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力道扣住她的纤腰,恣意地将舌头滑进她的唇里,霸道地探索她的甜蜜,企图要撩拨起她体内的热情,证明她的情是真的。
良久,她屈服在他的热吻里,眼底隐约含着泪光。她好不容易才阻止自己奔向他的怀抱,他怎能如此霸道又任性呢?
她恨恨地咬住他的唇瓣,直到彼此口腔里泛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开她。
「我根本不爱你!我是记恨你以前戏弄我、欺负我,所以才会设不计谋要当你的女朋友,直到你喜欢我后,我再抛弃你!」她喘息着,抚着红肿的唇。
话甫落,她连忙奔出他的办公室,定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收拾好、放在纸箱里的私人物品捧起,连跟同事道别的心情都没有,就伤心地步出大楼。
她的说法教荆尔勋难以置信,他拭着唇上的血渍,步出办公室后才发现她早已离开,他立即快步冲下楼,在人行道上找到她的身影。
蕾蕾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向她奔来的仓皇脚步声,一回过头就看到荆尔勋既挫败又愤怒的脸庞,狂热的眼眸隔着镜片瞪着她。
她不敢看,怕看了会心软,伪装的决绝会溃堤,会忍不住奔向他温暖的胸瞠,贪恋他的呵护。
她捧着纸箱走着,他在后头跟着;她跳上捷运,他也跟着搭上;她坐上公车,他依旧跟在身后。
终于,他亦步亦趋的行为惹火了蕾蕾。
她回头瞪住他,低吼着:「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说自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她站在街心,压抑住内心苦涩的感觉和激越的情感,大声斥责他。
她拒他于心门之外的举止教他难受极了,他保持沈默,以冷冽的眼神控诉她的绝情。
「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去报警,说你是变态跟踪狂!」
「我只是想跟妳要回一样东西。」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她,忽然之间,觉得两人好像隔着一个世界。
她飘移的目光偶尔透着哀伤,有时出现挣扎,和以往的清澈坦白不同。为什么?她究竟是怎么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悍悍地回斥。
「我没有要跟妳拿钱,只是妳偷走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我没有办法继续活在世界上。」他低沈的语气透着悲哀,泛红的眼眶令人不舍。
「虽然我称不上是个很正直的人,个性也有一点小无赖,但是我不会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否则我会去法院按铃控告你毁谤!」
她转过身,急欲离开,但荆尔勋的话却拉住她的脚步,令她的心紧紧地揪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妳偷走了我的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妳甜美又淘气的笑颜就俘虏了我的心,害我的心失去了平日的活力,整个人变得食不知味,辗转难眠,心不在焉,脑海里、眼里、心里想的、念的、看的全都是妳!只要妳把我的心还给我,我就走!」他站在她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喊,全然不顾行人投以惊讶的目光。
他深情的告白令她的心跳得好快,强忍已久的泪水一波波地夺眶而出,淹没了她的视线,但是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会心软。她迈开步伐,愈走愈急,最后奔出人群中,跳上计程车离开。
荆尔勋定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冷冽的寒风灌进他单薄的衬衫里,但他却不觉得冷。
他以为自己的告白可以唤回她,但是她竟走得这样急,好像一刻也不想待在他的世界里……
第十章
「名人中医诊所」经过一阵性骚扰风波之后,两位林姓女子在地方人士的陪同之下,声称自己是因为躁郁症犯了才会大闹中医诊所,诬蔑徐声彪的人格,她们在报纸上登了小小的道歉启事。
虽然,昔日门庭若市的光景不再,但起码也证明了徐声彪的清白。渐渐地,开始有病人回到诊所里。
蕾蕾辞去「卓尔电通」的助理工程师一职后,决定报考学士后中医考试,白天在诊所帮忙,晚上则到补习班上课。
女儿的决定令徐声彪感到欣慰,觉得总算后继有人了。
她和叶梦臻也达成协议,只要她离开「卓尔」、离开荆尔勋,一年之后就可以如愿拿回底片了。
坐在挂号台的位子,她桌上摊着补习班的课本,但心思却飘扬到荆尔勋的身上。
在人生的旅程上,这一跤让她摔得又痛又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的心有了裂痕,再也补不齐了。她收敛起娇蛮的个性,不再像以前一样是个率直敢言的小辣椒,凡事会多给人留一点余地,免得又招惹来祸端。
近黄昏,阳光隐晦,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整个诊所显得格外的清寂,只有几个熟识的老病患坐在长椅上聊天。
一抹颀长的身影跨进诊所里,站在挂号台前,引起众人的侧目、讨论。她的视线顺着硕健的身材往上移--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上的领带松了开来,最后,一张愤怒的脸庞令她的眼神瞬间冻结。
「你……」怎么会是他?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分别半个多月,再见到荆尔勋,她的心依然会抽痛。每回在夜里想起他时,她
只能偷偷地将泪水融在被窝里,觉得自己好寂寞,像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妳出来!」他强悍地跨近桌边,箝制她的手。
「你想干么?」她不能违背约定,否则她会无法拿回底片。
「跟我走,我有话想对妳说!」
「但是我跟你无话可说!」她故意别过头,缩在角落里不肯起身。
荆尔勋强悍地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拦腰抱起,甩上肩头,跨步离开诊所,引来众人的惊呼声。
「你放开我!」她的腹部抵住他的肩头,她抡拳搥打着他的背,尖叫着。「荆尔勋!你快点放开我!否则我……我要报警了……」
他快步地走出巷弄,直接将她塞人车里,将车门锁上。
蕾蕾爬往驾驶座想开门离开,却被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你这样当众掳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她抗议着。
荆尔勋倾身替她将安全带扣住,凛着脸,靠近她说:「就算妳报警又怎么样?现在除非派出军队的坦克车来把我辗平,否则我是不可能放妳走的。」
他阴沈的脸庞给予她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究竟是怎么了?」她被他的表情吓到,双手紧紧握住安全带。
他扭动钥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穿过街巷,进入车阵中。
「妳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妳的。」他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神专注在路况上。
「你怎么了?」她望着他好看的侧脸,心头酸酸的。
曾经,这个位置是属于她的,她还霸道地要求,要他成为她的专属司机,只为她一个人驾驶,陪她去天涯海角。
如今,这些誓言想来不只可笑,更加伤人……
「妳安分地待在我身边,不要反抗我,只要过了今夜,我就会放妳走,让妳自由。」他不看她,继续注意街上的红绿灯。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要回去--」她戴上面具,这自己说出残忍的话。
「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妳的!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放妳走,不问妳以后爱谁,不问妳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过了今晚,妳就自由了……」荆尔勋失控地低吼,吼得喉头发红,眼眶蕴起湿意。
他失控的模样令她难受,她不再说话,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将车子开到仁爱路上一家高级精品店前,停下。他下车,在细雨中替她打开车门。
「这里不能停车,会被开罚单。」她回头注意着,这样冲动鲁莽的行为与他平日温文儒雅的模样不同。
「无所谓。」他迈开步伐,完全不理会尖锋时段,径自将车子停在路肩,拉着她的手走进装潢华丽的精品店中。
店员们一见她进门,马上前来招呼他们。
「把我看上的那套衣服和鞋子拿出来,替这位小姐换上。」他沈着睑吩咐道。
蕾蕾本想乘机溜走,但他态度强硬,她只好乖乖地跟着店员走进更衣间里,换上一袭银白色的平肩小礼服以及同色系的高跟鞋,外搭羊毛开襟外套。
她神情疑惑地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已经被造型师上了淡淡的粉妆,雪白清丽的模样彷佛是踏月而来的仙子,让他不自觉看痴了眼。
他将信用卡递给店员,眼神却直定在她的身上,唯恐她溜走。
荆尔勋的怒气令蕾蕾神经紧绷,但他眼底那抹受伤的神色却令她心软,因此她
决定不逃了,就安分地陪他度过这一夜。
他签完帐单后,迅速将之收进皮夹里,牵着她的手,走出精品店,重新回到车子里,继续开着车,来到一问高级的法式餐厅。
站在地毯两侧的侍者恭敬地替他们开门,装潢雅致的餐厅空荡荡的,除了乐队和服务生之外,见不到其他的宾客。
她疑惑的目光望向他,但他却避了开来。
两人相对而坐,侍者开始送上精致的餐点,悠扬的乐音缓缓响起。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不懂他的心里在盘算什么。
「吃饭。」他冷硬又简短地回答她。
「你把餐厅包下来了吗?」她看着四周全都空着的座位。「为什么要这样?」
「我只想单独地跟妳吃一顿饭。吃完后,陪我跳一支舞。」
他憔悴疲惫的模样令她心痛,差点压抑不住冲动地伸出手抚摸他凹陷的脸颊。他的眼眶好黑,看起来像是很多天没睡好。
「你睡不好吗?」她低声问他,面对美味佳肴却没有食欲。
「有一点失眠。」
「吃不好吗?」
「不要关心我的情绪!不要问我过得好不好!」他悲愤地低吼。
「……好。」她深吸口气,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两人用完餐后,她陪着他跳舞。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紧抿着双唇,眼神冷峻,看起来有点严厉、难以亲近,和以往她熟悉的荆尔勋不同,陌生得教她惧怕又担心。
她随着音乐移动着步伐,再次倚向她熟悉的胸膛。
他将她搂在怀里,眼神冷冷的,不敢让心中澎湃的情感显露于外,怕她会抗拒、会疏离……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雾气更浓,他实现自己的诺言,完好如初地将她送回家门,窄狭的车厢里,他横过身子替她解开安全带。
她拉开门锁,单脚跨出车外,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想跟妳过属于我们彼此的完美一天……」
她回过头,见他痛苦地将脸埋进方向盘里,她心一痛,紧咬着下唇,逼自己把眼眶中的泪眨回去。
「……生日快乐。」
「进去吧,很晚了……」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弄清楚她急欲离开「卓尔」,发了疯想奔离他身边的理由。
他不是笨蛋,怎会看不出她提分手时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尔勋……」她蓦地哽咽,欲走还留,唤着他的名字,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头,不敢说出口。
「不要叫我的名字。」她轻柔甜美的嗓音,会让他捱不过这漫长的一夜。
她伸手要拆下脖子上的十字星坠炼,却被他制止。
「不要还给我,留着做纪念吧,就当是我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据,证明我这个爱情低能儿也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也谈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他眼神痛苦,声音绝望。
「对不起……」我爱你……她在心里补述这三个字。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她跨出车门,望着他。「再见。」
他摇下车窗,吩咐道:「我想再看着妳进屋一次。」
她平静地点点头,拉起裙襬,走上台阶,拉开门,拾阶步上二楼。
直到听见他发动引擎离去的声音,她才跌坐在楼梯上,将头埋在膝盖上,憋了一整个晚上的泪水终于溃决,濡湿了她的衣裙。
握着他送的项链,她的心痛得不可遏止。
她多么想告诉他,她还是好爱他,甚至比从前更爱他,但,她却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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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色隐没的晚上,荆尔勋送蕾蕾回家之后,独自跑去酒吧灌了几杯
酒,企图用酒精麻痹心口上隐隐泛疼的痛楚,但换来的却是不断忆起她的笑颜。
他开着车奔驰在车稀人少的路上,不在乎被开了几张违规超速的罚单,回到公寓大楼后,踩着醺醺然的步伐回家,不料却在家门口撞见了叶梦臻。
她一身黑色低胸洋装,外罩着合身大衣,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手上拎着一个蛋糕。
「尔勋,你跑去哪里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站得两腿都快麻了。」她娇声抗议。
「妳来干么?」他打了个酒嗝,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来帮你庆祝生日啊!怎么,你跑去喝酒了?」她定上前想扶住他步履不稳的身子,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他挡开她碍事的手,将门打开,径自走进屋里。
叶梦臻踩着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数落他的失礼。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了替你过生日,特地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晚上,而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高傲的她,岂能受得了这种闷气。
「没有人要妳这么做,我根本不需要妳的关心!」他低吼着,看见她精致的妆容更显出厌恶之情。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愤地将蛋糕放在桌上,回瞪他。「为了替你庆祝生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个小时打扮,排开多少约会吗?」
「谁稀罕妳为我做这些,我根本不在乎!」他走上前,将她带来的蛋糕拿起,用力地掷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拔高嗓门。「你知道这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吗?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来讨好你,你居然如此不珍惜,你真的好可恶!」
他仰头低吼:「妳才是真正可恶的女人!妳知道自己对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吗?」
「你说什么?」蓦地,她的心跳漏了拍数,眼神慌张地瞅住他。
「妳用一把凌厉的刀将我的心剖开,残忍地伤害我的爱,这还不够可怕,还不够可恶吗?」他知道蕾蕾离开的事必定与她有关,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到直接的证据。
再三天,只要再忍三天,他一定能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脸色刷白,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他定过去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地逼视她。「妳知道,妳一直都知道,妳甚至还知道该怎么夺走我心中的最爱!妳以为将她逼离开后,我就会喜欢妳吗?我就会到妳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