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邑比他高,所以李寂有点踮着脚。许是房内炭火太暖,李寂的脸微红,看起来……非常非常温暖。
忽然之间,在李承贺身边感到的凄楚被冲淡了。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李寂并不显得伤心,招了言邑的一眼。李寂说道:「皇上真的不必担心。其实李将军这些年来一直不开心,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要不是因为敬爱皇上,只怕早就走了。现在是他放下一切包裹的时候。虽然对我们生人是件悲哀的事,但是对他而言,或是个解脱。」
听着车外的雨声,看着李寂柔和的笑脸,言邑心中戚然。
从那个时候起,言邑的身边几乎没有多少亲信了。随自己出来打江山的将士们多数镇守边关或在各地驻守重地,而朝中新人虽然能干,多数漠然。言邑有时夜里醒来,环顾四周只有烛火陪着自己,有种别样的情绪袭来,很快被扼杀在心中。
「接下去怎么办呢?」
「怎么办?依照之前说的,不动声色就行了。立太子合乎礼制规矩,谁能说什么?只是之前在西宓安插下的部署要留意言斌父子的动向,小心行事就行了。」
「知道了。」李寂点了点头,言邑眯了眼:「这又是春天到了吧?」
「是的。」
「这半年我们少到外面去晃悠了。李寂,选一天再出去?」
李寂抬起头看了看言邑,帝王的脸上有一丝的寂寞。只有那么一瞬,很快的言邑就恢复了原来的神气。
李寂叹了口气。言邑虽然总像百毒不侵,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找到他神色里的一丝异样。
这片后宫里,只看得到青砖红瓦,却看不到春天来到的消息。
这个地方只能看到人们跪下行礼,却看不到任何一颗真心。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即使如此,也有难以忍受的时候。
李寂心中了然:「好的,臣安排。」
言邑皱着眉头看了看李寂,欲言又止。
今天的李寂有点奇怪,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了想后,言邑问道:「李寂,今天是有什么事么?」
李寂一愣,然后轻轻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眼睛有点微眯,仿佛十分陶醉的样子:「看来还真是瞒不了您啊。」
言邑催促道:「怎么了?」
「我昨天终于下定决心写信给我姑母,向小渐求亲了。」李寂继续微笑着,笑得那么甜蜜。
言邑的脑海中轰的一声,愣住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