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停留在树梢上的鸟鸣声与孟半晚柔美的细嫩声,合成一首动听的乐音,冷夜摩一副迷醉的表情,到最后他几乎要闭上限倾听。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孟半晚偶尔会抬眼看他的反应,可是一接触到他坏坏的邪眸,又马上心惊地垂下眼,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夕。
可是她都已经念完了,他居然仍是一副快要昏死的模样,简直大大的伤害到她的自尊心,难道她是在唱催眠曲吗?
“总裁,我报告完毕,请问有什么疑问吗?”孟半晚故意重重地对他说,就不信他能提出个什么问题来。
“没了!真可惜,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呢。”冷夜摩啧啧的叹气。
“敢问总裁对于本公司的报告,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要回去向邵总覆命了。”对他特意的调侃,孟半晚憋住气,僵硬地问答。
“这是你的第一次吧!”突如其来的语调充满暧昧。
“是……的。”镇定,不要被他轻浮的话语给吓倒,不过她依然双颊绋红,神情显得狼狈。
“难怪你念得七零八落。”
接若而来的讥诮话语,让孟半晚当场差点心跳停止,但觉一股血气直往上冲。
“可能……是因为……总裁没有……注意在听我……讲吧!”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她还是心虚地为自己找借口。
“哦!是吗?”他突然抽出她紧握的文件,翻出几张纸来,对着她说:“这几张各有一大段文字遗漏掉,你再仔细看过。”
“我……”她不得不钦佩他的厉害,其实不用看也晓得哪里出错,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然而,她会表现失常,追根究抵的结果,全是眼前这位大总裁所造成的,哪有人命正经过昨夜后还表现正常,尤其是她的双唇曾被他侵犯过。
“算了。”效果不错,她有了愧疚感。
“谢谢。”听到他的不计较,孟半晚松口气,别扭的道谢。
谢谢!他为之失笑,真是纯真的可爱,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问:“今天是礼拜几?”
“礼拜二。”他突然的问话,使她怔了一下。
“那你后天再来!”
“为什么我还要来?”孟半晚瞠目结舌,激动地问他。
“训练你啊!”他双手环胸,唇边嵌着吊诡的笑意,简单扼要地说。
“我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来这里训练的!”开什么玩笑,羊入虎口的呆事发生一次就好。
“需要,你当然需要,就连邵苹也会这么认为。”
“邵总才不会再叫我来呢!”即使邵总再叫她来,她也不会答应。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他擒住她抗拒的眼神,锐眸隐含笃定。
小兔儿啊!小兔儿,除非我放手,否则凭你的脚力,是无法逃离我的怀抱。
孟半晚从冷宅回到公司时,已经中午过后,一路上,冷夜摩那句笃定的话一直困扰着她,令她深深感受到迷惘与无措。
“半晚,你来了啊。邵总说你昨天在日隍表现得很好,她很满意。”高仲谋对回到办公室的半晚兴奋地说道。
“学长,你是说邵总很满意我的表现?”孟半晚上扬的口气充满惊讶。
“不然邵总怎么会给你半天假。”
孟半晚心想,照学长的意思,邵总不就都知道昨夜的事情,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邵总跟他所串通好的?
高仲谋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接着说道:“半晚,今晚我请你吃饭,地点由你来决定……咦!你要跑去哪……半……”
罗刹,泰国运来台湾的白米,预定在后天交货,货款在三天内汇到同一个户头里……
“邵总,孟秘书要见您。”内线传来黎延熠阴沉的声音。
砰的一声,邵苹关上电脑,按下内键,“叫她进来。”
“是。”
哼!来得真快,才一个晚上而已,孟半晚就已经匍匐在冷夜摩的脚下,特地跑来向她示威。
孟半晚轻颤着手推开门,她走到办公桌前站着,迎向邵苹清冷嘲弄的眼神,她等着邵苹对她提出合理的解释。
“怎么!你来这里是要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吗?”邵苹耸耸肩,讥诮地说。
“邵总,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解释?”不满她一副无事的模样,孟半晚囤积已久的闷气终于爆发出来。
“我要对你解释什么呢?”邵苹冷淡瞥她一眼。看来,事情不是如她所想的。
“解释昨天冷夜摩对我……对我……所做的事呀!”
“应该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事吧!”是冷夜摩的魅力失效,还是孟半晚玩起欲擒故纵的戏码?
孟半晚大声的辩驳:“我没有。”邵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是受害者,反而被她说成是她勾引他。
“没有就好,日隍可是我们邵氏的大股东兼援助者,你既然身为邵氏的一员,就要服从他的指示,冷总还有对你交代些什么事吗?”
孟半晚倒抽口气,“他叫……我后天……还要再去。”邵总扣了一顶大帽子给她戴,让她差点哑口无言。
“我会再派黎特助送你过去。”既然有第二次,就表示他满意这档货色,只是孟半晚如果要装清高,她就得麻烦点。
“我不再过去。”孟半晚激愤的双手撑住桌缘。
“孟秘书,注意你的态度。”邵苹冰冷的嗓音夹杂着警告。
“邵总,我实在不适合,请您选派别人吧!”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孟半晚顺口气,重新站定。
“‘确实服从上级的指示’这项条文,在你进入邵氏时,就应该在公司规范上看过吧!”
“我可以立刻辞职。”没有半点踌躇,孟半晚随即正色地道。
“你要走可以,我会连同高仲谋一起辞退。”凭你也敢要胁我!邵苹不屑的想着。
“这不关高经理的事呀!”她不能牵累一直都对她很好的学长,尤其是他在邵氏还有很多理想要完成。
“对直属的部下监督不周,当然要负连带责任。”
“那我不辞了。”牺牲别人的事,孟半晚绝对做不出来。
“后天会过去?”邵苹冷笑,要她保证。
“会的。”孟半晚虚软地点点头。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真被冷夜摩说中了。
后天——她能安然度过吗?
第三章
是夜,诡异的气息笼罩在一道犹如雕像般静止的身影,处于幽暗密室的他,似乎在等待……
喀的一声,密闭的墙壁突然开启,出现一面宽平的电视墙。
“启禀东主,据南主传来的讯息,黑赤帮后天行动。”萤幕上,一位冷酷的年轻男子恭谨地说道。
“传令下去,‘猎刹行动’正式展开,不过——先让当地的警方尝点甜头。”
被称为东主的男人,邪冷地逸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是!”
语闭,电视墙随即关起,又恢愎先前幽暗之气。
邵氏企业大楼
“我很高兴你能受到邵总的赏识,可是,为什么总要在你快下班的时候,才派你去日隍?”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孟半晚,高仲谋提出疑问。
“是……是因为冷总裁只有在这段时间内才有空召见我,所以我必须要迁就他。”孟半晚胡乱地编个理由。
要是让学长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果一定会变得不堪设想;而且,不管是对其他同事甚至公司本身,都会造成莫大的伤害。她不愿意将事情弄到如此的地步,即使她对邵氏已无感情可言。
“是这样呀!”高仲谋并没有起疑心。
“那我走了。”孟半晚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举步维艰的前进。
“等一下,半晚,记得事情处理完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高仲谋急忙叫住她。
“不……用……”被学长看到那还得了。孟半晚暗暗吁了一口气。
“不用麻烦高经理,我会送孟小姐回去的。”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高仲谋看向来人,发现是黎延熠,神情尴尬地说:“黎特助,那就麻烦你了。”
黎延熠是邵总身边的特助兼红人,职位跟关系都在他之上,所以他也无话可说地看着他带走孟半晚。
同样的,孟半晚又被弃于大门口,也是上次的那位老先生接她进去,又相同的坐在书房内,同样的场景在相较之下,只少了茶几上的精致小甜点。
不过,即使她现在饿得发慌,她也没那个心情吃了。
不经意地,她双目忽然微敛,满脸通红地移往那个曾经令她羞惭的阳台,上次她……
吓!半晚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神情遽变,睁大一双秋眸。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她却毫无所觉,一种被窥视的胆战心惊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令她惊惧、迷惘。
怕他吗?是的,她不得不承认。
但怕他什么?怕他那种侵略的诡迷力量,怕他会在哪一天侵犯自己,更怕她会被牵引住而无法自拔。
冷夜摩绽出一丝邪佞的笑意,踩着不带声息的步伐,移步定至皮椅坐下,双手交握,如星夜般的深邃锐眸,正带着宠溺赤热的眸光,睇向端坐在沙发上、垂下眼不敢直视的孟半晚。
“想必你今天应该会念得比上次好吧!”
“是……是的。”什么嘛!一开口就这样嘲笑她。
“请!”冷夜摩只手托腮,看着她慌乱地拿出文件,轻笑的说。
孟半晚一愣,他居然马上叫她报告,是不是代表念完后她就可以走了。但心里却有另一道声音告诉她:半晚,你不用想得太美,他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你,少作梦。
是啊!她果真是在作梦。因为她从六点多开始,就被他一直磨到深夜十一 、二点才告结束。
原因就出在他小时抓住她的疑点,然后要她不停地对他作解释,遇到连她都半知不解的深奥问题时,还得靠他提示。难怪他会个时地露出戏谑的笑意,害她万分难堪。
不行了,她不顾形象地闭起迷蒙的双眼,瘫软地靠在椅背上,如果照往常的生活规律,此时她早就见到周公,而且她已经半天都没有进食,再加上紧绷的情绪,导致她的胃部开始抽痛起来。
“不舒服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嗯!”孟半晚被他强制地搂在温暖的怀里,依旧没有睁开眼。
她知道危险将至,要是现在不远离他的话,以后就没机会;可是,以她目前的情况实在没有精力可逃。
突然,她感觉到环在她肩上的力量逐渐加重,呻吟一声,她喃喃地说:“我好饿,好疼。”
“乖!再等会儿。”冷夜摩轻抚她如丝缎般的乌丝,厚实的掌心按住她胸腹之间,来回地搓揉。“这样,好点了吗?”他爱极她乖巧柔弱的模样。
“嗯!”是好了点,但是他的大掌那有意无意的碰触,着实令她尴尬不已,好几次想要出声制止他,就是没……没力气了。
“先生,晚餐送来了。”吴老适时的出现,让他的邪恶之手稍作停顿。
吴老恭敬地把餐盘放在桌上后就离去,对于眼前旖旎的一幕,视而不见。
但是,孟半晚没办法像冷夜摩一样的轻松自在,她想挺起背脊,他却紧揽住她不放。她按住他再次游移的赤掌,窘迫地说:“我……”
“乖!我来喂你。”他手拿匙筷,置于她的唇畔。
孟半晚贪婪地吃下他送到面前的食物,一口接着一口吃,直到她摇头表示吃饱,才猛然记起他根本都没吃,所有的饭菜几乎被她一人给吃光。
虽然,她有些埋怨晚餐为什么不早点送来,她仍旧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办?我都吃完了,那你要吃什么?”
“半晚,我真高兴你会在意我。”冷夜摩俯下头,枕在她珠玉耳垂畔说道。
“我是……是……说你……要……吃……什……”他释出来的灼热气息,令她耳根发痒,全身寒毛直竖起。
“难道,你现在还不了解我要吃什么吗?”呵呵的狎笑声,表明他所要的孟半晚该是最为清楚的。
“我……不知……道。”孟半晚开始装傻,她现在有力气可以反抗他,不会轻易投降。
怀中箍紧的玲珑娇躯,已经要从小兔变成带有利爪的小猫,早知如此,就该饿她久一点,不然要看见她温驯的模样,可真难得。
“小晚儿,可见我做得不够,才让你感觉不出。”冷夜摩仍旧轻狎地说着。
明显的挑逗邪语,使孟半晚心中一悸,挣扎着要站起身,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脱困时,细腰被人一把搂住,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反而跌坐在他身上,圆臀像是碰触到冷夜摩身上什么似地,他突然粗喘一声。
倏地,他收紧她晃动的身子,喑哑地道:“不要乱动。”
虽然她不经人事,但对于抵在她身下的灼热异物,并不陌生,她无法照他的话禁止不动,反而更加惊惶地要挣开他的束缚。
“我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冷夜摩嗄哑的嗓音夹带着孟半晚高分贝的抽气声,为了处罚她,他火热的手掌故意包裹住她胸前柔嫩的浑圆用力搓揉。
“住……手,我……不动了。”孟半晚羞红脸,抖出破碎的言语告饶。
“这才乖。”捏住她一只柔软的巨掌,改扣住她的纤腰,他并不急着要她,他要慢慢享受她的软玉温香,她的一颦一笑及娇媚的求饶声。
可恶!孟半晚忐忑地任他箍住,不敢再随意乱动,刚才他的举动虽然成功地吓到她,可是她绝不会就这样地任他摆布,
“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想……想上洗手间。”她想藉此尿遁,就不信他会不放人。
“好!”冷夜摩非常合作的双手摊开。
孟半晚乍喜地赶紧站起身,就在她开门之际,身边的一道幽魅人影,令她惊诧地猛然侧过头,怔仲地说:“我是……要去……洗手间。”
“我知道啊!”
“那你……”她是想问他干嘛跟来。
“难道只有你能上吗?”他戏谑的深眸促狭地凝视她红艳羞涩的脸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讨厌!还没开始就失败。
他不会在门外等她吧!
应该不至于吧?四、五百坪的大房子,当然不会只有一间洗手间,除非他特意等她;更何况,她还在里头待了三十几分钟。
孟半晚轻巧的打开门,探出头,昏暗明灭的走道上并无他的人影。
她脚步轻盈地靠着先前的记忆,摸索找寻下楼的扶梯。
“孟小姐,先生交代,请回客房休息。”
身后突然传来吴老的说话声,孟半晚正旋身走下楼梯,差点惊惶地一脚踩空。无奈地收回步履,她面色凝重地对着吴老,假意地道:“吴伯,都怎么晚了,我再个回去,我母亲会担心得睡不好,而且还会……”她越说越可怜,讲到最后,简直都快哭了。
对不起!吴伯,半晚不是有心要欺骗你的,如果你要怪,就要怪你有个可怕的主人。她满心祈望吴伯能够深受感动而放她一马,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真是哭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