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华甄 > 冷面相公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冷面相公目录  下一页


冷面相公 page 11 作者:华甄

  峻猛顿时迷失在那对梦幻般的黑瞳里,他在那里落下一吻。「当然。」

  很快他们进入了城区,雁翎看到路两旁已经打烊的店铺、酒楼和钱庄。街上没有行人,四周一片宁静,只有清冷的灯笼放射出晕黄的光,为行人指引方向。

  辽阳城是辽东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也曾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都城和祖陵,所以这里比其他城池更繁华,而且建筑物也大多雄浑古朴。

  当一座灯火闪烁的精致小楼出现在路边时,雁翎听到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歌声和笑声,不禁奇怪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么晚了那些女人还在唱歌?」

  「怡香院。」

  「别唬人,你连看都不看怎么知道?」雁翎不满地说。

  「我是管这座城的总兵,能不熟悉自己的管区吗?」

  「那倒也是。」雁翎理解地点头,又问:「那些女人是谁,她们不睡觉吗?」

  峻猛本不想回答,可是见她瞪得圆溜的眼睛看着他,只好说:「她们是花魁,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怎么能睡觉?」

  「花魁?」雁翎吃惊地转头从车窗往外看,可是马车已经过了那座小楼。于是她跪在椅子上,将头探出窗外,好不容易才看见一点灯影。

  「快进来,那样很危险!」峻猛将她拉进来,引起了她的不满。

  「你这人真是的,我都快要看见了,却被你破坏了!」她忿忿地怪他。

  峻猛眼睛一瞪,说:「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雁翎根本不在乎他的气恼,反而兴高采烈地说:「当然好看,金花姊和银花姊说,女人中最漂亮的就是花魁了。她们的脸白得像棉花,嘴红得像樱桃,而且她们的身体跟我们不同,她们能像蛇一样弯曲扭动,而且她们很会打扮,个个都长得像仙女一样动人,男人只要看了她们就会流口水……」

  「够了,不要再说那些青楼女子!她们一点都不好看!」峻猛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真没想到雁翎竟会相信那些山村民妇的胡言乱语,如此推崇花魁?

  雁翎可不理睬他,反驳道:「可是书上明明说『自古风尘出侠女』。有史以来哪个朝代没有青楼绝色来为文人墨客红袖添香,为英武男儿抆英雄泪?哼,如果有美人当前,歌舞翩翩,我就不信你能心如止水?」

  见她说得振振有辞,峻猛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微扬,原来还有那些擅在青楼红粉中抒发风流词赋的文人骚客影响着她。

  在她没来得及反应前,他一把抱过她,毫不避讳地给了她一个热吻。

  「你干嘛总是突然亲我?」她愣愣地问。

  「因为妳就是那个美人,面对妳我不能心如止水。」他又飞快地亲了她一下。

  「那为什么只亲一下?」他的神情迷惑了她,她真的不习惯他这样的突袭,而每当将她心头的火点燃时,他又放开了她,弄得她心里毛毛躁躁的。

  「因为我们快到了。」峻猛将她扶起来,替她整理一下头发,严厉地说:「以后不许探身出车窗外,更不许将脖子伸得那么长,太危险!知道吗?」

  雁翎看着他刚才还闪烁着热情的光彩,此刻却变得冰冷严厉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然而,她没有时间思考,车子已经停下了。

  峻猛推开车门,与车外的人低声说话。

  不一会峻猛回头对她说:「雁儿,我得去见都统大人,妳先随车回府。」

  听说他不陪她了,雁翎心里很惶恐,但她仍然点点头。

  峻猛用手轻抚她的脸庞,安抚道:「那里没有人敢欺负妳,我会尽快回去。」

  说完他下了车,替她将门关上。

  失去了峻猛的车厢突然显得很宽敞,而雁翎的心也变得空空的。

  当车子再次停下,车门被打开时,雁翎看到一个年纪与铁大叔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和蔼地说:「总兵府到了,请夫人下车。」

  昏暗中,雁翎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一团发得特别好的面团,又白又胖,怎么看怎么可爱。

  「您是?」雁翎迟疑地问。

  那人将手中提着的灯笼略微举高,说:「不才是总兵府通判隋圆道。」

  「随缘到?」雁翎心里暗笑这奇怪的名字。但看此人生了一副菩萨相,丰腴的下巴,饱满的额头,圆胖的大脸上,长了对细长的小眼睛,彷佛永远在笑。

  雁翎认定他是个好人,于是礼貌地自我介绍:「问隋大人安,我叫周雁翎。」

  那位隋通判对她点头,笑道:「请夫人随小的来。」

  雁翎拎起包袱,将手搁在他伸出的胳膊上,由他搀扶着下了车。

  站定后,她抬头一看,眼前是个小四合院,院中有棵大松树。除了隋通判手里的那盏灯,四处黑漆漆的,不见人影也不闻人声。

  「这里就是总兵府吗?怎么这么安静?」雁翎有些紧张地抓紧了隋通判。

  「总兵府在前院,这里是总兵大人的居所,此刻已过三更,所以没人走动……夫人请留神脚下!」

  隋圆道耐性地解释着,引导着她往屋内走去。

  到了一间半敞着门的房间时,隋圆道停下脚步说:「这就是大人的寝室,不才已安排侍女等候多时,她会帮助夫人清洗更衣,安排饭食。如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她即可。」

  听到这里就是猛子的房间,雁翎略感安心。她感激地对那个可爱的通判说:「谢谢大人,我会照顾自己,大人放心去歇息吧。」

  隋圆道点点头,往回走去。

  雁翎轻轻推门,门无声地打开了。她走进去,发现有道屏风挡在眼前。

  绕过屏风,眼前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桌上的灯十分昏暗。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没看见隋大人说的侍女,心想一定是等久了离开了,于是也不介意,反正她除了感到疲倦外也不饿,于是她往铺好被褥的炕上走去。

  出手摸摸,惊喜不已:真不赖,是热炕!

  在知道峻猛的身分后,自然对他所享用的丝被锦裘、软枕绣幔不再吃惊,加上这一天她已经被惊吓得几乎麻木了。于是不再多想,她脱掉棉袄靴子,上了坑。

  可是当她刚四肢舒展地打个哈欠时,突然浑身一僵,毛孔竖立。

  「大人……您回来了……」

  一条纤细的胳膊突然搭上她的胸前,接着一个软绵绵的的躯体贴在了她身侧。

  「啊,什么人?!」

  雁翎震惊得忘了寒冷,猛地坐起身将身边的人推开。

  她猛烈的动作将那人吓醒。一声尖细的女声惊叫着与雁翎的质问同时响起──

  「妳是谁?怎么在大人的炕上?」

  发现她们俩问的是同样的问题时,两个女人都愣了。

  雁翎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略大,脸色红润,头发凌乱的漂亮女人,心里疑窦乍起。「妳是谁?是总兵大人的女人吗?」

  那女人好看的嘴巴一瘪,不屑地说:「废话,不然我怎么会在大人屋里?」

  「妳叫什么名字?」雁翎听她承认是猛子的女人时,顿时胃里翻起酸涩,她哆嗦着抓过棉袄披在身上。

  「妳凭什么问我名字,那妳又叫什么?」那女人不驯地昂首看着她。

  是的,她一定是峻猛的女人,只有他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雁翎沮丧地想。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在作梦,真希望这是梦!

  见她不回答,那女人主动说:「算了,我告诉妳吧,我叫玉芙。妳呢?妳也是大人的女人吗?」

  雁翎不回答,她只想下地,想离开,可是身子却虚弱得不听使唤。

  「那……那个隋、隋圆道在哪里?我、我要找他。」她颤抖着问。也许那个和蔼可亲的大人能替她重新安排间屋子。

  玉芙对她瞪着眼睛说:「对隋大人妳得恭敬点,他可是从内务府来的笔帖式,跟随大人好多年了,是大人最贴心的仆人,惹恼了他,大人可饶不了妳!」

  雁翎无法说话,光是想到正跟峻猛的女人同时躺在他的炕上,就令她想吐!

  「啊,我知道了,妳是隋大人的亲戚,是不是?妳想找他干什么?」

  那个山雀似的女人依然在雁翎耳边「喳喳」叫着,令她的不适感更甚。

  想干什么?我想穿上棉袄、想下炕、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在心里吶喊,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她颓然倒下,抓着自己的棉袄,背着那个女人侧卧在暖暖的炕上,一股热泪从她眼眶里涌出,又被柔软的枕头吸收,而她的心却在流血……

  心痛远远不足以说明她此刻的感受,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

  「娘,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带着这绝望的呼唤,她沉入了充满黑暗、惊恐和不安的迷梦。

  第八章

  当峻猛回房时,一眼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雁儿身披棉袄侧身卧在炕沿,好像怕冷似地紧紧蜷缩着身子。

  他急忙走到炕前将掀了一半的被子替她盖好,再轻轻拨开垂落在她面颊上的头发,暗暗怪她不会照顾自己。可是突然,他的手僵住了。

  他摸到了她脸上冰冷的──眼泪!再摸,是湿透的枕头。

  他俯身捧起她的脸,亲吻着她含泪的眼睛,在她唇边低声问:「雁儿,为什么又哭了呢?」

  他的吻有力而炽热,将雁翎从不安稳的睡眠中惊醒。

  「你要当着另一个女人要我吗?还是当着我的面要她?」

  雁翎冰冷的问话,使峻猛吃惊地抬起头看她。「妳在说什么梦话?」

  泪水在雁翎的长睫间闪动,她用手往身边指指。「你的女人!」

  峻猛随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只看到模糊的隆起。

  他一把拉开被子,当即面色一变,厉声喝道:「玉芙,妳在这里干什么?!」

  熟睡中的女人再次被惊醒,但这次与上次不同,她闻声立即跳了起来,跪在炕上,看着怒气腾腾的峻猛,恭敬又急切地说:「大人,您回来了?奴婢等您很久,为您烧好了炕,还铺好了……」

  「我问妳为什么躺在炕上?」峻猛打断她的话,质问道。

  「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后来她来了。」玉芙看了雁翎一眼,不高兴地说:「她可以躺,我为什么不可以?大人还是可以抱着玉芙睡……」

  「出去!以后不准再进来!」峻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厉声命令她。

  玉芙惊慌地跳下炕,跑出了房间。

  雁翎见她被吓得都没来得及穿鞋,不由得有点可怜她。

  「难道你的女人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吗?」她冷冷地问。

  「雁儿,妳错了,玉芙不是我的女人!」

  听到她冤枉自己,峻猛急了,他现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对他的不信任。可是从雁翎鄙视的神态上,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将会多么无力。可是他还是得做。

  「她是流犯的后人,十四岁成为总兵府的官婢,有点才艺,能弹琴唱歌,我有时候睡不着会让她来为我解闷,可是妳别想错了,她只是为我唱唱歌或弹个小曲什么的,我没有碰过她。」

  「抱着她睡觉是没碰她吗?」

  她挑衅的语气和冰冷的神态激怒了峻猛,他将她放回枕头上,站起身来严厉地说:「雁儿,妳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我娶了妳,就必须为我认识妳之前的行为向妳忏悔!」

  说完,他大步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脱下身上的衣服。

  雁翎不说话,她的心已经被失望占据,无论峻猛如何解释对她都没有意义,毫无疑问地,玉芙是,或者说曾经是他的女人,起码他抱着她睡过觉。

  这还是被她撞见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被她撞见呢?谁知道他还有多少女人?更难料他什么时候会厌烦了自己,也像刚才对玉芙那样命令自己「出去」,而那时他的怀里又会躺着谁?

  想到这里,他怒斥玉芙时的神态出现在眼前,只不过逃跑的玉芙变成了自己。

  天啊,那实在太可怕了,他发起狠来确实很吓人。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拉紧身上的棉袄,将脸埋进衣襟里。这时,她发现自己又哭了。

  脱了衣服的峻猛回到炕前,既心痛又懊恼地看着躲在那件红色棉袄里的雁翎。

  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耐心,也从不在乎。可他却忍受不了她的丝毫委屈和眼泪,更是害怕她误解自己。

  现在,感觉到她的悲伤,他竟方寸大乱,不知该怎样才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逼得快要发疯。

  她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既怒又恼地上了炕,一把扯掉她头上的棉袄,真想对着她大吼一通!

  可是看到她疲惫又无助的神色时,看到那些晶莹的泪珠时,他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歉疚和心痛,他聚集在心头的所有怨艾都化成了对她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他熄了灯,躺在她身边抱着她,无奈地低语:「雁儿,妳到底要我怎么办?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妳相信我,原谅我呢?」

  他吮去她的泪,轻拂她凌乱的发丝,诱哄着她。

  他的气息包围着她,是那么亲切、熟悉和甜蜜,令雁翎想拒绝都难。她抬起眼看着他,黑暗中彷佛只看到两簇火花在闪烁。

  他的大掌轻拂着她的脸,滑下她的衣襟,灵巧的指头碰触着她敏感的肌肤,而同时,当他的嘴滑过她的颧骨落在她的嘴唇上时,放在她身上的指尖一阵颤抖。「雁儿……」

  随即,雁翎的身子便被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激流席卷,她无法控制地颤抖、燃烧、绷紧。此刻,她的身子彷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受峻猛控制的。在她心底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忘记一切,用全身的力量抱紧他,永远不再让他离开她,永远不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把她与他分开!

  「猛子,我要你永远都不离开我!」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喊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和愿望。

  峻猛先是感觉到她抱紧了他,以一种令他惊讶的力量──激烈、热情而又绝望的力量突然抱紧了他,接着听到她这宛若天籁的喊声。而她的要求不也正是他所渴求的吗?

  他心跳加速地移动头部,想看看她是不是认真的,可是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上,使他无法看见,但是他感觉到了她滚烫的眼泪正浸染着他的肩头。

  于是他紧紧地抱着她,充满激情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妳,绝对不会!」

  「那么让我们给彼此一个保证,好吗?」

  「怎样保证?」

  「这样──」

  随后,雁翎以她笨拙却真诚的行动给了峻猛一次最难忘的经历……

  她释放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采用最狂野的方式,放纵最自由的激情,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也从他身上攫取到了同样的回报。

  「雁儿,我们刚才是不是情深意浓?」身体上的激情渐渐平息,可是心底的感情却在累积。峻猛抚摸着雁翎依然炽热的身躯,感慨地问。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