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谢素心破涕为笑。那一次,是尹烈和谢素心交往的开始。
“送给你的。”谢素心在尹烈生日那天,买了一盒高级的颜料送给自己年青的爱人。“喜欢吗?”
“送我?”尹烈看着名贵非常的颜料。
“当然。”谢素心一笑。“只有你才配用它。”
“谢谢。我会善用它的。”尹烈珍惜地接过。
“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名的!我对你有信心”。
“通常画画的人的作品,都要在他死后才值钱的。”尹烈苦笑,他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机缘是可遇不可求。
“你一定不会!”谢素心十分肯定地道。
“素心……”尹烈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嗯?”谢素心抬起小脸。
“你为什么选我?”你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这个嘛!”谢素心侧侧头。“因为我在第一次看见你时已经对你一见锺情了。”
“在陈的家?”
“嗯!”谢素心颔首。“虽然你比我小。”
“你不会后悔吗?”我只是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成名的穷画家而已。
“后悔的话,便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尹烈拥谢素心入怀,他莫的好爱这个二十三岁,大他八年的女人。如果他再大一点,不是十五岁的话,他或许会和她私奔,因为尹烈深知谢家是不会允许他俩的事。
就像是印证尹烈的担心般,谢家终于有所行动。
“尹烈先生是吧!”一名穿着高贵上等衣服的女人,在尹烈回家的路上等候。
“你是?”尹烈有不祥的预感。
“我是素心的母亲。”谢太太道出身份。“初次见面,你比我想像中落差好多呢!尹烈先生。”
“有什么事?”尹烈盯着来意不善的谢太太。
“请和素心断绝来往。”谢太太斩钉截铁地说。
“办不到!”尹烈想也不用想。
“尹先生,你应该明白人情世故,”谢太太并没有动怒。“你和素心是两个世界的人,小孩子的恋爱游戏,到此为止。”
“办不到。”尹烈仍是那句话。
“尹先生,我们来谈谈条件吧!一个画家若要立名,刻不是只靠实力便可成事,还需贵人相助,我愿意帮你。”
“不需要!”
“尹先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谢太太露出阴险嘴脸,“要你从此消失,对我来说易如反掌。素心下个月要和况霆定婚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尹先生,如果你不想你的画展或是家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请于近日内出国。离开台湾。直至素心和况霆完婚为止。”
“……我想一想。”尹烈别开脸,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和谢素心开始这一段没又未来的恋情
这份爱,注定是要结束的。
不顾一切去谈恋爱,不是现在的尹烈可以去办到。
如果他已成年,如果他有力量,他会不惜一切力量,然而……
叫一旦品不对,就是来形容尹烈和谢素心的情况。
如果他俩晚一点才相遇,结局或许不会如此……
最后,尹烈离开了台湾,孑然一人……
他写了一封信给谢素心,寄出去后,便独自上机了,说他是去外围留学,进行画画的深造,他由朋友处借了一笔钱,打算半工半渎的形式在外国留学。
如果有朝一日,他成了名,而素心仍爱着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但朋友告诉他,在他离开台湾后,谢素心便和况霆结婚了,不久更传出她有孕的消息。
至此尹烈开始死心,在异乡流连了多年。
在见过谢太后,尹烈便再也没见过谢素心,也没有联络。本尹烈是想在临走前见她一面的,但想了又想,觉得何必多此一举,反正最终也是要分手的。
离开台湾七年后,尹烈方闯出名堂来。
在外国有了知名度后,尹烈才衣锦荣归。
阔别七年的台湾,对尹烈来说十分陌生。
重遇谢素心,是在一个舞会上。
“好久不见了。”谢素心美丽依然,向尹烈笑了笑。
“……你好吗?”隔了好一会儿,尹烈才吐出这几个字。
“好。你呢?”谢素心温柔地道。
“还好。”尹烈说着违心之论,天知道他在尚未成名前,吃了多少苦头,受尽多少白眼。
“你今年……二十二岁了吧!”
“是。”尹烈移开目光。
“我却已步入三十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你……幸福吗?”尹烈冲口而出,他旋即察觉自己失了言,“对不起。”
“幸福。”谢素心想到况霆和她七岁的儿子。“如果,你七年内有和我联络,或许,我会更幸福。”
尹烈直勾勾地看着谢素心,不说话,眼底尽是无奈的深情。
“说笑的。”谢素心摆摆手。“别当真。”
一切已成定局。七年后的今天,他俩已走在完全不同的路上,纵然二人曾经深爱过……
“如果……”如果你临走前和我联络,我俩的结局或许会得以改写,但现在太迟了。
“如果?”
“没什么。”谢素心摇摇头。“不打扰你了。”
况霆对她很好,她不能对他不专心。尹烈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至于那个已埋藏在她心底七年之久的秘密,就让它继续成为秘密吧!
谢素心深深地看了尹烈一眼,这个自己曾以生命去爱的男人,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谢素心带笑地离开。
这是二人唯一的一次见面。三年后,谢素心病逝。享年三十三岁……
如果那一夜,谢素心要求尹烈带她走,尹烈相信他会和她远走高飞,但她没有。
她……很幸福吧!尹烈想。
况少皇昏睡的脸,和谢素心有三分的相似。
现年三十二岁的尹烈,每每想起已故的人,都会不禁叹息起来。有时候,他会嘲笑自己的痴情。
自十五岁开始,他便已爱上了和他身份极不相配的她,十七年了……他却仍是忘不了她。纵然她已经死了……
她的儿子,也十七岁了。
真是无可救药啊!尹烈燃点一支烟。
“不!”况少皇自梦中惊醒。
“没事吧!”尹烈走近况少皇。
“你……”况少皇一脸汗水。
“要不要吃点东西?”
况少皇摇头。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真心话?”况少皇投以质疑的目光。
“少爷,逆境中必须如此想。”
“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况少皇忽尔问。尹烈示意况少皇说下去。
“你认识我母亲吗?”
“……干嘛问这个?”尹烈有点惊讶于况少皇的提问。照常理来说,现在的况少皇不应该会问这个问题……
“你不想答便算了。”况少皇撇开脸。
事实上,连况少皇自己也不知道何以现在会问这个。
他应该很沮丧的……因为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但很奇怪,他竟不太担心。
是因为,他有一个夥伴吧!况少皇偷瞄了尹烈一眼。
“明天我们回去吧!”尹烈道。“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你今夜收拾一下。”
他果然不答。况少皇有点不悦。
他和母亲究竟有什么关系?有时候,况少皇会觉得尹烈看着自己的时候,是越过了自己,看着他背后的无形东西……
用非常情深的眼神……
况少皇知道自己在妒忌母亲,妒忌她即使她死了,仍能紧紧地抓住在世的人的心……
第四章
“你还好吧!”尹烈问同处一室的况少皇。
况少皇没有回答,尹烈看不见他的表情,因他们身处的地方没有灯光。
“你又发什么脾气了?”尹烈的心情好不了况少皇多少。
“我只是在想,还会有什么厄运在等着我们。”况少皇用很平静的语气道。
千里迢迢由台湾来到泰国的东部,想找一位术者,但术者找不到,更在回程时被泰国的暴民抓去囚禁。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没事的。”
“尹烈,你别说谎了!”暴民可不是普通人,会否对他们不利,尚是未知之数。
“他们只是想抓人质,好让他们有筹码和政府对抗而已。”
“人质多数会被杀,这是常识。”
“况少皇,你可否积极一点?”
“积极?别笑死我了!他们是反政府份子耶!万一他们和政府有什么谈不拢的,我们便是威吓政府的有用东西,杀一百几十个人质,看看政府还敢不敢镇压他们。我们已三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你还敢说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原本是况家少爷的他,叫风得风,现在竟被困在泰国的一条小村落里,前途堪虞,生死未卜。
尹烈不想和自暴自放弃的况少皇说话,他选择沉默。
“你后悔吗?”忽然,况少皇问。
“……后悔什么?”尹烈明白况少皇想问什么。
“你知道的。”后悔帮我吗?
“我只会想将来的事。”
言下之意,尹烈并不后悔至今所做的一切,即使他现在处于生死难料的处境。
况少皇微微一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有点高兴……
正在此时,有一名暴民走了进来。
“尹烈……”况少皇感到不安。
“冷静。”
“干什么?”况少皇被暴民拉住衣领往外走。
“况少皇,不要慌!”尹烈的声音传来。
不消片刻,二人便被带至一间略有灯火的密室。
没事的!尹烈用眼睛如此对况少皇道。
暴民有三个,他们低声用土话交谈。
想干什么?况少皇看见密室内还有另一名男子。
一名暴民拉起男子,将他按在室内唯一的一张台子上,一手撕去他的裤子,意图极之明显。
他们……况少皇感到一阵寒冷。
若要给他们凌辱……他宁可死!
“呀!”男子被暴民强行侵犯,后庭被猛烈抽插着。
况少皇感到胃部一阵不适。其余两名暴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放手!”况少皇惊觉他的手突地被暴民拉住。
他不要!不要!尹烈……尹烈……
他在哪儿?况少皇不停挣扎。用眼角余光去找寻他。
“放手!”况少皇手脚并用,但他的挣扎只是徒然。他被按在台子的另一端,况少皇打从心底里感到恶心。
尹烈,救我啊!
况少皇盯着尹烈,但尹烈没有行动。
你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况少皇不相信。
但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你……干什么?”况少皇颤声问。
“你认为呢?”尹烈淡淡一笑。他抓住况少皇的双手,将它们置于况少皇的头上方。因况少皇不停地挣扎,故暴民们便命尹烈抓住他,好让他们能顺利快活一番。
“你帮……他们?”况少皇睁大双跟。你不但不救我,还……
“他们答应会放我走。”尹烈笑。
“你相信?”
“赌一赌无妨。”尹烈轻答。
“用我的贞操去赌?姓尹的,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有良心?我不是帮了你很多了吗?你和我非亲非故,你应该礼尚往来,不是吗?况大少爷。”
“你……卑鄙!”况少皇失望极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看错你了!”
“多谢赞赏,你是男的,被别人上一上。又不会少块肉或是怀孕,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你就别介意了。”尹烈一脸轻松。
“混蛋!”况少皇好想大哭一顿。他的裤子被人脱掉,下体暴露于空气之中。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母亲的事吗?”
“闭嘴!我不想听见你令人作隐的声音!”
“是吗?”尹烈别有用心地笑。
你……况少皇觉得有点不对劲。
暴民再也按捺不住,他快速地解掉裤子上的束缚,高涨的分身便呈现在况少皇的跟前。
咦?况少皇看着尹烈。他的手……
“啊!”千钧一发之际,尹烈放开了况少皇,向暴民挥出了一拳,没有任何防卫的暴民,自是倒在地上。
“走!”尹烈一手抓住况少皇的手,往出口冲去。
暴民立即大叫,并冲丁上去。尹烈两三下便打发了暴民。继续往前走。
况少皇只是拼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
“你……”况少皇惊叫,因为尹烈竟向他身上凑来。
血!瞩目惊心的血在况少皇的眼前扩散开来。
尹烈的右脚竟在况少皇不知晓期间已插着一把利器。
“你何时……”我怎么不知道?
“嘘!别作声,我们……还没安全。”尹烈白了一张脸。“你想被抓回去吗?”
“现在怎么办?”况少皇失了分寸。
“扶我……到草丛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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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尹烈的右脚里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订了飞机票。终于可以回台湾了。”
“嗯……”尹烈颔首。
“抱歉!”况少皇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尹烈有点不明白。
“我……不分青红皂白,就破口大骂,我认为,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况少皇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像是会向别人认错的人呢!”尹烈笑出声。
“我认为这句话带有强烈的侮辱意味。”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尹烈很辛苦才压下大笑的冲动。“你的确不像会……”
“我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说到底,我该谢谢你。”况少皂诚心道。
“你别再一本正经说这些令我毛管直竖的话了,我的皮肤受不了。你还是做回你自己吧!回去后,我想我会挺忙的。这段期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会替你想办法的,你别自己胡乱行动。”
“嗯。”况少皇不甚在意换降的事,至此,他已接受了这个残酷事实。
他现在最在意的事,反倒是尹烈对自己有何观感……
一如尹烈所言,他回台湾后,忙得不可开交,况少皇虽和尹烈身处同一屋檐下,但他见到尹烈的次数,五只指头就可以数出来了,况少皇独守空屋的情况,维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只有欧阳司来的时候,他才没那么无聊。
“他吃得消吗?他才刚复原耶!”况少皇担心尹烈之情,溢于表现。
“你好像很关心尹烈呢!”欧阳司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知道况少皇的少男心事。
“哪……哪有!”况少皇连忙否认。
“你很在意尹烈的事吧!”
“你少胡说八道!”况少皇是死也不会承认他在意尹烈的!
“那你是不想知道尹烈和你母亲的事了?”
“你知道?”况少皇立时将自己的脸凑近欧阳司。
“知道一点。”欧阳司故意卖关子。
“告诉我。”他想知道很久了,偏偏尹烈又三缄其口,使他不得要领,痛痒难搔。
“你不是不在意尹烈的事吗?”
“我在意,好了吧!”况少皇为求得知真相,他只好豁出去了。
“那我就破例告诉你一点吧!尹烈和你的母亲——谢素心,曾经是情人的关系。当时他俩爱得如胶似漆,想分也分不开。”
果然!况少皇黯然,他早就猜到……
“但是他俩的事可是典型的穷家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故事。结局当然是分手收场。尹烈远走他乡,而你的母亲则下嫁你的父亲——况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