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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含蓄没有用 page 8 作者:夏洛蔓

  “你确定要在这众目睽睽下让我检查,要检查很久喔!”她一手攀上他的肩膀,调情地问他.

  “只要你的手不要解开我衣服的钮扣,我们应该不会被扣上妨碍风化的罪名吧!”他搂住她的细腰,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那我想……还是回家之后再好好检查,这种事情很难控制的。”

  他大笑。“我发现……”

  “发现什么?”她勾着他的手臂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

  “发现你真是个让人困惑的女人。”一个女人,如何能揉合万种风情于一身?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种种特质,只觉整个人被她迷惑,愈陷愈深。

  “我可以解读成你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吗?”

  “绝对。”他老实回答。

  “当初不是有人嫌我不够魅力使出美人计?”她挖出陈年老帐。

  “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刚睡醒,眼睛还没张开?”

  她想了想,换一个说法。“可能是因为我的美丽是如此光芒万丈,影响了你的视力。”

  他忍不住在车边将她搂紧,吻她。“没错,现在我也几乎无法张开眼睛……”

  她尽情享受他的吻技,也接受他的赞美。

  她不是个矫情的女人,而且,女人的美丽不光是外貌,自信与智慧,才是决胜的关键。

  第七章

  从新竹回来,娄南轩便帮雷家安组好整套制作琉璃珠的配备,在氧气与瓦斯的助燃下,喷出青蓝色的火焰。

  他准备各种颜色的玻璃丝,一再叮咛注意事项,然后亲自示范,制作了几颗。

  “这白色圆圈里面再点上蓝色的点,就是仿战国时期的配饰——蜻蜓眼珠。”

  “啊!这个我在古董店看过,原来是这样做的。”她感到不可思议。“我试试。”她坐到椅子上,跃跃欲试。

  “护目镜戴上,小心火,这温度可高达一千两百度。”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以防她一不注意就靠近火源。

  她先以蓝色做底,然后用白色玻璃丝在上面画圆圈。玻璃一融就沾黏成糊,无法辨识那是什么图形。

  “噗……怎么差这么多,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圆形,手抖得好厉害。”

  “再试一个。”他握住她的手,慢慢引导。他的脸贴在她的颊边,精神专注于眼前的圆珠上。

  她闻到他身上天然植物的香气,感受到他洁净的皮肤透出的热气,以及背后胸膛的起伏。这是个很难让人静下心的姿势。虽然被包覆在他大手中,手不再抖,却换成心脏不规则跳动。

  “师傅……”

  “嗯?”他一看向她,嘴唇就几乎贴上她的。

  她心一动,先偷一个吻。

  “不专心……”他皱眉佯怒,却也要回一个吻。

  “我觉得我自己练习可能会进步得快些,你在我旁边,我会分心。”

  她总是坦然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随时都像沉浸在爱河里的幸福女人,不仅将他的魅力高高地捧上了天,也为两人之间增添无限情插趣.

  他轻笑,爱怜地抚抚她迷人的脸蛋。“那我去做我的作品。”

  “再亲一个才放你走。”她嘟起嘴。

  他如她所愿,给她一个法式热吻。

  娄南轩走开后,雷家安在纸上绘出自己设计的琉璃珠图案,然后一再尝试,直到手不再抖,技巧愈来愈熟练,完成的作品也愈来愈接近她的理想标准。

  工作室里除了瓦斯喷嘴发出的嘶嘶声外,一片寂静。

  娄南轩几次拾起头来,便停下来看凝神于创作中的雷家安。

  一个令人感到惊喜的女人。

  他的生命里有过不少女人,却从未有像她这样精彩的性格!享受生活,热衷工作,却也从不委屈自己。前一刻还充满活力,下一刻却能娴雅地坐一个晚上。

  夜已经深了,雷家安仍聚精会神于她手中的琉璃珠。

  娄南轩不得不提醒她,该休息了。

  他起身站到她背后,等她完成手中的作品,在看到她摆在桌面上的图稿时,不免感到讶异。她的图画得极好,无论是构图、比例或颜色搭配,甚至有几幅仿制神秘的古老图腾,唯妙唯肖。

  “要休息了吗?”见她画上最后一笔,他问。

  “嗯,再做下去,恐怕要变火眼金睛了。”她拔下护目镜,解开头巾,再依序关上氧气及瓦斯,确定已无残留的气体后,扭扭僵硬的脖子。

  他轻轻揉捏她的双肩,她舒服地往后靠去,倚上他的腹部,一手从冷却粉里拿出几个先前完成的琉璃珠,排列在桌面。

  “你看,愈来愈顺手,这边是失败的,这个就比较接近设计图的图样,如何?”她仰头问他。

  “很棒,你有天分。”

  “真的吗?被天才夸有天分,难道我也是个天才?”她大言不惭地自夸。

  多年未拿画笔,没想到那份悸动比最初因为兴趣而学画,第一次在教室里往空白的图纸上画下第一笔更浓、更深刻,好像被禁锢多年的灵魂,终于释放。

  “如果能持续创作,我相信,你的作品会更有深度。”

  “那我是不是该回台北把家当全都打包过来,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她开玩笑说。

  “这里的环境的确很不错。”

  这次,他不再低估她“安静”的能耐,也相信不管待在什么环境她都一样能恰然自得,找到生活乐趣。

  她转转眼珠子,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绽放出笑容。

  “怎么了?”

  “我只是想象,如果真的就这样住下来,恐怕这座山会被追杀我而来的同事踩成平地。”

  他差点忘了她还有工作,终究得离开。而这么一想,他突然感到有些落寞。

  这是早知道的结果,而且不久后他也要启程到敦煌搜集材料。

  爱情在发生的当下是美好的,但如果成了困住自己步伐的情感包袱,有一天,这些情感会被太多的现实问题给抹杀,而曾经真实存在的美好,也就不再是美好了。

  他从不去预设未来要如何,所以,落寞也只是一闪而过。

  雷家安先洗完澡,在客厅里坐着,将今天完成的玻璃珠编成手机吊饰,娄南轩清洗完后坐到沙发上,两人对看一眼,突然有点尴尬。

  昨夜的亲密,在这两个成熟男女的观念里绝不代表着未来恒久不变的关系。

  平时与异性之间的交往,约会后各自回家,回到原本的生活圈,有个缓冲或沉淀的时间与空间。

  现在,雷家安的帐篷就在娄南轩的家门外,使这情况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绝对不是因为没有结婚对象而保持单身,而是对单身生活的种种好处以及对独立空间的重视,使他们选择单身。

  即使发生关系也不代表着允许对方随意出入自己的生活,演变成一种常态。

  所以现在,她卡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里。

  对方没开口,她总不能主动要求留下,虽然她希望再多点时间,再多了解他一点。

  “很晚了,我该回家了。”雷家安起身,俏皮地说,以掩饰不知所措。

  娄南轩刚才也正为如何让她留下来,又不至于误会他有什么邪恶的念头而拿捏说法。听她这么一说,他反而不经思索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回房间睡觉吧!”

  因为他说得自然,不带一点男女情欲的口吻令她觉得温暖,“性”虽然是男女之间情感催化剂,但她也没打算让两人变成“纯粹性伴侣”。

  她任由他带往卧室。

  躺到床上,两人精神却异常的好。

  她翻了几次身,最后滚到他的胸前。“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他略微压低下巴,看见她仰着脸在暗黑空间中闪闪发亮的眼眸,他不答应也不行吧!

  他将手臂横摆在她细细的颈后,她拨开长发,然后手趴在他的胸膛,脚则勾住他的小腿。

  “你的腿毛好软好舒服。”说着说着就上下磨蹭,一副满足的表情。

  他相信她绝对没有任何勾引他的念头。她只是像个孩子,找到新玩具,用拥抱泰迪熊的姿势抱着他。“想聊什么?”他问,尽量不去注意她的动作所引发的反应。

  “你选择旅行的地点都是为了创作吗?”她是个热爱旅行的人,这也是她热爱这份工作的主因。为了寻找居无定所的艺术家,她的生活充满了惊险与乐趣。

  “我通常会在一个城镇住上一段时间,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或更长,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深入了解一个国家的文化背景,不全然为了创作,但的确能引发更多的想法。说是旅行,其实是四处流浪的游民。”

  “那这里呢?是你一个停留的定点,还是最终会回来的家?”

  “家?”他思索着这个字眼。

  家,是有个等待你归来的人的地方,是你一进门,便可以看见厨房忙碌身影,是无论三更半夜或无预警地进门都不必担心突兀的地方。

  从祖母过世后,最后一个亲人离开了他,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我就一个人,到哪里都可以住下,不过,我的经纪人在巴黎近郊帮我买了一间房子,所有没办法随身带着走的杂物都堆在那里。”

  “所以……过一阵子你可能又会搬到另一个地方?”

  “嗯,最近,我打算到敦煌一趟。”

  “还会……再回来吗?”她小心翼翼,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怕他以为自己会黏着他,缠着不放手。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他并不确定。他经常预定了行程却可能因为飞机上的一个巧遇,或是突发奇想而转到另一个地方,也可能为了某个吸引自己的神秘风俗而一路追寻,辗转到想也没想过的国度。

  他随兴惯了,也了解自己的性格,不喜欢做太长远的计划。

  “想这么久,怕说实话会伤我的心啊?”她撇撇嘴,一副他想太多的表情。

  “我只是不能肯定,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啦!故意闹着你玩的,随口问问而已,又不是问你要不要娶我,干么想得那么认真。”她低头拿着发尾呵他的痒,他笑着躲开。

  雷家安虽然也笑,却有些牵强。

  她没有自恋到认为所有男人都该为她停留,她也很怕那种太过黏稠的感情。只是,他们相识得太晚,又相恋得太短。在情感正浓烈时分开,不可能潇洒得起来。

  “其实以前我也有过三次维持较长的恋爱,就是正式互称男女朋友的那种。”他自然地谈起这个话题。

  “然后呢?为什么结束?”

  “都被甩了。”

  “你?怎么可能?”她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三个女友到最后都问我同样一个问题,我老实地回答,然后就被甩了。”

  “等等!别说,我猜。”雷家安捣住他的嘴。“是不是问你!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到河里,你会先救哪一个。对不对?”

  “我妈妈很多年前就过世了,所以这个问题不成立,不过,也差不多。”

  “对不起……”她怪自己自作聪明,抢什么话。

  “没关系。”他笑笑地说:“她们都问,我和你的创作哪一个重要,只能选一个。”

  “你选创作?”

  他耸耸肩。“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两者无法并存,不过,我不可能放弃我最爱的工作。”

  “你一定经常为了等作品出炉而忘了吃饭、睡觉,忘了和女朋友的约会,忘了她们的生日之类的,不然就是一出门旅行就像失踪一样,对不对?”

  他有些惊讶她完全说中了。“这些事对女人而言很重要?”

  “不是最重要,但却是女人用来衡量你爱不爱她的指标,尤其在她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她现在才知道他的恋爱神经有多粗。

  “我只是不喜欢用肯定的语气答应任何事,琉璃创作,变数就是它的常数。”

  她听懂了他要她听懂的意思。

  她不喜欢悲伤的气氛。成熟,就是学会如何与各种情绪共处,不必逃避,也无须刻意放大。

  “其实这样很不错呢!想象着到处旅行,哇……在不同城市醒来,品尝当地美食的画面。真棒!”她翻了个身,回到最开始的话题。

  他笑着亲吻她的发丝,一股强烈的奇异感受充斥胸怀,她令他深深地着迷。

  “咦……”她像想到什么又翻回他胸前。“那你岂不是跟‘麦迪逊之桥”里的男主角一样,世界各国都有情人?你遇过最奇特的艳遇是什么?”

  雷家安释怀了,他反倒纳闷起她的反应。过去交往的女性,听说他要离开,要不是想留下他,要不就想跟他走,没人用这样兴奋与期待的口吻探问他的艳遇。他相信,他离开台湾后,他想念她的程度绝对胜过她的。

  “发什么呆,快说嘛……”她摇晃他的肩膀。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他被摇得头晕。“一次比较惊险的是在西西里岛被一个黑手党教父的女儿架走。”

  “天啊……”她惊吓道。“然后呢?”

  “她要我假扮她的男朋友,让她的风流未婚夫吃醋。”

  “她未婚夫该不会也是黑手党的吧?!”

  “没错,差点因此挨了颗子弹,不过后来误会解开,成了朋友,我还担任他们婚礼的伴郎。”

  “呼……”她拍拍胸口。“我看你没事别到街上闲晃,哪天被大哥的女人看上,恐怕不只一颗子弹。”

  “没这么夸张。”他笑说。

  “这有什么奇特的,对你一见钟情的女人应该满街都是吧!”至少他眼前就有一个。

  “谢谢你的恭维,我可不像你形容的那么有女人缘。”

  “当然,前提是你要对街上的那些女人感兴趣,你都不知道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有多讨人厌。”

  “我想一开始,你一定在心里对我咬牙切齿。”

  “老实说,我想把你分尸,然后埋在屋前的大树下,反正这里荒山野岭,很难被发现,台湾也没人知道你住这里。”

  他大笑。“你倒是计划得挺周全的。”

  “当然,美丽只是我的武器之一,最厉害的在这里。”她指指脑袋.

  “现在啊……”她假装用力思考。“现在发现了你的一点点优点,所以,饶你一命。”

  “就这一点点?”他想把她用拇指及食指比出的三公分距离加大。

  “不错了,已经在我认识的男人当中排行前五名了。”

  “呵,你的标准还真高。你呢?说说遇到哪些难缠的艺术家,除了我之外的。”他顺便自我解嘲。

  “最辛苦的一次是跟着一位国际知名的摄影师跑到塔克拉马干沙漠,为了换食物,还得跟当地的农民一起合建小型水坝跟水道。”

  他支着下巴静静听她描述,她嘴里说着辛苦,眼神却盈满着骄傲的光亮。

  “你不会也觉得我疯了吧?”她说完后问他。当时,她回国后,兴奋地将所见告诉朋友,所有人都骂她疯了、神经病、不要命,那时候身边的男朋友还要她辞去工作,问她,何必为了那一点钱这么卖命。

  他们不懂。

  “怎么会?两年前我也去过一次,当亲眼山上的雪水以每小时数公里的速度奔流越过沙漠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那种速度与力道,惊心动魄,没见过的人无法了解那种震撼,很难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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