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打什么鬼主意?什么恩公?这家伙可没花半毛钱,算啥恩公?你别乱叫!」说着他赶紧推推动也不动的殷非墨。「走啦、走啦,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少待在这里招蜂引蝶了!
「是你说要来凑热闹,现在倒怪起我来?」
殷非墨好笑地睨了满脸醋意的龙望潮一眼,顺他的推势迈开步子;但沈白却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上来。
「恩公,你忘了我吗?」灵动的眼底换上一抹令人疼惜的哀伤。
「你?」殷非墨弯下腰,笑觑他一眼。「我可不记得在哪里惹上你这风流债,你可得提醒一下,我才想得起来哟!」
「殷非墨!」龙望潮气得猛拉他衣袖。「你、你……管他这么多做什么?」还有,不准对这臭小子笑得这么勾人!
「怎么?人是你说要卖的,现在又怨起我来,是在吃哪门子的干醋?」殷非墨好笑道。
龙望潮恼红了脸。「我……我没有吃醋,我只是……不想你太接近他!」
这不是吃醋是什么?殷非墨笑着拍拍龙望潮气鼓鼓的脸,倒也顺他的意别开头不再搭理沈白。
沈白不死心,再度追了上去。「恩公,你忘了吗?十年前你曾经铲平一座专门贩卖童男童女的山寨。」
这一提,倒让殷非墨停下脚步。「喔?」
沈白见他停下,兴奋地红了脸蛋,激动不已地说:「我就是当时被你救的其中之一啊!我找了你好久,前些日子在这城里看见你,可又不见你人影,今日总算让我等到你了!」
他说的再多钱也不卖,就是想要卖给曾经搭救过他的修罗狐狸,为的就是要报恩!
瞪着兴奋的红了脸、像条小狗不断在殷非墨身旁兜转的沈白,龙望潮更加气愤自己一时的心软,竟带了块橡皮糖回来;而那块橡皮糖竟不黏他这名货真价实的恩公,反而黏上殷非墨,真是气死他了!
只见沈白白里透红的脸上堆满笑,仰头瞅着殷非墨,眼底尽是仰慕之意。
「恩公,多谢你替沈白将父亲安葬,沈白真不知该如何回报恩公。」
殷非墨还没回答,喝了大半时辰干醋的龙四少已酸溜溜的丢出一句:「帮你出钱的是本四少,你那声恩公叫错人了吧?」
这一路上吃穿花用的银子,全是从他龙望潮钱袋里拿出来的哩!
但沈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一迳地眨着大眼。「恩公,你怎么会来徽州城呢?要待多久、又要往哪里去?」
「来找个人罢了。」殷非墨没多作解释,向气鼓脸的龙望潮抛下一句:「我出去办些事,一个时辰后回来。」他随即转回头,对沈白露出一笑。「要不要一起去?」
沈白先是一怔,随即笑开脸。「好啊!」
「等……」
龙望潮正要唤住殷非墨,两人早已并肩一同走出去,丢他一人在房里。
臭狐狸居然宁可要沈白陪着,也不让自己跟!
龙四少大受打击,僵坐在床沿一脸呆滞。
臭狐狸、负心汉,有了新人忘旧人……那家伙他……他不是人啦!
又恼又怨地枯坐了两刻钟,龙望潮先是喝了一壶茶、跑了一次茅厕,然后槌了几十下枕头,终于憋着怒气往床上一躺,打算到梦中再将殷非墨狠狠踹个七八脚。
睡至晚上,龙望潮只觉床铺一陷,熟悉的香味袭来,他知晓那人是谁,但他还为着下午的事在生闷气,便故意转个身,将脸转向墙继续装睡,不予理会。
殷非墨见了,只轻笑几声。「奇怪,这家伙明明睡了,我怎么还闻到好大的醋味哪!」
「……谁吃醋?」龙望潮霍地又转回身,怒瞠杏眸瞪着一脸贼笑的家伙。「少臭美了你!」
「是不是吃醋,尝尝看味道不就知道了?」
殷非墨笑着将美丽的脸庞凑上去,不待龙望潮反应,瞬间便将他的神智击溃。
龙望潮起先还作势要咬殷非墨舌头,但没多久便耐不住心悸,像条水蛭紧缠着他不放。
热烈的吻将理智的外壳焚殆尽,裸露出来的是对彼此的欲望。
殷非墨啃咬着龙望潮光滑纤细的锁骨,大手更是一路拨开他的衣服。
龙望潮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在他颈子上啃了好几口后,才喘着气问:「沈白呢?」
「问他做什么?」
殷非墨低沉的笑了笑,右手捻住龙望潮胸前的一朵红蕊,邪肆地拉扯着,让龙望潮倒抽几口气。
龙望潮拨开他的手,表情虽怒,但声音早已缓和几分。
「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去『办事』了?哼,你现下可好,有个又乖又听话的沈白将你放在心上崇拜着,我……」他倏地咬住唇,不愿将心头醋意与难过说出口。
「怎么不说了?」殷非墨促狭一笑。
龙望潮垂下眼睫。「你这家伙……真是讨人厌。」非逼人说出实话,非看人为你难过伤心才开心吗?
殷非墨瞅着他又恨又气的表情半晌后,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叹了口气。
「你啊,你这个惹祸精才真是讨人厌。」
一听殷非墨说讨厌他,龙望潮先是一愣,随即搧了搧眼睫,几乎要哭了。
殷非墨为什么讨厌他?自己真的只是自作多情吗?他当真对他丝毫不动心吗?
见龙望潮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殷非墨叹了声,旋即俯下脸啄吻他的唇。
不吻还好,这一吻让心思纤细的龙四少顿时流下泪。
「既然你讨厌我,做什么还吻我……」他要推开殷非墨,却被箝制住双手挣不开,他哭吼:「我也没多喜欢你,臭狐狸,我爱的是非堙,根本不是你!」
「我就是莫非堙。」殷非墨含住他的唇,对他的抗拒与哭闹视若无睹,低低笑道:「所以说到底,你不就是喜欢我吗?」
大手向下滑去,握住龙望潮尚未有反应的欲望,龙望潮身子立时震颤了下。
殷非墨开始缓缓摩挲,让龙望潮的哭声逐渐止歇,换上夹杂着泣音的喘息声。
男人的可悲,便在于无论对方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无论时机是对或是错,欲望一旦被激起,便只能沦为被欲望控制住的动物;更何况,你面对的还是个你喜爱的人?
所以纵使龙望潮心头再有多恼、多恨、多气、多伤心,最终还是在殷非墨的动作下欲火难耐地扭动起身子;原先锁在喉头的呻吟也被击溃封锁,随着对方的每个爱抚亲吻动作尽数倾泻。
「可……恶……唔……」他想翻过身不让殷非墨戏弄他,却落得被反压在对方身下更加恶劣的玩弄的悲惨命运。
高张的情欲令他难耐的起杏眸,红润的唇半张,黑发凌乱披掩住他未脱稚气的俊秀脸庞,添上几分他自己也未曾见过的撩人风情。向来只有他在床上摆弄女人,然而一遇上殷非墨,他却不得不乖乖臣服。
殷非墨含住龙望潮泛红的耳垂,松开他欲望的手转而来到他身后,藉着他方才泌出的少量湿润,探了进去。
龙望潮痛叫一声:「放开我,臭狐狸!」
「你很喜欢我这么做,不是吗?」殷非墨恶劣笑着,腾出一手褪下自己下身衣物,挤进龙望潮被迫张开的两腿间,「喜欢到一夜能来个四五次的,不就是小神龙你吗?」
秘境被粗鲁扩张的疼痛让龙望潮猛吸着气,眼角泛出泪光。
他咬牙切齿地道:「胡说……我说的是由我采取主动,被上和上人那感觉根本不同!」要不是对象是你,本四少哪会愿意忍受这像要将人扯成两半的痛楚!
「喔?那我一定要好好导正你这个错误的观念。」殷非墨笑了笑,抽出手扣住龙望潮的腰身,「这种事啊……」他猛地一顶。「不管是哪一方都会觉得舒服的。」
「啊!」龙望潮痛得飙出泪,先前两次的经验虽说不上美好,至少殷非墨都还存着点温柔,进入时必定会小心翼翼,但这一回却粗鲁得不留半点温存。
龙望潮痛得尖叫几声,抓住被单的手因疼痛而泛起青筋,他想骂,声音却化作串串呜咽。
王八蛋,本四少哪里惹怒你了,作啥这般蛮干!
「痛吗?」
听见殷非墨问得云淡风轻,他气得飙泪怒吼:「废话,你换成是我试试看!」
无视龙望潮的怒火,殷非墨扳起他的脸对视,眸底揉杂的欲望与笑意美得让龙望潮瞬间失神。
「等一下就让你舒服了。」说罢,殷非墨吻住龙望潮,开始规律地动作起来。
龙望潮虽觉得疼痛,但唇舌交缠的美妙滋味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随着殷非墨越来越快的动作,渐渐地,他已分不清喊出的声音是因为痛苦还是快乐、流下的泪水是因为疼痛还是欢愉;到最后,他只觉得一波波快感席捲过全身,让他从脚底到头顶都泛起愉悦无比的战慄。
原本没有感觉的欲望早已兴奋高昂,只差几步便能达到销魂蚀骨的高潮,龙望潮耐不住的伸手想自己解决,却被殷非墨早一步发现,紧紧扣住。
「放、放手啊……」你不摸,本四少自己来,不行吗?
「不都说了要教会你个中乐趣吗?」殷非墨饱含情欲的低哑嗓音在他耳畔笑道:「不用手也能噢!」
「……骗人!」怎么可能只靠后面便能纾解欲望?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殷非墨笑着,下身仍不停歇的动作。
他一手扣住龙望潮的双手,另一手移至他腰椎下方,找着一点按下,同时用力一抽——
「啊!」超乎想像的快感让龙望潮昂起头呻吟一声,欢快至极。
热汗佈满全身,他全身被撼动得使不上力,最后只能将脸埋在被褥中呻吟。
殷非墨不停歇的撞击着龙望潮体内最敏感的点,横在他腰上的手则或上或下技巧性地按抚着;龙望潮禁不住这陌生的绝顶快感,身子开始一下下收缩颤动。
「骗人……唔嗯……」
听见他模糊不清的狂乱低吟,殷非墨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忽然加快动作。
没多久,感到包覆住他的温热急促收紧,他低吼一声,在龙望潮达到高潮的同一刻,尽数释放。
「呼……呼……」瘫倒在凌乱的被单上,龙望潮大口喘着气,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样也能得到快感。
上回在郊外他就隐约察觉到极度恐怖的一件事,在今日又被证实了一次——难不成他龙四少真的很有被压的天赋?
他侧过头,瞧见还压在他身上的殷非墨噙着满足的笑意,上身衣饰完整;对照自己的狼狈模样,他知晓自己又被坏心眼的他戏弄了一回。
他不禁恨恨地道:「你别得意,总有一日……本四少要压回来的!」
中气不足的威胁丝毫没有半点成效,反而让殷非墨唇畔的笑意加深,低下头望进龙望潮濡湿的杏眸。
「在久远的那日来临之前,小神龙你是不是该先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眼底倏忽升起戒备,龙望潮被殷非墨笑得头皮发麻,正想挪动身子逃开,便被一把按住,像只被按住背的乌龟,只有四肢能慌乱摆动。
殷非墨附在耳畔,笑得十足十的恶劣。「一夜五遍的约定,可没忘了吗?」
「……」不要啊——
***
清晨醒来,全身像被马踩过般疼痛,龙望潮伏在床上,几乎只剩睁眼的力气。
昨晚……好惨。
他自然没完成那啥五次的约定,只到第二回结束,他就晕过去了。
不对,他才不是晕过去,他只是……睡觉的时间到了,所以睡着了!
想起昨晚的疯狂,他红了脸;但想起殷非墨说的话,心情不禁又低落起来。
你这个惹祸精才真是讨人厌。
为什么讨厌他?既然讨厌他为什么又要带走他?龙望潮想问,却没勇气接受残酷的答案。上回在溪畔,他已被伤得太重。
他勉强坐起身将衣服穿上,才刚系上衣结便见殷非墨推门而入,身旁站着沈白。见到这情景,龙望潮的脸色更是臭到无以复加。
「你这姓沈的家伙,作啥不回你家去?」
沈白横他一眼。「我是跟着恩公又不是跟着你,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
「你!」气得忘记身上的疼痛,龙望潮霍地起身。「沈白,你这家伙是忘了谁出钱替你埋葬你爹了吧?」
亏他还曾经同情过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些钱我会还你,这样总行了吧?」沈白斜睨了龙望潮一眼,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咕哝:「所谓君子施恩不望报,小人施了点小惠就整天挂在嘴边,烦死人。」
……自己为啥要同情一个言行这般烂的家伙?
龙望潮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才要还嘴,殷非墨已走到他面前。
见殷非墨依旧是满不在乎、似笑非笑的神情,气昏头的他忘了殷非墨恐怖的恶整手段,忍不住发起脾气。
「都是你,作啥救他?」
殷非墨一摊手。「纯粹意外。」
「那你干嘛还叫我免费拿走?」
「应该说,是你无聊喊价惹的祸。」
「明明是你把我推到前头去!」
「是你说要看热闹的。」殷非墨俊目斜睨,一把捏住龙望潮还要嚷嚷的小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栽赃我?」
「好哄(痛)!」龙望潮被捏疼,忙将殷非墨的手推开,捣着脸忿忿嚷叫:「谁栽赃你?分明就是你……对他有意思!」
「真拿你没辙。」殷非墨一弹他的额头。「昨晚的表现还不够吗?」
不提还好,一提龙望潮立即变了脸色。
「昨天晚上……」神情变了几变,他坐回床上,别开脸哑声道:「反正你就是讨厌我嘛!」
「……」若当真讨厌你,我会抱你吗?殷非墨看着龙望潮泫然欲泣的模样,也跟着坐在床沿,轻叹道:「你这颗笨到无以复加的脸袋,究竟还懂不懂得思考?」
龙望潮气愤的咆哮出声:「你说什么?我就是会想,才能想出那种结论啊!」
「你啊……」殷非墨又叹了几声,才思忖着要怎么安抚对方,竟觉得一股熟悉的剧痛再度袭上;他抓住前衣襟,痛得往前一倒。
这一倒,便倒在龙望潮肩上;龙望潮一愣,倏地涨红脸。
「我……我告诉你,想像昨晚一样用身体说服本四少是没用的!」
尽管殷非墨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但随即又皱紧眉头,额际也淌出冷汗。
「真是……抱歉……我一向没有……在旁人面前表演的……癖好。」喘了几口气,他抓住龙望潮后背的衣服,身子已因疼痛而大力颤抖起来。「只不过……能请你帮我拿……怀里的药瓶吗?」
龙望潮还来不及反应,一旁的沈白已跑上前欲探出手去拿,却倏地被殷非墨用力挥开;沈白愣在原地,表情有些难看。
殷非墨缓缓转过脸看向沈白,脸色虽苍白,但狭长的凤眸中尽是凌厉之色,看得沈白不禁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