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份礼物,作为答辩成功的提前祝贺。”他今天似乎特别高兴,一边开车,一边递给我一个蓝色的信封。
礼物?我很惊讶,说实在的,心里也有些期盼,因为我从小就很少有机会收到礼物──打开信封一看,似乎是一份合约书,我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这是合约啊!你要跟齐氏签的工作合约。”
“毕业后我会进入齐氏,父亲已经决定慢慢把全部事务交给我打理,你将成为我的私人助理。我跟父亲说过了,他也很高兴。”
“怎么,太高兴说不出话来了?我早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跟著我你就很快能出人头地。”他笑著看了看我,没看出我脸上复杂的神情并不是惊喜与难以相信的混合。
“还有,你也要学著提高穿衣服的品位,”他伸出一只手拉拉我的十几块买的衬衣,皱著眉,“瞧你那委委琐琐的样子,怪不得总被人以为是服务生。我们齐氏可是在国际上都相当有名的企业,作我的私人助理就是代表了我,你可别给我丢脸!”
我沉默了片刻,“我想我恐怕不能答应。”
“为什么?”声音中如我意料的突然有了火药味。
“因为你也知道,我学的是电机,隔行如隔山,恐怕胜任不了助理这么重要的职务。”当然这只是我的托词。
他脸色缓和了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不用担心,你看,我学的是生物,阿静也学电机,但我们只是现在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将来还是都要进入家族的企业帮忙。你也可以边做边学。”
我摇摇头,“我和你们不同,你们从小就在家庭环境中受到熏陶,当然能够做的很好,可我只懂的自己的专业。”
“再说,我这个人很笨,学东西也很慢,我怕给你的公司带来麻烦。”我想了想,又补充到,好让不去齐氏的理由更充分可信。
“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找借口不愿意为我工作!你是想彻底摆脱我吧?”他冷冷的说。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我一愣,一时想不出对答的话。看著他越来越阴暗的脸,心里开始不安,我马上就要答辩了,他不会想在这个关键时候打我吧?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我眼看他开上一条岔路,以为他气昏了头,连忙提醒。
他没有答话,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如发疯般向前方冲去。我抓住坐椅稳定住身体,心里很担心,不仅是担心疯狂的车速,也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到齐家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前,我以前也曾经来过。
齐思音一言不发的把我拽下车,拉进屋里。
这里已经好久没人来住了,然而因为天天都有专人来打扫,木制地板和家具摆设上都一尘不染。
“张嫂还在等著你,我们快回去吧。”我搬出这位能让他顾虑的人物,希望能提醒他尽快离开这里,和处在愤怒中的他单独呆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
“少废话!”他简短的堵住了我的希望,“你给我在这里签上字。”他指著那份合约。
“我说过我不能胜任……”
“你今天要是不签,就别想离开!信不信我把你一个人关在这里?!”他拿过一只笔,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硬要我签字,感觉象古时逼人按手印签卖身契的恶霸。
我没办法,决定今天索性跟他说清楚,因为即使今天不说,我也会在毕业前告诉齐先生自己将来的打算,那时齐思音自然也会立刻知道。
“其实我已经去一家电机公司应聘过了,他们同意录用我,也已经跟我签了约,等一毕业我马上就会去那里工作,所以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
“那边我会去处理,我保证让他们不敢告你毁约!”
“这不是告不告的问题,总之,你的好意和对我的信任我真的很感激,可我希望学以致用,那里的工作更适合我。”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著他的脸,没有什么明显表情,松了口气,:“即使不在齐氏工作,我还是会常去看望伯父的──当然还有你,如果你愿意当我是朋友的话!”我诚恳的说。
最后这句话倒并非虚情假意,只要他能站在平等的立场对待我,我还是愿意把他当作朋友的。
“谁和你是朋友!你只配当玩具!只要我一天没玩够,你就别想离开!”
我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掼倒在地,这一掌打的我头晕目眩,嘴里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不知是被他打的还是倒地时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或者两者都有。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已把我按下紧贴在地板上,开始疯狂的撕扯我的衣服。我在无比惊慌和不解之中只能拼命用手阻挡他的手臂,却发现除了更刺激他发狂,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的体格和力量已经绝非我能比拟。
当我的指甲在他手臂上划下一道血痕时,他停下攻势,狠狠的连打了我七八个耳光,我被打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就在这时抬起了我的背,双手一扯,“嗤!”的一声从背后撕开了我的衬衫。
衬衫撕裂的清响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让我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我想起四年前类似的一幕,终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我恐惧的感受到他火热的舌和锋利的牙齿正不断在我的颈上、肩上、胸口舔摩撕咬,一只手也已经伸到了我的双腿之间的敏感之处,于是象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激烈的扭动身体,想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他突然放开我,冷冷看著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手肘突然撞向我的腹部,我立刻痛的想在地上翻滚,然而却被他趁势整个翻转过身,脸压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扭到背后,他强劲有力的膝盖撑开了我的双腿。我象只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的青蛙,再也无力挣扎。
当身体猛然被撕裂的那一瞬间,我只是感到体内被某样滚烫坚硬的物体穿过,剧痛在下一秒清晰猛烈的袭来。我顾不上羞耻,惨叫著,哭喊著,语无伦次的求饶,齐思音却置若罔闻,他的身体一直牢牢把我钉在地上,挨著地板的皮肤冰凉的触感,与身后某个部位如同被烧红的铁刺穿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身在地狱受刑。
徒劳的向前爬,大脑已是昏沉的无法思想,只是被本能驱使……快要死了……
“还逃!好,我让你逃!”从背后传来的沙哑声音透出无限的疯狂与绝对的冷酷。他将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双手环过我的胸口,完全与我重叠在一起,然后猛然的挺刺。巨大的摩擦使我体内如同被粗糙的砂轮寸寸磨过,疼的几乎闭过气。我连喊也喊不出来,只是无声的张著嘴努力呼吸,如同垂死的鱼。
……
当一切结束时,我的嗓子已经黯哑的发不出声音,身体如同被拆了骨头和筋脉,虚软的趴在地上,齐思音喘息著俯在我身上一会儿,随即离开了我。
“我告诉你,别想逃离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他坐在我身旁,揽住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捞起来,象抱布娃娃一样把我搂在怀里,冷冷的说,“你不是想毕业后离开我吗,那我就让你的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
“从现在起,你将一直呆在这里,直到答辩全部结束。如果你认为毕业是离开我的机会,那我就让你亲眼看著这个机会如何失去。”
10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已被换过干净的衣服,手脚都被皮套紧紧圈住,镶在皮套上的铁链分别系在床头床尾,使我连起身也做不到。
“很适合你,对吗?”齐思音温柔的看著我,抚摸著我手上的皮套,“我记得这里有以前用来栓猎狗的铁链,果然被我找到了。不过你戴上,比它们好看多了。”
我的头疼的快要裂开了,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两天了,我真怕你醒不了。看来安眠药的剂量刚刚好,没有让你错过今天的美好时光。”
“那么今天是……”我急的想要坐起来,却怎么也无法动弹,而且一用力,伤口也开始疼痛。
“对,今天本来是你答辩的日子,如果不是你让我那么失望的话。”
我的神志渐渐清明,痛楚也随之越来越清晰。然而此刻的心急如焚已让我顾不上伤痛和被同性强暴的耻辱。
“齐思音,你不能这样啊!我不能不去答辩,我再也不逃,我听你的话,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不能放弃四年的心血,即使心中是如此的屈辱,还是低三下四的向他哀求。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哀求,仍然如春风般的微笑。
“阿静说你笑起来很能媚惑人,我不信,结果果然还是被你骗到了。”
“你对我的好也都是装的,对不对?你真能装,居然骗了我这么久──我最恨别人骗我。”他轻轻抚摸上我的头发,“现在想通了?──已经晚了,我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焦急的望著桌上的座钟,已经快到中午12点了。
“你不要妄想会有奇迹发生了,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失踪,谁让你是个孤儿呢!你最亲爱院长又很放心的让你跟著我,也不会怀疑。所有人都不会──直到今天下午四点后你没有出现在学校,当然,那时你就会因为缺席被判零分。小天,你猜,你还能不能毕业呢?”
“别……齐思音,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能不去,我……”我几乎哽咽。
他微笑著摇摇头,眼中是冷酷的决然。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无论我如何哀求,他都无动于衷。我使劲想挣脱铁链,却是徒劳的磨破了手腕脚腕。
我终于明白他不可能让我走,特意让我昏睡两天而在今天清醒,就是为了让我真切的体验这种分分秒秒的煎熬。
──
当时针终于指向四点时,一切都结束了。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这就是我忍耐四年的结果,无论怎样努力,最终还是落得一无所有,并且遭受如此耻辱痛苦的对待。或许我本来就是奢望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上帝才给我这样的惩罚。
“好了,小天,你现在自由了。”齐思音松开捆住我的皮套,“我放开了你,你高兴吗?”
没有了束缚,我还是躺著不动,好像已经习惯了被锁著的感觉。
──
当静脉被插上针头打点滴时,我已五天没有吃东西。
来给我输液的医生看到我身上连衣服都遮不住的伤痕,连连摇头,却也没敢在齐思音面前说一句话。
齐思音也曾经硬往我嘴里塞过食物,但无论他怎么拍打我的脸颊,甚至捏住我的鼻子,我都没有下咽的意图,好几次还被呛的快要窒息。
我没有赌气,只是茫然,大脑停止了运作,身体也没有了任何感觉。
从他松开我到现在,我就这样一直躺著,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然后昏睡过去,然后再醒来。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放心,你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谁会和你一样变态,偏要对一个大自己好几岁的同性动手。我说过会让他听话,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他关上门,走到床前,笑眯眯的看著我,然后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抚摸我的脸──不是齐思音,是方唯。
我没有动,只是茫然的注视著他。
他呵呵笑了,凑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真可爱,怪不得阿静和音两个人都对你放不开手。音啊,他还真相信我不会碰你,其实我心里早就发痒了。何况你现在的模样这么诱人,让我怎么会不想尝尝呢?”
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来回划过我的嘴唇,“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只要音还对你感兴趣,我就不会对你出手。”
他收回手,正色看著我,“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我告诉过音会劝服你,我方唯就一定能办到。而且我也不需要劝,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乖乖吃饭。”
他俯到我耳边,轻轻的问:
“怎么样,要不要叫圣心孤儿院的院长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啊?”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本来已经麻木的感情重新被羞愤激起了波澜。
他得意的看著我的反应,笑道,“音真是的,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出来,一点也不象他了。他一向是越生气越能冷静处理事情,怎么这次这么笨?不过,”他顿了顿,“这也看出你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一涉及到你,他的冷静就全没了,冲动的象个白痴。我们本来不认为你会有什么本事,一个普通的玩具嘛。现在看来你的破坏力可真不小。”
“我吃!”我咬著牙挤出这两个字。
他不愧是齐思音的朋友,好毒啊!一下子就点中了我的死穴。
我心中一片冰凉。就这样吧,我不是没有抗争过,抗争的结果最终还是要屈服,那我就屈服吧。
他点点头,“这就对了,我去叫音进来。”
“其实人有时是无法与命运抗争的,就象你,遇上音是你逃不掉的劫数,既然逃不掉,又何必徒劳挣扎呢?孟浩天,你还是顺著音一些比较好,和从前一样,这样大家都会轻松一些。不要再异想天开玩什么自由、尊严,你跟我们可玩不起。”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还有,我奉劝你,不要去向齐伯父求援,他未必会帮你,记住我这句话。”
他开门走了出去。
齐思音不久就走了进来,端著一杯冒著热气的牛奶。他扶起我靠在怀里,什么也没说,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将杯子凑到我嘴边。我吃力的喝著,不时有牛奶从嘴角流出,流到他的手上。
这一刻,我们之间竟如此宁静和谐。
“拿来吧。”我喝完牛奶后,稍稍缓了缓气息,疲惫的说。
他望著我。
“那个合约……我签。如果你不在乎用一个没有大学文凭的人。”我惨然笑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去一切地方,逃避见一切人,包括院长。我不知道齐思音是怎么跟她说的,她打来电话只是说让我好好养伤,不要太在乎拿不到文凭的事,既然我现在因为难过而不愿见她,这段时间就拜托齐思音照顾我了。
我相信齐思音已经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瞒过院长,放下电话后反而心中松了口气。即使我在全世界人眼中都是肮脏的,甚至我自己也这么看,我还是希望保留在她心中的好孩子身份。如果哪一天她也对我失望了,我想,我也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