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踏出电梯外的舒岚吃惊地转头看着他,“你几时去香港,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他趁她不注意时,轻轻地搂着她,“所以我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合眼,刚刚好不容易才想休息一下,又被人咬醒,你说我可不可悲?”他用一副可怜兮兮的口气说道。
她闻言,抬头看着他,才注意到他眼底 倦意。
“为什么会忽然跑去香港?”她问道。
“那边的公司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他淡淡地回答。
又是公司!她真的快被这家公司气死,越来越痕这家鬼科技公司。
如果没有了这家公司,书桓就不会被他父亲的训条压得死死的,他也只会是个普通的白领阶级。
他们之间,或许也就不会演变成今日这等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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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你没事吧?”
正在冥想的舒岚,被若羽突兀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三更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舒岚微愠地瞪着她。
若羽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反将她一军。
“我才被你吓死呢!三更半夜,无声无息地坐在这里!”
舒岚又丢给她一个白眼,“那么晚了,你不睡觉,起来干嘛?”
“大姊肚子饿,”若羽一边回答,一边从冰箱拿出一条吐司和一瓶鲜奶,“所以我就发挥手足之情,出来帮她觅食。”
舒岚闻言皱起眉头。
“大姊怎么三更半夜肚子饿?”
“还不是她肚子了那个小鬼作怪。”若羽回答道,“大姊一整天机会么有吃东西,现在肚子饿是正常的。”
“真是的。”
舒岚不由得替女人打抱不平,怎么男人们都可以坐享其成,而受苦的永远是女人。
“要赶快把姊夫找回来。”舒岚说着:“不然以姊姊那双笨拙的脚,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孩子给摔掉了。”
“这还不司最严重的问题。”若羽淡淡地说道。
舒岚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为什么?”
若羽嘲弄地一笑。“因为外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只有当事人本身搞不清楚,你说在这个情形底下,还能跟姊夫说吗?”
当然不能!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因为她们深知她们的大姊喜欢给人惊喜,尤其是给自己的老公惊喜,如果这个惊喜被她们破坏了,她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所以还是尊重一下当时人,等她自己发现自己的喜讯。
“天啊!这个白痴女人,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那么糊涂。”舒岚不由得叹道。
“你们又在说我坏话了。”蕴如从房间走出来,有点不平嚷道。
低声交谈的两人,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姊,人吓人,吓死人,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若羽惊魂未定地看着蕴如说道。
蕴如一屁股坐在两个妹妹中间瞪着她们。
“吓死活该,谁教你们说我坏话?”
“我们哪有。”舒岚否认道。
蕴如给她们的回答,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她不客气地拿起若羽倒给她的鲜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舒岚缓缓的看着她姊姊依然纤细的身子,才蓦然想起。
“姊,如果做错事怎么办?”她拉着蕴如没有拿杯子的手,急急地问道。
“认错就好了啊!”蕴如理所当然地回答。
“姊啊!我做的事,不是认错就能了事的。”舒岚无奈地解释。
“什么事那么严重?”蕴如疑惑地瞪着她问道。
基本上,在商大小姐蕴如的心目中,实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因为不管她做了什么,她老公一定会认命地替她收拾善后。
“是——”舒岚正要开口,但是看到若羽瞪大一双饶有兴趣的大眼睛看着她,她立刻脸色一沉,指着房间,“小孩子回去睡觉,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给我进房去。”
“我明天早上没课,我都已经算成年了,我已经二十岁,不管在民法或是刑法上,我都已经算是成年了,所以——”
舒岚打断她的话,口气完全没得商量,又指着房间,再次重申。
“我说,进去。”
若羽不甘愿地嘟着一张小嘴,站起身,气冲冲地走进房。
“到底是什么事?那么慎重。”蕴如还是一派天真的表情,丝毫没有感受到舒岚紧张的神色。
舒岚实在很难启齿,她怎么会问自己姊姊这种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鼓起勇气问道:“如果你在迷迷糊糊中跟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你要怎么办?”
蕴如拿起一片烤吐司,咬了一口,反问她——
“那个男人长地怎么样?”
天啊!
“姊,那个男人长得怎么样很重要吗?”她无奈地问道。
蕴如迫切地点点头。
“当然重要!你看,就拿我而言,八年前,我虽然未婚怀孕,但是我并不后悔啊!因为Janssen长得很帅,我相信生出来的小孩也会很漂亮,所以我不怎么办,就是等着生小孩而已。”
她早该知道跟她这个凡事大而化之的大姊谈,根本就谈不出个所以然,舒岚放弃地站起身,决定回房睡觉,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蕴如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又喝了口牛奶,缓缓地再度开口。
“你是不是偷尝禁果了啊?”她问。
舒岚闻言立刻停住脚,吃惊地看着她姊姊。
“我们是姊妹,我怎么会不晓得?”
蕴如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要舒岚坐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她问道。
“姊,”舒岚微愠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当然是——”
她闭上嘴巴,不想提张书桓这个名字。
但是,她不说,其实蕴如也猜得到。她了解地点点头。
“是不是那个长得像吉田荣作的帅哥?”
“姊!”她警告地唤道,气她姊姊总是用一堆偶像来形容周遭的人。
蕴如还是一副天真的脸孔。
“我问你,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她吃惊地重复一次。
蕴如点点头,“对啊!感觉。”
“我没感觉啊!”舒岚老实地回答。
基本上,她根本就想不起她到底跟书桓做了什么事,还讲到感觉?
“没有感觉?”
蕴如闻言,表情立刻变得茫然。没有感觉?她一向是家中公认最迟钝的一个人,不过现在她可有点怀疑了。
“我当时睡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舒岚看到蕴如茫然的脸色,立刻开口解释。
“不会那么离谱吧!”蕴如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喝醉了,也有模模糊糊的感觉啊!”
“所以我说啊!我们家的两个老女人,脑袋里永远少了一根筋。”
若瑶缓缓地从她的房间走出来,着实把她口中所言的两个“老女人”吓了一跳。
“你都听到了?”舒岚急急地问。
若瑶点点头,还指向后面,“小羽也听到了!”
果不其然,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也冒了出来。
这下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舒岚拿起旁边的抱枕,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脸上,觉得丢脸之极。
“其实,二姊,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们。”若羽开口说道。
“对啊!”若瑶也附和,还有点人身攻击的指着蕴如,“大姊若能替你解决问题,当初就不会未婚怀孕了。”
“商若瑶!”蕴如微怒地瞪着她的小妹妹。
若瑶对她凶神恶煞的脸吐了吐舌头。
“你们两个小鬼会有什么办法?”舒岚拿开压在脸上的抱枕,不太感兴趣地问道。
基本上,她并不相信这两个小鬼能够替她想出什么主意,她只求她们不要闯祸就好了。
“你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若瑶问道。
“当然是怀孕罗!”若羽替舒岚回答。
蕴如和舒岚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一问一答,想听听她们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有两个方法!”
若瑶伸手在舒岚的面前比了个二。
舒岚还是一头雾水。
“第一——”
“就是让事情顺其自然。”若羽接下若瑶的话,两人吵归吵,有时默契却有极佳。“可是,以你目前被过去蒙蔽双眼的情形来看,你一定不甘心现在怀孕,所以我们只好试第二个方法。”
“第二个方法是,”若瑶开口了,“现在市面上有一种‘事后丸’,你若真的怕自己怀孕,你可以试着吃吃看。”
“事后丸?”
蕴如和舒岚异口同声地重复一次,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听说过。
“对啊!”若羽匆匆地跑进自己房间,拿出一瓶不知装的是什么药的药瓶,把它塞进舒岚的手上。
“这就是事后丸,以后你可以放大胆跟姊夫做任何亲密的举动,只要记得吃药就好了。”
“那不是跟避孕丸差不多?”蕴如好奇地问道。
“不一样。”若羽解释道,“避孕丸要天天吃,这个只是做了才吃,方便多了。”
两个“老”女人被她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舒岚拿起瓶子看了看,疑惑地倒出一颗。
蕴如也拿起一颗药丸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疑惑地皱皱眉。
“小瑶,这药丸怎么那么像你上次拿给我的避孕丸?”
两个双胞胎神色各异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姊,你记错了啦!”若瑶拿走她手上的药丸,“你忘了吗?你的避孕丸上面有条横线,这个没有。”
“是吗?”
蕴如有点怀疑,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的避孕丸上面到底有没有一条横线。可能真的记错了吧!她想。
兀自沉思的两人,并没有主意到两个双胞胎奇怪的表情。
“不对啊!”舒岚的目光从药丸上面移到两个双胞胎妹妹的身上,“你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两个双胞胎难得一时语结。
“是袁浚槐给我的。”若瑶索性把罪全推给她的学长,反正她姊姊也不会去找袁浚槐算帐。
若羽听到她的话,实在很佩服她的双胞胎妹妹,竟然还能想出这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袁浚槐?”舒岚觉得吃惊,“他给你这个干嘛?难不成你们两个人已经——”
“喂!别胡乱猜测,毁谤我的名誉。”若瑶嘟着嘴巴嚷嚷。“我才不会喜欢上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舒岚疑惑的问,“浚槐现在不是才二十几快三十而已吗?怎么会是老头子?”
“快三十就很大了。”若瑶巴不得赶紧解释,以示清白。“总之,我跟他是绝对是不可能。”
蕴如和舒岚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袁浚槐爱她,只有她——这个宝贝商若瑶—还在当局者迷。
第五章
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做人做到像她这么悲哀?可能没有!舒岚在心中不由得大叹。
今天一早,两个大小魔女竟然吵着要去法国游学一个月,这原本不关她的事,偏偏她曾在两个双胞胎生日时,答应要给她们一个不可以太过分的愿望,而两个人过了三个月,终于想出自己想要什么。
答案就是:趁着假期去法国游学一个月!这个愿望并不是很过分,只不过代价却很过分。
两个人去法国一个月,吃、住还包括飞机票钱,加起来少说也要二三十万,以她目前可怜的存款而言,这二三十万可是天价!
天啊!一时之间,教她去哪里“生”那么多钱?
她原本打算跟蕴如借,谁知道她堂堂一个总裁夫人,竟然整个人掏空了,才找出几百块钱。
原因无他,就是在三个月前,她这个糊涂姊姊竟然在未经她姊夫的许可之下,拿了公司五百万支票去送给别人,而且事后问她,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把这一大笔钱拿去给了谁。
她的姊夫当下决定给她姊姊办了一大堆金卡,以后买东西只能刷卡,不能动用现金。
这下她姊夫人不在台湾,就算她想借,也没法借。再说,又不能回老家跟老爸、老妈要,唉,真的是四面楚歌、告贷无门。
她实在是很后悔,干嘛要自找罪受,答应那两个小鬼?现在可好,拿不出钱,又不能食言!
她恼怒地透过落地窗,看着底下川流的车潮,颇有一文钱逼死一条英雄好汉的悲凉感觉。
刚做完早报的张书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舒岚蓦然转身,拍着自己的胸脯,被他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书桓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惊魂未定的脸孔,“吓到你了啊!”
“才没有。”舒岚睁眼说瞎话地回答。
她挣脱他的手,走回原本是书桓的办公桌,现在却变成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间办公室根本就不是准备给她用的,她原本还有点生气书桓欺骗她,不过随即一想,反正她一辈子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坐大位,索性就坐它三个月,过过干瘾也好。
而实际的正主儿,则被她给挤到一旁的沙发上办公。只不过,虽然获得这种对待,书桓还是没有什么怨言就是了。
“你在烦恼些什么?我可以帮忙吗?”书桓走到她的面前问道。
正想要摇头的舒岚脑中随即闪过一个想法。
她立刻朝他伸出手,“我要跟你借钱。”
“借钱?”书桓疑惑地重复一次,“借什么钱?”
“你不要管那么多。”她恶声恶气地对他说道,“你要借就借,不借就拉倒。”
书桓闻言,不由得呼出口气,怎么有人跟人借钱,口气还那么坏。
“好!”他爽快地答应,“你要借多少钱?”
“二十万。”舒岚回答,反正二十万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她在心中更正,应该说是九百头牛的一毛还差不多。
果然,书桓只是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临时办公桌,很干脆的签了张支票,然后走向她。
可是,正要递给她之际,他又忽然把手给缩了回来。
本来伸手去接的舒岚抓了个空,颇为不悦地看着他,以为他小气到一毛不拔,连二十万都不肯借。
“我就这么平白送你二十万啊?”
她就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干脆?!
“我会还的。”她生气地嚷道,“等我姊夫一从美国回来,我就把钱如数奉还,这总行了吧!”
书桓摇摇头:“口说无凭。”
舒岚差点气得跳脚,他竟然不相信她的人格!
“大不了我们打契约嘛!”她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
“好。”
书桓立刻爽快地答应,飞快地从自己的公事包中,抽出一大叠纸张,摆在她的面前。
“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契约,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问题,请在最后一张纸上签下你大名。”
舒岚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大叠纸,怎么有这么长的合约,而且他还随身携带?不对,似乎太不寻常了点。
她伸出手,正准备翻开合约仔细地看看,却被电话铃声给打断。
她手腕一转,先接起电话,彼端立刻传来若羽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