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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私心 page 14 作者:寄秋

  熟睡般的罗玉珊衣着整齐的躺着,面向上,双手置于胸前,鞋袜已脱置于床下,盖着薄毯的她看起来经过妥善照料,祥和而平静。

  反观倒挂在椅背上的袁月牙就显得悲惨些,衣服扣子掉了两颗,雪白的胸口露出一大半,发丝凌乱盖住大半张脸,犹如垂死般努力想睁开眼。

  蒙眬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她,以为来人要对她不利而微微挣扎,模糊的视觉中只见他低下身,为她穿好脚上半掉的鞋。

  「谁……你……你要做什么……人质安全你才……才能拿到更……更多……更多的钱……」眼皮好重,她没法流利的说出完整的字句。

  「是我,我来带妳回家。」失笑的轻抚她的脸,却在看见细嫩粉颊上一片青肿的淤痕而脸色一沉。

  「汪……汪奇……阿奇,是你吗?」她伸手一捉,却无力的半空垂落,被一只温热的厚掌包住。

  「除了我还能有谁?妳要是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会狠狠揍妳一顿。」汪奇小心的抱起她,不敢用力的轻搂着。

  她笑了,嘴唇颤抖的发出干涩喉音,「我被下……下药了,头好晕……我看不到……你……」

  「他们,」他抽了一下音,逼着自己问出,「没有伤害妳吧?」

  他指的伤害是身体上的侵犯,以她惨不忍睹的外观来看,他很难不往那方面想去。

  「有。」

  「有?」汪奇的眼睛沉痛的一闭,牙一咬紧避免自己嘶吼如兽。

  「他打了我一巴掌,好痛……好痛喔!你帮我看看……脸有没有歪掉,整型费很贵耶!」她一定被打笨了,才会觉得眼前的男人特别温柔。

  「整型费……」啼笑皆非的汪奇放下心中的重担,这时候还会关心钱的问题,表示她并无大碍,「只有一巴掌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害?」

  真被她吓得心脏紧缩,差点停止运转,她迷糊的性子还是没变。

  「喂!你太没良心了吧!什么叫只有一巴掌,你没瞧见我身上有三刀六洞很不过瘾呀!」一生气,她的活力就回来了,意识与视觉也清明了些。

  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没办法站立,得靠人支撑着。

  「我是怕我来迟了一步,害妳遭遇不必要的意外。」他的呼吸仍未平静,较平时急促了些。

  袁月牙哽咽的住他怀里一靠。「本来我想带汪夫人逃出去,可是他们强灌我们喝苦苦的药水,害我手脚无力,没办法把绑成绳状的床单丢出窗外……」

  她很认真的想逃生,但是力有未逮,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人也越来越没力气,在昏过去前她努力将汪夫人搬上床,帮她脱鞋盖被以免她着凉。

  她还想推沙发去挡门,以防她们昏迷不省人事时,有人进来做些不好的事,上下其手占点便宜。

  可惜她使尽全力也难动一寸,最后黑暗控制了她,一个站不住脚就瘫在椅背上,倒趴着无法再使力,直到汪奇的脚步声惊动了她。

  「奇,我好怕我会这么死掉,沙发好重,我推不动,我想你,可是我不敢哭,我怕汪夫人会难过,我现在可以哭吗?」她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他。

  汪奇温柔的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吧,放心的哭,我在妳身边。」

  她一听,忍不住决堤的泪水奔流而下,抱着他失声痛哭,低嚎的哭声揪得他的心都酸了,双臂一紧跟着眼眶湿润。

  「我爱你,我想我如果死了来不及告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舍不得走,成为看得到你却摸不到你的怨灵。」死后不得超生。

  那句「怨灵」让他想笑,但他更庆幸她平安的活着。「我也爱妳,贞子小姐。」

  「什么贞子,我……」她还没死耶!

  「咳!咳!抱歉,打扰一下,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麻烦你们出去后再继续。」方正北一脸正经的说道,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其他人则抿唇窃笑,假装赏景的东瞄西瞟。

  当汪奇在一干人掩护下准备带人离开时,一声尖锐的女音破空而来,他眉头微皱的看向背着罗玉珊的方正北,沉郁的眼中多了无奈。

  第十章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你立刻放我下来……你捉着我干什么,快把我妈交出来,否则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啧!好大的口气啊!我才想是哪里来的山老鼠,原来是汪家的落难千金。」梁上君轻狎的捏捏她的下巴,笑中带蔑。

  「用不着羞辱我,早在我十四岁那年被你夺走童贞,还被你一群手下轮奸,我就明白这世界有多污秽,你这种人根本没有羞耻心。」她已经豁出去了,不在乎再受到什么难堪的侮辱。

  反正她注定是个没人爱的孩子,母亲爱着父亲,父亲爱着已逝的恋人,她爱的男人则痛恨她的存在,想尽办法要弄走她。

  没有人爱她,她什么也没有,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她的人生是一连串回不了头的失败史。

  「我这种人是哪种人?我还记得妳在我身下呻吟的媚态,一点也看不出妳稚嫩的身躯才刚发育。」当时要不是父亲大发雷霆的阻止,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他也因此得知自己有一位千金小姐的妹妹──当年她母亲背着丈夫与他父亲私通所生的孩子。

  她恨恨说道:「那是因为你在我的果汁里加了快乐丸,我才不受控制任你糟蹋。」

  「那又如何,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多亏妳那笔赎金,我们虎啸帮才能成功转型为企业体系,攻进国际市场。」即使所使的手段并不光明。

  「呸!这么下流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是男人就靠真本事去赚取,你现在的行为跟漂白前的虎啸帮有什么两样。」同样靠勒索绑票获取暴利,毫无江湖道义可言。

  盛怒中的汪涵雨朝梁上君脸上唾吐一口口水,他狞笑的一把抹去,冷不防的反抽她一记响亮的巴掌,将她从衣领处拎高不着地。

  「我告诉妳有什么不同,以前我是人见人怕的地痞流氓,而今是人见人敬的年轻企业家,妳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我这个地步?」这世界不讲实力,只讲机会,懂得把握的人就是胜利者。

  「你……」嘴角一痛,她暗嘶了一声,「我母亲和这件事完全扯不上关系,你不能看在我们父亲的份上放了她吗?」

  能救一个是一个,她顾不了其他。

  「妳说那个要死不活的老头?」他忽然仰头大笑,神情十分轻狂,「他连自己都保不住了,怎么保住和他有过一段情的老女人。」

  「你把他怎么了?」虽然她从来未承认过他,但父女亲情是切不断的天性,她的关心溢于言表。

  「也没做什么,提早送他去安养院安享晚年,免得他一把年纪还管东管西,叫我对妳母女俩手下留情。」哼!那糟老头自顾不暇还惦着旧情。

  若不是他想私下把一半的资产转给仇视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心一横先出手,让他无法从中作怪。

  「对了,看到妳我才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妳会知道这里,我们兄妹的感情还没好到这地步吧!」他倏的捏紧她的纤腕,狠眼一瞇。

  「我……我……我乱找的……啊──我的手……」痛。汪涵雨痛得眼泪一飙。

  「给我老实点,我对骨头碎裂的声音特别感兴趣。」他施压一按,逼使她屈服。

  汪涵雨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语,任凭泪花在眼眶打转。

  「看来不给妳一点苦头吃吃,妳是学不会教训。」一把蝴蝶转刀忽的握在他手间,朝她最在意的容貌划去……

  「啊──不要啊!好疼啊……」呃!完了,她怎么叫出声了。

  被人搀扶着的袁月牙被亮晃晃的刀身闪了眼,一时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象着刀划在肉上有多痛,忍不住就扯开喉咙一喊。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所有人都僵立在当场,不管是梁上君那票兄弟,或是汪奇带来的人手,全都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同时也暴露出他们的藏身处。

  这个乌龙也未免搞得太大了,明明就快成功的救援行动因她而破功,还让两派人马立即进入对峙状态,拔枪掏刀的准备大干一场,好决定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虽然对幼时遭到摧残的汪涵雨感到抱歉,但在两难的抉择下,汪奇原本打算先丢下她,把受药害的两人送出,回头再来救助她。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终于明白汪家小公主为什么偏执的爱恋着他,不顾世俗的规范对他痴缠不休,只因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她不是他的亲妹妹。

  「出来,不然我就先拧断她一条胳臂。」太大意了,居然疏于防范。

  梁上君朝着方才出声的方向一喊,单手扼住汪涵雨的上臂往后压,作势要卸了那条膀子。

  「别……别动手,我们出来,女孩子少了一只手很难看耶!你当哥哥的怎么可以欺负妹妹,我大哥花心归花心,可是很疼我们……」

  关我什么事,干么也把我扯下水。在窗外伺机而动的袁首阳翻了翻白眼,摇头轻叹,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蠢,有逃生的机会居然不利用,还有空闲去管别人的死活。

  「呵……汪先生好大的闲情逸致,来兄弟家拜访怎不通知一声,我好开大门迎接你。」自个送上门的肥肉,他就不客气了。

  汪奇手一扬,在场的十几个黑帮分子将枪口一致对向他。

  「用不着端出你那张丑陋的脸虚情假意,人,我带走,你带种就开枪,我保证你有坐不完的牢。」他做了个手势要身后的人先护着两个女人,不用管他。

  脸皮抽动着,收起假笑的梁上君阴了神色。「财路你不走,偏要走黄泉路,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真把他惹毛了,绝对一不做二不休的送他上路。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警察快到了。」汪奇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最好别做困兽之斗。

  「×的,你敢报警?」啐了口痰在地上,他忿忿的朝天花板开枪。

  那一枪开启了混战,一听到枪声大作,汪奇这方的人马以为开打了,连忙还击,互有往来的展开一场大战,战况激烈。

  子弹飞来飞去射出不少弹孔,汪奇也加入枪战中,为守护心爱的人奋不顾身,即使子弹擦过手臂,灼热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枪。

  大概是母女连心吧!在这个时候,昏迷的罗玉珊突然醒了过来,看见女儿痛苦的蜷伏在地,再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她的亏待,内心的愧疚一涌而上。

  为母则强,母性的力量最强大,纵使她虚弱的举步维艰,仍强撑起软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女儿走去,希望能抚慰她、减轻她的痛。

  大家全心应战,没人注意到她的逞强状况,只有眼尖的袁月牙发现了,她急于把她拉回来,硬是拖着只比她强一点的体力走入枪林弹雨中。

  突的,一颗子弹划过她面前,基于反射动作往后一闪,殊不知她正站在楼梯口,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像一颗球往下滚落。

  很不幸的,她刚好滚到梁上君阵营,在她头晕目眩尚未回神之际,发烫的枪口已对准她的太阳穴。

  「月牙──」汪奇心惊一喊,担心多过于紧张。

  完了,这迷糊鬼在凑什么热闹,好好的躲着不就没事了,尽找麻烦。同样忧急焚心的袁首阳紧抓窗枱,为妹妹的安危又气又恼。

  「哈哈,连老天都帮我,把这么可爱的礼物送到我面前,汪奇呀汪奇,你敢不敢跟我赌赌俄罗斯轮盘,就拿你的小甜心当镖靶……」

  手枪的保险一拉──

  「住手!」

  「住手?」占上风的梁上君得意的咧嘴大笑,「喝!我好怕喔!怕我万一失手打死你的心头肉,你叫我拿什么来赔你。」

  「把她放开,我和你谈谈。」汪奇举高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危险性。

  「现在才想谈是不是太迟了,我看你干脆签一份财产让渡书,让我也过过衣食无缺的有钱人生活。」

  忘形的卑劣小人更贪了,他想与其他人合作不如独占。

  「你休想,你凭什么要汪家的财产,滚回你阴暗的臭水沟……」啊!她的手……

  「小贱人,别忘了妳也是臭的。」梁上君一脚踩上汪涵雨的肩骨,发出喀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凄厉的叫喊声,得意的狞笑声,胜负已非常明显,若无任何转机,汪奇此行恐怕救人不成反被掳,功败垂成。

  但是叫人意外的,众人忽略的软弱妇人竟有余力扑向狂笑中的壮汉,像垂死的野兽袭向害人之物,不让它再继续作恶。

  没料到有人会扑上来的梁上君怔了一下,继而奋力反身一搏,他以为看似柔弱的女人很快就能摆平,可是却被她藤蔓似的坚持给绊住了。

  砰!

  一声枪响叫人傻了眼,鲜红的血液染湿罗玉珊的胸口,热血以喷射的方式溅向梁上君的眼睛,他因异物进眼而用手一揉……

  大好时机。

  袁首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立刻发动攻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先逮住首领,其他乌合之众自然不足为惧。

  警车的笛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几道黑色的人影在警方到达前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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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喔!来喔!来看看抢先上市的萤光内衣,它在黑暗中会发光喔!目前百货公司尚未上柜,我们老板说要看看市场的买气先让我试卖,一件原价七百九,我们打折再打折算你两百九,两件合购再便宜你,五百元成交,要买就要快,迟了就卖完了……」

  「呃!小姐,有没有我的尺寸?」害羞的妇人偷偷的问。

  「有,看妳是要红色还是黄色的,我们还有七彩萤光色,包妳满意。」

  「我想要……咳!黑色那款。」

  「好,包起来,买一打还送妳橘子味的小夜衣……」

  「学姊,什么叫小夜衣?」是只能在晚上穿的雨衣吗?巴桑不解的搔搔头。

  「保险套。」另一道女音代为回答。

  「喝!我们有那种东西吗?我怎么不知道。」包得手好酸,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啊。

  「笨。」

  巴桑的脑门落下一颗爆栗,她倏然回头找凶手,一件透明的内衣往她脸上一罩,她从网洞中看到朱雪青扬起的嘴角。

  「雪青学姊,我们已经卖了一下午了,几时才要收摊啊?」她要回去补眠啦!有一段时间没一大清早被挖起来了。

  朱雪青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阴沉男子,笑着拍拍她的手。「快了。」

  的确很快。

  不到一分钟,满脸怒气的汪奇将站在矮凳上叫卖的独臂女侠给揪下来,仔细检查她的绷带有无滑落,然后又狠狠的瞪她。

  受到枪击的罗玉珊在送医抢救后已无大凝,她在生死垂危之际领悟了一件事,决定将背负了二十一年的罪行说出,也放弃当个等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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