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他讽刺地说:“为了巩固你在高家的地位,你不惜拿我当筹码和工具,你还真是为我好!”
“你怎么这样说呢?若不是我用尽心机,你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吗?”
“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位子,随时都可以走。”
“别说气话,当心被人听到!”高林玉珠连忙制止他。
“我这不是气话,是我的真心话。”只可惜,她从来听不进去。
“别再胡说了。”高林玉珠不当一回事地转回原来的话题。“我问你,现在玫樱这件事你要怎么办?如果没有达茂的支持,你还能顺利挤下高进祺吗?”
“如果我说不行呢?”他心里有数,但仍然想要测试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
“那当然要赶快取消离婚,我陪你去跟玫樱陪个罪,就当没这回事,你们两个还是继续当夫妻。”高林玉珠理所当然地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玫樱。”
“我说过我根本不爱她,跟她在一起,我不会得到幸福。”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什么幸不幸福?如果当不上总裁,你才会不幸福!”
“说来说去,你还是只关心你自己,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他难掩失望地低喃。
“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关心你。”
“你虽然关心我,但更关心我是否可以当上总裁;对你来说,有个总裁儿子,比有个幸福的儿子还重要。”
“我……”
“算了,别再说了。”他不想再听她的强辩,那会让自己更悲哀。
“那玫樱……”
“我不可能再跟颜玫樱复合!”他下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就算没有达茂的声援,我一样可以坐上总裁这个位子。”
他决定走自己的路,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喔……哎呀,我知道你有能力啦,”高林玉珠终于发现,儿子不若以前好控制了。“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个盟友总是好的嘛,你说是不是?”
“你如果不希望我失去当总裁的竞争力,最好不要在上班时间来找我,以免被人说闲话。”他干脆拿她最在乎的事情压她。
“没问题,我这就走。”话还没说完,她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得高翟生更是一脸失望和落寞。
不管是母亲还是颜玫樱,他们看重他所代表的权势,远胜过他这个人,难道世上就没有人单纯地只是喜欢他吗?
突然一张秀丽的脸庞闪过他的脑海,是葛真澄。
或许,她才是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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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真澄急忙赶到“MOON ”时,高翟生已经坐在昨晚的桌位,低头看着文件。他的眉头因专注而微微拢起,俊脸显得非常严肃,连她到了都没发现。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轻轻在他对面落坐,关心地望着他。“有烦心的事情吗?”
今天下班后,她特别央请凯文教她几招简单易学的打扮技巧,结果闻声而来的女同事挤成一团,凯文无奈,只好在会议室开辟一堂免费的彩妆课程,原本以为只要几分钟就能结束,却演变成一个多小时还欲罢不能,她因而迟到好几分钟。
“没什么,只是些财务报表,一堆数字,看得我头昏眼花。”看到她,他自然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将文件收进公事包。
其实,那份文件是他的同父异母哥哥高进祺打算跟其他公司联手掏空高志集团的证据,他决定明天将这份文件交给高志元,尽早结束这出兄弟相残的戏码。
“跟你说,”她高兴地宣布道:“我们总编已经帮我查出是谁泄的密了!”虽然他愿意相信她的清白,但能证实自己是无辜的当然更好。
“喔? 是谁?”
“一个靠贩卖消息给媒体赚钱的掮客。那个人昨晚正好就坐在我们隔壁桌,应该……就是这一桌吧。”她指着一张靠近他们的桌子。“他隐约听到一些消息,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力,就写出那篇报导。”
“嗯……跟我猜想的差不多,我跟这里的经理说了,要他们查查昨晚坐在我们附近的客人,既然你已经知道是哪一桌的客人,那就好办了。”
“你跟这家餐厅经理很熟?”她好奇地问:“听说这家餐厅虽然以服务取胜,但姿态也很高,有时就算是大老板出面也不一定买帐,你怎么有办法让他们答应你的要求?”
“这个嘛……”高翟生耸耸肩。“我刚好是这家餐厅的老板,所以我说的话他一定得听。”
“你是这里的……老板?!”真澄瞪大眼睛,故作生气地说:“先生,你还有多少秘密,请一次说清楚,不要让我一直处于惊讶状态,对心脏很伤的!”
“我就是喜欢看你惊讶的模样,很可爱。”他喜欢她纯真无伪的个性,在她面前,他无须戴上面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喜欢这样的自己。
听到他说“喜欢”,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虽然他应该完全没有告白的意思,但仍让她心慌意乱,陷入胡思乱想……
马修说要用“心”观察,但问题是要怎么观察呢?伤脑筋……
“真澄……真澄!”
她被他的声音惊醒。“嗄?”
他指着桌上的菜单。“你想吃什么?”
“对不起……”她这才发觉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已经等候很久,不好意思地道歉,连忙翻开菜单。“我昨天吃了牛排,今天想试试海鲜料理,那就这道……”她以法文菜名点餐,点完后将菜单交还。“谢谢。”
“你的法文发音真好听。”她的语调轻柔又带着磁性,非常优美。
“谢谢。”她害羞地脸颊微红。“我曾住过法国几个月,那段时间矫正我不少发音。你也会说法文吗?”
“应该不算会。”高翟生笑道:“我在大学时曾选修过一年法文,但只能听得懂一些日常用语和脏话。”
“那我以后不就不能用法文骂你喽?”
“没错,”他笑道:“我法文几乎都忘光了,只有脏话记得最熟。”
“我们总编也是这样,他学了很多国家的语言,但记得最清楚的永远是骂人的话,据他说他可以用超过二十种不同的语言骂人呢,真厉害。”
“你奸像很崇拜你的总编?”他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有些酸味。
“嗯,我们总编真的很厉害!不但能力强,人面也广,今天报纸头条的事就是他帮忙查的啊!”她没有察觉某人已有吃醋的迹象,还白目地继续歌功颂德。
“你难道不知道,在男人面前称证另一个男人,是非常不礼貌,非常不给面子的事吗?”他现在已经不只是吃醋,而是整个人泡在醋桶里,全身泛着酸味。
“嗄?”他干么突然发火?她又没说错什么……突然,灵光一闪,她试探地问:“你……不喜欢我们总编吗??她刚才好像闻到一股酸味咧。
“我没事干么去喜欢一个男人?”语气非常冲。
“可是……”
“没有可是。”他骨子里的霸道和任性全部出笼。
“可是我们总编是个同志啊。”
“你说他是……同志?!”他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精彩过,惊讶、尴尬、恼怒、羞赧、解脱,五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脸上交错出现,精彩程度直逼川剧变脸。
“嗯。”她无辜地点头。“他早就出柜啦,我以为你知道。”
“我又不是你们业界的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俊脸因吃错醋而微恼。
“喔……”她明知故问。“那我现在可以称赞他了吗?”
“随你高兴,你要为他写讣闻,我也不反对。”既然没有威胁性,他才懒得理会。
“少乱说,”她没好气地瞅他一眼。“马修还活得好好的,写什么讣闻。”
“好了,马修的话题到此为止。”他霸道地下达指令。“不准再谈他。”
“你太霸道了吧!”话一出口,她一惊。马上低下头习惯性地道歉。“呃,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事,干么道歉?”
“我不应该批评你……”
“你呀,想说什么就说,干么这么瞻前顾后?不累吗?”他语气有着淡淡的心疼。“你这种个性一定经常被人欺负。”
连他都忍不住想欺负她,更别说其他人了。但“欺负她”这件事是他的专属权益,他不准别人跟他抢。
“嗯……”他的一番话说到她的痛处,她也很受不了自己的“忍气吞声”,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出来。”
“嗄?”她错愕地瞪着他。
“我说……只要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不就得了。”他进一步举例。“就像你刚才说我霸道,我觉得满好的。”
“你不生气?”她满脸诧异。
“你说的是事实,我干么生气?”他满不在乎地耸肩,饶富兴味地说——
“我还期待你继续“发掘’我呢,我很想知道在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模样?”
第六章
“好美喔!”看着阳明山下的美丽夜景,真澄满脸沉醉,开心得像个小孩。
晚餐过后,高翟生提议来阳明山看夜景,虽然是很老套的约会路线,她却兴致勃勃,满心期待,因为她还没来这里看过夜景。
来到山上,台北盆地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她第一次看到这迷人的景色,兴奋极了。
“这里是我的私房景点,我还没带别人来过。”这里在顶峰,拥有最佳视野,而且人烟稀少,不会人挤人,是他学生时代无意中发现的景点。
“我第一次来阳明山看夜景,果然很美。”
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没来这里看过夜景吗?”
“没……”她的表情有些黯然。“我以前没什么出游的机会。”
学生时代,她的重心都放在课业,出社会后,她又将重心摆在工作上,不擅交际的她依然没交到朋友,结伴出游的事当然没有她的分。
“是吗?”看出她的落寞,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你相反,学生时代,我玩过很多地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四处看看。”
“真的吗?”她双眼发亮,立刻大声应道:“我愿意!”
她双眼亮晶晶,嘴唇微启的性感模样,就这么撞进他心里头,令他无法克制地低下头,吻上她诱人的唇瓣,轻轻舔弄、吸吮她口中的甜蜜。
“你……”她被他没有预警的偷吻给吓呆,但他熟练的技巧,马上让她头昏脑胀,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凭本能反应,试探地伸出舌尖跟他的纠缠。她的双腿无力地颤抖着,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抱住她,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热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但谁也不想放开对方,不停地在对方的脸上和唇上印上轻吻,就在下一波热浪袭来之前,高翟生赶紧喊停——
“再继续下去,我们就得露宿在这里了。”他哑声笑道,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右手。“走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她将自己的左手交给他,还没回复正常的心跳又再度加速,温热的电流从交握的手指流窜她的全身,让她脑袋一片混沌,身体发烫。
他不但吻她,又跟她牵手,这样应该有特别的涵义吧?一般的普通朋友不可能手牵着手,更不可能亲吻她吧?这是不是代表他也是喜欢她的?
想问又不敢问,让她只能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的脚步坐上车,连安全带都是经由他的提醒才扫上。
车子平稳地往山下开,直到一个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子剧烈摇晃,才震醒她迷乱的神智——
“怎么啦?”若不是有安全带保护,她的头铁定冲撞到挡风玻璃,剧烈的震荡晃得她有些头晕。
“有辆摩托车突然冲过来。”他谨慎地看着倒在前方的摩托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没下车查探,反而坐在车上观望。
他清楚记得刚刚是摩托车突然冲到他的车前,他根本没有擦撞到摩托车,但摩托车竟然翻覆,整个事件的发生非常不寻常,让他起了防心。
他记得网路上曾说过这条路不平静,尤其现在又是夜半无人,来往车辆稀少,更增添危险性,还是小心为上。
“啊!”她定眼看到前方有辆摩托车倒在地上,骑士也倒卧路边,立刻心急如焚地解开安全带。“那辆车子被撞倒了,我们赶快下去看看啊!”
“等等,我怀疑其中有诈。”他连忙阻止。
“怎么可能?你没看他动都不动,我不放心。”说完,她立刻打开车门往外走,急着想查探骑士的伤势。
“真澄……”他试着叫住她的步伐,但还是慢了一岁,她才走出车外,就被身后的人抓住——
“我抓到高翟生的女人了!”埋伏在旁的歹徒兴奋地嚷着。
他们的目标是翟生!真澄顿时懊悔不已。
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再佯装出车祸引他们下车,若不是她多事,也不会惹上这祸端,都是她的错!
“高翟生是谁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我朋友又不是高翟生。”她装出一脸茫然的模样,试图为高翟生脱险。
“喂!怎么会这样?她说那个男的不是高翟生!”抓住她的恶人指着下车的高翟生纳闷地嚷着。
“哎?不会吧?我跟着他的车一路过来,他应该是高翟生没错啊,奇怪?”伪装被撞倒的机车骑士爬了起来,也是一脸纳闷。
“谁跟你说我是高翟生的?”高翟生精明的脑袋转了几下,已经猜出自己是他们的目标,不动声色地装傻。
“那个人跟我说过高翟生的车号,就跟你这辆车号一样,你不是高翟生是谁?”歹徒不爽地问。
那个人?显然有人找这票人来找他麻烦,那会是谁呢?是商场的对手,还是……?
“你们搞错人了,这辆车不是我的,是我跟高进祺借的。“高翟生装出一脸无辜样,说出一个最有可能的人名试探。
“咦?高进祺?不就是叫我们堵高翟生的那个人吗?他在搞什么?竟然给错车号!”负责“Case”的恶人很火大。“竟然害我们抓错人,白跑一趟。”
高翟生的心一沉,该死,果然是他!
好歹是兄弟,高进祺竟然使出这么小人的招数,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下手不留情!只要让他今晚顺利脱险,他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大ㄟ,你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个人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抓住真澄的那个人提醒他们的老大。
高翟生和真澄紧张地对望一眼,他打量眼前五名恶人,再看看被人钳制住的真澄,心里已经有了最坏打算。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脱困,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对厚……”老大拿出手机,一看。“X!没有讯号!”
“我的也收不到讯号ㄟ!”
“大哥,很可惜我的手机也收不到讯号,没办法让你跟他确认我的身分。”高翟生暗松一口气,从皮夹掏出十几张千元大钞,摆出满脸歉意。“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算是补贴你们今晚的车马费,至于你们要找的那个高什么生的,就请你们下山后再跟高先生联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