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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的花边新闻 page 9 作者:李葳

  「还没有消息吗?」冷声问。

  小汪一抖。「还……没有。」

  「……」闭目,养精蓄锐地等待著。

  沉默下来的空间中,酝酿著风雨欲来前的窒息苦闷。涔涔冷汗一擦,小汪悄悄地退到客厅外,呼吸总算又能恢复运转了。

  瞧,您给我们留了多大的麻烦啊,英治哥!不知在心里埋怨过多少次了,日子好好地不去过,偏要引爆这么个核子弹头,害得他和一帮弟兄为此而不得安宁。夏哥气疯了,倒霉的可是我们这些手下,你好歹也可怜可怜我们呀!

  亏他还有心帮英治哥隐瞒之前的口红衬衫事件,没想到今天新闻竟然闹得这么大……接下来,别说小汪有心想帮您了,现在即使有大罗神仙在,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阿超还在的时候,还可以叫阿超想想办法,可现在……要想保住英治哥的脑袋,光靠小汪自己一个人的脑袋来补,哪够用啊?

  「夏哥!有了!」

  前门砰地开启,土豆仔率著几名弟兄声势浩荡地冲进来,道:「我们一间间宾馆、旅馆都去问,从大同区问到北投区,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们在这间商务旅馆问到了和英治哥模样相仿的人,在昨天深夜住进旅馆后,直到现在还没退房。」

  夏寰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移开茶几,掀开以木制地板做伪装的暗门,从一公尺见方的凹洞中取出一把黑色9毫米自动手枪。

  小汪与其它弟兄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自然也没人敢出声问夏哥,手枪是要干什么用的?「全宇盟」里的人众所周知,夏寰讨厌「枪」这玩意儿,纵使手边「有」,他也从不碰它们,可是今天竟……

  该不是……小汪心惊肉跳地想著:夏哥该不是打算把英治哥给「磅磅」之后,再把他自己也「磅磅」,变相强迫英治哥一块儿殉情自杀吧?

  「把地址交给我。你们都不必跟来,这是我跟他的事,不是帮内的事。」跨著大步,夏寰步出家门。

  大哥都放话了,结果想当然耳,敢跟上去做跟屁虫的,一个也没有。

  小汪在胸口画著十字架。愿上帝、妈祖娘娘保佑您,英治哥。阿门、阿门!

  ****

  脚步缓慢地,英治提了袋在便利商店购买来果腹的几种面包、饮料,往目前投宿的商务旅馆走去。说实话,他没啥吃饭的心情,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已经惯于忙碌的身体与脑袋,不找点事情做的话,都快闷坏了。平凡日子是种幸福,这对此刻正处于暴风眼中心的他来说,最能深刻体会到这意涵了。

  这样子躲人耳目的日子,得过几天?英治连点概念都没有。

  新闻这种东西是有一定的赏味期限,在骚动平静下来前,还得过多久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呢?

  夏寰那边……也不能不跟他解释清楚。

  英治苦笑地想著,那家伙可不是能安分地等到主人说「OK」才行动的犬类。拿动物来譬喻的话,夏寰更像是我行我素的大猫——自谥为王的狮子,随心所欲、不受任何事物的约束。

  即便自己拿出「拖」字诀来对付他,英治也没把握能拖上几天。

  「绯闻」闹得这么大,那家伙十之八九已经气炸了。早点解释便可以早点脱离苦海,偏偏目前自己有无法开口解释的苦衷在。与其面对面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让夏寰有几天冷静缓冲的时间,自己也能好好地思索对策。

  所以……请给我几天的时间,之后我会把一切解释清楚的。英治。——送出这封简讯后,英治便把手机给关了。

  至于简讯能不能达到安抚的功效,端看那家伙的怒火有多高,理智剩多少了。

  绿灯一亮,英治快步跨过十字路口,商务旅馆的招牌就在眼前。就在他越过倒数第二条小巷子口时,一条胳臂迅雷不及掩耳地勾住英治的脖子,使劲地勒住他的气管。

  「唔!!」下意识地以右手抠著那条胳臂,弓起左臂向后一顶,英治全凭本能地反击。

  啪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肘撞进了对方的腹部,但坚硬的质感将力道反弹了回来,耳边同时响起了一句话——

  「你别再让我更火大了,英治。」

  冷酷、低沉、猛狞三重奏的独特音质,让英治错愕地半转回头。「夏寰?」

  「特地来跟你说声『哈罗』,宝贝。」戏谑的句子是熟悉的,不爽的口吻是少见的,厉眼中的森寒则会让许多人作恶梦、直打哆嗦。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都几年了,原来你还不了解我的势力范围在哪里吗?真是迷糊呢!现在是否后悔没有买张飞机票,飞到台东去躲起来呢?可惜已经晚了,英治。」咧嘴的表情不似往日调侃、幽默,反倒像极了等著大快朵颐的凶狠狮口。

  悔恨地咬住牙根。他不是不知道待在台北有危险,可是他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给我过来。」就这样用勒住英治颈子的手臂充当项圈,男人硬是拖著英治往暗巷里走去。

  踉跄地,英治几乎是以倒退的姿势被拖著走。男人拉他踏过散著杂乱垃圾、飘著水沟臭味,好像随时会有老鼠从墙洞中跑出来的窄巷,在巷子里左绕右拐。不一会儿,沿著宽敞马路,一处建筑工地映入眼帘。

  工地占据的面积相当大,搭起的钢骨结构超过三十层,夏寰从巷子这头的工地围栏中找到一扇摇摇欲坠的铁门,举起脚一踹将它踹开,然后把英治推入工地里。

  「说吧,解释给我听吧!」

  仰著傲慢支配者的下颚,在深夜空无工作人员的工地中,以不驯的眼光瞄著英治。「不要讲你们到了宾馆只是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这种笑话给我听。全台湾会相信那女人说辞的,只有小学生。」

  「我说过我需要几天的时间。」

  「为什么?因为你得用几天的时间来捏造足以令我相信的『事实』吗?」

  眯眼,忍住怒气。「我的人格已经不值得信赖的话,你何必问我?」

  攫住英治的下颚,夏寰凑过脸来,在他鼻端前说:「假如你说的理由都是实情,那么现在讲和以后讲有什么分别?为什么我得等?」

  「因为我和她约束过了,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说。」

  「你把和那个女人的约束,看得比我们俩之间还重吗?」眯眼睨视。

  顽固地绷著下巴。「不同质量的东西要怎么比较,我不会。」

  「那么,那个死小孩在电视上说的,你承认不承认?你真的和她上宾馆吗?」夏寰从牙关中逼出话。「别说你忘记了,就是你凌晨四点才回家的那一天!」

  「……」英治一语不发。

  「非常好,欧阳英治,你真有种!」哈哈大笑两声,夜色里的男人双瞳灼灼。「给我戴了绿帽,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家演那场戏!我可是天天在外奔波,想尽办法要守护咱们的未来,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吗?」

  英治垂下眼,害怕与他继续对看下去,自己会全盘招出。

  僵持数分钟后,夏寰忽然扣住英治的手腕,拉著他往建筑工地外走,来到停放在马路旁的一辆亮银色的Mazda623S。「上车。」

  「要去哪里?」英治站在车门旁问。

  「上车,你就会知道了。」态度摆明了,他有一直耗下去的准备。

  英治抿嘴一叹。不愿闹大到惊动路人报警,而论逃跑的速度也跑不过夏寰,无计可施之下,他只有硬著头皮坐上车。

  将车驶上大马路,夏寰猛踩油门,飙向脑中早设定好的目的地。

  ****

  躺在VIP病房里柔软舒适的病床上,辗转难眠的女孩,一会儿将棉被盖在头上,一会儿又掀开。数羊、自我催眠,用尽了各种方式想让自己睡著,但睡神就是跟她耍大牌、闹别扭,迟迟不肯降临。

  叩、叩!

  抬起头。深夜里会是谁呢?护士小姐不是巡过房了吗?「是谁?」

  门安静地被人打开,昏昏暗暗的夜灯映出一道被推了进来的人影。她眯眼辨别那高大男人的脸部轮廓,当发现来者是何人时,她浮现出意外与欢喜交织的灿烂笑容。

  「欧阳医师!你来看我啦?」

  男人还没回答,门外又挤进另一名更高大魁梧的陌生男人。

  黝黑、粗犷,非善类的气息,让蕙阡吞下一口口水。特别是目若朗星的一双眼咄咄逼人,当它们打量著她时,蕙阡觉得自己仿佛被块块支解了。

  胆战心惊地收敛起笑容,她怯怯地问:「医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回答她的话啊,英治,我是你的什么人?」手肘顶顶站在前方的人儿,似笑非笑的沙哑话语,低低掠过。

  「你有必要这样吗?夏寰。」

  欧阳医师虽然降低了音量,但在寂静的病房里,她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对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名病患,你难道就不能多点同情心吗?把整件事忘了,要不就安分地等到我能解释给你听为止,这样会很难吗?」

  陌生男人掀起半边唇角。「孩子?可以和人上宾馆了,算是什么孩子?」黑眸抛向她。「喂,小丫头,这家伙说因为你约束住他,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老子只好过来问你,那是什么约束?不想被叔叔打屁股的话,最好快点招来。」

  「你不必回答这家伙的问题!蕙阡小姐。」欧阳医师抢在她开口前说。

  「说的也是。答案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陌生男人突然间动手将欧阳医师的右手手腕扭到背后,压住。

  「啊啊……」痛得脸色都变白了。

  「你、你要对医生做什么?快点放开!你不放手,我要叫人来了!」胆小的蕙阡看不下去流氓男人对欧阳医师的粗鲁举动,手指放在一旁的紧急呼救铃上,说。

  「你是心疼吗?小丫头。」男人浮上一抹嘲讽的微笑说:「不过那是多余的。这家伙就喜欢我弄疼他,越是疼他就会越爽。」

  「你狗屎!」

  医生向后踹挣开了男人,扑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一块儿。乒乒乓乓地,两人在地板上你一拳,我一腿,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不到三两下工夫,两人已各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战果,最后陌生男人坐在医生的腹部上头,将医生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的地板上。

  「我真的要叫人来了喔!」瞠目,双唇发抖,这是蕙阡第一次亲身体验而不是在电影中看到的、真正的「暴力冲突」场景。

  「请便。但丢脸的会是你心爱的欧阳医师呢!」

  一手锁著欧阳医师的手,男人以另一手摸索著医生腰间的皮带,将它解开。

  「夏寰,你在干什么!」扭动、挣扎。

  置若罔闻的男人,直盯著吓到不敢动弹的蕙阡道:「喂,小丫头,你喜欢这家伙吗?喜欢、喜欢得要死的程度?」

  「当……当然。」

  「希望你不会后悔讲这句话。」男人扬起唇角,伸手到自己后腰处,拔出了一把枪。见状,蕙阡差点尖叫出声,可是男人并未将枪口对著她,而是把枪丢到她的脚下。

  「把它捡起来,好好地拿著,小丫头。接下来,你需要用到那把枪的时候,千万不要迟疑,拉开后面的保险杆,扣下扳机就行。」

  为什么要拿枪给她?这个人是疯了吗?

  「夏寰,你在打什么蠢主意!」急切地、绝望地,欧阳英治脸色苍白,猛地摇头。

  「怎么?怕自己在小丫头面前丢脸吗?老实地让这个逢场作戏的女人看看你的真面目,让她乖乖地死心,永绝后患,有何不好?」

  「做人恶劣也要有个限度!」

  「呵呵呵,我会这么恶劣是谁引起的?没有你起的头,我今天站在这儿干么?自己犯下的错不要推到我头上,小治治。」唰地,男人剥掉英治的长裤后,将它绑在他的双手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该庆幸自己只接受这么点惩罚,就能逃过一劫,小治。」

  「你放屁!」

  好可怕!不要,她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蕙阡悄悄地想绕过他们,往门边摸去。

  呆站著,她错失逃跑的机会。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和欧阳医师之间……到底是……

  「啊!啊啊——」

  陡张大眼,蕙阡看著男人压上了欧阳医师的身体,医师最初的凄厉惨叫,很快地被吞回去,化为一个个无声的闷呼。

  屈曲的双腿被压贴到胸,无力地在半空中晃荡著,而男人覆在医师双腿中心的身躯不断地前后摇晃著。

  「很难受吗?英治。不过今天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是你外遇的代价。」

  「住……住手,我要开枪了!」哆嗦地说。

  背对她的男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恣意地逞凶。

  「再……再不放过医生,我就要开枪了!我是说真的!」蕙阡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了,这是泪水吗?还是她的汗水?

  「要开枪就开枪吧,不过你记得瞄准一点,别打歪了。」好似在嘲笑她似的,男人晃动了下腰。

  真的只有开枪才能制止他吗?

  我、我不敢……我好怕……为什么我非得面对这些事?……我想回家……

  十指抖个不停,看著医生因为自己的谎言而被折磨的样子,蕙阡再也忍不住地、嘶哑地哭喊道:「我说、我说就是了!你不要再虐待医生了!」

  丢下枪,将双手埋在掌心里,崩溃地蹲在地上,她舍弃虚荣的假面,道:「交往的这件事,是我拜托医生的。这只是一场为了满足我的面子的戏。医生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心肠软,无法见死不救,被我利用来达成自己的愿望而已,你根本没有理由责备他的不是!」

  呜呜地哭了好一会儿。

  「虐待?在外人的眼中或许是这样没错。」男人忽然低哑轻柔地说著。

  蕙阡缓缓地抬起脸。

  即使在一旁观看的她,都能感觉到这两人相互凝视的视线有多么的炽热。

  「不要那么多……废话。」

  英治濡湿的黑瞳全心全意都放在男人身上,荧亮著怒意,喘息地说:「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还不快点给我……结束!」

  蕙阡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清晰地体认到自己是闯入了一块不容外人入侵的禁地的笨蛋,里面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不是陌生男人的对手,自己连做他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她转过身去,掩住耳朵,等著这一切结束。

  ****

  哈啊、哈啊地喘息著。

  浑身虚脱的英治,在找回力气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赏夏寰一记飞踹,将他踹离开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想到一旁还有「人」在,他绝对会跟夏寰算帐到底的!即使他想要一个真相,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头,需要重新安装上一个「适可而止」的开关,否则永远都会有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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