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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龙炙心 page 10 作者:煓梓

  「我不知道,是我丈夫送我的,我并不知道真正的价钱。」她答。

  「错不了的,少说也值个一百二、三十元,或许还更多哩!」这做工、这厂牌,一定要这么多钱的。

  金安琪闻言倒抽一口气,那不就等于一般工人三个月的薪水吗?这下子更坏不得了。

  「请问,有办法修吗?」金安琪焦急地问老师傅。

  「得再仔细检查才知道,您稍等一下。」老师傅也没有把握能够修好,损坏得太严重,笔尖都分岔了。

  「万年笔落地的时候,笔尖是不是直接打在地板上?」师傅是老经验了,一看就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

  「是的,师傅。」金安琪点头。「是直接打在地板上。」

  「那就麻烦了。」老师傅皱眉。「这笔尖很可能已经不能用了,得再换另一块。」真是可惜。

  「换一个笔尖大概要多少钱?」金安琪捏了捏手拿包,就怕带不够钱。

  「您这笔尖是上等货,可能得花二十元左右。」老师傅仔细评估。

  二十元,她刚好就带这么多,若是全数都花在修理笔上面,就没有钱坐车了。

  「就麻烦您更换了,师傅。」金安琪豁出去了,没有钱坐车,顶多走路,务必要将笔修好。

  结果老师傅现有的零件之中,找不到尺寸相吻合的笔尖,还得再跟人调货,这耗费了不少时间,金安琪只能耐心地在一旁空等。

  岂知,辛海泽送她的这枝笔是特殊尺寸,老师傅调了许久还是没有调到,差点不愿意帮她修理,要她把笔再拿回去了。

  「师傅,拜托您再帮我找找,一定有的。」金安琪不死心,一再拜托修笔师傅帮忙,他看她那么急,只好再调调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金安琪出门修笔,到调到笔尖,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直到天色转黑,万年笔才修好。

  「小姐,笔修好了,总共二十元。」老师傅将笔还给金安琪,她试写了一下,笔尖的触感跟原厂当然无法相提并论,但至少能写了,金安琪好高兴。

  「谢谢您,师傅,这是二十元,您点一下。」金安琪将拿包里面的钱都拿出来交给师傅。

  「数目没错,以后若是有需要,请再光顾。」老师傅很高兴地跟金安琪道谢,她对师傅点点头,又仔细摸了一下万年笔,才将笔放进拿包里面收好。

  身上都已经没钱,金安琪只得想办法走回家。但她家距离此地极为遥远,回程的路上,又不可避免地会经过红灯区,说实在的,她也不怎么愿意,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瞬间就看见金安琪一个女孩子家,孤伶伶地走在宽广的大马路上,前方灯红酒绿,潜藏了不可知的危险,她却毫无选择,只能一直往前走,再往前走,回家的路显得如此遥远而漫长……

  同一时间,辛海泽却是开着车,到处寻找金安琪。

  他先从四马路的修笔摊找起。

  因为姆妈半个钟头前才着急不已的打电话到他公司,告诉他金安琪拿笔到四马路来修理,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还没有回家。他一听见这消息,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飞也似地赶过来。

  入夜后的四马路,景致和白天截然不同。

  东段白天人来人往,入夜后人潮开始慢慢变少;西段一到晚上,却是相反地开始活跃,霓虹灯一盏一盏接着亮起,表面上看起来很耀眼,却很容易让人迷失,他只希望金安琪没事……

  「哟,这边有个漂亮的小姐,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呢!」

  只是辛海泽这希望恐怕要落空了,四马路妓女窟最不缺的,就是迷途的酒鬼和寻芳客。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只要是在这里出没的女子,都是他们猎艳的目标,都可以任意染指。

  他们此刻的目标,就锁定在落单的金安琪身上,几个男人联手起来调戏金安琪。

  金安琪尽可能保持冷静,不理他们,继续走她的路。

  「哇哇哇,这个妓女好跩,完全不理我们呢!」这些男人很显然都是寻芳客,华灯初上,就出来打野食,并且喝得醉醺醺,浑身都是酒臭味。

  「兄弟们,围住她,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不同我们说话。」几个臭男人仗着人多势众,公然就在大马路上欺侮良家妇女,也不见有人出来阻止。

  「让开,我不是这边上班的女人,请你们别挡路。」金安琪将头抬得高高的,展现她官家大小姐的气势,但对这群喝醉了的寻芳客,完全没用。

  「别自抬身价了,臭娘儿们,这里的女人都一个样儿,都是给人玩的。」这群纨袴子弟,明显以为她只是借故提高价码,不以为她是说真话。

  「我只是路过这里,请你们不要误会。」她试着跟他们讲理,但效果不彰,他们完全听不懂道理。

  「你们听见没有?她说只是路过这里,这娘儿们真有意思。」每只野鸡都是「路过」这里拉客,谁会固定站在一个地方?不然就不叫野鸡了。

  「妳就别装了。」其中有人失去耐性。「妳一次要多少钱?一兀、两元还是三元?」

  「像她这种上等货色,至少值个五元吧!」

  「说不定不只哦,哈哈哈!」

  「说不定,哈哈哈!」

  越说越不象话。

  金安琪决定不再跟他们讲理,趁着他们忙着仰头大笑,一时没注意她的时候,从右手旁边的空隙溜走,才踏出第一步,就被这些寻芳客发现了。

  「可恶的娘儿们,居然敢偷偷溜走,抓住她!」

  寻芳客们被金安琪的动作惹毛了,直接动手抓人,金安琪反射性地放声尖叫。

  「啊──」

  砰!

  砰砰!

  她以为她死定了,就要受到这些寻芳客的侮辱了,怎知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她,一个一个就被打倒在地,哀嚎连连。

  「你是谁──」砰!

  敢开口询问的人被打得更惨,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头并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当场血流如注。

  「大爷,饶命啊!我不敢了──」砰砰砰!

  连续三个重击,把说话的寻芳客打得不成人形,脸都肿起来。

  「救命啊!」

  砰!

  挥拳的人显然已经停不下来,整个人沈浸在狂暴的情绪之中,除非有人能够使他冷静下来,不然真的会出人命。

  「海泽,不要再打了。」金安琪两手捂住嘴,不敢相信救她的人是辛海泽,更不敢相信,他打起人来这么凶狠。

  「我拜托你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她好怕他打死人,到时候她怎么办?

  「拜托你,海泽,拜托……」她已经快哭出来,辛海泽直到此刻好像才听见她的声音,认出她这个人。

  他松开对手的领子,但见对方像人偶一样「砰」一声跌落在地上,和他的其他兄弟一样惨。

  「我们快走!」一群被打惨了的寻芳客,也不敢上前同辛海泽理论,个个像落水狗一样落荒而逃,就怕殿后被打得更惨。

  「海泽……」金安琪睁大着一双明眸,看着辛海泽朝她走近。

  她以为他至少会骂她两句,怎么知道他竟然只是将她拥进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担心死了。」他的双手并且把她抱得好紧好紧。

  金安琪憋了许久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从不知道,他是如此看重她。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她是有感情的,她也不敢肯定。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抱着她,她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便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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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安琪因为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四马路修笔,因此而差点被一群喝醉的寻芳客欺侮,从此以后,她想出门便难如登天,算是被软性禁足。

  她个人是无所谓,反正她也喜欢待在家里,并不喜欢出门。倒是葛依依颇为金安琪叫屈,因为辛海泽居然霸道到连有她作陪都不肯点头,这可惹毛了葛大小姐,认为他无理取闹,保护过度。

  为此,她找到辛海泽的公司同他理论,差点没有搞疯他。

  「你怎么可以把安琪软禁在家里,她太可怜了!」葛依依甫开口便气势如虹,辛海泽只得耐着性子同她讲理。

  「我不是软禁她,我只是保护她,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没有她说得那么严重。

  「不给她出门,就是软禁她,你想闷死她吗?」她可不觉得这是保护,根本是惨无人道。

  「依依……」

  「你没有被软禁过,你根本无法体会被软禁的滋味!」葛依依被软禁怕了,她只要一出乱子,就会被罚好几天不能出门,身上的钱还会被全数没收,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刑罚。

  「你知道软禁是什么滋味吗?」想到她就头皮发麻。「你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软禁就是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坐在房间里面对着天空发呆。软禁会使人的头脑变呆,动作也会慢下来,每天像母猪一样的吃吃吃,因为无事可做,只好把自己吃撑流口水,四处寻找点心零食。不仅如此,软禁还会使人心理变态,整天想着要如何复仇,报复将她软禁的男人。晚上作梦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正在磨刀,『锵!锵!锵!』痛快地磨着刀子,好痛宰那个将她禁足的男人──」

  「停!」辛海泽受够了她的唠叨,她说的那个女人绝对是指她自己,不会是他的安琪。

  「妳到底要我做什么,直接开口。」别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他。

  「我要你带她出去走走,别老是闷在家里。」嘿嘿嘿,她就知道这一招有用,早就有备而来。

  「你既然不放心安琪单独出门,何不带她出席一些公众场合,顺便平息流言。」一箭双鵰,多划算。

  「流言?」他行事已经够低调了,居然还会有流言?

  「没错。」葛依依无奈地点头。「现在外头到处有人说,你是因为用钱买下安琪,所以才羞于带她出入公共场合,传得很难听呢!」

  「我本来就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该死,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都没有传进他的耳里?

  「我知道,但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要说,我们也管不着啊!只能赶快通知你这件事。」到底这是个小道消息充斥的社会,上海人又好面子,爱看笑话。他们夫妻长期不出门,总容易引来揣测,最好是赶快出现在公共场合,用实际行动打破流言。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带安琪出现在公共场合。」他没考虑到她的面子是他不对,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葛依依从皮包里拿出两张票,放在辛海泽面前,甜甜地建议道。

  「今天法国公园有举办露天音乐会,你就带安琪去听音乐会吧!她一定会很高兴。」她学过钢琴,又那么喜欢音乐,最适合出席这类盛会。

  「妳连票都准备好了?」辛海泽其实很感激葛依依,是他太粗心,没有考虑到安琪的感受,她一定很希望他能陪她。

  「当然,大木头。等你想到,可能都已经是冬天的事,到时哪来的露天音乐会?」工部局乐队只在夏季举行露天音乐会,冬天只能换到戏院里面去听、气氛自是大大差了一截。况且那些爱嚼舌根的先生、太太们,也比较喜欢出现在露天音乐会,有点像是社交界大拜拜,先拜先赢。

  「妳不去吗?」既然是大拜拜,她这捣蛋鬼不去就太可惜了,少看了好多笑话。

  「不去,那地方不适合我。」葛依依朝辛海泽做鬼脸。很奇怪,辛海泽个性虽然沈默,却和葛依依很合得来,也十分能容忍她的恶作剧。

  「好了,任务达成,我该走了。」葛依依当完说客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临走时又回头交代辛海泽。

  「记得别告诉安琪你是要带她去听音乐会,只要请她准备好回去接她,剩下的话别多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懂。

  「给她惊喜啊,笨蛋!」葛依依骂他。

  是吗?原来惊喜这么重要,他受教了。

  「真受不了你。」葛依依翻白眼,随意跟他挥了一下手,而后离开他的公事房,逛大街去。

  待她走后,辛海泽拿起桌上的音乐会入场券,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随手拿起电话。

  「喂,颜妈吗?请太太听电话。」辛海泽理所当然是打给金安琪,邀请她去听音乐会。

  「是老爷啊?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太太。」姆妈放下听筒转身喊人,不久后,便传来金安琪略显急促的声音。

  「安琪,是我。」他很少打电话回家,有点不知道怎么问候自己的太太。

  「我知道。」她也不习惯和他讲电话,两人都需要从头学习。

  「妳今晚有事吗?」他干咳两声问。

  「没事。」都被禁足了,哪还会有事。

  「那么,妳先打扮好在家等我,我下班后回家接妳,然后一起去一个地方。」他按照葛依依的指示,搞神秘。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她一听见「一起」两个字就口干舌燥,心跳不已,胸口溢满了期待。

  「暂时不能说。」辛海泽差点说出口。「等我们到达那个地方,妳就知道了。」

  「可是……」

  「我们待会儿见。」为了怕自己会当场露馅,辛海泽只得匆匆忙忙挂上电话,将入场券的边缘含在嘴里微笑。

  ……糟了,现在几点了?要来不及了!

  无意间瞄到腕间的浪琴表,上面显示出已经下午三点,而音乐会是晚上七点开始,他必须及早准备。

  为了能完美地出现在金安琪的面前,辛海泽放弃回家梳洗,而是直接去西装店买了一套全新的白色三件式西装,再买了一双新皮鞋,带到饭店去换洗。

  他大费周章地打扮,调整又调整,直到确定一切都很好,才拿起金安琪送他的白色帽子戴上,自信地上车。

  当他回到家里,已经六点钟,金安琪也早已打扮完毕,在客厅里面等他。而当他们眼神交会的剎那,空气中彷佛弥漫着一股香味,想必是恋爱的味道。

  「我们走吧!」辛海泽朝金安琪伸出手,翩翩风采宛如王子,引来公主全心爱慕。

  「好。」金安琪将手交给辛海泽,童话故事就此进入另一章,一个更美的开端。

  沿途金安琪不时瞄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好英俊。他今天似乎特别打扮过,头发梳得特别整齐,身上那套白色西装她也没见过,和她送他的帽子刚好配成一组,看起来既帅气,又时髦,同时又能吸引人的目光。

  金安琪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需要如此盛装打扮。但她猜测多半是要去参加派对,或是更正式的聚会,不然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只可惜,她都猜错了。

  他们既不是要去参加派对,也不是要参加聚会,而是出席露天音乐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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