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她的美色?
不可能,这点她还有自知之明,中等美女是对她最客气的形容词。
图她的钱财?
更不可能,她记得那辆顶级跑车就价值不菲,把她家的薰衣草园卖了,可能都买不起。
那他究竟想怎么样啊?
瞪睨着他,薰衣百思不得其解。
而阙皓阳呢?
靠坐在一张课桌上,修长结实的双腿交迭着,浓眉扬起,面露笑意,一双带电的眼则锁在薰衣的脸上。
老实说,他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何会对她将满脑子想法全写在脸上的模样,产生偌大的兴趣。还有,他从不对一个女生花心思、耍花样,只除了她。
“薰衣,你还不快说!”范小敏见四目相交的两人,根本已达忘我的境界,她推了薰衣一把,要她回神。
“喔!”眨眨眼,甩甩头,薰衣实在后悔,以后没事绝不将眼睛挂在他身上,不管是盯、瞪、睨、睐、望、看,都不行,因为她竟被他那直勾勾、带侵略性的眼神,给刺得心有点莫名的震动,诡异!
“事实是,”她清清喉咙,“因为他的车喷了我一身水,还很恶劣的说算我倒霉,我很生气,所以把手上的巧克力当作武器丢他。”
“后来……”跳过,“反正我气跑了,巧克力被他捡走,才会发现里头的卡片,我才不是要跟他表……呜……”
怎么换她的嘴被人堵住,而且还是被另一张……很柔软、很火热,充满阳刚气息的唇给封锁了。
哇……好羡慕啊!
能跟M大第一帅男人接吻,做梦都会流口水啊!
又是这个吻……
好吧!她知道挣扎根本无效,因为他太恶霸了,况且……况且在她内心很深很深的地方,是有那么一丁点、一丁点的渴望。
她举白旗了。薰衣嘤咛了声,紧抓着他的上衣,不争气的响应他,加深这慑人心神的吻。
事情后来的发展,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被他吻得浑浑噩噩之际,她把自己给卖了,从此荣登他女朋友的宝座。
但,她真的恋爱了吗?
在那段时间里,她承认,她真的恋爱了,爱上了他。
但他呢?
爱情大骗子!
第6章(1)
结束走马灯般的回忆,薰衣的视线从遥远的过去,缓缓地拉回到现在,一双灵活大眼满是埋怨的瞪着镜里酷帅依旧、意气风发的坏男人。
“怎么?不喜欢这个妆?”已为她上好妆的阙皓阳,对上她不甚满意的眼光,探问道。
“啊?没……喜欢!”有点时光错乱的薰衣连忙低下眼帘,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你确定?喜欢我替你化的烟薰妆。”
“烟薰……”可爱熊猫瞬间跃入薰衣的脑袋里,猛一抬头,她发现她被耍了!
“哈哈……”早知道她根本心不在焉,他是故意捉弄她的,至于她心不在焉的原因,应该不难猜,因为她全写在脸上了。
“﹪&……”
薰衣的嘴巴念念有词的,至于她在念些什么?还不就是在骂他。
“皓,还要多久?我想走了。”听到阙皓阳的笑声,王筱蕾心里不太舒坦,和她在一起,并不常见到他的笑容,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却可以笑得那么开心,这让她不是滋味的想离开。
“快了。”阙皓阳头也没回的答道,深邃黑眸一刻也不想离开薰衣。
“这个妆,还喜欢吗?”不带任何戏谑意味,皓阳认真的问道。
睐了他一眼,薰衣很想说不喜欢,还讨厌极了,不过以上纯粹是针对他个人,至于妆嘛……
嗯?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向前倾去,薰衣仔细端详起镜里的自己。
阙皓阳帮她化的妆很淡,却感觉精致,看上去她的脸变得很立体……还挺美的耶!
刚刚真不该神游到过去,应该注意他是怎么帮她化妆的,以后就可以自己化美美的妆了,可惜啊!
“我可以教你化妆。”
“真的吗?”赫!他是会读心术吗?“不……不用了,谢谢!”她不想跟他有所牵扯。
对于薰衣两极化的反应,皓阳只是轻笑,不作声,但看她的眸光却很温柔。
他真的很怪异,从刚刚到现在,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熟悉和陌生同时存在。
事实上,和他谈恋爱的那段时间里,他带给她许多甜蜜、浪漫的美好记忆,特别是两人相处时,总让她沉醉在他温柔眼眸里,就像现在这样……
又把过去的阙皓阳和现在的他重迭在一起,她突然感到害羞,两颊略染上红晕,水润眼眸东瞟西瞟,就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已……已经快十点了。”
阙皓阳仍不作声,只是颔首,然后双手拢了拢薰衣一头浓密长发,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盘起她的头发,弄出一个相当典雅、婉约的发型。
哇!他好厉害。
薰衣站起身,左右瞧着镜里的自己,讶异他施在她脸上、发上的魔法。
“真想不到你的手除了练拳头,还能做造型!”
看着阙皓阳挑起浓眉,露出疑惑的表情,薰衣才惊觉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改口解释:
“我是说……看你的身材那么好,应该常上健身房练……沙包、拳头……”说到这,她还不忘比两下打击沙包的样子,加强说服力。
“是吗?”他似笑非笑地回应。
“你变漂亮了!”
“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
“都好了吗?”等得不耐烦的王筱蕾,放下杂志,走了过来。
刚刚的距离有点远,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现在走近,她才发现两人四周环绕着某种吊诡的氛围。
她瞟了眼薰衣,妆点过后的她,令她大为诧异,女人第六感发出危险讯号。
“皓,我们快走吧!”王筱蕾上前搂着他的手臂,像是在宣告她的所有物般,横了薰衣一眼,“要搭便车的话,动作就快一点。”
“喔!好。”还深陷阙皓阳那句话令人迷惑的言语的薰衣,愣愣的点着头。
王筱蕾不爽他们之间的视线交流,挽着阙皓阳转身离开,薰衣随后也匆匆跟上。
但,一上车,她就后悔了,她不要再坐一次云霄飞车啦!到了中泰宾馆,阙皓阳跟着薰衣下车,将手上的请柬拿给她,她疑惑的接过手问道:“这是什么?”
“邀请函,我的发廊这个星期天将举办开幕酒会,希望你能参加。”
“皓!”王筱蕾从车里探出头,没想到他下车竟然是为这件事,“我不想再见到她,我不要她来酒会。”
她不想见到她,她以为她就想?哼!
“王筱蕾,注意你的态度。”阙皓阳眯起眼,声音冷到冰点。
“皓!”她好生气,他竟然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凶她那么多次。
“我想还是还你比较妥当。”薰衣递出手上白色的邀请函。她还是识相一点,别害人家情侣吵架。
“你一定要来,否则……”阙皓阳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把薰衣的心吊得好高。否则会怎么样?
“你的答案永远解不开!”他的话让薰衣如陷云雾之间,顿时怔愣。
到底是什么意思啦!
“阙皓阳,你当真要找她来?”
“她非来不可!”阙皓阳的双眼仍停留在薰衣的脸上,表明了他的坚持。
“好!那你就跟她过情人节好了。”油门一加,气红眼的王筱蕾自己开车离开。
“哇!她的脾气还真大。”名模都是这样的吗?
“她开车走了,你不去追她吗?”
“她会回来的。”看他一脸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这种太过自信的男人,真让人讨厌。
“万一她不回来,你怎么办?”
“就跟你一起进去参加Party。你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这时候他还可以开玩笑啊!不过,这就是阙皓阳。
女人对他来说,走了一个,不怕找不到下一个,即使上一秒还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甜言蜜语,下一秒可能就被他狠情抛弃,她就是最好的见证。
她实在不该继续跟他牵扯,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为什么我非去不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一定不会去。还你!但,如果你现在把原因说出来,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她是一定不会去,但,她还是好想知道她非去不可的原因。
“如果你那天出现,你就会知道。”他的黑眸邪恶得发亮,等着捕捉等候多时的猎物落入陷阱里。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她才不会笨得上门受骗。
“反正我一定不会去,这……”
叽……
一道刺耳的煞车声打断了薰衣的话。
“皓,快点上车,Kevin他们还在等。”
真如阙皓阳所料,王筱蕾还是回来了,而且语气明显软化,这场男女之战,男方获得全胜。
“我等你!”丢下话,阙皓阳对薰衣眨了眨眼后,便坐上车。
咻!
又剩一团车烟未散。
呆望着邀请函,薰衣很想往垃圾桶一丢,从此切断和阙皓阳的牵连,但……
“这附近好像没看到垃圾桶。”四处张望后,她还是拿着邀请函走入中泰宾馆。
反正她一定不会去的!都说了不会去,邀请函为什么还在她的手上?
她应该把它丢进身后的垃圾桶,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是因为想知道阙皓阳说她非去不可的原因?
她实在想不透她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该不会是他想整她的伎俩吧?
但,他不是没认出她?
不过,他突然说的“你变漂亮了”这一句话,又让她怀疑他真的没认出她吗?
她变漂亮,是跟被雨水喷了一脸的她相比?还是跟大学时期的她相比?
而“你的答案永远解不开”这句话,又隐藏什么玄机?
薰衣怒瞪着手上纯白色的邀请函,在心中暗骂道: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把人耍得团团转?
如果他所谓的“答案”,是指他究竟有没有认出她,那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第6章(2)
“咦?”邀请函怎么飞了?
“你怎么会有Eros的邀请函?”原来是飞到刚去吃完午餐进办公室的张嘉姿手上了。
“什么?”她是念英文还是讲数字啊?
“是Eros,这边。”嘉姿指着邀请卡封面上四个突出的英文字。
“喔!有这个的邀请函很了不起吗?”听都没听过。
“吼!”张嘉姿受不了的摸着额头,仰天一吼,“柳薰衣,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啊!我问你,举世闻名的时尚品牌,你总该知道几个吧?说来听听。”
“时尚品牌?你是说LV、Channel、Gucci,这些吗?”
“嗯!”嘉姿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薰衣还不是山顶洞人。
“如果说时尚界最顶级的品牌是LV、Gucci这些,那么沙龙界最顶级的品牌,Eros就是其中之一,这样解释你明不明白啊?
好吧!那我就来说说关于Eros的事给你听……”嘉姿开始说起Eros的风光史。
三、四十年前,位于香港尖沙咀弥敦道巷弄内,有一间不起眼的理发院,叫做“靓女叻仔”,亦即美女帅哥的意思。
店主人一家四口靠着理发院微薄的收入,养大了两个小孩。
店主人对这间设备简陋的理发院是心存感激,因为,没有它,他们一家大小就得喝西北风,所以他和这间十坪左右大的店面,有着浓浓的革命情感。
现在,小孩大了,他决定把一身剃头的好技术传承给他的小儿子,让他继承家业。
他不求儿子把理发院发扬光大,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他希望看到靓女叻仔仍屹立不摇的守护着他们一家人。
结果,就在某日夜深人静时,理发院内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他就是店主人小儿子——叻仔。
他环顾生长了十八个年头的家,然后背起放在地上的简单行囊,对着空无一人的理发院许了个雄心壮志,除了剃头的手艺,他还要把最顶尖的剪发技术学回来,所以他要一个人去世界闯荡,他一定会衣锦荣归的。
“老窦,叻仔一定会回来继承家业的。”带着坚定的眼神,小儿子毅然转身,投身夜幕之中。(注:老窦是广东话老爸的意思。)
从此,店主人失去了小儿子的音讯。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十年过去,靓女叻仔的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是闪闪发光,只是时代进步,老店的生意是每下愈况。
虽然,靠着大女儿养,省吃俭用,就算不剃头,生活一样过得去,但店主人舍不得卸下靓女叻仔的招牌,就怕小儿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直到一个阳光普照的艳阳天,一辆耀眼眩目的敞篷车驶进小巷内,引起老街的居民纷纷探出头,猜想着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造访这不起眼的小巷。
敞篷车就停在靓女叻仔的店门口,车门打开,走下了一位衣着光鲜、意气风发的叻仔,他拿下墨镜,对着也因好奇而走出靓女叻仔的店主人大喊着:“老窦,你的叻仔返回了!”
老主人老泪纵横,他日思夜想的叻仔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一身的好手艺,和一个家世不错的美娇娘,现在他要做的是把世界握在手中。
第一步,是在香港最精华的地段,打造一间最顶级、设备最先进,但价格却很平实的专业沙龙,并将靓女叻仔的招牌改名为Eros。
随着时间过去,Eros成为香港规模最大,直营店最多的美发沙龙。
即使如此,叻仔并不因此自满,除了美发事业,他还要经营有关美发的相关产品,扩大Eros的事业版图。
汲汲营营这么多年,Eros王国俨然成型。
只不过事业有成,家庭却出了状况,唯一的独生子三天两头打架闹事,常常令他大为光火。
父子俩说像嘛,差异却极大;说不像嘛,那臭脾气偏又一模一样。
独子自小展现出来的好强与求胜心,绝对不亚于他这个做父亲的。
而做父亲的似乎都有个嗜好,总喜欢替自己的小孩规画一切,像是该念什么书、该学什么事、何时接管事业、娶哪家名门千金等等。
而做儿子的似乎天生就要违逆父亲般,愈不喜欢、不准他做的,他偏偏喜欢去沾染,不准打架闹事,他就把打架当吃饭,餐餐必吃,还外带消夜。
做父亲的气得要把他送出国,去日本学美发,可他偏偏跑到台湾念管理。
所幸,经过那一段叛逆岁月后,他的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到日本学了两年手艺,技术比他这个学了快十年的老窦还要厉害,回香港后,更是让Eros的版图跨出了香港,来到内地、东南亚、东北亚,就连欧美都可以看到Eros。
而将Eros发扬光大的,就是阙皓阳。
“我明白了。”听完Eros的历史,薰衣的语气里有股嘉姿难以察觉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