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如遭当头棒喝。“阎竟天!你……你为什么这般的羞辱我?”她脸色惨白,泪水一下子涌现。
她竟瞎了眼的执意要将终生托付给这样的男人!
女子自意乱情迷中惊醒,喘息的以双臂遮蔽棵露在外的丰满双峰。
阎竟天不为所动,凌厉的目光直朝绿意射来,他粗嘎的声音显示出激情尚未淡去,“谁准你来的?”他有种被无端打断好事的恼怒。
绿意胸口剧烈起伏,被羞辱的感觉使她失了思考能力,冲口而出质问道:“她是谁?你不该跟她……跟她做这种事!”他当她是什么?
“喔?”阎竟天站起,眨眼的瞬间已来到绿意的跟前,他唇一勾,懒懒的邪笑道:“我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说的这种销魂……可说是欲仙欲死的快乐事,我应该跟你一起做是吗?”
如果她不是圣上赐婚的对象,如果她不是蛮女,以她绝佳的姿色,他倒还愿意跟她燕好。
他就是忘不了她的身子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欢偷舒畅,才会派仆人到迎春楼召来红牌名妓寻欢作乐,想借此抚慰自己每每想到她美好身子时,全身便如同被下了迷药般的燥热,唯有纵欲方能断了对她莫名的狂热。
错就错在他被逼婚,错亦错在他厌恶蛮夷。
明里,群臣钦羡他平步青云;暗地里,群臣嗤笑他靠的是裙带关系才得以封王,没人知道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该死的和亲,该死的她搅乱他的一切!
他心里的苦闷向谁说去?
该死!该死!该死!一连串的咒骂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他恨自己娶了蛮女为妻,更恨自己该死的恋上她的身子。
她连清雅素淡的装扮都能轻易打动他的心,不该是这样!
阎竟天的眼神由痛苦、恼怒、阴晴不定转为炽热的进逼。
“你——”绿意指责的话未成句,立刻感到一股蛮力,他的唇已寻到适当的地方,吻上了她的,她死命的挣扎,他却吻得更深、更狂,在推不开他的钳制又不愿他吻了别的女人的唇来玷污她,她狠狠的在他的唇瓣咬了一口。
“嗯……啊——”他吃痛的放开她。
“啊!该死的女人!”阎竟天以掌拭唇后,接着以舌尖舔舐唇上的伤口,咸咸的腥味立刻自他口鼻散开,暴风自眼底形成,他不悦的怒道:“你来这里破坏我的好事不就是因为捺不住寂寞的吗?不想给就滚!”
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敢坏了他的好兴致!
“你……你……”绿意强自按捺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的怒视着他。
阎竟天可没耐心,在欲望没得到满足前他的心烦躁得很,而泫然欲泣的她更教他火大,他打算硬着来。
她似看穿他禽兽般的行为,但尚来不及旋身,他已经钳制住她的双肩,使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绿意死命的挣扎。他给她的羞辱还不够吗?
“王爷……”女子在一旁尴尬的轻唤,却惹来阎竟天的怒喝。
“滚!”
“啊!”女子娇弱的身子一震,吓软了腿,匆匆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仓皇失措的逃离幽兰园。
“放开我,放开我……”
阎竟天没理会绿意的衷求,双掌反更大胆的透过衣衫摩挲着她的乳房,火热的胸膛磨蹭着她的背脊。
心被灼痛的感觉是哭不出来,绿意能想到的是逃离。
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使了功夫,手肘有力的顶撞他的腹部。
没预警的,他吃痛的退开,眼睁睁的看她慌乱的逃出去。
阎竟天并没有追出,轻抚着疼痛的腹部,目光锁在她飞奔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绿意心碎的狂奔,镇南王府里有什么狗屁规矩她早忘得一干二净,心里直咒骂着薄情郎阎竟天。
该死,该死的阎竟天!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下流、无耻的他,可恨!她宁愿此刻嫁的不是他……
那么,五年前那个阎竟天就不会在她心中死去。
“呜……呜……”
止不住溢满眼眶的泪水,绿意管不了奴仆投来异样的眼光,委屈、气愤又伤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教她蹲在长廊哭了起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温和的吹拂逗弄着园中娇艳的花朵,丝毫没体恤绿意阴暗灰冷的心,蝉继续鸣叫着,鸟儿、蝴蝶、蜜蜂也来凑上一脚,在偌大的围子里肆意的飞舞。
良久,绿意虽倾尽眼里的湿液,难过的心情仍在。
怎么了?她是怎么了?绿意闷声自问着。
“呵呵呵……”她苦极仰首而笑。不坚强,她的国恨家仇不能报,今日种种的一切许是上苍对她复仇的考验,考验她的决心。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考验,那么她绝不认输!
她毅然的站起身,拭去泪痕,抛开遭透了的心情。
她不愿被命运摆弄,决心要当命运的主人,她相信明天会更好。
去他的阎竟天!
绿意毅然的站起身,打算回牡丹园开始她报仇的计划。“胭脂……胭脂……胭脂……”
路过玫瑰园,阎幽幽的嗓音尖锐的扬起,相当刺耳。
绿意本不想理会,但阎幽幽的叫声不绝于耳。
“胭脂、胭脂,我……我要水……胭脂——”
绿意闻声,深叹了一口气,自嘲道:“要骂便骂吧,横竖也没啥事可以再伤得了我的心了!”历经国灭、家亡、流离异邦,再添上爱人苦这一桩,她早练就了坚强的心、超厚的脸皮,很显然的,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她一步入玫瑰园就见阎幽幽跌于泥地里。
绿意惊呼,“幽幽!”她迅速的跑到阎幽幽的身畔,扶起满身污泥的她。
看清来者,阎幽幽不领情的推开她,“滚!谁准你进来的,给我滚!”她是来嘲笑她的吗?
绿意不敢轻举妄动,她看了看寂静的四周,不见任何一名丫环,遂开口道:“胭脂不在。”
“你!”阎幽幽被绿意的举动打败,翻了个白眼道:“我瘸了这双腿可没瞎了这双眼!”察觉自己没必要跟她扯这么多,她气急败坏的怒道:“滚!谁要你多事了,滚出这里!滚!”
“好吧,要我走可以,但放着你不管,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瞥见她就要勃怒的破口大骂,她连忙接着道:“嘿,别误会我会浪费时间来同情你,我忙得很哪。”
“你——”
闻幽幽气得骂不出话来,绿意不理会她,吃力的将她抱回卧房,并在她惊叫咒骂声中帮她清洗好脸颊,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你滚!”阎幽幽尖锐的叫声震得绿意得捂住耳才得以稳稳站住脚。
其实,阎幽幽的脾性跟五年前那个未经沧桑历练的她如出一辙。
绿意不以为忤,只觉得好玩的笑道:“好好好,如你所愿,我这就走。”
“呃?”阎幽幽再度傻愣住。
“你肚子也饿了吧?我去找胭脂过来伺候你用膳可好?”想当然耳,阎幽幽不可能回答她,她径自下决定道:“不然,要我伺候你也成。”
“我要胭脂!啊!”毁了!阎幽幽脱口而出,马上被自己骇住。
她怎么这么笨呢?竟然不知不觉的回答了她的话。可恶!
绿意不以为意的耸肩,相反的,她的眼里有着计谋得逞的甜笑。
阎幽幽若没发生坠马的意外,脾性或许不会这般的刁钻吧!
“好,我现在就去换胭脂。”
待阎幽幽回神时,绿意已从容不迫的步出玫瑰园,一走出去,她这才发觉自己的疲累。
就在她走后,阎竟天自隐蔽的角落闪出。
从绿意走进玫瑰园开始他就在这儿了,他看到她耐心的忍受幽幽的蛮不讲理,并在幽幽盛怒谩骂中毫不畏惧的抱起她。
是他看错了吗?还是他本来的认知就错了?蛮夷之女怎么可能会有一副好心肠呢?这不可能!
阎竟天甩甩头不去深究满心的疑惑,阔步进入玫瑰园。
“哥哥?”阎幽幽讶异的看着阎竟天。通常这时候大哥不都在宫里与众臣荷议大事的吗?
幽幽已换了干净的衣裳,想来是绿意帮她换上的,不过……
“丫环呢?这么大的一座玫瑰园,怎么不见半个丫环?”从他的神色便可看出他的怒意。
阎幽幽嘟囔道:“她们碍我的眼,全被我撵走了!”
“幽幽!”他轻斥一声,知道又是妹妹在无理取闹了。
“她们只会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明知道我不能走还一再的刺激我。”
他对于幽幽的伤很自责,当时他若非身在边陲,幽幽也就不会受到如此重的伤了,都怪他没尽到好好照顾她的责任。
“幽幽是不是也觉得大哥碍眼了?”
“才不!幽幽最喜欢大哥了。”阎幽幽扑入阎竟天厚实的胸膛,霸道的说:“大哥,你永远都别离开我,你要答应喔!”
“好、好,大哥答应你,永远不会丢下幽幽的。”
第五章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匆匆掠过牡丹园,往西疾行,纵身一跃,轻易的越过镇南王府的白色高墙。
绿意小心翼翼的在长安街巷间穿梭,此行的目的是为熟悉长安城的各个街道,在必要时,这条退路可让她从容不迫的逃离。
一想起一个刻印在她心上永不磨灭的名字——李靖,绿意如星般灿亮的黑眸顿时失去光亮而变得冰冻骇人。
今日黄昏,她无意间自奴仆的闻谈里听到李靖将于三个月后自边陲返回长安,千盼万盼,她等待的就是这一日的到来,如今总算让她盼到了!
今夜,她仅是在李靖府邸四周采视环境,并拟好事迹败露时脱逃的路线,她不愿拖累阎竟天,所以逃脱的最终处是长安城近郊的一座破庙内。
最坏的情况是,她未刺杀李靖或已刺杀了李靖却在李将军府当场被捉或杀,她知道这会连累阎竟天,但她别无选择,所以她会先拟好一封书信置于袖内,说明自己是东突厥公主的身份以还阎竟天及吐谷浑清白。
若是刺杀了李靖或刺杀失败,她有幸逃出李将军府时,她的身后定会有许多的追兵,她选择先躲到城外破庙以免连累镇南王府。
初步计划拟定,绿意匆匆的赶回到镇南王府,当她回到牡丹园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牡丹园里不时传来虫鸣,奴仆尚未起床所以没有任何人在活动,绿意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打闭房门,直到进入房中才松了一口气。
明日她还要再夜探长安城,有万全的准备刺杀李靖成功的机会会更大。
绿意坚定的眼神在黑暗里亮如星光,下定决心后,她迅速的揭下面中,脱去身上的黑色劲装,小心的藏在大床底下。
走到浴间,一身热汗的她亟欲冰凉的水来冷却。
光裸洁白的躯体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诱人,绿意把浴池当成湖泊,以完美的姿势跳入水中,似条优游于大海中的鱼,在浴池内愉悦的游着。
此时,阎竟天悄然出现,他炽热的双眸随着水中迷人的裸体游移,股间的燥热亦随之而起,他边脱着衣裳,边紧盯着她。
察觉到四周的气息变了,绿意停止游水的动作,站在水中望向门口。
“啊?”
她张大双眼,仅能以双臂匆忙交错于胸前,护住外泄的春光,然而他满是欲望如邪魅般的双眼紧锁住她的身体,似着了魔,怎么也动不了。
目光随着他身影移动,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且小心翼翼。
“好美,太完美了!”在她身前,他粗声赞叹道:“你的身影就如同深山幽谷里嬉戏于清湖的水精灵。”
绿意瞬间忘了呼吸,傻愣羞怯的,像在等待着什么,带水的美眸闪躲着他结实健壮的阳刚躯体。
“我要你,我的精灵。”伴随着他撩人的话语,阎竟天猛一低首便噙住了她柔软甜美的唇瓣。
绿意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一股电流传逸她的四肢百骸,酥麻又无力的她任由他肆意的品尝、掠夺。
这感觉……很美好。
“给我,把你美好的一切都给我……”阎竟天在她耳畔轻轻撩拨,大手转而环住她纤细的腰,并在她的耳垂轻咬舔舐着。
绿意天生的热情被解放开来,她忘情的娇喘,“喔……竟天……竟天……”她偷悦得几近疯狂,身体内的燥热感让她不自觉的扭动。
她的举动无疑更挑起阎竟天奔腾的欲望,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起她,低沉的嗓音因激情而变得喑痖,“我的精灵,你是如此的美,如此教我痴狂……”
月光透过窗口温柔的照射在浴池畔缠绵的身影,龙吟凤哦,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月老都自豪撮合了一段好姻缘。“吓!”
这是绿意醒来的第一个反应。
自洞房花烛夜后就未在新房里过夜的夫君,现在就躺在她的身畔,而且双手环绕着她光裸的躯体!
怎……怎么会这样呢?
同床共枕在夫妻生活中属正常且必然,但在她与他之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如今真的发生了?!
昨夜的一切似梦似真,他抱着她回房,疯狂的爱了她一回又一回,激狂的欢愉攀升到极致,直到他们俩再也承受不住,双双瘫软于大床之上。
她原本不打算原谅他在王府内公然召妓侮辱她,而令他一点点的爱便能将她的恨意化为无形。
绿意这才发现,她再怎么坚强终究也只是一名心地柔软的女人啊。
“啊!”温热的大掌握紧她的纤腰,惊回绿意远扬的思绪。
“好香。”不愿张开双眸,他沉迷在她温热淡雅的体香里。涉足青楼逢场作戏多年,从不曾有任何女子能挑起他如此剧烈的热情。
身为一国的护国将军,他冷静的理智远胜于感情。
而今的失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暗自对这有如少年般冲动的情潮而苦恼伤神。
一生中,他最痛恨蛮夷!
孰料,他却注定要娶一名蛮女,这种厌恶鄙夷的心情,是他贪恋着她的身体却又逃避的主因。
在昨日看到她对待妹妹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使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他相信,她会跟其他蛮夷的野蛮粗暴是不同的。
“别……别这样。”绿意困难的拍开他正往她身上游移的大掌,他猛地环抱着她坐起。
“别怎样?嗯……”
他低沉的嗓音有种不可言喻的魔力,恶意的在她敏感的耳畔吹气,害得她全身顿时僵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绿意羞怯脸红,不敢看阎竟天一眼,怕就此沉沦于他邪魅的双眸里。
他的大掌贴着她的香肩顺着她美好的曲线蜿蜓而下,所到之处就如同一簇火苗,最后火苗停在她的私密处,她呼吸一窒,遽然而起的欲望取代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