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随刚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听见臧关陌暴躁地一拍桌子,“放屁!”他低着头,谁都不看,但我知道他向每一个人,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吃这么多苦,就是为了一步一步往前走,我不接受撤退。”
“那你说怎么办。没伴奏带!”靳蠡很急躁。
“那还不简单,”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清唱。”
我瞪大眼。
“别逗了!”靳蠡不可置信,“这种快歌,没背景音乐怎么成?”
臧关陌一憋嘴角,问,“丰随,有吉他么?”
“有。”丰随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隔壁休息室就有。而且音色很不错。”
“麻烦你。”臧关陌弯了弯腰,丰随一勾眼梢,比了个大拇指,很快替他拿了把吉他过来。
臧关陌接过吉他,手指轻扬,泄出一连串入水音符。
“疯了你,就这么把吉他能镇得住场?你还当自个儿猫王啊!”靳蠡一看他动真的,急着阻止。不被搭理,只能救助地看往sexy,“头儿?”
“听着,小子们。我一开始就说过,海啸是你们五个人,我从来不是其中的五分之一,我带领你们,却不能命令你们,决定得由自己做。”sexy走到臧关陌身边,颇觉有趣地笑起来,“何况,我就算命令,不肯服从的人,照样往死胡同钻。”
臧关陌一咧嘴角。
“我们做决定……”林磔喃喃重复着,完全没了主意,茫然地看身边的闾丘康。
闾丘康略微沉吟,“臧关陌,还是慎重些吧,第一次出外景现场,公司准有人在看台观察,如果砸了,得不偿失。”
“那也比窝囊的缩着,来得漂亮。”姓臧的就是头驴,倔得很,倔得很哪他。
“疯子,要唱你就一个人唱,让你牛!”靳蠡火了,“什么毛病,永远自己第一。”
“你就当我疯了吧。”臧关陌整整衣领,站的笔直笔直,我看着他,心里有一股热流沸腾。“即使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也要把这些日子来的心血完完全全换回来。”
大伙儿沉默下来,休息室里很安静,门外传来参赛选手的歌声,郑均的“赤裸裸”,唱到高潮部分,“我的爱,赤裸裸赤裸裸”的黄色反动标语响彻全场。
“啊——”我伸个懒腰,大声喊起来,大伙儿掉头看我,我漫不经心地整好衣服,往舞台走,顺道拉起臧关陌的衣角,“什么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别说这种凄凉的废话。”
“……焦焦。”他被我拉住衣角,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嘿嘿,”傻笑起来,“我挺你。”
“……焦焦。”他有些呆。
我拽他,“发什么愣啊,赶着上场了。”
走上舞台,我和臧关陌两个人。
开场部分,原本是靳蠡的solo,如今,我伴着臧关陌的吉他浅声低唱。
那些音符,划过他的指尖,带有异常坚定的力量,我镇定下来。
尽管只一把吉他,因有我陪伴,而听你华丽乐章。
身后有脚步。
眼角的余光,看见另三位同伴走上舞台。
音符一转,激烈而高亢起来。
我看见地平线,从黑暗的晨曦中,慢慢升起。
头一昂,手擦过身体,摆出漂亮的开场动作。
五个人的海啸,犹如幼蝶,破茧而出。
****
那个晚上,我和臧关陌,在宿舍的窗前,席地而坐。
周围摆满了啤酒,heineken,绿色的小瓶子。
元宝尝了一口,醉了,在我脚边呼呼大睡。
星空一片深邃。
我哼着臧关陌做的曲子,说,真好听。
他拿起酒瓶,仰天一大口,然后擦擦嘴角,贼性感的样子。我眼睛直了,就见他手伸啊伸地过来,捏我脸颊。
“焦焦……”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为什么挺我?”
我说不出大道理,就只知道,即使失去全世界的支持,都有我会挺他。
也并不觉得牺牲了什么。
只要作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没有人会觉得不幸福。
“因为是你。”我理所当然地耸肩,看着星空发呆,“你说怎么没见流星啊?”
他不乐意被忽视,硬是扭过我脸,视野里是他的脸,他的眼睛,他认真而萌动的表情。
我的心脏被掐了一下。
这是一个注定了危险的夜晚,充满诱惑。
“要看流星干吗?你还挺少女情怀的。”
“不行啊?许愿又不收费。”
他凑我越来越近,嘴唇性感而魅惑,故意在我鼻子底下摇晃,“想许什么愿?”
“我的梦想就是钱。”我激动高嚷,嘴角都歪了。估计那样子很滑稽,臧关陌却没笑。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的梦想就是你。”
……
我尚未回神,下一秒,嘴唇被他封得彻彻底底。
吻,充满烈火,唇和唇的接触,只有一瞬,他像饥渴了许久的旅人,在沙漠里,急躁了,火热的,舌尖霸道而凶狠,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
我是男人,不甘心处于被动。
这场暴风雨,迟早会来,我们都等了很久。
没有回头路。
双手用力插进他的头发,硬硬的发茬刺得掌心发麻。我激烈地回击,舌尖狠狠窜入他的口腔,侵略每一寸。从今以后,都是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毫无保留。
凶狠的暴躁的接吻,仿佛要不够,吻不到,急切地试探对方,牙齿相撞,隐隐有血腥味。
胸腔几乎窒息,才不甘愿的分开。
我俩对视,眼神是诡异的妖亮。
他咳了一声,嗓音沙哑,充满欲望。我只觉得下腹部烧得难受,很不要脸的往前一顶,挤在他的胯部。
Shit——他低声骂,一把拉住我的腰,强硬地拖我走了两步,猛力压倒在沙发上。
我头晕目眩。不知羞耻地期待着,“要干吗?”
“废话,做爱。我认栽。”他说,空气里满是柴火的干燥,一个引子,即刻能烧草原。
衣领被撕裂开,锁骨被压着,我很瘦,所以在肉体的碰撞中觉得疼痛。
没关系。
心里反反复复回响臧关陌的话。
他说,我认栽。他说,我的梦想就是你。
为此,我可以不惜代价。
疼怕什么。刻骨疼过的人,都懂得心甘情愿的满足。
第十章 关于对手
爱情是一场战役。
无所谓争取输赢,输谁都是输掉自己。
只是,决不认输。即使心里面,见了他已经翻江倒海,也得仔细记住,得有小野兽般凶狠的劲头,一逮着机会,扑上去,咬一口,让他知道你的强。
****
我被他压在沙发上,普通的绿色横条花纹,在这样的旖旎里,别样暧昧。
沙发很窄,两个人,叠罗汉一般,他吻我,丝毫不许我挣扎,嘴角咧到麻木,有液体滑下来,顺着皮肤。
人这种生灵,是从谁开始,知道能够吻着自己喜爱的那个人。
呼吸甚至不是本能,是因为要和你接吻。不甘示弱,我的舌尖古怪地刺入,点过去,点到他的牙齿,点过去,点过他的舌苔,点过去。
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硬硬的,刺的掌心一扎一扎,就连这个也喜欢,真喜欢。
我有多爱你……
臧关陌弯起膝盖,往我的裤裆里用力一顶,我“哼”地闷叫起来,不能输,抬起腿,勾着他的腰,他抽着冷气,脸上却笑得妖异非常。
这样的姿势实在被动,我突然清醒地体会到该争取权利的时候,绝不能含糊。
依然吻着,我想侧身,却被他狠狠压紧,丫的洋鬼子从小吃牛肉长大,这会儿完全变形金刚了,压根不容我有想法。
但啊,我聪明。
“啊……”我轻声叫,抓着他,用力推开一点。
他满脸不耐烦,“啊什么啊,继续。”
妈的,我心说我比谁都更想继续,憋多久了这都,但老子是男人,没习惯在办事的时候采取仰望态。
“脖子后边,有东西,烙的疼。”我挺委屈地说。
他骂骂咧咧的,手臂一探,从我胳肢窝下面穿插过去。
我抽口冷气,自作孽,这一来,连背都被欲火烧疼了。
侧着头,连续不断的口舌缠绵,他的手伸出来,掌心一串钥匙,“跟你说多少回了,别一进房门就把钥匙随处扔。”他含糊地说着,比划给我看,身体微微探起,我趁机弯起膝盖扑腾上去,两个人一起从沙发滚倒在地,我顺势压在他身上。
纠缠着。
臧关陌手一挥,扔开钥匙,空中一道弧线,“叮”,清脆的响声,元宝睡梦中被惊,不乐意地“吱”了一声,凶狠地一挥爪子,倒头醉醺醺地继续死睡。
“你儿子打呼。”
“就算它现在开口说人话,”我用胳膊肘制住他,“也顾不上了。”
顾不上了……
衣领下面,麦色的肌肤,健康的,生气勃勃,从此是我的,这么想着,甚至觉得欢喜到疼痛。
我咬他,咬他的喉结,双手狂乱地抚过漂亮的身体,嚣张的年龄,我们不怕犯错。我们没有错。
他忍耐地哼着,“……焦焦……”
“我要干你,我要在上面。”野蛮的很,我怒吼。
他抗拒,推我,“我不准。”
“放屁。”
“不准,”他凶狠地咬我的嘴,“我干你,是我占你。”
“我要在上面,”重复一声,然后,我不跟他废话,低头,吻他乳首,打着圈地轻咬。
应该是奏效的,我听见他充满欲望的闷哼,双手一摊,“……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慢慢来。”
我他妈就是傻,居然信了他的谎话连篇。
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他温柔到妖异的眼神,黑色的毒酒一般,我着了魔,他的手指探在唇边,白皙而修长的,有老茧,优雅美丽,我的舌尖卷上去,一点一点。
早已赤裸相对,我俩脱衣服的技巧好的令人感动,他抽出手,滑过我的背,来到腰际,紧紧搂住,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合,我的腹部烧得火烫。
他温柔地把我侧翻,手指沿着弧线,探下去,探下去,轻轻握住我家弟弟。
——嗡。我在那瞬间,觉得自己疯了。
他为我口交。技巧当然谈不上好,却足够我死心塌地。
勃起的性器被温暖的包围,我浑身绷得笔直,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我抓他黑色的头发。
他笨拙地舔弄,我第一次知道,欢喜到疼痛的滋味。
眼眶很疼,我用手去揉。他却突然慌张起来,口中努力地讨好,埋着头,伸出手,摸索着,拉我的手放回他脸上。
那么细小的动作,我甚至不明白什么意思,却在瞬间,漫过刺骨的心疼。
我们不在乎犯错,我们没错。我不害怕,你也别怕。
男人的生理反应,就是这样可悲。他用力一吸,我崩溃地大喊,推他,他却不退,我射精,一塌糊涂,浊白的液体滑下他的嘴角。场景淫亵的很,我就算再皮厚,也臊得想爬走。
他抱紧我软软下滑的身体,“尝尝……”吻上来,“味道怎样?”
“马马虎虎。”
他大笑起来,架起我的腿,搁在肩上。
腰部高高抬起,羞耻的姿势,我浑身虚软,压根没力气,“妈的,你个骗子,你个流氓,你个说话象放屁,滚蛋。”
“你以为我忍得不辛苦?”他咧嘴,一点点进入我。
即使有液体的润滑,依然撕裂一般的痛,我脑子爆炸,大骂粗话,我操你我操你我操你。
“乖一点。”他忍耐的,紧紧抱着我的腰,表情也是狰狞的。
这算什么,一场酷刑,两个人受,还前赴后继。
抽动起来,从慢慢的,再一点一点,有点湿润,我不知道是精液还是血,但的确有肉裂开,成了伤口。
你有多爱我,你有多爱我……
我知道自己很狼狈,还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眼神里大概有恨意。
我看着他,“臧关陌……”
“嗯……嗯……”他哼着,疯狂激烈地在我体内撞击。
“除了你,搁谁我都杀,我绝不认。”我咬着牙。
他闭上眼睛,喉结滚动,野兽狩猎般的亢奋,“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不叫。”我浑身都疼,想揍人。
他不再说话,继续肆意凌虐。
在身体的起伏中,他用力一顶,我呻吟着,他紧紧搂住我,眼神深不见底,“焦焦,就你了。”他突然开口,“我不要退路,我不要子息,我不怕下地狱。”
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伸手揉眼睛,怪了,越揉越痛,张开嘴,吱吱呀呀,“……我也不怕。”
他的脸上,在一瞬间,就像要哭出来,又像感恩。
“——啊!”身体彻底被贯穿。精液滴落在地板上,两人虚软的,紧紧拥抱。
空气里都是做爱的味道,雄性的荷尔蒙气息良久不散。
两人不知躺了多久,直到感觉凉意。
“靠。”他开口,对这场做爱作了很透彻的评价。
想拉我去浴室,却谁都没力气,做爱原来是拼命的事情,难怪皇帝都死得早,两个人笑起来,“就这样,耗到死掉吧。”
“行啊,过一个两个人的孤独晚年。”
“你得陪我喝豆花。”
“我最讨厌喝那个,你个乡巴佬。”
“我操我操,农民伯伯最光荣。”
“别踢,啊——让你别踢了,疼着呢。”
“究竟谁更疼?你丫个骗子,王八蛋,下回换我上你。”我耿耿于怀。
“谈都不要谈。”
“没打算跟你谈,”我真怒了,盘算着买耗子药,“直接干。我他妈也是男人。”
他压根无视我,“八十岁陪你去喝。”
“……啊?喝啥?”喝耗子药?他知道我有杀念?
“喝豆花,”他捶我脑门,“你自己说的啊。”
“干吗等到八十岁就愿意了?”
“不愿意也没辙,都没牙了那会儿,只能喝喝豆花。”
之后,有了些力气,我猫着腰赖到他床上睡觉。
他跟着躺下,手搁过来,两人安静的对视着笑起来,打着哈欠。
“……”
“……”
“……妈的,撒手啊。”
“你怎么不撒手。”
“我先躺下的。”
“这我的枕头。”
“借我用用怎么了,你个洋鬼子别这么小气。”我勃然大怒,谁们作完爱之后,还跟身边人抢枕头啊。
“行,你行,你等着,”他跳起来,往屋外走,我说这叫不叫落荒而逃,他冷笑,“我抓你儿子过来当枕头。”
没一会儿,他还真捏着元宝回来,小东西半梦半醒的,一见着我,两眼贼溜贼溜的发光,直跳过来,肥爪子挠我,“吱吱——”
我意思意思地拍拍它,它亢奋的莫名其妙,“吱——吱——”
臧关陌把手上的枕头往床上一扔,敢情他去隔壁屋把我的拿来了,他坐在床沿,嘻皮笑脸,“今后睡这儿吧,两枕头挨边放。”
说着,看元宝的样子好玩,伸手去摸,“也叫我一声爹吧。”
靠,当它成精了啊,我给他一个白眼,元宝扑腾着我,“吱——吱——”然后,一个机灵,呆呆得不动了。
“靠!尿了!”我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幸好没沾到。
“什么——”臧关陌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