那阳光大男孩般的纯真笑脸,灿烂夺目,叫人看得几乎无法呼吸……
啊!对!他是她的恩人,但她却给他一巴掌?
她感到一丝羞愧,低头对他敬了个礼,“很抱歉!谢谢你的帮忙……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只是……因为我……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她可是很认真的在道歉耶!
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尴尬跟不满,明丰震敛了下笑声,但嘴角依然微扬。“好,好,我不笑了。你没事吧?”
“我?没……没事!”除了因为看到他的笑,害她心跳不断加速以外,她什么事都没有。
“是吗?”那犀利的眸光上下审视了她一番,“你刚才哭了。”平铺直叙的语气中,却有着直透人心的温暖。
“我……”脸一红,金祺采本能地想否认,但是犹豫一秒后,还是承认了:
“抱歉,我只是……最近有点倒楣,所以有点情绪不稳。”
“嗯,我能理解。”
“真的非常谢谢你帮我拿回行李.”她又朝他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次礼,以表谢意,可是当她再抬头时,神情却变得有些冷漠。
明丰震轻皱下眉头,怎么回事?这落难中的小精灵为何突然变得疏远?
这么晚,早超过一般观光客行动的时间,她还一人流连在塞纳河畔,而明显处于落难中的她,却似乎又不想要别人的帮助。
“我……”就算是命令自己要冷漠点,但是,他的凝视依然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我要先走了,我想……你该先去追回你的女伴吧!”
“我跟她分手了,你忘了吗?”
“嗯……是,我知道,但我以为你还会想去追她。”
“不,她只是想利用我去拍卖会。我们没什么特别关系,只是曾同游巴黎而已。”
“是吗?”金祺采想起他之前对她的搭讪,不悦地眯了下眼,“所以说,你是花花公子就对了!”真可惜啊……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明丰震咧嘴一笑,“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找答案?”
“咦?”
“你对我很好奇,对吧?”
金祺采忍不住扬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半晌,才开口:“老天,你还真不害臊!我干嘛对你好奇?”就算是,她也不会承认的!
“好吧,那就算我对你好奇好了。”明丰震笑道,那大男孩般的爽朗笑容,震得金祺采一阵心跳不稳。
“对我好奇?不用!”她立刻警戒,这么晚的时间碰到男人本来就很危险,更何况……还是个有本事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
“为什么?你怕我?”
“怕?才不是!而是……你刚才才跟另外一个女人分手,记得吗?现在好像不是你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奇的好时机。”她索性把话说开了。
“记得啊!但我并没有说过我要追你,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更好奇你脚受伤,又提着行李,明显落难中,为什么不肯接受一个跟你一样来自台湾,一个好心君子的帮助。”
“……”她看着他,他的说法让她既尴尬又窝心不已。
尴尬的是,她误会了他想占她便宜。
窝心的是,他看出她的脚受伤,也看出她现在正处在困境中,他那温暖而和煦的笑容,更清楚显示他想帮助她。
“我此行是来出差的,目前住在乔治五世的阁楼,没记错的话,扣掉我跟助理的住所外,那儿还有一个空房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考虑在你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之前,先来住个两天?”
“乔治五世的阁楼?”那可是超级昂贵,又有历史意义的旅馆耶!
一颗心在胸膛里怦怦地狂跳,她无法否认,自己渴望住住看那个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会花钱去住的昂贵旅馆。
但渴望的同时,却也害怕……
她突然了解到,她不是怕被眼前这个男人占便宜,而是害怕……自己可能会喜欢上这个有钱又有气质的……花心男人。
他才刚甩了一个女人、记得吗?金祺采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警告她。
那又怎样?他又没说要追你!他只是看在一样是台湾人的份上,要借个地方给你住而已,而且他刚又帮了你,你在担心什么?在拒绝什么?难道你要冒着可能被人强暴或偷窃的危险,去睡在街头?心底另外一个声音也说话了。
“怎样?”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他耸耸肩,“刚才跟我分手的女人,记得吗?”
“嗯。”
“我在巴黎有一堆红粉知己,我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去找她们,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他的眼底漫出一股温柔而魅惑的笑意,“但是……如果你肯让我有这个荣幸,陪你在巴黎玩几天,我也会很高兴的。我们都是从台湾来的,他乡遇故知,能结个缘不是很好吗?”
他的话听起来诚意十足,他很坦率,没否认会想追她的可能性,不过他也保证了不会强迫她,既然如此……
她望着他,“那……谢谢你,我就打扰几天了。”
“别客气.”他爽朗地点点头,“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无虞,我告诉你,我叫做明丰震,明天的明,三撇一竖丰,地震的震,你等一下到了旅馆,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家人交代一声。”
“啊?好,谢谢。”真是个窝心的男人,连这都想到了。只可惜,她唯一的家人,那个刚拐走她钱的母亲,现在躲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让她找到呢?
“你呢?”
“咦?”她一愣。
“你的名字?”
“我的……”金祺采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顿了下,然后才又开口:“我叫做钟采祺。”
她骗了他!用母亲的姓,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这是为什么?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措施。
是的!她必须保护自己,就算这是欺骗她的恩人,就算这会让她有些愧疚,她还是得这么做,因为她已经够倒楣的了。
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但一向很倒楣的她会遇上这么好的事吗?
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她还是得小心为上。
她可不能笨到上了男人的当!
第二章
她并没有上当,也越住越开心,所以,半个月后,即使他的助理已经先行离开,阁楼里只剩他跟她分住在不同的房里,她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在开学住进学校的宿舍前,她手边的钱根本不够她找个像样的地方住,但实际上她知道,她是舍不得他的好,放不掉他那温暖而窝心的陪伴。
虽然她知道这样很糟糕,因为现在的她好像正在重复母亲过去的错误。她母亲总是不断的谈恋爱,一个接着一个,她对所有的男人释放温暖,唯独对自己的女儿冷漠无情。
母亲总是嫌她拖累她,嫌她这个拖油瓶的存在,导致她没法跟男人过好日子,所以,她对恋爱这件事,痛恨极了!
谈恋爱会让女人失去自我,让女人软弱,更甚者,会因此伤害到其他人,例如孩子。她不想变成那种差劲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却知道自己正被影响中——她被明丰震深深的影响,不再对爱情那么仇视了。
他开朗又明亮,幽默又风趣,就像阳光一样,照耀着她的世界,让她原本灰暗而倒楣的世界,变得处处璀璨而明亮。
“采祺!采祺!”
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唤着,直到一个轻轻的、带着宠溺意味的巴掌打上了她的肩头,金祺采才恍然明白那是在叫她。
“干嘛?什么事?”一回眸,她给了明丰震一个慵懒而略显娇柔的笑容。
“又在恍神了!每次叫你的名字都假装没听到啊?来,看看这里。”他展开手上的手绘地图,“我们今天去这个二手市场逛逛吧!”
“好啊!”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虚,来他这里借住,跟他跑了不少观光胜地,都已经半个月了,她还是没法习惯自己那随口胡编的假名字。
“那太好了,我们开车去。”
“坐地下铁。”她从舒服的贵妃椅上起身。
“为什么?”
“你那辆车太招摇了!椅子好低,车顶也好低,不舒服!”坐了就叫她心烦!
他的车是法拉利,每次乘坐都让她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的差异,一个是穷困潦倒的女孩,另一个则是在异国度假的王子。
“是吗?我可以叫人换辆好坐的BMW来开。”这女孩果真与众不同,女人们通常都很乐意坐法拉利的。
“好啦!!”她撒娇地拉起他那温暖的大掌说,“我好想去坐坐地下铁嘛!”顺便了解一下,地下铁要怎么坐,以后念书时就知道怎么通车了。
不过,她会这样跟他撒娇,最主要的原因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这几天简直完美的不像真的!
他虽然从没说过喜欢她,可是从他天天的陪伴,和对她的温柔来看,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而她,生平第一次被宠,被宠得好快乐,也被宠得快要昏头了。
她非常渴望日子这样继续快乐下去,不过她心底却很清楚,自己能做的,最多就是跟他撒撒娇,享受一下难得当小女人的乐趣。
因为……她不要谈恋爱,她不要变得跟母亲一样!
“好——你想坐地下铁就坐地下铁。”
她冰凉的小手柔嫩软滑,触上他的感觉,带给他阵阵悸动。
他不是没碰过比这更柔软的小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碰触就是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受.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而这种喜欢,从那感觉深受冲击的第一眼到现在,是越来越强烈了。
她给他的感觉,跟以往其他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不由自主想要拥有她的感觉。
她看似理智,又常常带点小迷糊。她看似冷静,却又常常有直率的情绪表现。她有点穷,却不以贫穷为耻,也不愿意占人便宜,甚至不愿他花大钱帮她买礼物。
她并不是那种十足善良的天真女孩,她总是带着一点警戒、一点神秘、一点隐瞒,以及连她自己都压抑不住、毫不自觉的热情,在面对这个世界。
天!他真的好喜欢她,这种深刻的感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爱了。
是啊!他爱她,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趴在草地上的落难精灵,他甚至渴望娶她,拥有她。
对他这个从十几岁起,就不断换女友的男人来说,她真是一个超级大例外,他甚至还没有吻过她,就已经渴望跟她共度一辈子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不急着要拐她上床,只是单纯地想跟她一起快乐地游玩。
“嗯,对了。”两人兴高采烈的走到门边时,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我看啊,以后你就叫我小采吧!很少人会叫我采祺,大家都叫小采。”
每次明丰震叫采祺,她都反应不过来,所以还是建议他叫她的小名——小采。
“好。那你要不要考虑叫我……”
“阿明!”她笑嘻嘻地接口道,晶灿亮眸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叫我阿震啦!”他抗议的手一勾,就把她勾进自己的臂弯里。
“唉唷!阿明好叫啦!你看,你看……”两人边笑边闹地进了电梯,她还故意
以回音的方式大叫:“阿明……阿……明……”
“不要,难听死了!”就算是以她甜美的嗓音叫这两字,还是不好听啊!明丰震抗议到底,更把她的头弯向自己的胸膛处。
一股好香、好舒服的味道,从她那头漂亮的长发中传来,他忍不住在她头发上偷吻了下。
“反正法国人又听不懂,有什么关系?”她没注意到他偷吻的动作,只顾着继续嬉闹。
“那万一叫习惯,以后回台湾怎么办?”他问。
“回台湾……”他的问题令她一愣。
她没想过回台湾之后的事,也没想过要让这场感觉很好的相处继续下去……她的生命所欠缺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完整的事业,而不是像她那个没男人会死的母亲一样,只缺男人,不顾小孩……
“采祺……小采?”感觉到她的异常,他放开了她,勾起她那小巧的下巴,看进她的眼。
她故意无辜的眨了眨眼,“叫我干嘛?”
“你在台湾……该不会有男朋友吧?”明丰震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胸口一窒,脑子里已开始想着如何除掉情敌的一百零八种方法了。
“当然没有!”这她可没说谎,“不过……我又没说要让你当我男友。”能在开学前,跟明丰震这个叫人心动的男子,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才是她要的。
“喔!好残忍的拒绝啊!我受不了……受不了了……”明丰震假装大受打击地蹲下身。
“少神经啦!拜托,有人要进来了,”看到电梯停在别的楼层,她慌张地想拉起他,不料,却被他反手一拉,整个人重心不稳,粉嫩的唇就这么对上他勾着邪气笑意的唇办。
“唔……”她双眼大睁地看着他。他……他……他在干嘛……
小嘴被那纯然男性的气息所吞没,她还来不及联想到吻这个字,就已经被他的舌尖跟唇办,撩拨得迷失了意识……
直到听到一旁传来老人刻意收敛的笑声,她才发现,自己跟他正坐在地上拥吻着,而一旁已经有一对老夫妻进了电梯。
“唔……嗯……唔……放开!放开啦!”她红着脸蛋,在他的默许跟扶持下,才得以顺利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