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猪头耶!地震没把你的头压扁,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揍扁?」她咕哝着。
言骏愿耸肩,熄灯。
「我不介意开灯睡觉?」盖着被子,她的俏容微僵。
「我介意。」他低沉的嗓音在幽暗中懒懒扬起,话语中隐带笑意。
「要是地震又来,你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样又摔断另一条腿。」她好心的提出警告--真的,全是为了他,跟她的害怕无关。
「妳只要记得离我远一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淡淡的嘲讽。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是头最恶劣的猪?」
「有,妳刚说了。」
静止的风,不知何时又悄悄动了起来。
舒爽的晚风带着淡淡花香,还有身畔的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气,轻轻搔弄着他的心房……
「纪小夜,我是病人,妳可千万别对我出手。」他双手枕于脑后,玩笑似的轻哼。
占据大床一端的纪小夜怔了怔,花了几秒才弄懂他的意思。「你大可放一万个心,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她干笑一声,细嫩的粉颊泛起淡淡绯红,幸好房里一片漆黑,让人瞧不见。
「那最好。」他轻应了声,不再说话。
突然沉默下来的诡谲气氛教人不安起来。
纪小夜盯着窗外的水眸轻轻眨了眨,跟着柳眉一蹙,轻轻翻了个身。
「你要睡了吗?」倔强的丽容难得有丝软弱。
「嗯。」
「……我睡不着。」每次地震一来,那晚她就甭睡了。
「想些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很快就能人睡。」男人含糊应着,紧合的眼下有疲惫的阴影。
想些别的事……
不知何时探出头的明月,皎洁的月色照亮他五官立体的俊美面孔,她瞧着瞧着,不觉发起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睫毛很长?」许久,她低低的问。
听闻言骏愿的轻应,纪小夜柳眉微蹙,那就是有啰!是他的前任女友吗?还是他那一票众女友?
「那她们应该也有赞美你高挺的鼻梁吧?」不知为何,她的语气有点酸。
她的娇哼拉住了他急欲与周公下棋的脚步。
「嘴巴应该也没放过吧?」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酸溜溜的口气,又是一哼。
「干我的嘴巴什么事?」他不懂。
「赞美你高超的吻技啊!」
「这样啊……」言骏愿睁开眼,拉长尾音。「原来妳对我那一吻评价如此之高呵!」他侧首望她。
「高什么高?!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甜嗓爆出娇斥,却挡不住住耳根窜烧的热度。
「既然妳忘了,我很乐意让妳重温一下记忆……」他眸色转浓。
低沉浑厚的男声像丝绒般,将她紧紧的包覆住,小夜觉得脸颊的熟度一下子又上升好几度。
幸好她背着月光,否则自己热辣的脸颊一定会被瞧个精光,到时又要被他取笑一番了。
「重温你个头啦!刚才是哪个浑球义正辞严地要我别饥不择食的?」她低斥。
「是没错,但我现在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低嗓又沉了几分。
「不错你个--」纪小夜脸部一僵,倏然没了声音。
身下的床又在摇晃了,仅仅一秒的时间,纪小夜直觉的反应是扑向身旁的男人……
四片唇瓣刚好贴在一起,彼此的脸庞近在咫尺。
促成这意外的地震来得急、去得也快,像是老天爷的恶作剧般。
瞪视着彼此的两人,谁也没发现到底下的床何时停止摇晃了。
两人眼对眼、鼻对鼻,气息交融。
室内的温度一时间上升了好几度。
突然,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言骏愿宽大修长的男性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施压,给予深深的一吻。
不,不行,她不是饥、饥不择食的人……
她心里在挣扎,然而泛麻的软唇却像是有自己的主张,主动迎合他的吻。
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渴望男人。发热发颤的青葱玉指捧住他的俊容,软嫩的唇瓣生疏而热情地回应热烫的薄唇……
「唔……你这可恶的男人承认吧!」她在他唇畔喘息。
「承认什么?」他沙哑低喃,灵活的舌滑入她口中,纠缠住她多话的舌,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承、承认浴室里那火辣的一、一幕,根……根本就是你刻意安……安排的……」不敌他高超的吻技,她体内像有火在烧一样,久久才得以喘息。
「天地良心,我怎么知道妳这莽撞的家伙会突然闯进来?」热烫的鼻息喷在她白馥纤细的颈项,他哑声轻笑。
「不,一定是你的阴谋……」她不觉将脸转向一旁,露出更多肌肤。「是、是你故意让我对你产……产生无限遐想!」她浑身又酥又麻,几乎瘫进他怀里。
察觉到她的反应,他更加肆无忌惮了。「就算是现在这情况,妳也要与我一较高下吗?」
言骏愿叹息的含吮住她珠玉般的耳垂,宽厚的男性大掌轻轻滑入她衣襟下襬。
纪小夜呼吸一窒,明亮的水眸瞪得大大的。
「嗯……」他扯下睡衣的动作就跟他在做生意上的决策一样干净俐落。
「地、地震也许还会来。」她犹挣扎着。
「嗯……」美丽的蕾丝内衣被抛了出去。
「还、还有你的石膏脚。」她继续挣扎。
「嗯……」他张开薄唇,探出湿热舌尖,大肆享用。
「重、重点是……」她发烫的柔躯一阵轻颤。「全世界我最讨厌……」你了。
最后的话语瘁然消失在他恶意的作弄下,她娇艳的红唇逸出既痛苦又快乐的呻吟,最后一丝理智也已彻底被击溃。
「可恶,别再那样咬痛我!」
性感低狺,她将使坏的恶徒推回床面,发热的掌心压着他灼人的胸膛,跨坐在他身上的动作就像个女王,模样迷人又可爱……
「老天……宝贝,妳真迷人!」男人如歌般低吟。
「我说过别再那样叫我,可恶的家伙!」喘息娇斥,她俯头封住他那张讨人厌的嘴。
第八章
「这是第几次了?」她趴伏在他胸膛上,犹回不了魂。
「第三次。」言骏愿仰望着天花板,满足的轻吁口气。
三次?
「结果地震没再来,我们却差点震坏这张床。」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害羞。
此刻这样窝在他怀里,两人肌肤紧密贴合,感觉他与自己亲密交融,她竟觉得好满足好满足,心里头的空虚彷佛都被填满了。
同样的,言骏愿亦不由在心中轻叹。
过去几年来,他身旁的女人来来去去的,却都不是他要的,他心中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个,就是--
「妳觉得如何?」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
「嗯,你的表现就算没有满分,也有九十九点九。」她毫不吝惜的给予称赞。
他怔了怔,随即唇角泛起笑意,虽然他很满意她的回答,但现在的重点不在那里。
「我不是问这个。」知道她的疲累,他体贴的帮她按摩起来。
无力偎在他怀中的小女人轻应一声,闭眸享受他高超的按摩技巧,感觉肌肉的酸疼舒缓了不少。
「没想到你还挺会按摩的嘛!」纪小夜舒服得不禁叹息。
「别岔开话题。」他勾起她的脸,要她正视自己。
「哦!你到底想说什么?」察觉他眸中的严肃,她也正经起来。
「妳说,我们要不要以男女朋友的身分交往看看?」他刻意说得含蓄,就怕怀里的女人反弹过大。
纪小夜吓得清醒过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朱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惊愕的表情彷佛他头上突然长了两只角般。
「我是认真的,妳的意思呢?」他追问着。
知道逃避不了这话题,她回避的道:「好吧!既然你我目前都是单身,在这方面又配合得不错,那么……周末如何?」
「什么意思?」他不懂,周末什么?
「我们可以当彼此的『周末床伴』,不谈情不说爱,纯粹上床。」她不希望彼此有任何包袱。
「……」有人已是嘴角抽搐。
「还有,我希望这件事是保密的。」要是被她老妈和妹妹知道还得了!绝对会被她们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
知道要突破她的心防不容易,他退而求其次的说:「如果我说我同意呢?」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还有最后一点要声明。」
「什么?我洗耳恭听,」
「以后在做那件事之前要做好防范措施,刚才那是错误的示范。」想到方才的激情,她的俏脸又是一红。
「下次我会记得不再让错误发生。」他摇头苦笑。
「那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她问。
唉~~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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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骏愿的思绪被医生和护士的低笑声拉了回来。
正等着电锯侍候的他,俊容更显阴沉。
他也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这段日子以来,纪小夜把他的石膏腿当成了画布,每每趁他睡觉时在上头涂鸦,只见他的石膏腿上画满了皮卡丘、KITTY、贱兔、米老鼠,甚至还有一幅春宫图……
「言先生,看来你休养的这段期间一点也不无聊,还满会打发时间的?」医生没察觉他怪异的神色,打趣地道。
言骏愿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终于拆下石膏,他恨不得永远别再踏进医院半步。
医院外,艳阳高照。
阳光刺眼得令人不觉拧起眉头。
「言总,请在这边稍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李特助细心的将老板扶至一旁的椅子坐下,这才快步往停车场跑去开车。
奇怪,老板好不容易拆掉石膏,脸上却不见有丝毫欣喜之色。
他猜,八成跟纪小姐有关。
本来是纪小姐要陪老板来医院拆石膏的,然而她心系学生考试,于是便找他代劳。
打开车门,李特助小心翼翼的伺候老板上车。
车子开上路,后座传来言骏愿若有所思的叹息。
「你知道吗?」
李特助花了几秒才明白老板是在对自己说话。
「是,言总!」当下,他不觉战战兢兢起来。
「渔夫的网就算再密实,但若低估入网鱼儿顽强的烈性子,想要收网抓到鱼还得费好大一番工夫。」言骏愿话中有话道。
咦?老板到底在说什么?
李持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半晌才恍然大悟--
啊!老板在指纪小姐。这次他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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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在做什么?」言骏愿边开车边问话。
「她和一位帅哥正聊得开心。」纪志阳现场实况转播。瞧堂姊和那位金发大帅哥之间的互动,简直已到情投意合的地步。
「帅哥?」言骏愿原本轻松的口吻立即起了变化。
「没错,起码一八五公分的高大外国帅哥。」真的很帅,比基诺李维还帅,重点是,很少见到外国人的头发能黑得像丝缎般发亮。
「为什她会在那里?」她跑去酒吧干嘛?迷人浑厚的低嗓再也忍不住绷起。
「呃,这……」纪志阳一边擦拭酒杯,一边朝吧台那头偷偷打探。「伯母应我妈之托,让堂姊替我拿点东西过来。」
「然后呢?」送完东西干嘛还留在那里?他低哼。
「呃,然后……然后堂姊见我忙得团团转,便主动说要帮忙……嘿!就这样!」急欲撇清的语气令人联想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替我盯紧她,我马上到。」他交代,踩下油门赶着要去逮人。
「你放心,我一根汗毛都不会让她少!待会见。」语毕,才挂回电话,纪志阳就差点没吓掉下巴。
咦?纪小夜人呢?
「ANN,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呢?」纪志阳紧张的抓来女酒保问。
「店长,你是问小夜姊还是那位大帅哥?」女酒保呆呆的问。
吼--「统统都有!」
「呃,小夜姊刚刚要我跟你说一声她要走了,然后就和帅哥一起离开了。」
没发现女酒保一脸心碎的表情,纪志阳俊容苍白,抱头呻吟--
完蛋了!
纪小夜汗毛是一根没少,却整个人被拐走了!
车子一接近酒吧,言骏愿远远的便瞧见一对男女有说有笑的相偕步出酒吧。
言骏愿俊容一凛,油门踩到底,急促的煞车声吓坏了街灯下的两人。
纪小夜惊魂未定,愕然看着从进口轿车里跳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言骏愿?他怎么来了!
她犹在错愕中,毫不掩饰一身怒意的言骏愿已快步走来,悍然握住她纤细的藕臂。
「你好,我和她得好好谈谈。」他简单的和外国帅哥招呼一声,便拽着人走,瞧也不瞧外国帅哥茫然的脸。
这算什么?当街掳人?
「言骏愿,你做什么?」纪小夜轻抽口锐气,整个人被塞进他车里。
「替妳把安全带扣上。」言骏愿不疾不徐回应。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把我推进车里?」纪小夜暴吼。
这次他没回答,径自坐上车开车离去,只见车窗外掠过一条英挺落寞的身影,外国大帅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纪小夜柳眉轻蹙,视线转而投向一旁的男人。
「我有打过招呼的,如果妳头脑还清醒的话,应该有听见才是。」他俐落的将车切入车流中。
「是啊!你的行径只比强盗好一点而已。还有,我又没喝酒,干嘛不清醒?」
她不过是碰巧遇上一位中文说得好,也懂音乐的外国人,两人聊着聊着,聊出了兴致,想找家安静点的咖啡厅继续话题罢了。
「你少用那种酸溜溜的口吻损人,我和你又没关系。」
「我们上过床。」
「没错,但我们也不过做过那么一次!」
「是三次。」言骏愿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前方路况,冷冷扬声。
杏眼圆睁的纪小夜一怔,微微红了脸。「就算那样又如何?是你自己说不喜欢一夜情的。」
「所以妳准备向外发展?」他冷哼,酸溜溜的语气听来就像是刚逮到老婆爬墙的丈夫。
纪小夜瞠眸。「哇,你脑袋坏掉啦?拜托,我们连床伴都称不上!」什么向外发展,她还红杏出墙哩!「喂喂喂,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她低嗤一声,撇过脸。
窗外飞逝的景物让她一愣。
「我没打算送妳回家。」他深呼吸几下平复情绪,语气平稳表示。
她怔了怔,怯怯的望着他那张迷人的俊容,听见他义正辞严的说了一句--
「今天是周末,宝贝。」
「别再叫我宝贝!」
砰!
厚实的房门教两具沿途一路纠缠的躯体给撞了回去。
纪小夜双眸醺醉,艳若桃李,娇艳的表情瞧来就像头饥渴许久的母兽,她吮咬着他的下唇,喘息低狺。
「哼!不逊的小野猫。」
下唇一阵利痛,男人尝到一丝血的味道,方才的妒意让他一把撕裂她的上衣。
「该死,这件是我最喜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