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文雨?”狐左一个停顿,不料,被红雷一脚踢飞出去。
所谓最原始的方法,就是贴身肉搏。
“小左?!”文雨惊呼,伸手正好接住狐左。
狐左和红雷打得浑身是土,原本整齐的皮毛凌乱不堪。
红雷恨恨地说:“切!不过就是多了几百年的道行,打肉搏架的话你还差的远了!”
“你说什么!?”吃了亏的狐左想冲过去扳回面子,不料却被文雨抓得紧紧的。
文雨双手掐在狐左的腋下,把它抱了起来。
“小左,我刚刚……是不是弄痛你了?”下意识的,文雨往狐左的下腹看去。
狐左立刻把蓬松的大尾巴往前一翘,正好遮羞。耷着耳朵,搓着俩后腿,羞答答的回答:“没……没有……”
“切,真是丢死人了!”身后又传来了红雷可恶的声音,狐左又想挣脱文雨的双手冲过去和他撕咬一番,可是,文雨不但不放,还说狐左看来是得罪不起,有仇必报的类型,真是气死狐左了。
红雷骄傲的竖着尾巴,潇洒转身,回窝里去了。
大伙儿也陆陆续续的回巢,红风临走时绕到文雨的脚边,不紧不慢的说:“文雨,你尽管戳老大好了,他不会觉得疼的,反而会觉得很舒服哦……”
“这么多狐狸去死,你怎么不死啊!”狐左破口大骂,红风奸兮兮地眯着眼儿跑了……
文雨没明白红风的话,眨着眼睛看着狐左,狐左红着脸低下了头。
幸好有厚厚的皮毛挡着,脸红也不会被他看见……
第八章
次日早上,狐左还是在老时间起床做早饭。等了很久,文雨都没起床。
狐左暗想:一定是前几天我没陪在文雨身边,他彻夜难眠,没睡好!
“文雨~起床啦~!”狐左精神抖擞,隔着被子拍拍文雨。
“唔……”文雨从被子里冒出红扑扑的脸蛋儿,用一双迷蒙的双眼看着狐左。
好可爱的文雨!
狐左不管文雨有没有刷牙,低下头吸走了文雨早晨的第一口阳气。
咦?怎么这么烫?!
“小左……我……我头晕……”再加上一大早被他“狐吻”,文雨更加觉得晕头转向。
“啊?”狐左立刻摸了摸文雨的额头,然后又从被窝里摸索出文雨的手,像模像样地搭起脉来。
“小左……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死?”
“唔唔……”文雨竟然哭起来,“头好疼……我的阳气是不是被你吸光了……?”
没错,昨天晚上的狐左说是三天没吸阳气,难受得要死,一个傍晚就把“三天份”的量给补了回来。
“你瞎说什么!?阳气怎么吸得光?!”
文雨似乎没听狐左说,自顾着继续哭。“我死前你可不可以让我回一趟家……我……我想见见我妈妈……”
哎……生病了,就想见妈妈,真是个孩子……
“没事,只是发寒热而已。”狐左献上一个安慰之吻,“你别起来了,躺会儿,我回窝里抓药。”狐左把文雨的手塞回被窝,叫来了红雨,然后,回窝里抓药去了。
文雨沉沉地闭上眼,红雨钻进文雨的被窝里开始发热,发寒热嘛,出出汗就好。
一感受到热源,文雨条件反射伸手抱住了红雨,喃喃的叫着:“小左……小左……”
看来病得不清,这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了。
红雨毕竟也是狐狸,再蠢再笨也有狡猾的天份,它眼珠子一转,变换了狐左的嗓音说道:“文雨,我喜欢你。”
文雨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
这算是个害羞的微笑吗?
红雨继续。“文雨,你喜欢我吗?”
“唔……唔唔……”
这个“唔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红雨不解,继续。
“文雨……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做我的爱……哇啊~~~~~疼啊~~~~!!!”
狐左回来了……
—__—|||
他一回来便听到这只小捣蛋在这里胡说八道,立刻揪着它耳朵把它拎出了被窝。
“红雨!你在干吗?!”
“唔……”红雨很委屈,揉着耳朵抱怨,“我是想知道文雨对你有没有意思嘛……趁文雨意识模糊,可以问问他的想法嘛……”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狐左瞪着它。
红雨贼贼一笑,“有的话那就最好了,没有的话……”
红雨闭上眼睛仰着脑袋开始幻想……没想多久就“嘿嘿”的笑出声来,结果被狐左一脚踢出去。
红雷他们知道文雨病了,好心的跑进屋来看看文雨,并在旁边负责煎药。
狐左看红雷掌上的火苗太旺了,“红雷,文火,文火,煎药要文火。”
红雷白了他一眼,把火势收小一点。
自古,火狐便是仙家最好的烧火工,火势收放自如,清洁无污染,很多火狐都在替天上的神仙们打工,干得最好的便是厨师这一职业。
老实说,红雷曾经怀疑狐左是天上的厨子,因为他真得非常非常会做菜。不过,狐左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
而“红一族”是习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的“游牧民族”,从来都是到处流浪,直到冥界大扫荡,为时局所迫,才在此地安居下来。
一住,已经好几百年了……
当初狐左还以“江湖郎中”的身份为村里人看看病,但随着医术的发展,狐左渐渐地隐退,和外面的社会彻底断绝了来往。
直到文雨的出现,勾起了狐左与人交往的欲望。大家都纷纷揣测,是不是狐左的发情期到了……|||||
“狐左,红雨说得没错,你是该问问文雨的意思了。我看……你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红雷捣了捣药,“如果,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还是早点脱身吧……自古的人妖恋……都很艰难。何况你是只公的,真是难上加难……”
狐左坐在床边,柔柔的抚着文雨的脸。“等等吧……再等等吧……”
“你能等到你要的结果吗?”
“应该能吧……”狐左思量着,看着文雨,突然脱口而出:“我爱你……”
文雨像是听到了,“唔唔”了两下,口齿不轻的回应狐左:“我也爱你……”
哈?!
狐左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问红雷:“你……你听到没有?文雨说爱我!他说他爱我耶!”
红雷一付不太相信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狐左。
不太可能吧?
狐左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功了?
文雨一定是烧糊涂了!
狐左得意的亲了亲文雨,决定再试一次。“文雨,我爱你。”
果然,“我也爱你……”
而且,口齿还比刚才清晰!
兴奋的感觉从脚趾头冲到头顶,狐左高兴得跳起来想向众狐宣布,突然文雨补充了两个字,“妈妈……”
狐左“砰”的跌倒,众狐鼓着腮帮子,颤抖着肚皮,一只接着一只爬出了草棚子……
冲到老远后,才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
红雷没有笑,只是很鄙视的看着趴在地上,四肢无力的狐左。
继续煎药。
文雨刺激了一下狐左也就算了,偏偏还要伸出手乱抓,抓到狐左的手就开始哭着喊妈妈,狐左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哄哄他。
“文雨乖,妈妈在这儿呢。”
文雨开始撒娇,“妈……我想吃饺子……”
“好,妈妈给你做饺子。”
“妈……什么时候去放风筝……”
“春天,等春天了,妈妈带你去放风筝……”
“妈……”
…………
“妈……”
…………
真是母子情深……
文雨叫得越深情,狐左的脸越黑……
最后,连红雷也憋不下去了,跑到屋外“哈哈呵呵”的笑了几分钟后再回来继续板着个脸煎药。
于是很快的,狐左有了新的称呼——狐妈。
几天后,狐左在屋里喂文雨喝药,红风从外面跑进来。“狐妈,药材库里没人参了。”
文雨不解地问:“小左,为什么他们都叫你狐妈?”
还不都是你害的!可恶的文雨竟然一点记忆都没了!
第九章
太阳还没下山,文雨的病也没全好。虽然没什么热度,但是咳嗽连连。
“红雷,今晚文雨拜托你照顾一下。”
“为什么不让红雨去照顾他?”
“他还小,不牢靠……”狐左斜视着在外面打滚玩闹的红雨,想起了红雨的企图。那死小子对文雨有非分之想,以后可得防着点。
狐左把文雨拜托给红雷后,匆匆离开了。
今晚,他要去长白山挖人参。
等文雨病好了,彻底给他补补身体。
文雨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狐左拿给他的小说。
狐左说,今晚他有点事,不回来了。临睡前叫红雷把药热一热。虽然文雨不想麻烦红雷,但是,为了热碗药特意去生个火实在太麻烦……
“吱呀”一声,门开了。反正红雷还要进来,门也没拴上。
文雨低头望去,没有狐狸,只有一双脚。抬起头,才看到一张好久不见的脸。
“小队长?!”他来做什么?!
惊愕不已的文雨下意识地把手里书塞进被子里。
“哟,文雨,就你一个人啊?”小队长鬼头鬼脑地探进来,迅速扫视了屋子里的一切情况。“何建国呢?”
“他……他、他……”文雨压根儿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而且还是直接跑进屋来,他紧张了半天,“他”不出个所以然来……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小队长盯着桌上的药碗,端起来问:“这个……”
“噢,我、我生病了,在喝药……”文雨急忙解释。
这个屋子里有太多的不妥,崭新的竹质家具,精致的煤油灯,绫罗绸缎的被褥……
“不是,我是问你这个玉碗是哪儿来的?”小队长拿着手里的,还盯着一边的全套玉质的餐具,“这是白玉的吧?”
文雨紧张地低下了头,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本来有点苍白的脸一下子像充了血一般绯红。
这该怎么解释?
告诉他这里有狐狸精吗?这种理由谁会相信?
而且,也不可以……小左是我的朋友,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不可以做可能伤害他的事情!
凡事都装糊涂吧……
“我……我不太懂,这是……是挖墓穴的时候挖出来的,正、正好碗破了,所以我就拿来用、用了……”
文雨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可以拿来敷衍,他说完之后,静静的等着小队长的反应。
“墓里的?”原来着墓里还有这种宝贝?!“那这灯呢?你盖的被子呢?”
“也……也是……”
小队长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装着语重心长的样子开始训话。“文雨,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怎么可以自己拿着用了?这可都是集体的东西、国家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是、是……”
“何建国呢?我也要跟他说说。”
“不太清楚,他只说他出去了。”文雨的声音越来越轻,小队长认准了他现在十分心虚,就越发放肆。
“那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没收了,明天你和何建国到村委来一趟,交待交待清楚。”
“嗯,嗯……”文雨害怕的点点头。
“没事,”小队长假意安慰,“你们还小,不会有什么事的,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嗯……”
小队长把碗里的药往地上一倒,和一整套餐具叠在一起,又上前掀起文雨松软的棉被,文雨的书便掉了出来。
“红楼梦?”小队长捡起地上的书,皱着眉头读出书名,“你怎么还看这种书啊?不可以的!”
“我……我……”文雨手足无措,狐左最近老是拿些描写爱情的小说给他看,反正自己“不挑食”,给什么就看什么。
“哪儿来的?”
“是……是……咳咳……”
“又是墓里面挖出来的?”小队长抢在前头。
“嗯……”什么都是墓里面来的,这种回答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狐左的家,就在墓地的下面。
小队长又唧唧歪歪地把文雨说了一顿,文雨什么也没听进去,穿好了裤子坐在床边低着头,在心中默默的呼唤着小左。
终于,小队长 “满意”的离开了,抱着一大堆东西照样健步如飞。
文雨拿出被狐左嫌弃在旁的旧毯子,铺在床上。
走到外面轻轻的呼唤着红雷。药被倒掉了,没有必要热了。
天色已暗,天空开始零零星星的下起雪来。
红雷不见了,叫了几下,都没有回应。
算了,他大概忙去了……
文雨走回屋里,用旧毯子紧紧得裹住自己,牵强入眠。
*——*——*——*——*——*——*——*——*——*——*——*——*——*——*
小队长没有直接回去,他张望了四周,鬼鬼祟祟的钻进茂密的林子里。捡起一段树枝开始刨坑。刨完了就把白玉的餐具埋了进去,只留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以作明天交差之用。他得意地笑了笑,在坑的位置插了一根树枝作为标记,免得在今晚的雪过后认不出这个地方。
突然。
“张小队长,你在干吗?”
“啊?”小队长浑身打颤,被人发现了吗?!转过头在夜色里依稀的辨认此人是何建国,原来是何建国……不怕。“我在干嘛你管得找吗你?”
何建国冷冰冰的看着他,开始“哼哼”的冷笑。小队长站起来轻蔑的看着他,冷风中,他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随风飘摆着……那是什么?是动物的尾巴……?
…………
…………
*——*——*——*——*——*——*——*——*——*——*——*——*——*——*
文雨醒来,被窝还是暖暖的,捏一下,唔?怎么……是软软的那条?昨天不是被拿走了吗?
狐左端着药碗跑进来,那碗还是玉碗……?
“文雨,快起来,喝药了。”狐左一大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煎药。
文雨仔细看着狐左,身上有点脏,头发有点乱,脸上有被什么东西抓过的痕迹。
“小左,你去哪儿啦?”
“不告诉你。”狐左笑眯眯的把药碗搁好,“我回窝去洗一下,我知道我很脏。”
好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东西全回来了?
昨天是梦,还是今天是梦?
狐左跑进窝,红风正好憋见他。“哟,狐妈,怎么这么脏啊?跟人打架啦?”
“哎……别提了……昨天错挖人参老怪的孙子,和人参精们打了一架……”
“那挖到了没?”
狐左得意地笑笑,从怀里拎出一株巨大的人参,“当然挖到了!”
“这是什么?”人参上绑着一块手绢?红风把它扯下来……
“哇啊……哇啊……”
人参立刻号啕大哭……乍听之下,还以为是谁家的宝宝没奶喝……
(—__—)|||
红风立刻又堵上人参娃娃的嘴巴,“喂,狐妈,一般不是都挖没有成精的人参吗?你逮一只会讲话的人参回来,文雨肯吃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