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要召见我?」宋皖荷诧异地看着来人。
堡主成婚的隔天,少夫人曾派人来探过后,她就不曾和少夫人那边有过任何的接触,怎么少夫人居然想起她这号人物了?
「还不快走,想让少夫人等吗?」丫鬟气势凌人地催促着。
「宋姑娘仍在养病,堡主不许她外出的,请这位姊姊见谅。」圆圆跳出来护主。
「啪!」没想到那丫鬟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圆圆打得摔倒在地。
「哎呀,妳怎么动手打人呀!」宋皖荷惊呼一声,连忙扶起圆圆,心疼地问:「疼不疼?啊?都肿了,我们去找冰块敷一下。」
「小姐……」圆圆红着眼,对她的爱护很感动。
「你们在干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吗?」丫鬟又想冲过来拉人,这回却被护卫大哥扯住了。
「妳想干嘛?」护卫大哥冷眼瞪着她。
「我……我可是少夫人的人,你敢对我怎样?」丫鬟对上他的眼,有些心虚。
护卫大哥却不理她,转向宋皖荷。「姑娘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
「嗯!」她立刻扶着圆圆进屋去了。
「这里是天居,就算只是个小奴婢也是堡主的人,妳都敢动手了,我为何不敢?」护卫大哥此时才转向那丫鬟,冷冷地应道。
「我是替少夫人传话的,你你……仗着是堡主的人,就可以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了吗?」丫鬟见对方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更恼了。
护卫大哥没再答话,只默默守在门前。
宋皖荷替圆圆冰敷了一会儿,见没那么肿才稍稍安心,走出来就见他们仍对峙着,不禁叹口气。
「妳到底走不走呀?少夫人还在等呀!」丫鬟气急败坏地叫着。
「我可以去吗?」她望向护卫大哥。
会问不是胆小,而是怕她没守规矩,会害他们被雷皓天责备。
「属下跟着就行。」护卫大哥望向她,明白她为何会问他,神情立刻变得柔和。
他几乎可以确信,这位很替人着想的姑娘,会成为堡主最重要的人,她才是他必须舍命保护的女主人。
「是吗?那我们走吧!免得让少夫人等太久。」她很不想去,却明白不去绝对会没完没了。「圆圆,妳留在这里。」
「可是……」圆圆担心地看着她。
「不会有事的。」她不希望圆圆再为了她被打了。
跟着那丫鬟走向南厢,宋皖荷才想起,以前雷虎替她介绍雷堡时,曾说雷皓天的侍妾们也都住在这里,难怪少夫人生气了,顶着雷堡少夫人的身分,居然也住这里,雷皓天也挺狠的嘛!
只是少夫人来了三个月,风评却很差,听说她很会虐待下人,似乎有不少人因她而受伤,还莫名其妙被赶出雷堡。而雷皓天虽然表面上没过问她的所作所为,却在背后将那些被陈家敏伤害的人接到别处治疗和工作。
真搞不懂,他们若对彼此无意,为何不坚持己见?如今成亲了,却搞得像仇人般,还连累一堆无辜小佣仆,真是太无聊了。
她会是下一个倒楣的奴婢吗?
宋皖荷叹口气,已经来到陈家敏的院落。
「你不许进去。」丫鬟挡下护卫大哥。
「没我跟着,宋姑娘哪里都不会去。」护卫大哥挡在宋皖荷身前。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跟!」
几个身怀武艺的丫鬟跳出来将护卫大哥团团围住,让他再也无法分身保护宋皖荷。
「啊?!护卫大哥,你小心点!」宋皖荷担心地看着他。
「妳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快进去!」带他们来的丫鬟狠狠地推她一把,将她强行推进屋里。
「宋姑娘!自个儿小心!」护卫大哥心急地叫着,不知道他争取的这段时间够不够?
宋皖荷心想完了,今儿个真的轮到她了。
尤其她还住在雷皓天的天居里,她想少夫人最恨的八成就是她了,她今天要能走出这里,那才真叫奇迹呢!
「妳就是那神秘的贱婢?」陈家敏终于见到她,口气很酸的问。
这女人虽然美,却不及她的三分,为何雷皓天会如此迷恋她呢?
「啊?」贱婢?好难听……
「主子在问妳话,发什么呆?」恶丫鬟狠狠地推她一把。
「啊?好痛!我听见了,问题我又不神秘,更……」不是贱婢啊!她微恼地抚抚手臂,被她这么一推肯定瘀青了。
「怎样?见到我这个主子,妳都不必行礼吗?还是妳以为跟着我的夫君,就飞上枝头,再也不必理会身分的高低了?」
「我没这么说呀,少夫人。」她讷讷地应道。
「妳这贱婢回什么嘴?掌嘴!」陈家敏喝道。
「啪!」狠狠的一巴掌赏上她粉嫩的脸庞。
「唔!」好痛哪……她眼角含泪,幸好没让圆圆跟,不然她刚被打的脸再被打一次,肯定更痛。
「哼!虽然我并不认为以妳的姿色能受宠多久,但眼前是妳在照顾我家相公,我这个当主子的人自然也不会跟妳太计较。」陈家敏怨恨地看着她。
宋皖荷嘴角不时地抽搐着,这样还叫不计较?
而且怎么每个人都估算她受宠不会太久?雷皓天那浑球到底有多风流啊?
「妳天天替我陪伴相公一定很辛苦,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要替妳补一补。」陈家敏一脸阴森地笑着,「端上来。」
恶丫鬟端来一盅参茶,瞧向她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这碗参茶让妳补一补,妳就感恩地喝下去吧!」陈家敏冷笑地看着她。
宋皖荷却觉得连脚底都发麻了,这参茶能喝,她的头就摘下来让她当球踢!
「呃……多谢少夫人的关心,奴婢身子骨硬朗,真的不必补了,真的。」她冷汗直流地步步后退。
「妳啰唆什么?少夫人叫妳喝妳就喝!」恶丫鬟推她一把,让她跪在地上。
「我真的不能喝呀!」她两手挥着。
「妳说什么?」恶丫鬟又想动手打人,她连忙用两手护着脸庞。
「真的,小的的体质不能喝参茶,是真的啦!」
「跟她啰唆什么?灌也要灌进去!」陈家敏狠狠地啐道。
「是!」两个丫鬟冲上来,一人一边制住她,恶丫鬟噙着阴狠的笑容,端着参茶步步逼近。
「不要哇!我真的不能喝啦!谁来救我啦……」宋皖荷被人制住,只能拉开嗓门不停地大叫。
呜……她真的完了吗?那个雷皓天怎么不来救她呢?
第六章
「这是在干什么?」一道冷得不能再冷的嗓音透过房门,传进屋里每个人的耳里。
恶丫鬟强灌的手停下,下一瞬间,她的手被人制住了,手上那盅参茶也被人接了过去放在桌上。
雷虎随手点住了在场每个丫鬟的穴道,令她们动弹不得。
而后雷皓天走了进来,当他瞧见宋皖荷被迫跪在地上时,脸色已经不能用不悦来形容了。他默默地走过去扶她起身,才惊觉她两脚虚软无力,还微微颤抖着,不禁心疼地拥她入怀。
陈家敏没想到雷皓天会出现,他不是出门了?她怒不可遏地瞪向恶丫鬟。
「啊?属下是确定──」
「这里有妳说话的份?」陈家敏气恼地截断她的话。
「这么大的架子?那有我说话的份吗?」雷皓天冷冷地看着她。
宋皖荷的护卫在陈家敏的人前去找碴时,立刻遣人通知他,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回来。
「你……」陈家敏对上他的眸子,眼里只有怨恨。
恨他不是雷皓云,恨他心里只有一个小小贱婢,让身为少夫人的她在奴仆面前出糗,这女人本就该死,他却这么珍惜地护在怀里,她不甘心。
「没想到妳对我的贴身侍女这么感兴趣?她做了什么居然领了个巴掌?」雷皓天瞧见她脸上明显的巴掌印了,怒极反笑。
「谁教她对我不恭敬,怎么?我堂堂雷堡少夫人,不能惩治一个小小奴婢吗?」陈家敏虽然有点心虚,但语气依然高傲。
「雷堡少夫人?」雷皓天嗤笑一声,却将揽在宋皖荷腰间的手收紧了些,算是给她点安慰,她得再忍忍。
宋皖荷直到听见他的嗓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还有他那霸道的臂膀紧环在腰上,她才明白得救了,他真的来救她了。
「本来就是,我是主、她是奴,难道我说得不对?」陈家敏被他那声冷笑弄得怒火攻心,有些狼狈地啐骂。
「那又是什么?」雷皓天没回答她,指向那盅参茶问道。
「参茶。」
「参茶?」
「见她这么辛苦伺候你,我才给她一点慰劳。」
「一下子是巴掌,一下子又是参茶,妳不会有点错乱吗?」
「我向来赏罚分明。」陈家敏脸不红气不喘地应道,直到她瞧见雷虎的动作才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奇怪?这参茶颜色不太对呢!我看看。」雷虎拿近些闻了闻,当场蹙眉,拿出银针一试,脸色立刻大变。「主子,这参茶里有毒。」
「有毒?」雷皓天冷了眸子,虽然早已知悉,但实际瞧见仍是令人震撼,他回来的时机若没算准,怀里的人儿岂不……他的手不禁收紧,直到发现宋皖荷再次颤抖个不停,她也吓到了吧?
「依属下断定,是南疆常用的红心葛草,一口就足以令人毙命。」雷虎不悦地瞪向那恶丫鬟。
宋皖荷小手紧紧扯住他的衣袖,一口就毙命?天!她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惹来杀身之祸?
「这……不关我的事呀!我确实是命丫鬟赏她参茶的。」陈家敏立时撇清一切关系。
「妳是说妳的丫鬟擅自做主,下毒害人?」雷皓天嘴角浮现讥笑。
「这……当然了,我什么身分,怎会做出这种事?」陈家敏矢口否认。
「少夫人?」恶丫鬟没想到主子居然舍弃她,不信地望着她,偏偏陈家敏一脸的无情。
「看来有人不认同喔!雷虎,盘问这名丫鬟,看这么恶毒的主意是谁出的。」雷皓天冷笑不已。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更何况我可是堂堂雷堡的少夫人,就算我真想处死一名忤逆主子的贱婢,那又如何?」
「雷虎!」雷皓天怒极反笑,冷冷唤道。
「是!」雷虎将陈家敏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全摊在桌上,包括她如何以下三滥的手段吃下雷堡的船运,又在外头散发各种不利雷堡的谣言,还有在堡里又是如何地作威作福,欺凌可怜的奴仆们。
「雷堡少夫人?妳以为妳还能当几天?」雷皓天冷冷地问。
「你什么意思?」陈家敏这才露出惊谎的神情,为何他全知情?难道她吃下船运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难道那只是她自以为是?
「我本来想看妳要多久才会发现一切是假,但我显然太高估妳了,我要不明说,妳大概永远不会发现吧!」雷皓天恶意地笑着。
「假的?雷堡的船运被我吃下是假的?!」陈家敏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彻底,错愕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已经飞鸽传书,将妳的每项恶行通知我的父母,他们会在近日内回堡,届时我很乐意双手奉上妳的休书。」雷皓天揽着宋皖荷的腰转头就走。
「你竟然为了个贱婢想休了我?」
「妳瞎了吗?妳以为我会容许妳继续对雷堡为所欲为?」雷皓天指着满桌的证据冷声啐道。
「你不可以这么做!」陈家敏尖叫出声,这一刻她才惊觉一切都完了。
「妳可以等着看!雷虎,看住她们!」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宋皖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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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皓天一出陈家敏的住处,立刻揽住宋皖荷运起轻功,以最快速度回到天居。
「圆圆,准备冰块。」揽着宋皖荷回到房里,将她放在床上,他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脸庞。
圆圆匆匆将冰块奉上,瞧见她脸上比她还肿的巴掌印,惊呼一声,见主子亲自替她冰敷,才退至门外候着。
「别怕,我们回来了。」他拿着冰块替她敷脸,见她仍抖个不停,干脆将她拥进怀里。
「好痛……」她红着眼眶。
「那么红当然痛了。」
「你的女人每个都好古怪。」她指控着。
「这倒是真的。」他轻笑出声,他会想个法子让她不再受人打扰。
「你还笑,罪魁祸首就是你啦!」
「我知道呀!对她们来说,我可是个宝呢!哪像妳,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雷皓天不时察看着她的脸颊,看来要全好没那么快了。
宋皖荷噘着嘴,再次想起陈家敏怨恨的眸子,她做了什么让她那么怨恨啊?她抚了抚手臂,再次微微颤抖着。
「别想了。」雷皓天丢了冰块,握住她的手臂看着她。
「又不是你被强灌参茶。」她鼓着脸蛋、红着眼眶抱怨。
雷皓天瞧了她半晌,有些奇怪地扬起眉头,「我还以为妳的眼泪会掉下来,怎么含在眼眶老半天,就是没掉半颗泪珠呢?」
「啊?!」她吓个半死,他却在乎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现在才想到,认识妳这么久,似乎还没见过妳掉泪,哭出来嘛,我很想看妳哭的样子。」他恶劣地点点她被赏巴掌的脸蛋。
「痛痛……你这个大坏人。」她恼火地拍开他的指头,怨恨地睐着他。
「我救了妳,居然还说我是坏人?」
「不是吗?明知我的脸又红又肿又痛的,还戳人家,你好恶劣。」她小心地捂着脸指控道。
「我只是好奇罢了!妳瞧,我只见识过妳尖叫害怕的模样,可妳面对那个地方恶霸和陈家敏时,都不曾哭过,这不是很奇怪吗?」他偏头瞅着她。
「我……」她没哭过吗?
「来嘛!瞧,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掉一两颗让我见识见识嘛!」他再次恶劣地戳戳她微肿的脸颊。
「噢唔!雷皓天!」她两手捂着脸庞,退到床里头,这浑球!
「我在这里呀!」他跟着爬上床,仍在逗她,指尖不时妄想点上她的粉颊。
「你不要再过来了啦!」
「为什么?这是我的床呀!」
「啊?那我下去……啊?你干什么?」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在他的床上,转身想下床却被他拉回去。
「难得妳主动上了我的床──」他将她扯回怀里,侧身轻压着她。
「谁主动啊?明明是你抱我过来的。」她喷火地截断他的话。
「我只抱妳坐在床沿,妳却主动爬到床中央来,这也能怪到我头上?」他的指尖缠绕着她轻柔的发丝,令他的语气都放柔了。
「我……」被他温柔的神情弄昏了头,宋皖荷一时也想不起来怎么会爬上床的?
「再说妳忘了吗?我们要各凭本事的,难得我没动点子,妳就上了我的床,我没拿点好处,不显得我挺蠢的?」他边说边以鼻尖厮磨着她受伤的粉颊。
他绝不会再让她受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了。
「厚!你没提我都忘了,算来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故意弄得这样不清不楚,你的女人们才会以为我们有暧昧,我才会这么倒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