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放过她吗?)阮连松急切的瞅着他冷漠的眼。
听到这句话,花慕忻扯唇冷笑,冷冽的线条更加僵硬。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
(我看得出来,你对又琳至今仍有一份感情存在,否则你不会这么恨她,恨的背后总是缠绕着无数爱意。那孩子虽然欺骗了你的感情,但我相信她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品瑷的话让我对那孩子的心了若指掌,那孩子……她也是爱你的,你就不能看在这份上放过她?)他动之以情,希望能打动花慕忻的心。
「她……爱我?」
他从来没想过这层,一心一意的认为她骗了他的感情。
他所受的伤害至今仍无法平复,所以在看见刽子手的她时,总是忍不住恶言相向、无情地攻讦;要他原谅她,谈何容易?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下雨的心正因为阮连松的话而逐渐拨云见日,她的心是否如同阮连松所言,是爱着他的?
一旁的雪慕阳听见花慕忻与阮连松的对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看样子,慕忻终于找到所有事情的症结。
其实事情很简单,慕忻从头到尾在意的就是阮又琳的心。
阮连松见他动容,马上语重心长的说:(既然你们两个彼此都有心,为什么不抛开仇恨,正视自己的心?我已经老了,待在牢中的岁月度日如年,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能撑得过?我唯一心系的就是那孩子,若是把那孩子交给你,我非常放心,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孩子用情的执着与认真,否则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近日来残酷的行为,阮连松的话就像一条导引线,将花慕忻的脑袋导通,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恍然大悟自己这阵子的行为全是因为爱!
因为爱,所以他无法忍受她的欺瞒,所以他凌厉无情的攻击,目的就是要抚愈他心灵上的创伤。
雪慕阳无声的将手按在花慕忻肩上,用眼神传达深厚的友谊讯息,倾刻间,花慕忻的心豁然开朗,那些阴霾的乌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挂断话筒,花慕忻与阮连松视线交会,阮连松已经不在意他口中答案的是否,因为从他的眼中,他已经知道答案。
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看着花慕忻与雪慕阳离开,他脸上的皱纹缓缓往上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他期待下一次看到花慕忻时,是以岳父的角色欣赏他独树一帜的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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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门,落入眼里的是花慕忻,钟品瑷着实吓了一大眺,但是很快地她反应过来,摆出一张不悦的脸蛋。
「你怎么知道又琳住的地方?」
「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我。」
的确,他若有心知道,只要找人调查就可以。「就算你知道又琳住的地方也没用,请你马上滚出我的视线,这里不欢迎你。」
「她呢?」他连移动脚步的意愿都没有,一双炯亮的眼眸透过钟品瑷的头顶往屋内飘,一看,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做什么?」
「别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你放心,我不会再攻击她,我有话想问你。」
花慕忻幽黑如墨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飘向沙发上的女人,见她一动也不动,不禁担心起来。「她怎么会睡在沙发上?」
他担忧的语气让钟品瑷困惑的拧起眉头。「醉了。」
「醉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失去公司的经营权之后,她痛不欲生,这几天总是把自己灌醉才能入睡。」
「我先把她抱到床上,待会儿再跟你好好谈谈。」
不等钟品瑷反应,他笔直地走入客厅内,将醉卧在沙发上的阮又琳抱起来。
一见她拧紧的睡容,他的心不由得被猛烈撞击一下,她憔悴深陷的眼窝就像一桶冰水,狠狠的往他头上淋,当场让他清醒过来。
他是多么的可恶,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狠招,想必这阵子她的心一定很不好过吧,终日活在沮丧与痛苦的情绪中。
因他的动作,阮又琳睁开蒙胧醉眼,一看到似熟悉又陌生的脸蛋时,她伸出手触摸那张令她又恨又爱的脸。
「花慕忻,你这个大混蛋……」
她忍不住出声斥责,但手上的力道却是轻柔地拂过他的睑,像一阵轻风。
花慕忻哭笑不得的瞅着她,就连在睡梦中,她对他的憎恶心情还是一样。
钟品瑷出其不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她只是抒发情绪而已,梦中说的话总是跟事实相反,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赶快把她抱到床上去,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当花慕忻抱起阮又琳的那一刻,她看到一双炽热深情的眼眸。
她对这样的他并不陌生,在日本的时候,花慕忻就是这样表现他对又琳的感情,所以她知道花慕忻此刻的出现是一道曙光,而不是再添愁云惨雾。
「她的寝室在哪里?」
「二楼右转第一个房间。」
花慕忻像呵护宝贝般的抱着轻盈的阮又琳走上二楼,一路上,他炽热的视线深情的锁住她憔悴的脸庞。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花慕忻伸出手将她拢聚的愁眉抚平。「你知不知道,这段感情让我走得好辛苦,对你我是既爱又恨;我害怕一旦让你知道我的心后,面对的会不会又是一场背叛,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一想起阮连松说的话,早已沉寂的心再度死灰复燃。
「你真的是爱我的吗?」
手指指腹抚上她娇嫩的双唇流连不去,花慕忻低头给予深情的一吻。
阮又琳微张开醉得迷蒙的双眼。「怎么又是你,我想要忘记你的,为什么你连在我……的梦中都不放过我……」她打了一个酒嗝。
「看清楚,你不是在作梦。」花慕忻眼神流露出浓情蜜意。
阮又琳努力睁大眼看着,却爽朗地笑出声。「这一定是在作梦,否则你怎……么可能这样看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好温柔,让我感觉好舒服……」
「傻瓜,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这样对你。」
「你还说我不……是在作梦,若不是梦,怎么可能这么美。在现实中,你只会把我当成敌人,无情地攻击我,然后我……就会伤心好久……」阮又琳说完,像个小孩般哭了起来,把花慕忻的衣服当作卫生纸擦拭。
「你为什么会伤心好久好久?」他的语气充满怜惜。
「因为你……很可恶……」
「是,我可恶,但那也是因为我爱你的缘故。」
「这一定是梦,梦里的你真的好温柔。你知不知道我……好爱……好爱……」
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就像催眠曲,阮又琳受不了酒精的作用,接下来的话被睡意所取代。
花慕忻一颗心被她揪得七上八下。「你真是折磨人的小精灵,就连睡着了也能把我的心搞得不知所措,你喃喃自语的醉话是否就是在回应我的感情?」心里涌起无数希望,但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沉吟的呼吸声。
见状,花慕忻不再像个傻瓜似的对醉醺醺的她表达爱意,他拉起一旁的棉被,细心体贴的帮她盖上,然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烙印下一吻后,走出她的寝室。
看来他想要的答案,只有钟品瑷可以为他一一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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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既定下星期五招开的理事大会,时间都还没到,花慕忻已经迫不及待的选出总裁人选,不过二天光景,一场理事大会提早在今天举行,提早宣布她的狼狈,让她痛斥他的无情。
阮又琳冷傲的坐在会议桌一旁,双眼无惧的直视花慕忻的眼,就算输,她也要输得有骨气,不能让他笑话她的无能。
「各位理事,我想你们应该会怀疑今天我提早召开理事大会的目的。」
花慕忻开口的同时,一双炯亮的眼眸迅速的扫过每一个人,只见他们都张着一双疑惑的眼点头。
而阮又琳则是一副无畏的表情等着宣判死期。
「出乎大家意料的,我想取消总裁人选的提名。」
如他预期的,此话一出,现场立刻一阵喧哗,但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垌亮的眸光落在阮又琳身上。
「公司的总裁没变,依旧是阮又琳小姐,而且我在这里正式宣布翔鹰集团不会干涉阮氏集团的任何运作,正确来讲,阮氏集团会照旧经营下去,不会被翔鹰集团并吞成为子公司。」
现场理事们脸上都一阵讶异,不明白事情怎会转变如此快?甚至搞不清楚花慕忻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说变就变,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阮又琳更是错愕得瞠目结舌,心思之转折就像跑马灯般迅速旋转;她跟每位理事一样,都搞不清花慕忻心里的想法;她将眼神对上一旁的钟品瑷,却见钟品瑷扬起诡异的笑容,笑得她心惊胆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又琳困惑的眼神凝视在钟品瑷诡异的笑容上。
而钟品瑷只笑不言的要她看着前方的花慕忻,他自然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若大家没意见的话,可以散会了。」
怎么可能会没意见,月慕优白了花慕忻一眼,急也不是这副德行。
他的话让众理事们面面相觑,花慕忻却来个漠视不理,打算赶人离开。
而那些理事们纵使有满腹疑问,却也没有人敢提出疑问,一个人起身走出会议室后,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起身鱼贯离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还是你够狠,什么话都不解释,就可以把他们赶走。」
月慕优眼里、唇边尽是笑意,使他俊美的脸庞添上一层光亮。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话没有人敢反驳。」他们都是聪明人,就算心里有满腹疑问,也只能乖乖照办,因为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话跟决定。
「是,你很厉害,没有人敢公开挑衅你的公权力。」月慕优不以为然的啐道,摆明就是吐他的嘈。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看了就教人碍眼,花慕忻冷眼以对。
还是慕阳识相,找了借口没出席这场会议,只有惹人嫌的慕优,不懂看人脸色,硬是死皮赖脸跟来。
跟来就算了,看见他清场,他的脑袋瓜就应该要灵活,懂得马上跟着那些理事们出去,把空间留给他跟阮又琳单独相处,而不是等到他出声赶人。
「不会吧,连我你也要赶?」
「你留在这里没有用。」花慕忻额暴青筋,他若继续白目下去,他会忍不住揍人。
一旁的钟品瑷见状,赶紧推着月慕优宽大的身子。「我们还是识相点,赶快离开。」
「品瑷,你做什么?」阮又琳雾里看花,越看越迷糊。一向护友心切的品瑷,竟然急着推着月慕优离去,留她跟花慕忻两人独处?
「你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把空间留给你跟他。」她指向一旁的花慕忻,两人眼神了然的交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没告诉我?」聪颖的她虽讶异众人态度的改变,脑袋瓜却没停止运作,马上意会到好友有问题。
钟品瑷并没有把花慕忻的出现告诉又琳,这个答案她想留给花慕忻自己去解答。
在她们选择离开的时候,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花慕忻的话彻底打动她的心;不过老实说,她原本就对花慕忻存着一份愧疚与欣赏。
愧疚她是帮凶,对于痴恋又琳的他,不但没心存祝福,反而帮又琳设计他的感情;欣赏他对又琳痴恋的心情,身为女人,若是有一个男人可以如此爱着她,她死而无憾。
所以他们两人若是能冰释前嫌,重新在一起,这不啻是件好事,相信在牢中的伯父也会为这件事感到高兴。
「你心中若有任何疑问,直接去问花慕忻,这个不识相的人,我帮你们赶出去。」钟品瑷边说边推着一脸有话要说的月慕优。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心情去听月慕优说废话。
只见他叽叽喳喳的说着,却没听懂半句,因为他的话全被钟品瑷的小手挡住。
两人在拉拉扯扯地走出会议室后,钟品瑷聪颖的将门反锁。
第十章
宽大的会议室里,安静得连针掉下去的声音都听得到。
阮又琳不悦地问:「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前几天我去找过你父亲。」花慕忻冰冷的脸庞逐渐放松脸部线条。
「你……这事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还要去打扰我父亲,你这卑鄙小人,若是我父亲有个万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愤懑的瞪着他,却发现他似乎不同以往,眼神散发出回然不同的目光;以往投注在她身上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冽,但是现在那份毛骨悚然不见了,反而是掀起她内心波涛汹涌的异样目光。
「你以为我是去找碴?」花慕忻啼笑皆非,她一定要把他想的这么龌龊吗?
「不然呢?」看着那双幽黑深沉的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讶异地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日本那段时光,怦然心动的掉入那双幽黑迷人的漩涡里……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花慕忻莫测高深的笑了笑,身体朝着阮又琳逼近,把两人拉长的距离缩短到只剩几公分。
看着她慌乱的面孔,心里的死湖泛起涟漪,原来她真的不像表面那么无动于衷,他的接近让她慌乱起来;发现这个事实让他愉悦不少,脸部线条也逐渐放松。
「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去牢中找她的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副神秘的表情令她担忧。
「我去找过你,但是你醉了,而钟品瑷没有。我跟她聊了不少事,话题始终围绕在你身上。」他嘴角勾起一笑,犹如阿波罗神般的灿亮。
「你找过我,难不成你又想羞辱我?」她只能往这方面想。
「这是你的想法?」
「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话好谈,除了你想无止境的羞辱我。」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醉倒的模样,至少不会像现在把自己伪装成刺猬般难接近。」
轰隆一声,阮又琳直觉脸上热气上扬;他的话听在她耳里,似乎是一种调侃。
该死的品瑷,竟然没把他出现的事情告诉她,怪不得她总觉得品瑷这几天老是以一双既暧昧又开心的眼神看着她,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不需要伪装,这就是我的个性。」他会不会大肆取笑她的糗态?
「那醉梦中的你拉着我不放,又是怎样的个性?」
「我……怎么可能拉着你不放!」阮又琳被他一双幽黑的瞳孔盯得脸红。
「你还对我倾诉爱语,难道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