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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纽约 page 12 作者:弋阳

  宋在云无奈,松开手。“岑,我们下去走走吧。”

  整栋别墅相当宽裕,走廊极长,楼下的大厅更是美轮美奂,再加上那些私人护卫,像一座宫殿。

  宋在云带岑越走到海边。潮水追逐他的脚步,他雀跃,像个孩子。“小时候我最喜欢游泳,每次比赛都能拿第一。”

  岑越以前从没有好好留意过海景,但是大海的确很美。

  一片清澄到恍若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蔚蓝,在摇摆起伏间让所有烦闷都被抛却在脑后。

  正是在海边,他第一次对人诉说心底的痛楚。

  就如姬慕礼所说,天地之间,还有其他人其他事。是的,他不能一直徘徊在原地。

  他思绪飘飞地看海,宋在云却在看他。

  轮廓清晰的侧脸,充满了成熟的男子气概。如何不叫人心折?

  情难自禁,宋在云吻了上去。

  岑越退开一步,却被人扣住手腕。

  宋在云急急表白,“岑,再给我一次机会。”

  岑越摇摇头,“你只是一时好奇,只是不肯认输。”就像比赛,他每次都要赢。

  “当然不能认输,你就是认输了,才会失去所爱!”  一语出口,宋在云惊觉失言,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

  岑越脸色一变,用力抽回手掌。伤口已经复原,但还没有无知无觉到可以任人品评。

  宋在云拽住不放,慌忙解释。“对不起,我……”

  终于甩开,岑越转身就走。

  保镖注意到他们的争执,过来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宋在云无奈地挥挥手,示意那人让开。

  他一人回到房间,末在云没有再追来。两个人都需要冷静。

  中午时有人送饭进来,吃罢午餐,岑越仍觉得累,躺到床上的时候突然明白。

  宋在云将他的以往调查地那么清楚,自然不会漏看他的黑道背景,所以在每一次的饭菜中都下了药,让他精神不振,身体疲累,再也逃不出这小小岛屿。

  这就是宋在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宋在云。

  岑越恶寒。

  上杉集团的继承人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下午的时候,宋在云离开了几个小时。岑越听到直升机开出去又飞回来的声音。

  直到深夜,宋在云才回来。

  他推门探视,房间里已熄了灯。在药物的作用下,岑越已经熟睡。在黑暗中凝视片刻,

  他轻轻叹了口气,关上房门。

  房间里有监视器,但是宋在云不可能一刻不离地盯著他,何况他刚刚才离去。

  强忍著那股晕眩,岑越从床上坐起,走入盥洗室,暂时摆脱那个窥探著他的电子探头。

  将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珠自发梢贴著脖颈滑下,让人忍不住寒颤,但这样还不够。

  把毛巾缠在手上,对着前方一举砸下去,镜子砰地一声裂开,先是从受力点延伸出许多条不规则的曲线,接着就像一朵枯萎的花一瓣又一瓣的凋敝败落,变成一块块的几何状物体。

  挑出一片放入掌心,用力捏住。

  玻璃太过尖利,毫无阻碍地突破柔软的掌部肌肤,暗红的鲜血瞬时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很痛,但这样才能让他清醒。

  换了条干净的毛巾把受伤的掌心裹好,在黑暗中摸出了房间。

  宽长的走廊里相当安静,墙面上每隔一米就配有一盏小型装饰灯,光源微弱,但足以看清四周。

  黑夜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岑越贴在转角处的墙面上,待那人走到最近,迅疾无比地抓住对方的衣领,右脚踢中那人的脚裸,抖手,一阵天旋地转,将来人摔翻在地。

  那个护卫倒也有几分本领,没有摔晕,反而就地一滚,从腰间掏出枪来。

  岑越冷笑,一脚踹出,正中对方手腕。

  那人在手枪脱手的数秒之间还是汨动了扳机,但子弹失去准头,爆裂在空气里发出极大的声响。

  本来想偷偷潜出去的,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岑越抓紧时间,手肘抵住那人的脖颈,手枪逼住对方。

  “直升飞机在哪?”岑越问。

  那人犹疑不定,不肯开口。

  喀嚏——岑越打开保险栓。

  “在、在顶楼……”

  得到答案,他抬手将那人敲晕。

  整栋别墅一共四层,他的目的地是顶楼的天台。

  刚刚那记枪响就像一声警报,已经惊醒了众人,一片嘈杂的走动声。还好上杉家的产业实在太奢侈,空间巨大,玩捉迷藏的游戏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

  他找到逃生口,沿著消防楼梯往上跑。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耳边呼呼作响,两上保镖在那里悠闲地抽烟聊天,根本没注意到楼下的变故。直到弹簧门被踢开,有人用枪对着他们——

  岑越示意两人将武器丢在地上,“谁是驾驶员?”

  直升飞机就停在屋顶的中央,是他逃出生天的关键。

  其中一个应付突发状况的经验不足,下意识地瞄了同伴一眼。岑越立刻上前扣住那人,推搡到飞机旁。

  他眼神冰凉,气势骇人,那个驾驶员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被押着上了直升机。

  “岑!”宋在云追到,身后跟着一大堆保镖。他面上的慌乱焦急太露痕迹,任谁都可以明了。

  但当事人不为所动,用枪抵住驾驶员,冷声暍叱。“快开!”

  “岑……”螺旋桨运作起来,带出的强风激得宋在云黑发狂舞,说不出的杂乱无助。

  他眼神无助,讲出的话来却叫人心寒。“岑,你不管小安了吗?”

  雷殛般猛地一震,岑越没料到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像是证明宋在云的问话,人群闪开,推出一个女孩。一身鲜亮的玫瑰色衣裤,正是小安。

  她自睡梦中被人拖起,嘟嘴皱眉,一脸的萎靡不振。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待看到岑越之后,立刻把眼睛睁得如果核般大。“老板!”

  这两天她糊里糊涂地被人绑架,一开始是日本人,本来人家都说要送她回去了,突然又换了一伙人把她挟持到这里。虽然好吃好喝好招待,但真真无聊透顶。

  那帮人又不同她讲明为什么软禁她,如果说要赎金,人家明显比她有钱多了,她敲破脑瓜损耗了无数脑细胞还是没想出原因。今天看到岑越和宋在云,终于恍然大悟。

  “岑,你快下来。”宋在云柔声相劝,表情真挚。“我不想伤害小安。”

  岑越胸闷气窒。他坐在振翅欲飞的直升机里,拧紧眸光狠狠投向不远处的宋在云。

  “岑……”他向他伸出手,宛如情人的呢喃。

  转开视线,岑越不再看他,握着枪的手终于垂了下来。

  飞机的螺旋桨缓缓地停止了旋转,一切趋于无声。

  立刻有两个男人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拿走他掌中的枪。岑越毫不抵抗地任他们将自己带下直升机。

  还是原先的那问房间,只是囚困他的工具又多了一项。双手被铐锁在床头。

  摒退所有的护卫,宋在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

  “岑,你把自己弄伤了!”原本雪白的毛巾纤维染满了深红色的印记,触目惊心,明明知道只是轻伤,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燥。

  “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他目光冷冷地射向他,充满嘲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狼狈地哀求。

  岑越冷笑,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宋在云慌急。

  他以前也交过不少情人,他英俊、有钱、又懂得浪漫,哪一任伴侣不对自己笑脸相迎?

  只有这个男人,费尽心机、百般讨好,还是不能打动他。

  他不屑一顾的姿态让他疯狂。

  突然俯下身,猛烈而强硬地欺上岑越的唇瓣。

  不止是一个吻,他死死抱住他,干燥的手掌失控地伸入岑越衣服的下摆,胡乱地在那光滑的肌体上抚触。

  岑越又惊又怒,“宋在云,你疯了!”

  根本没有听见岑越的责骂,他陷在自己的欲望里不能自拔。又啃又咬、从岑越的唇瓣转移到下颌,再到脖颈,像无情地巨焰要把周围的一切全部摧折吞噬。

  岑越气极,曲起膝盖,一脚顶在宋在云的肚腹上。

  宋在云吃痛,跌坐在地。

  呆滞半晌,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一身冷汗。

  岑越个性极强,怎么会忍受别人对自己硬来,如果他刚刚真的做到最后,恐怕就像敲碎一地坚冰,今生今世永无法复原。

  “岑,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床边,用手捧住岑越的脸。

  岑越厌恶地扭过头,不愿让他碰触。

  他受伤地收回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原谅?怎么敢当!”岑越动了动被铐住的双手,面无表情地觑着天花板。

  “岑,你要怎么才肯爱我……”他像个小孩子,耍尽手段仍得不到想要的糖果,终于凄苦无助地哀求。

  你要怎么才肯爱我?

  岑越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太能体会那种心情。无论多么深情珍视,无论多么温柔呵护,却还是不属于自己。

  他苦笑着放软了声音,“在云,我不会爱一个用锁链绑住我的人:水远都不会!”

  宋在云呆呆地看着他。

  突然忆起岑越以前对他的温柔笑容,再回想刚才那冰原般冻寒的视线,一瞬间他感到非常疲乏,勉力站起,替岑越拉好床被。“岑,让我再想想……”

  他不敢多看他,低头退了出去。

  床头灯还开着,一片蒙蒙昧昧的桔色。

  岑越还没得到半分钟空闲,露台处的白色窗帘上照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接着落地窗被推开,一个自信满满、优雅性感的声音闯了进来。

  “怎么我刚要进来,他就走了,真没礼貌。”

  “姬慕礼?”

  不是姬慕礼是谁?

  他走近,看清岑越的状况,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岑,你真让我惊喜!”

  “帮我解开。”岑越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累得接近窒息,只想早早脱身,远离这是非之地。

  姬慕礼摇摇头,热络地往床边一坐,“你这样子真可爱。”

  “姬、慕、礼!”岑越咬牙。

  “唉,你叫我名字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他弯下腰,用蓄着胡须的下颌轻擦岑越的脸颊,藉机揩油。

  岑越恢复冷静,知道自己越气对方越高兴,但仍忍不住出声警告。“别得意,小心下次落在我手里。”

  “我最喜欢看你这种生气的表情。”姬慕礼低低笑出了声。

  他的嗓音浑厚迷人,极具绅士魅力。可是一只手却很不老实很没君子风度地滑人覆在岑越身上的被单里,在其中做着某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动作。“岑,你被手铐锁住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兴奋!没办法,谁让我是天蝎座的男人……”

  要知道,天蝎座是十二星座里公认的最最性感的星座,总是和黑暗,危险,性欲,以及——SM联系在一起。

  这个混蛋!岑越紧紧地蹙起眉峰,拒绝搭理他。

  他保持沉默,姬慕礼却乘势追击。

  他扳住岑越的下颚,一双唇瓣卷着热浪贴了下去。狂野又缠绵。

  像是讨到了甜头,姬慕礼终于收起戏谵眼神,安抚似地捋了捋岑越微乱的浏海。“在这等一会儿,我回来再帮你解开。”

  “别去!”无需多言,岑越立刻猜透他的想法。

  “他这样地对你,你还怜惜他?”墨蓝的眸瞳闪耀着比汹涌的海水还要阴沉难测的暗光。

  他说的没错,宋在云城府太深,用尽手腕,让人冷寒。但是,“他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那是你的标准。”姬慕礼不依不饶地冷笑。“他已经惹到我了。”

  他绕过大床,朝门口走去。危险的杀气纠缠在空气里。

  “别去。”岑越不再多说话,只是固执地盯着那个男人。

  姬慕礼回过头,两个人互相瞪视。

  “唉,算他走运。”姬慕礼投降: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白旗。

  他悻悻地走回床边,替岑越弄开手铐。“等一会从后面的小树林穿出去,弗莱恩和我的船都在那里。”莱恩就是他的棕发搭档。

  “小安也在……”揉著被解除禁锢的手腕,岑越还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扭开房门闯了进来。极有暴力倾向的姬慕礼立刻拔枪,可是闯入者居然是女生。小安。

  话说在天台上,小安眼睁睁看着岑越为了自己被人从身旁押走,心里真是超级郁闷兼抓狂!

  她只恨自己当年出国留学前,为什么没有先女扮男装混入少林寺当俗家弟子!就算不能一统江湖威震武林,至少今时今日也不会这样拖老板的后腿。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懊悔,就在关禁闭的房间里撒起泼来。

  台灯、挂钟、花瓶、电视机,反正能砸的东西统统不浪费,一连窜的稀里哗啦。

  住在隔壁看守她的那位仁兄耐不住了,气势汹汹地冲进她房里。

  有两个保镖轮流负责监视她,一个脾气比较好,一个就比较差劲,对著女生还经常的粗话连篇。好的那个睡觉去了,来的那个是后者。

  小安早就对他不爽了,乘他一开门,就扔了个“大型暗器”过去。

  很准!那个男人被电话给敲了个晕头转向。小安被岑越的事激发起无限豪气,一个箭步,勇猛大胆地夺下对方的枪。

  她扣动扳机,但是子弹却射不出来。她不知道要打开保险栓。

  “哼哼,小姑娘,你会用枪吗?”男人阴毒地笑了两声,用手摸着头,危险地向她走近。

  “你、你不要过来!”惊恐地退后一步,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看样子是被她惹毛了。怎么办?

  男人步步逼近,像猫捉老鼠般恶意嘲弄。

  靠!他恐怖,她还更恐怖呢!

  她果断地扔掉手里的枪,一猫腰,出其不意地掏出水果刀,猛地刺过去。

  那个男人真的是太大意了,以为实力悬殊,自己胜券在握,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安还私藏着一把利器。

  刀刃迅速没入男人的大腿,小安阴笑。“你以为只有枪才能杀人啊,白痴!”

  她还嫌不够过瘾,恶毒地一转刀柄。

  男人惨叫一声,痛晕过去。

  “哼,我戳不死你,痛死你!”一边低声叫骂,一边往外逃。

  她之前模模糊糊地听到岑越好像被关在二楼,于是就蹑手蹑脚往楼下跑。但是从长长的走廊望过去,起码有十几间房,她不敢贸然地打开任何一间。

  正踌躇不定,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空空的长廊上除了几树半人高的绿色植物,没有任何可以掩蔽的地方。

  脚步声越逼越近,她一急,惊慌失措中随意打开了一间房门躲了进去。

  误打误撞!

  “老板……”呜呜呜,终算见着亲人了,她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岑越绝对没时间也没心情听她诉说离别之情,躲过她的超级无敌大拥抱。“什么事都回去再说。”

  “哦。”她多么想抒发一下自己兴奋的心情,但大局当前,只能乖乖闭嘴。

  三个人来到露台处,姬慕礼打头阵,轻轻松松地攀爬了下去。

  “该你了。”岑越推推小安。

  虾米?小安心惊胆颤地往楼下看。恩,只是二楼,但是也很高耶!“老板,我不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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