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以后谁还敢说他是霸权主义者!想出这么民主的办法,电话彼端的铁父,煞是得意的挺起胸膛,坐得像是太上皇。
「爸?!」帕莱愕然。这样就叫民主?
「记住,下一次固定的家庭聚会上,你一定要让我看见你选的老婆,否则,就给我认命去相亲,不然的话,我就跟你脱离父、子、关、系!」
「爸,你——」
丝毫不给铁柏莱反对的机会,铁父喀地一声就挂断电话。
紧握话筒,铁柏莱脸色难看。
又来了!这次,他又想再一次操控他的人生?!铁柏莱怒身站起,愤力掷出手中话筒,砰!
八年多前,他以自杀逼他退出美国政坛,接掌铁世集团还不够?!
当年,为了这件事,他们父子关系淡到快比陌生人还情薄,现在,他竟还妄想操控他的婚姻?!
紧握青筋尽现的双拳,铁柏莱紧咬牙关,胸口急骤起伏,任由一道道久藏于心的怨与恨,倏染他冰蓝的眼。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五兄弟里,父亲总是一再恶意的找他麻烦,总是想把一切问题都丢给他,还故意为难他?!
又为什么法兰他们四个,都可以自己挑选妻子?为什么就他得牺牲自己的婚姻,去娶他所指定的陌生女人?!
不,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他如愿的!只是,他该如何……蓦地,一张娇俏容颜闪进他紊乱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渐渐成形的结婚想法。
对,他可以娶芯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蓝眸倏亮。
他可以在下次回台湾时,带她一块回去,如此一来,他就再也不必面对父亲过分的逼婚行为。
想起有如山中百合般清丽倔傲的她,一抹温柔渐渐融化他眼里、心中,对父亲的怨与恨。
想着芯岚的温柔与乖巧,想着她白净容颜,他眸光泛柔,唇角有笑。
第七章
为了结婚的事,铁柏莱一下班,即亲自到金品名店选购求婚钻戒。
两个小时过去,他看中意一只名为「真心」,造型设计极为优雅、素净的银环钻戒。
「铁先生,你跟小姐的眼光,果然一样。」经理讨好地靠向他。
「喔?」他眸光认真,审视钻饰,猜想着她会不会喜欢。
「你现在中意的『真心』,就跟上次小姐选的钻饰对戒,是同一位设计师设计的。」经理指向他无名指上的男戒。
「那就是它了。」递出白金尊荣信用卡,他眼中有笑。
带着刷下钜额高价买的「真心」,铁柏莱压抑不住心中兴奋,开着车一路疾速驶回住处。
将车开进名官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搭乘高速电梯直上顶楼豪华住所。
想着公事箱里的求婚钻戒,想着她等会将有的狂喜表情,柏莱心情愉快的走出电梯,步伐大且快。
这阵子他细心观察过,她对他是真心的,而且是毫无保留。他相信不必他多说什么,芯岚肯定会一口就答应他的求婚。
取出门禁钥匙卡,刷过辨识器,他推门进屋。
「芯岚?」一进屋没看到她,柏莱放下公事箱往里边走去。
这个时间,她可能是在厨房里忙着两人的晚餐。
「芯岚?」他唇角噙笑轻声唤,直往里边厨房走去。
他从不需要她为他做些什么,他只要她乖乖在家等他回来,但是她总会为他准备早餐—也会料理好美味的晚餐等他回家。
虽然他曾不高兴她又抢了钟点女佣的工作,但当他发现她有一手好厨艺后,他的胃跟心打商量,要心再对她好一点,然后胃就投向她的怀抱。
「看你,晚餐都准备好了。」走进饭厅,看到饭桌上几样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色,笑容扬上他的眼。
「我看看今晚吃些开么……嗯,炒空心菜、麻婆豆腐、清蒸雪鱼,红烧狮子头和炖牛脯,还有清汤,真好,又都是我喜欢的菜色。」
拿起一旁的筷子,他夹了口炒得青脆的空心菜,满心佩服她的手艺。
「芯岚?」一直没听到回应,柏莱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开放式的厨房。
看不到应在厨房里的身影,他浓眉一扬,转出饭厅。
是在房间,还是出去了?他发觉她近来行为举止似乎有些怪异,看他的眼神也总是闪烁不定,像是有事情在瞒他。
像是她身边随时带着两支手机,一支是他送她的银色机子,另一支则是她原有的私人白色手机。
当她的白色私人手机弦乐声响起,她有两种反应。
一是他在身边时,她会马上切断,二是当他不在她的视线范围时,她总是匆匆闪进浴室接听,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听见谈话内容。
那种感觉很不好,教他相当不悦,但先前早已说好不过问彼此私事,所以,他只能尊重她,也无权干涉。
不过以后就不一样,待他求婚、她答应,他就有权过滤她的手机电话。
「芯岚……」行至半掩的房门前,柏莱伸手想推门进入,但因为听见里边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而收回手。
站在阳台上,芯岚左手挽住随风乱扬的及肩黑发,右手持白色手机,表情无奈地与远方家人通着电话。
「两个月前,你才答应要再给我半年时间的,现在我学校都谈好了,时间也还没到,你到底在急什么?!」
再一次接到父亲催她回家的电话,芯岚的心情好沉、好重。
为了柏莱,两个月前,她为自己再多争取了半年时间,但现在父亲却又打电话来催她了。
「我知道,时间一到,我自然就会回去!」心中有气,她尾音高扬。
为了挽救自家公司的财务,父亲与王氏公司董事长达成协议,只要她嫁进王家当四姨太,父亲就有八千万的聘金人袋,往后还有大笔生意合作。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但她真的不忍再看自小就疼她、爱她的母亲,再因为她的拒绝,而惨遭父亲的责难与暴力。
认命的母亲可以忍受,但,为人子女的她,不能。
她打算只要一结婚,她就一定要把母亲带离那个称之为她父亲的恶人!
只是,她想嫁的人是柏莱,可她没忘记他曾说过的话。他说过他不可能会娶她,也不要她的感情,那……为了母亲,到时,她也只能嫁别人……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哭泣的冲动,她听着手机彼端的姜父说着担心。
「怕我跑了?那你大可放心,我再笨也知道他是座大金矿。」她语调讥嘲,「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嫁给他,我就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闻声,一抹阴沉蒙上柏莱冷蓝的眼。
「对!用一年的时间,换取你下辈子的衣食不缺,现在,就只剩下两个月了,再怎么算,你都是占到大便宜,不是吗?」
姜父怀疑她到时真的会履行承诺。
「当然是真的,我还等着他老死那一天,接收他全部的财产呢。」想到对方六十岁的高龄,芯岚冷冷的笑着。
「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那天不是才告诉我,人生什么都是假的,就只有抓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父亲,牺牲自己的未来与婚姻,她真的不甘心,怛为了疼她的母亲,再不甘心,她也得低头。
「要我不要说得这么势利?爸,算了吧,你就不要这么虚伪客套了,我不是妈,我不会被你几句话就哄骗的。」她冷哼出声。
「你是清楚我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我的性子,所以,你最好是不要跟我耍花样,否则,一旦我嫁进有权有势的王家,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听不见她的怨恨心声,也看不见她心中苦楚,铁柏莱只听见她的现实势利与拜金的一面。
紧抿薄唇,他眸光幽冷,狠眼盯视正背对着他的她。
他,被骗了,被她清丽的容颜与澄净的瞳眸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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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与姜父通完电话,收好手机,芯岚一转身,就愕见站立房门口的他。
蓦地,她清颜绽笑。
「你回来了。」望着身前高大威挺的男人,丝丝爱恋眸光进驻她的眼。
如果……如果他愿意娶她,也愿意爱她,那,该有多好?望着他,芯岚轻抿唇角,眸光邑郁,幽幽一笑。
算了,早已订下的爱情规则,她无权要求变更。
她只能不贪、不求,只能在这段倒数的自由日子里,为自己留下更为美好的记忆,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会忆起他的生命里,曾有她的参与。
「晚餐我已经做好了,可以……」眨去眼中邑色,她以笑颜迎向他。
走到他身前,扬起灿烂笑颜,芯岚一如往常伸出手,想挽住他的臂膀。
但,一记挥甩,将她挥出三步外,教姜丕风笑颜怔楞。
「柏莱?」看着空空的双手,看着两人间骤然拉开的距离,芯岚楞眼看他,看见他蓝眸里熊燃的怒焰。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不怪他,她想反省自己的错。
是错,她愿意改。
「你说呢?」他蓝眸幽冷。
「我说?」不懂哪里出了问题,芯岚再次走近他。
然,对上他如火似冰的愤怒眸光,她的步子怯场,她的心也忐忑不安。
此时的他,看起来,远比两人初见面时的他,更为冷酷无情。
「我……我就是不知道,不明白,所以才希望你告诉我。」鼓起所有的勇气,芯岚再绽笑颜,再步近他。
再一次伸出手,她想挽住他的臂膀,想平息他心中的愤火,想请他不要用这样冰寒的眸光盯着她。因为,那让她害伯也心慌。
「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好不好?」
「滚开!」
霍地,一记突来的狠甩,硬是将她狠狠甩向一旁的沙发椅把,砰!
「啊,柏莱?!」撞痛腹部,她紧闭双眸,忍住疼意。
痛楚渐褪,芯岚张开痛得浸泪的黑瞳,难以置信地回首望他。
「柏莱,你这是为了什么?」
「到现在,你还想演戏?还想欺骗我?!」忍住想上前扶她的冲动,他愤握双拳。
「演……演戏?欺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我在说什么?!好,现在,我就说到你懂为止!」大步上前,他酷颜紧绷,一把揪住她的发,迫她站起。
「你?!」芯岚因痛,迫仰容颜。
「在我的面前,你清新可人、温柔与体贴,夜夜与我激情相拥,让我以为你是真心待我,但是,背对我的时候呢?」他愤颜以对。
「背对你的时候?」她也依然喜欢他,不是吗?她愣住,摇头。
不、不对,不仅如此,因为……她、她爱上他了。
她爱他对她的包容与疼惜,爱他不再冰冷的蓝眼,爱他只要看见她,蓝色眼睛里,就会有的温柔。
「背对我的时候,你面目可憎,爱慕虚荣、想尽办法、用尽心机,故意讨好我,就为从我这里骗到钱,你是不要华衣金饰,但是,你死要钱!」
「我?」他真的误会了。
但是,她还是不怪他,因为那是她一开始故意给他的印象。
「柏莱,其实不是的,请你听我说,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钱啊。」她冷静想解释。她从来就没想带走他的钱,真的。
如果他曾经再开过保险箱,他会发现里边的钱,从来就没少过。
因为她总是右手拿、左手还,至于她个人的花费,都是用她母亲这几年来暗中一直帮她买基金、卖基金所存下的零用钱。
而这也是她父亲财务出现困难,她却还可以来纽约留学的主要原因。
她从没拿过他一毛钱,真的。
「不要我的钱?怎么?你现在是想装清高吗?」他蓝眸冷笑,「还是因为……你早已经找到一座大金矿了,嗯?」
「你——」她怔眼望他,「你、你听到我跟我爸的谈话了?」
「没错,很意外吗?觉得功亏一篑?都已经瞒我这么久了,竟然在这时候被我发现?如何,现在被拆穿了,很吃惊?很难堪?」
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他心寒、心冷,他应该将她赶出他的屋子,但,他发现自己竟做不到。
对她,他依然放不开手,他的心仍在乎着她,喜欢着她。
倏握拳头,铁柏莱倍感难堪,但却又愤怒至极!
想他铁柏莱闯荡政坛、商场多年,什么样的厉害对手他没碰过?又有哪一次他不是高奏凯旋歌?!
就连一向跟唐门集团交好的惠尔普集团,他也能藉由汤姆之手,在幕后操控一切,自唐门总裁手中一举夺下惠尔普集团整年度的合作契约。
可今天,他、他竟被一个空有清丽容颜,内心贪婪、思想恶毒的小小女人给骗倒了,甚至还想娶她进门?!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满心的恨意与怒火,瞬间溶掉他眼底难堪。
「我……不是的,你误会了,其实……」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芯岚脸色苍白,唇齿轻颤,她想解释,但被打断。
「误会?误会什么?」恨扬冰寒之眸,铁柏莱疾速筑起冷硬之墙,稳住、护住自己遭骗的心。
他不轻易饶恕她,也绝不放过她,他要她付出代价!
「误会当你在我身下激情呻吟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口袋里的钱,嗯?」冷张蓝眸,他低下头,吻上她微颤的唇。
然,触上他冰冷的唇,看着他冷蓝的眼,芯岚心口微颤。
不自觉地,她想后退,但他揪痛了她的发,教她一步也退不得。
「我、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没有在你我缠绵缱绻的时候,心想着只要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等那个男人老死之后,你就可以坐收他所有的身家财产?」
狠限紧盯她的瞳,他揪拧她的发,逼她后退,将她紧钉于房门之上。
「不对,事情也不是像你听见的那样,真的……」
「不是?不是什么?」紧贴着她的身子,他眼神残酷,一手扯开长裤上的腰带、裤扣,也拉下拉链。
「不是一边上我的床,要我满足你的生理欲望,一边在心里计画着日后要怎么甩开我,才不会被我破坏你完美的淘金计画?」
难怪,她绝口不提与她有关的人事物,也不愿意他到学校接她,更不愿意与他出席任何宴会场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惊声叫。
「还说不是?!」该死的女人,到现在,她竟然还想否认!
「我——」他是说对了一半,但,实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啊!
「不让我进入你的生活圈,也不介绍你同梯次的游学同学让我认识,不就是害怕跟我在美国的事,一旦被传回台湾,对方知情后会不要你吗?!」
没错,一定就是如此!冷眯怨恨蓝眸,释放出遭棉薄紧紧束缚的昂首男性,铁柏莱紧抿寡薄之唇,眸光阴邪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